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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张了张嘴,话即将说出口,又忽地泄气:“算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
盛朗熙盯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眸色下却蕴着洞察一切的精光:“你喜欢阿闵。”
楚源彻底怔住,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朗熙,盛朗熙拍拍他的肩膀,轻笑了一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楚源从怔愣中恢复过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的傻笑了一会儿,指着盛朗熙说:“你可真是个人精!”
盛朗熙不以为然的朝他翻了翻眼皮,平时都落落大方,松弛有度,一看见简闵就拘谨的跟个小男孩儿似的,盛朗熙得有多笨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你想怎么做?娶她么?”
楚源点点头,望着湿漉漉的夜色:“等忙完你的事情,我就向她求婚!”
市郊的半山腰上,一座白色建筑赫然耸立着,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雄壮气派。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青石板两旁的野花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阳光一照,折射出五彩的光泽。
晨风阵阵,漫山遍野的草木还未完全衰败,仔细闻嗅,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已是仲时节,这里却还保持着盛夏的景致。
外地来京都旅游的人行至此,十有八九会指着那栋白色建筑惊叹:“那是什么地方,好漂亮啊,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吗?”
当地人大抵是不会这么问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家私人别苑——h国首富盛尊在京都的府邸便是这里。
早上六点半,一个高大的身影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拾阶而上,到了白色建筑的朱红大门前,他拉着大门上的黄铜门环,轻叩了几下,不多时,一个佝偻着腰花白头发的手执一把大扫把的老者缓缓的打开了大门。
老者是个聋哑人,看见盛朗熙,低垂眉目的朝拱了拱手,便侧身把他请了进去。
盛朗熙微微躬身还礼之后,才跨了半尺高的门栏,走了进去。
为了取“富贵”之意,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桂树,花期已过,花朵星星点点,也还算夺目繁茂。
正在墙角练习打沙包的保镖阿龙看见盛朗熙,疾步跑过去,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声:“少爷早!”
盛朗熙朝他点头淡笑:“你早。”
“老爷还未起床,少爷可能要稍等一会儿。”阿龙道。
盛朗熙朝他摆摆手:“无妨。我好久不来这里,正好随便看看,观赏一下。”
“少爷请便!”阿龙说完,便继续去墙角练沙包去了。
阿龙比盛朗熙虚长几岁,还未成年就一直跟在盛尊的身边,阿龙不善言语,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对盛尊绝对的忠心耿耿。
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盛尊于他,是再造之恩。
盛家子孙众多,因为家产纠纷等诸多原因,他大多都是不理睬的,唯独对盛朗熙他从心底敬畏,不说别的,就说象州一战,盛朗熙身中两发子弹还把楚源背出战火的事迹,就够阿龙尊敬他一辈子。
习武之人重英雄,重胆识,阿龙亦如此。
盛朗熙沿着别墅的外墙信步的走着,他上次来这里还是十年前,他来找盛尊,求他对盛子远网开一面,施以援手,助他度过这一劫。
盛尊答无情:“只要你父亲跟陆则安那个女人还在一起,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的便利!”
盛尊不喜欢陆则安,因为她是平民家的女儿,对他们盛家开阔疆土,财力运营没有一点的帮助。
回想当年在这里跪着求盛尊的情景,盛朗熙真是唏嘘,早知道他的爷爷是个只认利益不认人情的人,他就不该那么愚蠢的用什么伦理长纲妄图去说服他,没了男儿的血性不说,还让盛家老小看了笑话。
墙角的有一棵桂树,在众多桂树中很是起眼,它的起眼不是因为美丽而是因为丑陋。
佝偻着腰,树冠稀稀疏疏,花朵也不怎么繁盛,像个提不起精神的老人耷拉着脑袋,蔫蔫儿的。
“你还记得这棵树么?”盛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白袍胜雪,衣带飘飘,端的一股仙人气派。
盛朗熙转身朝他道了一声早安,然后又转过来,望着墙角那颗歪了脖子的桂树:“这是爷爷陪我一起种的,我当然记得。”
那时盛朗熙还是盛尊颇疼爱的孙子,那时盛尊与盛子远的矛盾还没激化,那时他还有父母有宠爱享受着人人艳羡的富贵生活。
“我当时就跟你说,小树苗放直,你非不听,说什么别的树都是直的没有特色,你要种一棵与众不同姿态优雅的树。与众不同倒与众不同了,姿态优雅诶,你看看丑的,花匠跟我说了好几次,说这棵桂树影响美观让我剔除。”
盛朗熙背着手,想到盛朗熙小时候种树的光景,唇角噙着笑,他跟盛朗熙竟也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
时光荏苒,真是令人唏嘘!
他这个孙子,那个时候就露出不走寻常路的端倪,只是那个时候太过宠爱,没有及时修正,想想盛朗熙齐商从政,不肯继承盛家的若大家业,他这个当爷爷的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盛朗熙看着那颗佝偻着腰宛如重症病人的桂树笑了笑,转头面向盛尊:“那爷爷为何没听从花匠的意见,把这棵树剔除?”
盛尊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不舍得么,我是考虑到等年关的时候或许能劈成几段木桩当柴火,这里一草一木都是花了钱的,总要实现了它的价值再丢弃!”
盛朗熙轻勾了一下唇角,笑了笑:“还是爷爷考虑的周详。”
在盛尊的信步引领下,盛朗熙跟着他来到一条雕栏玉砌的回廊,回廊里有个通体透亮的玉制石桌,石桌下面是两个与之相配的玉石圆凳,凳子上铺了金色丝线修成的软垫,软垫制作之精湛让盛朗熙蓦地想起了苏宴给他绣的那块儿方帕。
想起近日来见到一草一木都可能联想到那女人,他不由得轻摇了一下头,人人都说他的父亲是痴情种,一生钟爱平民之女陆则安,看来他要赴其后尘了。
女佣人穿过影影绰绰的桂花树丛,端着一壶热茶跟几个玉色茶杯走了过来。
盛朗熙与盛尊端坐玉桌两边,面前被各放了一杯热茶。
第267章:偶遇易珂()
“你若还是因为易南行的事情而来,那你不必再说。我这个人你应该了解,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问我借钱帮易南行疏通欧美地区的运输渠道打开欧美市场,你可真敢想,你知道这是多大一项工程,需要多大一笔资金么?”
盛尊睨了盛朗熙一眼,轻呷一口热茶,心中不满,这个臭小子简直恃宠而骄,借着我想让他继承家业,竟然提出这种荒诞至极的要求,真是可笑!
“这是我跟他之前达成的协议。”
易南行做为盛朗熙背后的力量,帮他重新夺回总统的宝座,盛朗熙夺位成功利用手中权力帮易南行疏通欧美渠道打开欧美市场。
盛尊冷哼一声:“我不管你跟那个小老儿达成什么协议,你跟他的事是你跟他,不是跟我盛尊,我没义务帮你陪上这么大一笔。更别说你当上总统会回报我,我对政治不敢兴趣,也不指望你能给我提供什么便利条件,我盛尊纵横商场几十年,有数不清的人脉跟关系,也用不着你帮我什么,你想跟我谈条件,想都不要想。不过我有一点挺好奇,你跟易南行的那个老狐狸合作的好好的,最近的形势对你重新登位也非常有利,你怎么突然不惜一切代价的中止跟他合作?”
盛朗熙眼没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转动着玉色的茶杯:“关于这个我不想说。”
“不想说?”
盛尊看着他微微挑眉,略一沉思道:“难道因为女人?你不想跟易珂在一起了,所以才要跟易南行中止合作?”
“我从来没有跟易珂在一起过。”盛朗熙纠正道。
盛尊盯看着盛朗熙,他否定了这一句,却没有否定上一句,他果真是因为女人才要在登位这么关键的时刻跟易南行决裂。
纵使盛尊从来不想盛朗熙当劳什子总统,此时忍不住生气,猛拍了一下石桌面,指着盛朗熙说:“你你跟你父亲简直一路货色妇人之仁!”
在盛尊的思维里,男人可以爱女人,可以为她一掷千金,但一旦涉及到事业以及前途,女人之于男人就什么都不再是。
一个女人若在男人需要助力的时候帮不上任何的忙,你她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谁想他们盛家竟然出来痴情种,盛子远是,现如今盛朗熙又是这样,真真把盛尊气的要死。
“是易南行不同意中止合作,若要中止合作需要弥补他损失你才来找我的吧?”盛尊冷冷的问。
盛朗熙抬头看了盛尊一眼,点点头:“爷爷英明。”
“英明个屁!”盛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盛朗熙大骂:“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疯了,我可没疯。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之前说让你继承我产业的事业作废,我可不想我辛苦了几十年若大的家业交给一个糊涂虫手里!”
盛尊背过去身子,不再看盛朗熙,好像多看他一眼,他都能气死过去。
盛朗熙低垂着眉眼,手指摩挲着玉色杯沿,再抬眸,自信笃定的样子:“如果我帮着爷爷吃掉易氏,您怎么看?”
盛尊的身体一震,他缓缓的转过身,充满睿智的眼睛里写着惊诧:“吃掉易氏?”
盛朗熙平静的点点头:“嗯,吃掉易氏。”声音虽低沉,却透着力量。
盛尊扶着石桌缓缓的坐下,他盯着盛朗熙的眼睛,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亦不是一时冲动后才缓缓道:“你知道的吃掉易氏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大地震,意味着全世界的商业模式重新洗牌,意味着传统的商业模式被打破,亚欧乃至全世界会金融风暴,股票大起大落,某些国家的货币会升值,某些也会贬值,易氏主营的电子产品会走向幕落,后起之秀迅速崛起,全世界电子产业将会是一场厮杀!”
盛朗熙的声音从容不迫,眼眸亦平静如水。
纵横商界几十自认为没什么事能难倒他的系盛尊眼中却起了波澜,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孙子,好像第一眼看见他那样,眼中盛满惊喜与困惑。
他蓦地发现这个被他闲置在外的孙子长大了,变成一匹狼,一匹比他当年还敢想还敢作为的狼。
这匹狼让他熟悉又陌生,他赞赏他又恐惧他,那种感觉就像天上砸了金砖下来,不知道是该赶紧捡起来花掉还是拿去鉴别真伪。
过了良久,盛尊才从盛朗熙给他震撼中恢复过来,他把杯中已经凉透的茶一口饮尽,沉思片刻,缓缓道:“吞并易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易氏的财力在h国虽然比盛尊的略孙一筹,但也处在财富榜上的前五,更何况易氏的产业主要在海外,如海外的跟本国的加起来,少说也会超越盛尊两成以上。
以弱敌强,谈何容易。
“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才要找爷爷联手!”
“你怎么跟我联手?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所以爷爷要助我登上总统之位。”
盛尊怔了一下,继而呵呵的笑了起来,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