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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县地处版块儿交接处,历史上出现过大大小小小的地震,比较大的地震追溯到上个世纪中期,谁也不会想到噩梦在停隔七十多年后再次袭击了这个依山傍水宛如城市之明的县城。
昨日还一片繁花似锦富康安定的小县城顷刻间成了一片废墟,哀嚎声,惊恐的叫声,机器工作的轰鸣声各种喧闹腐蚀在场人每一颗惊恐的心。
盛朗熙从一片废墟中走来,往日纤尘不染的他满身的泥垢,天上正下着下雨,危险还没彻底解除,余震还在发生,他的背后是一路逐渐下陷的落日,日光黯淡暗沉,好像也在默哀这一灾难的发生。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中午连一口水都没喝,他的双脚踏过一片片东倒西歪的钢筋乱石,发现正前方有台摄像机对准了他,他不声不响的走过去,一挥手挡住了摄像头的镜头。
“你在干什么?”盛朗熙厉声问。
“我”
摄像师被盛朗熙严肃的样子震住,一时张口结舌,简闵小跑着从不远处过来,看了摄像师一眼,抢白道:“报告阁下,是我让他过来的。”
盛朗熙看了简闵一眼,松了摄像机镜头,不轻不重的说了一个字:“走。”
他身体刚复原,最近也没健身,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让他有些吃不消,他大步走到救援队休息处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微微仰头,灌下去小半瓶。
简闵疾步跟过来,立在他身旁说:“楚先生说现在是你选举的关键时期,正面的报道有利于你在公众视野里形象的提升,他还说”
“既然你这么替你他的话,你跟着他去就好还跟着我干啊?”
盛朗熙望着满眼的废墟,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沉重。
刚才在一个乱杂的洞窟中发现了一个孕妇,发现她的时候,探寻到的生命体征非常微弱,医疗专家暗自对他说,这个救不活,让他不要浪费时间。
他偏不听,指挥着作战人员一同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孕妇从洞窟中救出来,医疗专家预计的没错,孕妇没出洞窟就停止了呼吸死了。
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医护人员宣布孕妇死亡的那一刻,他还是很难过。
那种难过不同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难过,那种难过像是努力想要抓住某个东西,费劲了一切力气都抓不住的虚无感。
那么努力,那么渴望,到头来却是徒然。
盛朗熙头一次感到挫败,那种挫败如同宇宙中的黑洞困扰着他。
简闵被盛朗熙的话羞辱的脸红赤白,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内心有些委屈。
盛朗熙明知道她委屈却不照顾她的委屈,他闭了闭眼,把剩下的小半瓶睡拧紧放到临时摆放的简易桌上,沉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搞这些形式主义。你打电话给楚源,他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就跟他绝交!”
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年轻的脸上全是泥水:“报告,在学校附近探测到众多生命源,我们听到有孩子的哭声”
盛朗熙眸光一紧,二话不说,随着前来报告的士兵向前跑去。
简闵举着一把大黑伞在后面紧追不迭:“阁下注意身体,你不能再”
一阵痛苦哀绝的声音从湿哒哒的空气里传过来,简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不顾众人的阻拦朝着一幢危楼跑去,边跑边痛哭的大喊着儿子的名字。
简闵闭了闭眼,娇俏的脸上显出几分痛楚,她朝盛朗熙奔跑的方向看了一眼,举着伞朝着中年女人疾步走去。
天色不急不缓的变暗,绵延不绝的痛苦还在继续。
黑暗里,一阵冷风吹过,一个矫健的身影越过花墙从窗户上跳入一间里面摆满书的书房里。
六叔握着水杯的手一紧,眸光不徐不缓的从孙子兵法一书中偏离,他合上书,抬起头来,声音透着镇静:“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躲藏藏。”
暗影里一个闪身,苍鹰从由暗处来到明晃晃的灯光下。
六叔打量着他,他亦打量着他,本是至亲骨肉,疏离像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良久,六叔轻叹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
他走到苍鹰的面前,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双眸微微晃动:“你长的像你母亲。”
苍鹰生母单奴,体格健壮高大,虽是女子,却比身为男子的六叔高出半头,年轻时候的六叔不喜她,除了她不定期复发的精神病,还有这健壮的体格,试想,哪一个男人喜欢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比外形比自己更像男人的女人呢?
好在单奴面貌生的还算端正。
到了苍鹰这一代,他集中了母单奴父六叔外形上的所有优点,身高体格像单奴,面庞眉目像年轻时丰神俊逸的六叔。
时隔十几年,再见面,或许是血脉使然,六叔对苍鹰竟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再观苍鹰对六叔,却是如高山厚雪一般的淡漠疏离。
“是的,毕竟我只有母亲。”苍鹰深邃的眼睛,在璀璨的华丽吊灯下发着冷飕飕的光。
六叔淡淡然然的看他一眼,与苍鹰拉开了一些距离,他靠着书桌,再度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再他即将遗忘的时候跳出来的孩子。
“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我对你亦没有多深的感情,我们不过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才走到一起,所以,抛开你心理上的所有包袱,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亦不是我的儿子,你怎么对别人就怎么对我,我不怪你。”
他要他心安。
苍鹰冷冷的一笑,唇角扬起嘲讽的纹路:“你这番话简直多余。”
他与他的父子之情,早在十几年前苍鹰感冒发着高烧,六叔不理不睬,转身把他锁到屋子里去教主家的孩子盛朗熙下棋的时候一刀两尽。
这些年,苍鹰有时候也会陷入自己对六叔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不可自拔,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通,一个男人怎能心硬至此糊涂至此,放着自己生了病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却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呵护备至。
六叔暗恋着陆则安,苍鹰一直怀疑盛朗熙是他跟陆则安的孩子,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很好的解释,但事实不是,盛朗熙就是盛朗熙,他与六叔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想的多了,苍鹰就想通了,盛朗熙之于六叔不是多重要,而是他之于六叔多不重要,六叔轻贱他,不重视他,忽略他,眼中没有他,才会对他的痛楚视而不见,才会对渴求又期待的眼神视而不见。
究根归底,他不爱他。
六叔不爱他,心里从未承认他是他的孩子。
他厌恶单奴,连他们的孩子一同厌恶。
这是苍鹰想了很多年才想明白的事情。
六叔微微一怔,唇角逸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苍鹰在外形上大部分遗传了单奴,性格却像他的。
耿直倔强的脾性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六叔不由得心生几分愉悦。
他重新回到座椅上,窃喜之后仍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这样最好,我们互不相欠,互不相累,我帮你登上总统的宝座,我拿回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各取所需,事后再无瓜葛。”
苍鹰某种冷意渐盛,这就是他的父亲,他对他的态度十几年来根本没有一丝的改变,他甚至有点后悔要跟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合作。
但是孟东成说过,想要一个人痛苦,绝望,悔不当初,必须你自身要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大,有了聛睨一切的能力,才能让恨的人痛苦,绝望,悔不当初。
苍鹰想要六叔痛苦,绝望,悔不当初,势必要借助他的势力登峰造极,到达人人敬仰的高度。
利用他,再摧毁他,这是苍鹰早就想好的招数。
第247章:谁的道德最高尚()
萧慕锦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眼睛朝开着的电视上瞥了一眼,在啃着苹果的苏宴身边坐下:“又关注你的前夫的动态了?”
苏宴啃着苹果瞪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什么叫我又关注前夫的动态了,s县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我看个新闻就怎么了?做为一名医生,我关注一下民生就怎么了,你啊,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宴把啃下来的苹果皮毫不客气的吐到萧慕锦的脸上,刚沐浴完香喷喷的男人大恼,一把夺了她手里的大半个苹果,直接扔进垃圾桶:“以后不要再吃了!”
苏宴的破脾气刚想上来,一想这是萧慕锦的地盘,她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他不让她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瞪他一眼:“不吃就不吃,谁稀罕?”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瞅了一眼继续擦头发的男人,苏宴道:“肚子好饿,趁着苏望不在,咱俩叫个外卖吧?”
萧慕锦看了一眼没骨气的女人,强忍着笑:“刚才是说的不吃就不吃,谁稀罕。的?”
“我说的是苹果,没说外卖。”苏宴捂着瘪瘪的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慕锦:“真的可饿萧大哥,给我点个炸鸡腿吧”
“我不相信你连个买炸鸡腿的钱也没有。”萧慕锦没好气的说。
苏宴拉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掰着手指头说:“我要供苏望上学,上大学。他给乔翘结婚得买家具办婚礼,将来有了孩子得买奶粉跟尿不湿,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大学,得结婚,得生子如此循环无穷尽也,我那点存款哪够,所以在饥荒来临之前,我得勒紧裤腰带,能省一分是一分。”
能把歪理邪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除了苏宴,估计没有第二个人了,萧慕锦鄙视的把半湿的毛巾甩在她的脸上,一边骂苏宴厚颜无耻一边拿着手机打开美团外卖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有时候萧慕锦自己也会想,他算不上脾气好的人,怎么就能忍苏宴忍到这种地步,除了喜欢她,似乎也没别的理由。
但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没了底线,却是他曾经最认为最不齿的,而今他却成了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
苏宴说“因为你上辈子欠我的所以这辈子要拼命还债。”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更能解释这一让萧慕锦本人都困惑的想象了。
但上辈子他究竟欠了她多少,这辈子才要受这么大的委屈拼了命还债啊我的天!
二十分钟后,苏宴边啃着炸鸡腿边看着电视上最新的地震报道,看到画面凄惨处,她微微抬头,把泪水逼回去,放下手里的炸鸡腿,踢了一脚正在她身边玩游戏的男人:“诶,现在国家出了这么大的灾情,你那么多钱反正也花不完,不如捐个百万千万的帮那些可怜人!”
萧慕锦头也不抬的说:“你少打我钱的主意,我有再多钱也是我自己的,我想捐就捐,不捐就不捐,别给我搞什么道德绑架。h国不是我的祖国,我是个无国籍的人,我没义务给这个国家的任何人献爱心!”
“胡扯,你没在这个国家长到十八岁?你父母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有了点钱连老祖宗都不认,忘恩背祖,你这种人最可恨!”
萧慕锦眼看着手里的游戏就要通关,都怪苏宴不停在他耳边叨叨让他功亏一篑,他气恼的扔了手机,冲着苏宴低吼:“你道德这么高尚自己怎么不去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