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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萧玄钰不轻不重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张侍郎不敢吭声。
萧玄钰扭头道,“速去传刑部李大人,本王倒很想问问他,这刑部侍郎他是当还是不当,若再敢这般玩忽职守,不是辞官这么简单,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是。”恒王府的侍卫立即领命而去。
单间内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张侍郎战战兢兢,本就恒王不许他胡来,动刑更是不许,如今没听他的话,自己也是心虚得很。只是他明明对恒王府封锁了信息,为什么他还是知道呢?
“舅舅,你还不回府吗?”萧玄钰冷冷扫了他一眼。
张侍郎哪里还敢呆啊,急忙带着自己的人离去,刑部和兵部本就是通的,他夜审无双也没什么,更何况人还是他抓的呢,可是,他没胆,没胆去和这个外甥理论,谁让对方是王爷,是君、是主子!
张侍郎离去,刑部李侍郎很快就来了,卑躬屈膝的请罪,萧玄钰始终没理他,而是望着连晟夫妇,道,“回去吧!”
连晟没听,给无双解着绑着她的绳子,道,“得宣太医去。”
“一个死囚犯宣太医来治?你不觉得可笑吗,连晟!”萧玄钰语气不好,十四是无双的事,连晟瞒着他,已是心中不悦,但他信任连晟,对方并没有加害自己之心,只是,他也会担心,会担心连晟心思简单,恐有一天被人利用。
“她不会死的,我会去求皇上,我”
“如果求有用,那么天下就没有问斩的死人了。”萧玄钰声音冷淡道,“你先回府去,是朋友才劝你一句,以后行事作风别这么冲动,怎么说张侍郎也是本王的舅舅,太后的侄子,你别到时候有理也变得没理了,回去吧!”
“那无双”
“回去!”
连晟忍无可忍,“她本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是你们将她卷入其中,难道你现在要见死不救么?王爷,你和萧君奕不管怎么斗,我都没有意见,甚至还会站在你这边,可是,你若因此连累无双,我”
重话,连晟说不出来,尤其是对方还是他多年好友。
素心站在一旁,看他为了别的女人生气、冲动,心中满是酸涩,却也仍是很同情无双。上次淋雨听说小产了,这次
连连晟都来施压了,萧玄钰苦笑,“连晟,我不想你我之间,也如和萧君奕一般。我知道无双是你的朋友,你讲义气,但,有时候义气是会伤人的。这么晚了,别让公主冻着,回府吧!”
连晟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素心,回头瞧她出门急,也没穿什么御寒衣服,下意识的要脱外袍,却发现早已脱给了无双。
素心笑着摇头,“我不冷,回去吧!”
连晟虽不放心无双,但萧玄钰来了,他终究还是相信萧玄钰的。虽然,他现在和大皇子走得近,而大皇子揭发了无双,萧玄钰想来也脱不了干系。
但,连晟还是愿相信,萧玄钰不会伤害无双。就像他一样,也永远不会伤害她。
连晟终究还是担忧不已的离开牢房,素心主动牵着他的手,她想说,无论什么时候,你身边都有我。哪怕,你看的是别人、心疼的是别人我虽然会在意会难过,但我不会离开你,这场感情里,我本就来晚了一步,除了努力追上你的步伐,我还能指责什么呢?
第118章 王妃还给我3()
这牢房最深处的单间,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宁静,萧玄钰将轮椅滑到无双身边,椅子上的她披着连晟的衣服,已经昏迷了过去。
脸上有伤,出了些许血,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替她擦去,许是太痛,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片光亮,她看不甚清楚,只是好累好痛,好想睡一觉
哥哥
每当遇到困难,绝望的时候,她都会想他,记忆最深处,就有那么一个人,他不是父亲、不是母亲,是哥哥,他为她支起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驱寒给她温暖
此刻,萧玄钰的手轻抚着她的脸,无双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这感觉,好熟悉好温暖,人无助到了极点,让她将脸依偎在他的掌心,轻喊了声,“哥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喊“哥哥”了,萧玄钰的心却依旧如第一次听一般,猛地震动了一下。
哥哥、哥哥
他渴望那个丫头活过来,渴望她缠着他一遍一遍的喊,虽然她会很调皮,会将他的寝宫弄得一团糟,可是,和她在一起,那段无忧的童年,是最快乐的。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如今分离,已是很多年。
无双、十四、阿九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看着浑身是伤的无双,一颗心终究还是被狠狠的揉了一下。
不能心软!
可是,怎么办,这辈子,他的软肋就在这里!
哪怕她有一丁点像阿九,他都无法坐视不理。又或者,他心中的那个人,她还是阿九吗?
十四
半年的朝夕相处,你是置身事外,而我,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日久生情,到底是情,还是习惯?
又或者,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萧君奕,我曾深深的嫉妒过你,想成为你,因为你有这样的妻子。可是,如果你不珍惜,那么,还给我!
恒王府。
沐思思和沐青云以及青黛都暂且禁锢在恒王府。
从沐思思那添油加醋的控诉中,青黛已经知道无双犯了大罪,她代嫁、她欺君。青黛固然担心不已,可是,再次回到京城,她那颗沉寂多年的心,仿若在那一瞬,活了过来。
在大殿上,她又看见了他,以至于皇上怎么审问无双、处治无双,她都没有听见。只因,她看见,看见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的人。
有缘终会重逢,她一直坚信这句话。
哪怕他骗她若此,伤她至深,她依旧愿意相信他爱她,他如今的种种都是身不由己。
与他相识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她不过十几岁,是天香楼一名默默无为的送茶小丫头。一次将茶洒到了客人身上,被客人毒打,是他,是他救了她,替她道了歉、赔了钱。
再后来,她习得媚术破瓜接客,初夜并未落红,被妈妈打骂责罚,问她给谁白吃了。她没有说,哪怕妈妈用刺条抽她都没有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上人是那个面容清瘦的读书人。也就是那一日,救她之人。
这一行的规矩,不问客人身份。尽管,她与他之间,不该用恩客和花牌来形容,但她依旧是懂事的,什么都不问,只要他能来,她就很开心了。
再后来的后来,他考取功名,去了京城,她亦跟来去,依旧,从不敢过问他的家世。可是,他来的日子越来越少,他的表情越来越冷淡,她知道,男人多薄幸,可是,她一直知道,他不会的,她青黛不会看错人的。
青黛,这个花名,她从不敢改,就怕他找不到她。
可是,她等不到他,她想,是不是他太忙呢?是不是他的家族不容他来这种地方?她想,他还是爱她的,他们就是那戏里唱的苦鸳鸯,相爱却不能相守。
年轻时,听多了秦淮名妓的故事,居然觉得这样的苦等、痴傻是件特浪漫、特惊天动地、刻骨铭心的事。
她日日想他、念他,他应该也如此。
青黛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此番不肯来京城,因他们的约定是在渝州大雪日相见,她知道,他不会骗她,她等得到渝州飘满大雪。
可是,京城来人了,强行将她带来京都,她不愿,却在大殿见到他的那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这一趟,来对了。
她是如此激动,多想冲过去和他享重逢之喜。
可是,当高高在上的天子问,天香楼是什么地方时。
她的心,亦跌落谷底。她是花牌,她忘不了,始终忘不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青黛的沉思。门外丫头道,“青黛姑娘,王爷要见你。”
青黛闻言,拉开门走了出来。
书房里,烛光明亮,萧玄钰坐在书桌前,青黛进屋,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从没有和这等尊贵的人打交道。
“请坐。”萧玄钰很是客气,丫头扶着青黛坐下,又给她倒茶。
“你下去吧!”萧玄钰让丫头下去,问青黛,“你想不想救十四?”
“十四?”
“就是无双,是您的女儿,对吧!”
“是。”
“亲生的?”
“王爷为何如此问?”青黛忽生警觉。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生父是谁。”
“不知道。”青黛对恒王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这京城的人,她都不信任,除了他她心底的那个人!
“不知道?怎么可能!”
“青楼女子接客那么多,怎知怀的是谁的孩子?”青黛冷声回答。
萧玄钰尴尬,“我无意冒犯。”
见他如斯客气,青黛也知自己态度不好,双方沉默须臾,她主动问,“有件事,想向王爷打听下。”
“您请说。”
“那天在皇宫里,坐在皇上右下手边的那人是谁?”
萧玄钰很诧异她会问这个,回想了下,道,“大皇子。”
青黛摇摇头,“不是年轻的。”
不是大皇子?萧玄钰努力想了下,“那就是坐在大皇子旁边的?司徒大人?”
“司徒大人?就是那个穿褐色长袍,绣雀纹的大人,他是”
在那种情况下,她竟看得这么清楚,连刺绣是什么花纹都知道了,心中惊诧之余,更是好奇,“您认识他?”
青黛连连摇头,“他是”
“司徒大人,司徒仲!”萧玄钰想了想,认识他也不奇怪,他是连晟的父亲,连晟和无双相熟,难免这司徒大人回渝州,见过也不奇怪。
“司徒仲”青黛重复着他的名字,突然喜极而泣。纠缠这么多年、几度离合,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萧玄钰不知道她为何哭,想递手绢给她,又隔得太远,轮椅不太方便,以为是为无双的事担心,便说,“只要您配合,无双就不会有事。”
青黛敛起哭意,“真的吗?那”
“父皇现在要定无双的罪,症结就在于无双不是沐府小姐,不是沐青云的女儿,如果,您愿意承认,承认这女儿确实是和沐青云所生,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青黛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回答。
“我已经和沐大人说了,他愿意,现在,就等您的意见了。”
“如果承认,是不是也要在皇上面前承认,那天到场的人,也要在一旁?”
“是。”
青黛摇了摇头,“无双不是沐大人的女儿。”
青黛不愿意,这点出乎萧玄钰的意料,“只有这样才可以救她。”
“不行,他在,我不能承认。”
“他?谁?”
“没有谁。”青黛忽而起身跪在萧玄钰面前,“我知道,我自个什么出身,不配和王爷说话,但无双她不是,她不是求王爷救她,求您了”
“可是,你不承认”
“不是他的,让我如何承认?更何况,沐大人为人清廉,我与他也只是君子之交,从未有过什么,我怎能诬陷他?”青黛说什么都不愿意,“除了这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王爷能救无双,求您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