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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浣月并不理会她,反倒拿起那鞋子仔仔细细的瞧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道:“这鞋子上的泥污还湿着,不过是昨日晚上留下的罢。”
说完她疾言厉色的对徐伯道:“如今搜查出了这样的龌龊事情,您只能悄悄的去查,若是传到府外的人耳朵里,那王府的脸可谓是丢尽了。太妃若是知道王爷为此丢尽脸面,你又岂能好过?”
徐伯顿时冷汗连连,此刻亦是半信半疑,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急的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住的咳嗽起来。
第54章 犹与日争光()
菱烟冷笑道:“好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如今你们演够了戏,可又能如何?她尚未与王爷拜堂,算的上什么王妃。今ri你们这样栽赃陷害,就不怕王爷回来杀了你们?”
浣月轻移莲步,走至她身旁,附耳喃喃低语“王爷回来了,姑娘亦是已经丢了命,如今有人尊称您为夫人,那是抬举了你。”
浣月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着她的心,“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侍妾,还妄称什么夫人。你死了,王爷会不会伤心难过还说不定。你这些年不过是替着自己的主子,留在王爷身边罢了。”
菱烟不由得想到,自己虽算得上是半个主子,那丫鬟们有的喊自己姑娘,倒是徐伯那些人才会恭恭敬敬的喊自己一声夫人。如今自己不清不白的跟了李祁这么多年,却始终未曾给自己任何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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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飘了几日的雪花,日头终究缓缓而出。明媚的阳光照着地上的雪霰子,晶莹明亮。徐公公此时急的却是急的满头大汗,只瞧着廊下啄食的鹦鹉,脚上的金铃乱响,心里便愈发的烦躁起来。
他唤住刚刚出来的内侍,“这些饭菜皇上又没有下箸吗?”那太监重重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已经将饭菜换过六遍了,皇上连瞧都不曾瞧一眼。”
徐公公背着手,瞧了瞧殿里的动静,“如今这御前的差事愈发的不好当,也不知今皇上为何又龙颜大怒。今儿早朝,将苏大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只可惜苏大人年过半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出了宫。”
那内侍眼珠滴溜溜一转,“总管大人,不如将丽妃娘娘请过来,劝劝皇上。这丽妃娘娘素来得*,她的话圣上总会听进去几分……”
“不可,丽妃虽得*,那性子却是孤傲的很,又想了什么便开口就说。若是再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忌讳的话,保不准皇上会责怪咱们。”
说完他拿着手,在自己的脖颈间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那样子甚是好笑,可旁人却本分都笑不出来。
一旁的一个小太监道:“不如我们去求求宜妃,她性子温和,皇上亦要敬重她几分的。若去向她讨个人情,亦不是什么难事。”
徐公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巴巴的叫人去请了宜妃来。那宜妃的病刚刚好转,只听了这事便传了轿来,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只瞧见宜妃过来,徐公公长长的吁了口气,赶忙上前行着礼,“娘娘,皇上一天都没有传膳,连口茶水都未曾喝一口,您进殿去劝劝罢。”
宜妃甫入殿中,便瞧见李胤正在御案上题着诗,神色从容,见不着半分发威的样子,亦不知为何,那群内侍竟唬成那样一番模样。
她凝视他良久,他却未曾发觉,那样的专注,素白的纸绢上不过寥寥数笔。
不知为何,皇帝将笔往砚台上一掷,“啪”一声作响,墨汁飞溅而出。宜妃离得御案极近,那数星墨点全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第55章 此世随缘过()
宜妃却好似浑然未觉的样子,用手轻轻的拂了拂衣襟上的墨汁。只淡淡的笑道,“皇上为何不写了?”
他抬起眼,微微的瞟了她一眼。
“不写了,没意思。”
她有些惋惜的拿起那份素绢,星星点点的墨迹里,那慷锵有力的字迹却依稀能够辩白的出。
纸上浑然一句诗:绿萼花中梅,端是花中瑞。
不过是寥寥两句,可笔锋之间微微的凌乱,不难看出下笔之人内心的纠结和挣扎之意。
绿萼,好一句绿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帝王,从未见过。
她内心不由得觉得十分的酸楚,这是他的夫君,可他心里念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她这一生从未这样嫉妒过,这样吃味过。
她知道他十分的敬重自己,那份敬重几乎超越了后宫之主的皇后。他夸她才思敏捷,夸她堪称女中诸葛。
后宫不许干政,可他却时常与她商量前朝之事。
她心里正是百转千回,忽听皇帝吩咐:“撂下,给朕撂下”她的脸瞬间涨红,他的语气里到着微微的恼意,此刻却这样的不给自己留些脸面。
她知道皇上正在生气,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牵连她还是头一次。
“你怎么过来了?”
她将纸放在桌上,淡淡道:“是顺公公去臣妾宫里传的话,只说皇上不肯用膳,叫臣妾来劝劝皇上。”
“那是他多事,你回宫罢。”
她只觉得失望之极,可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一双深翦的眸子里却微微的荡漾着涟漪。
才出了金銮殿的门,那徐公公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满脸赔笑“娘娘,皇上可肯用膳了?”
宜妃气犹未平,猛然抬起头,那怒火迸发而出。
“顺公公交代的事情,本宫可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罢……她银牙暗咬“本宫何苦跑这样一遭,捞不到什么好处不说,反倒平白无故的受了闲气。”
她说完拂袖而去,只剩下顺公公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顺公公赶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娘娘,宜妃娘娘……”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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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云霁初开。
浣月扶着绿萼在甬道上走着路,她这些日子已懂得了听声辨时辰。便是没有旁人扶着,自己亦能亦步亦趋的走几步。
寒风卷起了房檐上的残雪,一团雪团子重重的摔了下来,砸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脖颈处猛地一机灵,人也顿时清醒起来。
浣月要替她传伞,她微微摇头,只笑道:“我昔日在宜州,便是寒冬腊月亦是要在河边洗衣的,那时河里的冰冻得那样厚,她就砸个冰窟窿去洗。”
雪霰子濡湿她的脸,浣月拿着一块上好的锦缎,替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那菱烟如何了?”
浣月收起卷子,小心的叠了起来,“她素来心气高,如今被关进了柴房,自然是消停不得。”
绿萼顿住脚步,“我是有些不喜欢他,可却不愿意她死的,放了她罢,免得王爷回来无法交代。”
浣月冷哼道:“王妃莫非是心软了,她这些年在王爷心里亦不过是梅妃的替身。您难道不想知道,您自己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可比的过这个替身?”
第56章 此世随缘过()
浣月从老远就听见了柴房里菱烟的怒骂声和呵斥声,那字里行间的诅咒的话语这让人心生寒意。
“我奉劝你,莫要再闹了,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却岂能放过你?”
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靴子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吱呀的作响。门被人重重推开,浣月身上夹杂着寒冷的湿气向她扑面而来。
浣月的脸上皆是嘲讽之意,大声的笑了起来,眼里却瞧不见半丝的喜悦,“果真是世事无常,这往日威风凛凛的菱烟夫人亦有今日。”
“你何必这样羞辱我,等王爷回来,又岂会饶过你。不过是一只男人的鞋罢了,这样拙劣的栽赃王爷岂会瞧不出。”
浣月摇了摇头,“你实在是小瞧了我,你屋里的丫鬟燕云已不打自招,只说自打王爷离开后,便时常听见你屋里有男人的声音。”
菱烟脸色煞白,冻得发紫的嘴唇,被咬的沁出血来。
“她究竟收了你多少好处,竟这样的栽赃陷害。倒是难为她了,昔日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摇尾乞怜的样子。”
浣月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些惶恐的眼睛,接着说道:“她已坦诚,你时常说出些恶毒的话来诅咒王妃,只怕王妃的毒亦是你下的罢。明日我便将此事禀告给太妃,等候太妃发落……”
菱烟知道他们算准了要自己的命,此事王爷亦不在府上,如今若要自己的命,却是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要了你的命,你的命将来我还有用处。若是真的要你的命,我只要禀告王爷,你昔日在皇宫,在梅妃的汤药里下毒,便是有多少条命都没有了。”
菱烟眼睛里的惶恐再也掩盖不住,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仅我知道,昔日太妃亦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叫人揭发你罢……宫里可是没有秘密的……”
菱烟的眼泪满是疑惑和不解,只摇头道:“你莫要唬我,若是太妃知道我要害王爷挚爱之人,她岂会放过我?”
“傻子,你家主子是皇妃,却让王爷钟情,太妃岂能容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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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回到屋子里,人却愈发的懈怠起来,只觉得那暖流扑面而来,人却愈发的泛起困来了。
她抱着汤婆子在*榻上,耳里只听见清儿在一旁道:“王妃若是累了,便歇息一会罢。外面天气这样冷,把人都能冻成冰棍子,浣月姑姑还非要搀着你出去。”
自从绿萼眼瞎了之后,清儿便是愈加的奉承巴结,浣月在时,她还收敛几分,只要浣月不在,便愈发的猖獗起来。
她自从瞧见菱烟被关了起来,只恨自己没有好好的抓住绿萼。
“王妃,那菱烟处处讽刺您身份低微,只不配做王妃,您此时定要好好的煞煞她的锐气。”
绿萼直听她的话,心里却愈发的烦躁,只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亦不想听信她的言语。
第57章 此世随缘过()
漫步在幽静的御花园,绿萼立于翠柏飞雪之间。
美艳如花,风月无边。
宜妃只瞧着那那眉眼,那姿态,都是绝色之姿。只觉得她惊才绝艳,身影在交错之间,也被风姿所迷倒。
她不由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拥有世间女子皆羡慕的容貌。
宜妃搀扶着她的胳膊,两人并肩而行。
“本宫家里有一个妹妹,年纪和你相当。只可惜前些年嫁去远地,不能常伴左右,如今瞧见了你,便好似瞧见了本宫的妹妹一般。”
绿萼眼睛空洞的瞧着前方,“娘娘的妹妹定是像极了您这般温婉贤淑,不像绿萼,不但不懂规矩,而且瞎了眼睛。”
“你莫要浑说,本宫今日告诉你一件事。这可是一剂良药,保准能治好姑娘的眼睛。”宜妃笑的甚是神秘,眼角亦微微的堆笑。
绿萼低眉敛目,“娘娘您莫要在拿绿萼取笑了,您便告诉我罢。”
“昨儿,皇上接到了州官的飞鸽传书,只说王爷已经从邛山回来,不过这两日便能进京。给姑娘入药的西海菩提亦是寻到了。”
绿萼胸口不断的起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自己转了多少的念头。她百般希冀他的归来,却又不知如何要面对他。如今她并非清白之身,如何能玷污了温润如玉的王爷。
她这一生,恐再难与她相守,当年相许的一对痴人,如今也只得是陌路殊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