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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看着铜镜中华丽的头饰和衣裳,那一抹明艳的正红在她眼中闪烁着。
“小姐您真好看,平时看您穿着天水碧的颜色多了,还第一次见您穿着正红,”海棠脸上笑开了花,“没想到您穿正红也这么好看,不愧是阿哥府上的嫡福晋,这颜色真是漂亮极了。”
时间过的极快,早晨的旭日已经东升了,接亲的队伍在府前的长街上排着长长的队伍。
月瑶带着盖头,极力的忍着眼泪,看不见的是已经哭成泪人的额娘。
锣鼓声敲响了一天,宫中的宴会华丽而冗长。
是夜,就只剩下她和弘历。
带着盖头的月瑶静静的等待着,喝的微醺的弘历坐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接下了盖头。他映入眼帘的也是那一抹亮眼的正红,和那张记忆里清丽的容貌。
这样清冷的月瑶,穿上正红,依然是毫不逊色的。弘历心里这样想着。他看着月瑶,脸因为害羞而红扑扑的,微醺的他便开口问道:“该怎么做的,嬷嬷都教你了吧?”
月瑶抬眼看着屋里晃眼睛的烛火,轻轻的“嗯”了一声。
太监们为其关上了门,海棠也一直站在门外观望着,见太监出来,也知道自己该退下了。
边跟太监吴书来聊着天,海棠注意到西面的房间亮着灯,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眼神落寞,朝着海棠这个方向望着。女子长相明艳,杏脸桃腮,说句实话,比之自家小姐,也是毫不逊色。
“哎,吴公公,那是谁呀?”海棠朝着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哦,姑娘有所不知,这是照顾了咱们四爷好几年的格格,富察锦”吴书来说道,“哟,这么说,跟福晋还是本家呢。”
“去,我可有所耳闻,她那样旁支的小门小户,你也拿来跟我家小姐比较起来了。”海棠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太过气焰嚣张。
“那倒是,同样是富察氏,一个熬了这么多年也只能是格格,一个一进来便是堂堂正正的嫡福晋。”吴书来听出海棠口中的不快,为着不想生事,也没多说,匆匆走了。
富察锦靠在门上,看着海棠和吴书来嘴里念念叨叨的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面无表情的对身边的丫鬟说:“木槿,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嘲笑我呢,嘲笑我同样也是富察氏,却只能是个伺候了四阿哥几年的格格?”
木槿安慰道:“小主,您别想那么多了,那丫鬟只是不知道您是谁,多嘴问几句罢了。”
“您随地位不如嫡福晋,但是您好歹入府这么多年了,这嫡福晋怎么也会尊重您的。”木槿说道。
富察锦丝毫不想接木槿的安慰,这一天的声势浩大,锣鼓声敲的她头都是闷得,她请了旨,说自己发了高热,躲在房里一天都没有出门。这么隆重的婚礼。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但她只是个被送进宫里的侍妾,在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那一天,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四阿哥弘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可是她知道,弘历却对他无意。
自己虽然生的一幅好皮囊,却是一点书也没读过。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中,她知道弘历很多苦闷没有人诉说,她却只能默默的陪着,无法为其分担一二。
当她听说,富察家的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被当今圣上一眼就选中时。她就知道,弘历的眼中,便会连一点点的自己,都没有了。
她饱读圣贤之书,又出了名的会写一手好字。从此以后自己的夫君,便要同他人郎才女貌了。甚至连他们初遇的佳话,也像耳光一样,日日拍打着她的脸。
第二天,富察锦让木槿给她上了厚厚的妆容来遮盖一夜未眠的黑眼圈,来到富察月瑶的房中,叩见这位嫡福晋。
“奴婢富察锦叩见嫡福晋。”富察锦紧紧的咬着嘴唇,握着拳的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
“姐姐,您快起来。”月瑶赶紧招呼海棠去扶她,自己却没有起身。
“姐姐您在府中多年,本该我去看您的,到让您先来了。”月瑶笑着说。
“福晋身份贵重,奴婢担当不起。”富察锦抬头看向了月瑶。
这般清丽的长相,跟自己是完全不同。大家闺秀的气质,在她身上凸显的淋漓尽致。“福晋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昨日晨间醒来的时候发了高热,这时辰还得赶着回去喝第一遍药呢。”富察锦只想赶紧离开。
“姐姐您快去吧。”月瑶也没做挽留。
看着富察锦的背影,月瑶对海棠说,“你说,咱们的四阿哥,对这位伺候了他几年的侍妾,有没有感情呢。”
“小主,您不用多心,宫里都说,阿哥当初一见您的字,就对你格外喜欢,富察锦再怎么样,也只是皇上派来伺候四阿哥的。”海棠说道。
“唉,只怕她是个不好相与的。”月瑶摇摇头。
“小主,您还得去拜见皇后娘娘和熹妃娘娘呢,咱们可耽误不得。这会四阿哥该下早朝了,咱们得赶紧准备准备呢。”海棠岔开了话题。
对于富察锦来说,轰轰烈烈的大婚就像一场地震,随之而来的是日日的大雨和余震。弘历对富察月瑶几乎是专房之宠。整整一个月,再也没有进过自己的房门一步。
富察锦慢慢感觉自己变得透明,弘历好像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同为富察氏,她知道自己作为富察氏旁支的一个小族之女,按照组织,连侧福晋都尚且不能封,在府中,她永远只能是个格格。
她心中是恨得,同为富察氏的她们,一个是天上,一个却是地上。
而这个女人的到来,她不再是夫君身边唯一的女人,也再也没有了夫君那因为自己多年悉心的照顾而产生的眷顾了。
但就在这时,老天爷仿佛眷顾着她,富察锦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第3章 长子()
木槿冲到富察月瑶的房门口的时候,弘历正在跟月瑶用晚膳。她跪在门外,激动的声音颤抖,“四阿哥,我们小主有喜了。”
弘历冲出来的时候,看到木槿跪在地上,冲着她大声说道:“你说什么?快,带我去看锦儿。”
弘历没有来得及看月瑶一眼,也没有来得及告诉月瑶,今晚他还会不会回来。转身就冲到了富察锦的房里。
月瑶愣住了,进府这些日子以来,她还从来没有看到弘历这么高兴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赶紧跟着弘历的脚步向富察锦的房里冲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看到弘历已经开心的像个孩子。坐在床边,握着富察锦的手,笑着说道:“锦儿,是真的么,传太医来看过了吗?”
“真的真的,太医来看过了。”富察锦察觉到月瑶也来了,却没有抬眼看她一眼。
富察月瑶趁这个空隙,赶紧道:“那要恭喜姐姐了,这可是咱们府上第一个孩子。”
“月瑶你也过来了,是的,我就要当阿玛了月瑶。”弘历虽是叫着她的名字,也没空抬头看上一眼。
“是啊,那你陪着姐姐。我就先回房了。”富察月瑶先开了口,因为她怕听到弘历开口告诉自己。
“好,你回吧。”此刻弘历并没有更多的话语。
月瑶失落的回到房里,她才渐渐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是因为爱情,在爱情刚刚来临的时候,那种欣赏彼此带来的心动和新鲜感,会让两个人感觉到甜蜜。然而还有一种,就是因为亲情,来自于多年以来对彼此的付出,两个人之间的熟悉而造就的习惯与依赖。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家室学识,甚至地位,样样都在富察锦之上。她原本根本不在乎富察锦的存在,她一心沉醉在和弘历两个人的新鲜感中,可她现在觉得,富察锦对弘历来说,也是个特别的存在,在弘历心中的地位,或许并不比自己要低。
可是她却不明白,这种感觉终将变成习以为常。
这一来,一个月里四阿哥总会有几天晚上会到富察锦的房里陪她用晚膳,然后留下过夜陪她。
然而这也是入府以来,月瑶第一次没有弘历的陪伴。她常常发呆到深夜,全然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大小姐。
富察锦发现自己最近尤其爱吃酸的,为了增加弘历对她的重视,她故意在这一日用晚膳的时候,借木槿的口,让弘历知道了这件事。
“看你最近胃口不太好,你喜欢吃点什么,我好让御膳房给你送来。”弘历担忧的看着她。
“四阿哥有所不知,我们格格最近就爱吃点酸的,昨儿御膳房送来的酸汤煨牛肉,格格可是进了不少呢。”木槿赶紧开口接话。
富察锦赶紧打断她:“说这些做什么?”
“都说酸儿辣女,看来是好事。”弘历高兴极了。
连着几天,月瑶都没有见到弘历,她知道最近宫里的事特别多,皇上下令开始建立军机处。作为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弘历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忙完了一天的弘历,第一时间就去富察锦的房里陪伴他们母子。她听到海棠告诉她富察锦还得是个儿子的时候,她就知道,王府里这第一个孩子,如若是个男孩,弘历必将用尽心血和疼爱。
甚至将来,还会继承大统。
月瑶的心情不好,胃口自然更是不好。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恹恹的,每天要比以往多睡好多个时辰。
海棠看不过眼,强叫了太医过来看看福晋。
“微臣恭喜福晋,福晋已经有了小半个月的生育。”汪太医说。
“身孕?”月瑶转念一想,对太医说:“汪太医,辛苦您了,这件事我想自己告诉四阿哥,您看行吗?”
“福晋才进府几个月,就有这等喜事,真是天大的福气。”说罢汪太医就告退了。
海棠一激动脱口而出:“小姐,我这就是去告诉四阿哥。”
月瑶赶紧拦下她:“什么小姐,一激动你就忘了礼数了。”她接着说,“我打算不告诉四阿哥。”
“福晋主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啊,老爷和夫人知道也会高兴啊。您怎么瞒着不说?”海棠急了,“您看,四阿哥为了陪富察格格,都多久没来好好陪过您了。”
“对,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得瞒着。”月瑶心想,越是这个时候,自己的隐忍被对方察觉是,自己才能获得对方由于对自己疏忽的责怪而产生的同情。
这样,她一定就能扳回一成。
为了藏好这个秘密,第三个月起,她悄悄开始裹腹。并以自己不小心感染风寒为由避开了与弘历亲密接触。恰好富察锦的月份渐渐大了,全府上下,整颗心都吊在她一人身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每天到了日上三竿,福晋还在睡着;福晋每天的膳食,总是还剩下好多才被端出来;太医送来的安胎药的味道,经常弥漫在房中。
雍正六年,五月二十八。
格格富察锦诞下四阿哥府上第一位皇子。
四阿哥弘历高兴之余,以“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也。”取名永璜。
全府上下,无一不沉浸在新生命的诞生中。
这天,当弘历抱着永璜逗个不停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富察锦,看着四阿哥和自己的孩子,心里幸福极了。天知道,她多么感谢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才知道,弘历心里还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