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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世子夫人定是胡编乱造的,国公夫人打小就那么疼您,昨日您仗打了桔红,夫人也没说什么话呢,还一如既往地要您好好养伤。”碧月一边与碧云收拾着桌子,一边轻声劝说道,“世子夫人这是落井下石,挑拨离间。”
孙玉雪皱着眉头,心里乱糟糟的,既是怀疑清宁说的话是假的,可心底深处又有个声音再告诉她,萧清宁说的话是真的!
母亲,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她怎么可以为斐表哥求娶萧清宁!
娘家母亲那时候还特意因为自己与斐表哥亲事与她商量过的!
……
对孙氏的恨,如是聚集起来的乌云沉压压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碧月见孙玉雪没有回话,轻声继续说道,“夫人,您啊就好好歇着,不要多想。”
收拾好了,碧月叫了小丫头进来把杯碟端了出去。
孙玉雪却是扶着软榻下了地,站了起来,“我去母亲那一趟,你们两个给我装扮一下。”
“去主院?”碧月忙道,“夫人,您不要在意世子夫人的话,您去国公夫人那边,这不是正是中了世子夫人的下怀吗?”
一边说着,一边与碧云扶着了孙玉雪往里走。
“萧清宁,她说的话不像是骗我的。”孙玉雪幽幽道,目光带着森然的恨意。
她当然知道萧清宁来,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自己的腿因为母亲走不得路。
而萧清宁说的话,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立即马上去问个明白。
她不甘!她恨啊!
第十七章 休了我?()
国公府自是富丽堂皇,一路又是抄手回廊,九曲回廊等,虽是太阳有些烈,但一路也不会晒到,一路繁花似锦,美轮美奂,非常的赏心悦目。
清宁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何如莲与何如茉姐妹两。
“大表嫂。”姐妹两人见到了清宁,都忙是上前行礼。
“表妹们快起来。”清宁笑着伸手虚扶了一把,“你们这是去弟妹那吗?”
这太阳烈,应该不是出来赏景的。
“大表嫂也是刚送二表嫂那出来吗?”何如茉展颜一笑,说道,“我们是刚陪外祖母用了早饭,说了会话,准备去看看二表嫂。”
何家两姐妹在国公府住了一年多了,因为清宁住在景萃园,离得远些,加上清宁与苏斐又是刻意与国公府的人保持了疏离,所以与何家姐妹不是很亲厚。
她们姐妹与苏瑶,孙玉雪关系不错。
孙玉雪这下遭此大劫,她们两个做表妹自然是经常过来探望,陪她说说话。
身为表小姐,虽然苏老夫人对她们两个很宠爱,尤其是何如茉,可两姐妹也非常的懂礼。
“嗯,我刚从弟妹那出来。”清宁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
“要是我们早一步,就能与大表嫂一起了。”何如茉眉眼弯弯,站在清宁的面前,也不刻意凑近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可不是。”清宁也笑着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但也并不多提孙玉雪病情的话。
何如茉闻音知雅意,就笑着问起了苏瑾来,“瑾儿可好?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怪想念的……。”
她与何如莲在国公府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又是苏华瑛从小精心教导的,所以,这国公府的弯弯道道,她自是看在眼里,只不过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她们姐妹是表小姐,是国公府的客人。
说到了儿子,清宁笑容都漫到了眼睛里去,满脸的慈爱与温柔,“嗯,挺好的,吃得也香,一天一个样……。”
何如茉认真地听着,又问了日常里苏瑾俏皮的琐碎之事。
何如莲站在妹妹的旁边,带着微笑,偶尔才会搭上一两句。
说了片刻,清宁准备要说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
“快点,磨磨蹭蹭的,都没吃饭吗?”
“死奴才!”
“你们仔细点,这太阳烈着,别晒着了夫人。”
清宁与何家姐妹都扭头朝声音之处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婆子抬了肩辇往主院的方向走,旁边跟着碧月与碧云。
肩辇上正是孙玉雪,一脸阴沉沉的。
“二表嫂,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去哪?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何如莲蹙着好看的秀眉,担心地说道。
当然是去找孙氏的,往日里瞧得孙玉雪也是有两分沉稳的,照她的性子,还以为她会先查探了一番,心里有了数才去找孙氏呢!
清宁看着孙玉雪一行人远走的背影,笑而不语。
“二表嫂这身子还没利索呢,刚听二表嫂的声音,很是不好的样子,大表嫂,妹妹,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何如莲担心中而又焦急地看向清宁。
清宁瞥了眼眉眼娇美的何如莲,刚要开口说话,何如茉就先开了口。
“看二表嫂的方向是去舅母那去的,既是二表嫂去了舅母那,那我们就明日再来看二表嫂好了。”何如茉道。
“可,二表嫂……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何如莲咬了咬唇,看了眼何如茉依旧一副担心的模样。
“二表嫂去大舅母那,有什么担心的。”何如茉看了眼何如莲,然后笑着看向清宁说道,“大表嫂,那我与姐姐就先行回房了。”
说完就朝清宁屈膝行礼。
嫡母的目的,何如莲清清楚楚,刚来的时候,见得清雅华贵的斐表哥,她自是心仪的,不过,斐表哥很是冷淡,上次那姚玉竹的事,吓得她半点心思都没了,听说那姚玉竹的父亲因为犯了法了入狱,不是斐表哥,谦表哥也不错的,虽比不得斐表哥那般俊美,可也是相貌堂堂,性子也是极其温和的,二表嫂她又……何如莲咬着唇垂了下眼眸,跟着屈了膝。
清宁看了眼何如莲,笑着对何如茉点了点头,“嗯,小心别晒着了。”
何如茉虽然高傲,但却是目光极其清明,脑子拎得很清楚,行事很是端庄大方,比苏瑶都要胜出不少。
而且,京城里,这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多如牛毛,所以,何如茉高傲的性子也收敛了些,同时也增了几分气度。
清宁虽是不太与她们亲近,但这个对何如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何如茉很笑着应了,与何如莲往回走。
清宁带了薄荷与忍冬往景萃园走。
……
孙氏的院子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一团乱。
刚吃了早饭,孙氏准备去处理庶务,桔红的家里人就来了。
哭哭啼啼的跪在院子里直呼可怜,桔红的娘更是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滚,“夫人,桔红那孩子是您亲自调教出来,她最是守规矩,怎么会冒犯二少夫人呢?夫人,您一定要给桔红做主啊?桔红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地伺候夫人您,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可怜的女儿哟……。”
桔红的两个嫂子也是哭天抢地。
两位哥哥和桔红爹倒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也一把鼻涕跪在地上,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直说让孙氏为女儿做主。
还有桔红的几个侄子侄女放开了嗓子嚎。
一家子就这样又是哭又是闹的,还在地上打着滚,孙氏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你们这般不管不顾地闹到夫人面前来太没规矩了!桔红要是受了冤枉和委屈,自有夫人给她做主,你们这般吵闹,冒犯夫人,你们担当得起吗?”武妈妈严厉说道,“夫人仁慈,念你们是担心桔红,所以失了分寸,还不退下!至于桔红在房里好好养着伤呢,你们不用担心!”
“夫人,桔红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夫人您最是清楚,她一定是冤枉的,还请夫人给奴婢做主。”桔红娘嚎道,“夫人,奴婢生的孩子奴婢清楚,她是不会冒犯主子的,她伺候您这么多年,便是夫人您也是从来都没有舍得打骂过她。”
“求夫人您给桔红做主啊。”
“放肆,你们这是反了天了?桔红冒犯了主子,便是打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武妈妈喝道。
竟是说她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让人给打了!孙氏脸都青了,“好大的胆子,武妈妈去,叫了人牙子来,都发卖了出去!”
“妈妈,桔红不是那般没有规矩的人!”桔红娘道,“求夫人给她做主,若夫人给她做了主还了清白,别说是卖了奴婢等出去,便是此刻磕死在夫人的面前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一家子就要死要活了起来。
孙氏气得冒烟,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个作死的奴才都拖下去杖毙了!”
孙氏话刚落,两个婆子用春凳抬着桔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桔红脸色雪白学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嘴唇都是青白的。
桔红看向孙氏,虚弱地叫了一声,“夫人!”
桔红的娘立即朝桔红扑了过去,嚎了一声,“我可怜的女儿……。”
桔红稍拍了拍她的手,眼睛看向孙氏,哧溜一下从凳子上爬到了地上,只只一下,就是痛得她满头冷汗,“夫人……求求您放过他们……。”
孙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看向孙氏。
桔红的为人,孙氏院子里的人都清楚,昨日怎么回事,也都明白,不过是二少夫人拿了桔红出气罢了。
“你伺候了我好几年了,看你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自己去各领十个板子……要是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孙氏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圈,主母的威严顿现,然后目光落在了桔红的身上,道,“既是你家人来了,你今日就跟着他们归家去吧,等养好了伤再回来伺候我。”
真要如此杖毙了桔红的家人,那也太寒心,孙氏自是不会那般做,可这被这一家子闹到了她这个主母面前来,十个板子就已经是开恩了!
“多谢……。”桔红话没有说完,脑袋一垂就没了音。
“女儿,女儿。”桔红娘眼泪吓得都退了回去,搂着桔红急得大叫。
桔红其余的家人也都滚爬了过来。
桔红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她家人一顿呼喊,桔红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抖了抖,便是看向孙氏,“夫人……奴婢不敢冒犯二少夫人,奴婢一直都谨记夫人的教诲,……能伺候夫人您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能再继续伺候夫人……”
“桔红,快别说话了,留着力气啊。”桔红见得桔红的样子,泪雨滂沱。
“娘……。”桔红微微弯了弯唇角,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桔红家里人又是一番嚎哭。
桔红咽了气,临死还说她没有冒犯孙玉雪,虽是奴才,孙氏也不想让其余的人寒了心,于是也没有打桔红家里人板子,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葬费,又打发了两百两银子给他们才打发走。
……
总算清净了下来,孙氏却也是气得不轻。
一大早来哭闹,又死了人。
都是那孙玉雪!
孙氏正是恨着孙玉雪呢,孙玉雪就让人抬了过来。
“母亲,我有有些体己话与您说!”孙玉雪扶着碧月与碧云给孙氏行了礼,然后扭头孙氏说道。
孙氏让她坐到了对面的,然后看了眼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
众人屈膝退了出去,只留了武妈妈与碧云,碧月三人在屋里伺候着。
“有什么话,你要自己亲自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