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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兵卫拿着一叠从正堂暗柜中搜得的书信作揖道。
“梁大人,请过目。”
梁辞接过翻阅一遍,呵,正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悠悠递至苏奕卿眼皮底下,胸有成竹道:“苏将军,不解释一下?”
苏奕卿眉目紧皱,望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书信,随意翻了几篇,这字迹穆棱得很像。
“两位大人既然来了,本将军解释又有何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肖霜接过那些写满通敌叛国偷放情报的书信,神色激动的扔在了梁辞眼前,愤怒道。
“这不是夫君的字迹!”
像是很像,但是绝对不是出自苏奕卿之手,再没有人比肖霜更清楚他的为人了。
“我们也是秉公执法,夫人,得罪了。”梁大人使了眼色,锦衣卫便随行而至。
“来人!把罪臣压下去!封锁将军府!”
奴仆们听得将军府要被封锁全都哭喊起来,他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苏奕卿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为奴的全没有好果子吃!
“本将军自己会走。”男人依旧负手而立,眉目尽是清冷淡然,好似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肖霜这下知道紧张了,哭着拽住苏奕卿的衣角嘤嘤哭了起来。
阳初雪那是大嚎大叫的,全然没有平日高高在上的郡主模样。
他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安慰着她。
“霜儿,没事。要照顾好自己。”
肖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顾着流泪摇头。
这一别,若是有人成心诬陷,罪名坐实下去,他们再见就难了。
肖晓紧握着肖霜冰冷的手,她能感觉肖霜一直在不停颤抖,很无措。
苏奕卿暂时还是待罪之身,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府上没有一个人能离开这将军府半步。
“肖姑娘,借一步说话。”梁辞犹豫片刻还是将她叫了过去。
行至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梁辞还未开口,肖晓便问了。
“是不是顾城?”
“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轻启唇齿。
“肖姑娘心里还不清楚么?”
拳头不知觉握紧,指甲嵌进肉中。
他们两个的事顾城为何要报复到苏奕卿身上?难怪苏奕卿上奏他未有任何反应,看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过,现下与其担心苏奕卿,还不如先担心付钟信,相爷出手了”
梁辞无奈笑了笑,“与其说是国相大人出手,还不如说是付钟信按耐不住了,你与付钟信约好十日后出兵,可是今晚付钟信已经围剿国相府了。”
“什什么!?”她浑身僵住,“你你胡说!”
付钟信瞒着她!提前出兵了!
“梁某有没有胡说,肖姑娘可亲自赶去京城,看个究竟”
为什么!?为什么付钟信不听她的劝!?为什么要提前出兵!?
梁辞早早便备好马车陪她赶往京城,这顺水推舟的样子,好似有人特地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她主动回去。
“肖姑娘,付钟信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了。”
梁辞也清楚,顾城对付钟信的迁怒早已不是成峪关暴乱那么简单了,而是因为肖晓,他的肖晓。
“梁大人为何要帮他?”
梁辞的话里都有维护付钟信的意思,他不是顾城培养的手下么?这么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
梁辞卷了车帘,轻轻一笑。
良久,复道。
“梁某也是惜才之人。”
耍阴招,付钟信玩不过顾城,他备了一万兵马去围剿国相府,哪知人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乖乖来送死呢!
一万?
呵,就是十万也照杀不误。
京城的雨还未见停,天已蒙蒙亮了起来。
肖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脚落在国相府门前的,全是血,横尸遍地都是乱箭射中的尸体。
她木然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去。
机械般捡起地上一把长剑,一步一步往国相府走去。
侍卫将她拦了下来。
“让开。”
身前人不为所动,她把剑都架到他脖子前了,那名侍卫依旧不让她进去。
是,她是做不到像顾城这么狠心,杀戮成性。
哪怕她手里提着剑,她也害怕见血。
“顾城!”她扔了剑,狠命的大喊。
“你不是要见我吗!?出来啊!”
不知道是泪还是屋檐低落的雨水,脸颊已然浸湿在水雾之中,无论她怎么喊,没有人理会她,也没人会在乎她这个疯女人的存在。
他逼她来到这里,又不让她进去,目的很了然。
想要救苏奕卿?想要救付钟信?只能求他。
无力放下手中长剑,她很绝望,既无助又绝望。
姐姐保护不了,成峪关的百姓保护不了,付钟信救不了。
肖晓啊肖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跪在了相府门前,尊严可以不要,骄傲也可以不要,只求他能够放过自己身边所有人。
所有过往的感情,对他所有的依恋,都在一点点磨碎。
书房中,男人静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
“相爷。”侍卫进门通报,告诉了他门外情况。
“夫人气色很不好,要不要”
男人握紧拳头,脸上神色诲明晦暗,良久,森冷开口。
“让她跪。”
就是要磨去她所有棱角,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再犯这种错。
大雨滂沱而至,雨水冲刷掉地上斑驳血迹,腥味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雨水是冰凉的,她周身却在发烫。
好热,全身都热。
好困,脚下已然没有知觉,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视线越发模糊,为何眼皮越来越重了
肖晓单手撑着地,整个人匍匐在那里弓着背,一手捂着肚子,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脚步声,她听见脚步声了
有人在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肖晓大喘着气,想要跟他求救,可是肚子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知道错了么?”他说。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眉目拧在一起,很是痛苦。
第163章 孩子还会再有()
“说话。”
最后顾城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她想开口,支支吾吾咬了几个字,晕厥过去
躺在软软床榻上,浑身还是湿透的,又冷又冰凉
大概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她的意识尚存,鼻尖尽是血腥的味道。
耳边充斥着男人莫名的低吼。
“她怀孕了你们为何一个都没查出来!?还是你们有意欺瞒本相!?”
“属下不敢!属下也不知!”
“一帮废物!通通去死!”
而后又听得一声温和的劝解,“相爷,恕臣多嘴,夫人现下身体虚弱,还需多休息”
言外之意便是要吵到外边去吵。
安静了一小片刻,周遭静谧得可以听得衣袍摩擦的声音。
“她如何了?”
太医停顿少顷,如实回道。
“夫人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腹中胎儿”
孩子!
她吃力的强令自己睁开眼睛,忍着剧烈疼痛,咬牙溢出字来。
“我的孩子”
“肖晓!你醒了?还疼吗?”顾城猛的上前紧握住她的手,眸中尽是愧疚与痛苦。
“太医我的孩子”
周太医见她弱病成这副模样,原不想现在就告诉她真相的,怕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可是
“夫人,您好生休息,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泪水就像丝线般汹涌而落,所有的伤痛纷涌而至,她大概这辈子也没有像今日一般流过这么多泪了吧。
“肖晓”顾城真的被她这个样子吓怕了,看她愕然只顾着流泪的样子,他恨不得这些伤都是自己在承受,甚至十倍百倍,他都愿意承受。
“肖晓你别这样”
他紧紧搂过她,紧紧的,一刻都不愿意再松开。
“孩子孩子以后会再有的”
她冷笑,摇了遥头。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顾城,我恨你。”
听得她说这些绝情的话,他只顾着将她楼得更紧,好似现在放手了,以后就再也得不到似的。
“肖晓,你别这样别说这些话”
也不知是用多大的力气,肖晓猛的将他推开。
“你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把自己蒙进被中,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愤怒全都哭了出来。
孩子没了,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她曾经那么排斥生孩子,又曾经那么渴望得到一个孩子,到如今,得到又失去的感觉,还不如不曾有过。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
整整在床上躺了五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要是顾城送来的吃食她就一律不吃,只要他一进来她就蒙头盖被,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除了哭还是哭,五日下来,她整整又瘦了一圈。
浑身都轻飘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鬼。
午后,大双给她喂完汤药,肖晓每日都很累,除了睡还是睡。
大夫说这样也好,她需要休息,多躺几日身体恢复得快。
肖晓侧身而睡,呼吸沉重均匀。
她知道,顾城每次都会趁着她睡着时偷偷坐在床沿,她知道,顾城一定很想她,想疯了。
“顾城”她嘤咛开口。
男人于瞌睡中惊醒,沉默望着背对的肖晓。
“你放过我吧。”
从前她确实答应过他,永远都不离开他。可是现在她忽然就不确定了,他们这个样子,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他静默了,肖晓看不见顾城有任何神情。
只听得他缓缓起身的声音,还有冷淡的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不可能。”他说。
“你好好休息。”
顾城将门带上便走了。
预料之中,肖晓并不意外,顾城要想放过她早放了,哪还会等到今日。
梁辞早早便在门外等候,见顾城走出来,上前作揖道。
“顾大人。”
他微微颔首,复道。
“查出来了吗?她脸上的伤,谁干的?”
“是。夫人的伤是在将军府时南郡阳小郡主打的。”
男人神色变得阴狠起来,冷冷吩咐。
“南郡?把那女人的脸给本相废了,送回南郡。”
“本相要亲自收到南郡侯爷的道歉信,否则本相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是!”
顾城自前几日看到她第一眼就发现了那脸上的疤痕,气得是恨不得当场把下手的人揪出来狂抽她半死不活,再扔进狼群喂了算了!
后来又因着孩子的事情肖晓闹了大脾气所以才搁到现在,她在外受多少委屈,现在一点一点都要讨回来!
水牢内,幽暗无声的地下室充满着阴潮气息,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白天黑夜,静谧时只听得滴水的声音以及锁链发出的清脆响声。
健硕的男人周身布满伤痕,铁链死死缠绕住他的手脚,汗水与血水融在一起顺着侧脸的轮廓滴落,鼻息越发沉重起来。
他一步步悠然靠近,神情变得阴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