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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婵只装作未瞧见那吃人的目光,朝着夏紫映歉意地微微点头告辞,带着素瑜等人离去。
夏紫映狠狠盯着沈青婵离去的背影,嘟喃了一句:“臭女人。”
此刻,谁也没有料到,两人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而且日后竟越滚越大,犹如雪球坠崖,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瞧见那位夏小姐发青的脸色了吗?真是痛快。”锦词眼瞧着看不见夏紫映等人,兴奋地拍手称道。
“你呀,出门在外,也不知道避讳,人家可是尚书的千金。”沈青婵摇头笑道。
“尚书的千金又怎么了,是她们不讲道理在先,要不是她们撞到你,奴婢也不会跟她们计较的。”锦词不服气地说道。
沈青婵失语,这个护主心切的丫头。
回头一瞧,却看见素瑜有些落寞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婵主事,问斋大师只说见你一人,我是不是没有机会见到了?”素瑜不安地问道。
“你很想见到大师?”沈青婵偏头问道。
素瑜微愣,说道:“心有所惑,不可终日。”
不忍看着素瑜迷茫的神情,沈青婵想了想,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沈青婵转过头,不想,正是转角处,收脚不住,竟直直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怎么走路的,都不长眼睛吗?”有女声斥责。
沈青婵心里暗想,今儿个是高香烧晚了吗?怎么一路都是倒霉事?
想归想,沈青婵嘴上忙告罪。只听见一个如泉水涓涓般动听的声音响起:“杏满,怎么说话的呢。这位姑娘请起,你没事吧?”
沈青婵一抬头,生平第一次呆住了。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精巧的女子,绝美的瓜子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恍若倾国倾城,疑是翩然如仙。
同样身为女子,沈青婵忍不住欣赏起来,只是为何总有种眼熟的感觉。
名叫杏满的丫头轻咳了一声:“大胆,我家小姐问你话呢?”
沈青婵忙回神,说道:“是我自己没瞧见,冲撞了小姐,抱歉。”
漂亮女子摇摇头,说道:“不碍事,自个小心些,杏满,咱们走吧。”
待她们有些走远,沈青婵隐隐听见杏满问道:“小姐,大师说的贵人到底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哪一天运气好就能撞见吧?”女人柔软的声音,分外好听。
第43章 佛语禅机(1)()
“姑娘,我家大师说了只见你一人。”灰衫和尚客气地拒绝。
“出家人慈悲为怀,当渡苦海,解救众生。卿婵无所求,若大师不能指点这位有求的姑娘,又何必见我这无求之人?”素瑜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沈青婵试图能够得到大师破例。
“姑娘,问斋大师一天只见十人,从来就没有例外过。更何况,大师指名只见姑娘一人,姑娘又何必如此固执?”灰衫和尚并不领情。
素瑜扯扯沈青婵的衣衫,低声说道:“婵主事,要不,就算了吧。”
沈青婵不知素瑜所求何事,但见她隐隐有些失落,于是扬声说道:“佛家不都说自己普渡众生,众生皆平等。那又为何执念于此,岂非更为固执?”
“这”灰衫和尚一时语塞。
“那请有求的姑娘先进来吧。”沉厚清透的嗓音缓缓响起。
素瑜感激地看了沈青婵一眼,随灰衫和尚进去。
沈青婵趁着这会细细打量问斋大师的禅房。栀子花香更加浓郁,间或几株绿竹,随风婆娑起舞。
房上有一楹联:“澄音满十方,闻法为云来。”
沈青婵忽然有些警觉,只觉得楹联里有个别字特别显眼,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留心过头了,素瑜已经出来了。
沈青婵细瞧了素瑜几分,原先的迫切已被回复平静,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如水,无波。
沈青婵步入房门,掀开帘子,就看见一身青衣的问斋大师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僧榻上,两手拿着佛珠,念念有词。
在沈青婵的印象中,大师都是灰白的胡子,灰白的眉毛,一板一眼。而眼前的问斋大师一副中年硬朗的样子,没有胡子,慈眉善目,一脸悠然而淡定。
“姑娘说自己无所求?”问斋并不睁眼,浑厚的嗓音带着祥和。
沈青婵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坐定后,淡淡一笑:“正是。”
“恐怕姑娘所求比常人还多。”问斋手中的佛珠缓缓移动,若有似无地一声轻叹。
“所求过多,然求之不得,岂非正是无求。”沈青婵黛眉微皱,有种心事被洞穿的不悦。
“既如此,姑娘何必烧香拜佛,枉费时间呢?”问斋再问。
“烧香拜佛是众人对佛家的虔诚,但是佛祖太忙,所以我从来就不奢望佛祖应我所求。佛祖若是真有眼,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沉沦苦海。”沈青婵兴致忽起,认真地答道。
“佛陀四圣谛,第一圣谛是苦圣谛。世人皆道苦,多欲方为苦,生死疲劳,皆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方能自在。”问斋终于睁开古井不波的双眼,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穷人欲求衣食无虞,富人欲求权富齐全。若真无欲无求,都该绞了头发去做和尚。再说,哪怕做了和尚,也不见得无所求。”沈青婵并不认同。
“此话何解?”问斋蹙起眉头问道。
“做了和尚,追求人生解脱,成为得道高僧,这难道不算欲吗?更何况,大师你口出诳语,只怕你所求也多过常人吧。要不然为何访间会有沈姓姑娘更容易得到大师接见的传言呢?”沈青婵不客气地说道。
第44章 佛语禅机(2)()
问斋忍不住轻笑,道:“姑娘聪慧,又与我佛有缘,何不入我佛门,相信以姑娘才能,假以时日,定有一番上乘修为。”
“呵呵,”沈青婵也忍不住笑出声,“大师慈悲,不见得佛祖就肯收留我这样的人。倒不如赌上这一生年华,兴许能少些遗憾。”
问斋垂首低低叹气:“姑娘有许多遗憾?”
沈青婵转首看着房间正中摆设的佛祖小像,幽幽开口道:“人生在世,谁无憾事。想必大师一生,也曾有过吧?”
问斋听了这话,复又抬首,顺着沈青婵的目光看去,本是闪着睿智的目光分明黯淡下来。
“你我今日难得有缘,不如姑娘求上一签。或许能窥得一二。”
“大师相请,岂能辜负美意。若能得大师指点,也是我的荣幸。”说完,沈青婵起身行至佛祖小像前,依礼求了一签。
待问斋拿到签时,心下已是大骇滔天。
之前刚走的那位姑娘求到第一签,而今拿在手上的居然是第一百签。这些年来,两支签从未有人求到过,一天之内,居然全部横空出世。
命数缘由,从来天定。
阿弥陀佛。
问斋闭上双眼,沉默不语。一时间,只有香案上升起的青烟,寂静,寥落,仿佛能听到烟消云散的声音。
沈青婵按捺不住,打破一室静谧:“大师但说无妨,好坏皆在人心。我始终相信事在人为。”
问斋复又睁开眼,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女子,半响开口说道:“是第一百签,上上签。至于签文姑娘就不必细晓。只愿姑娘来日凤凰涅槃之后,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
“凤凰涅槃?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会有劫难而且这劫难还不轻?”沈青婵纵使不信,也不免有些担忧,“可有破解之法?”
“心存一善,必有贵人相助。”
“大师是不是对每个人都会说上一句‘贵人相助’,我可是听见之前那位姑娘好像也曾这么说过。”
“善哉,善哉,一切皆有缘法,半点强求不得。姑娘若不信,来日定能见分晓。”
“那依大师所言,我的贵人当在何方?”
“天机不可泄。”
“到底是天机不可泄,还是大师欲念过多未能参透天机呢?”
得不到回应,沈青婵盈盈一笑,淡薄之色微露:“小女今日冒昧,还请大师海涵。天色已晚,先行告辞。”
“姑娘,外面的栀子花开了,再不摘,可就要黑了。”问斋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细听,竟有几许期待。
沈青婵脚步一顿,回首福了一礼:“大师说笑了,再会。”
问斋望着沈青婵离去的背影,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低声喃喃道:“曼云,告诉我,是她吗?”
阳光从栀子花叶的缝隙间洒漏下来,照在签文上,光影斑驳。
第一百签签文上正写着:“莫道年来岁月磋,福祸相彼亦相生。来日凤凰涅槃时,只教青山失颜色。”
第45章 心事重重()
浮云遮月。点菩寺的后山有一条玉带溪,清澈透莹,曲曲折折似玉带盘旋在青翠山谷之中。
夜色,静谧祥和,点点繁星倒映溪中,波光粼粼。不知名的丛中,蛙声一片,此起彼伏。
沈青婵抱臂坐在溪边的岩石上,独享夜景的沉寂。白天的事情再一次浮上心头,澄是娘亲的字,娘亲的名字里有个云,娘亲最爱的花就是栀子花,一切都只是巧合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问斋大师的禅房里?问斋大师与娘亲到底什么关系?
“外面的栀子花开了,再不摘,可就要黑了。”虽然是句玩笑话,可是里头的内涵知道的人并不多。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娘亲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人是个和尚啊。
沈青婵不敢去想,不愿去回想那不堪的旧事。每想一次,有如针在绣花,穿针引线,针针带血。
娘亲,告诉我,怎样才能完成你的遗愿,怎样才不会让你有遗憾,怎样才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如何才能所受的苦难可以超脱,再不管纷纷扰扰,安心入眠。
缘有千百种,可命从来由天不由人,转不得,换不得,改不得。不信命吗?可是残酷的事实早已摆在眼前。身不由已,命不由已,真不甘心。如果可以,没有醉欢枝,没有一纸卖身契捏在别人手里,真想去呼吸自在的气息,自由地去做心之所向,再也不用在黑暗中咀嚼苦涩和罪恶。
但是一切都只是虚妄,一切都只是美好的想象,无法预知,也无法退缩。唯一该庆幸的,自己不用卖笑求生,不用牺牲色相,至少人前光鲜体面,大权在握。兴许这已经是上天的厚待。
逆水行舟,幸好浆在自己手里,该去哪里,总还能掌控。左不过是拿捡回来的命作为豪注,还有什么不可逾越。
这么想着,心境豁然开朗,连往日里甚觉聒噪的蝉噪声,听起来也悦耳动人。和着蛙声一片,加上溪水淙淙,仿若弹奏的乐曲,犹为美妙。
沈青婵心情大好,站起身来,舒张懒腰,想着该回去了,不然又要被锦词那丫头唠叨了,正想起身,忽听得声响,忙缩回身。
“简哥哥,明明让你陪人家去见大师。一转眼,你就不见人影了,害人家都没见到大师。”是女子的声音,撒娇中带着几分埋怨。
“正好有事,来不及和你打招呼。明天再陪你去,我已让人打听过了,大师这几天都在寺里。”男子的声音,清透,仿佛玉带溪水。
“简哥哥,你真好。那你晚上可得好好陪我看玉带溪,不许再耍赖。”娇滴滴的柔媚女声。
只是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