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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他们总算是达成默契了。”青云道长笑道,他捋着他那五寸多长的白胡须,八卦欲强烈无比:“他们到底要怎么做呢?”
再早熟,李云鹤也只是十三岁的小女娃,大人们的算计她又哪里真懂得?由他们去吧,他们爱哪样闹就哪样闹,反正只要不惹到自己身上来就好了。——就算他们惹上了自己,她李云鹤也不是好惹的,岂肯受他们摆布?
不用青云道长着受多久煎熬,晚上的时候大伯母就来找李云鹤了,跟李云鹤要求:“明天去给你爹上个坟。”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明天才初九呢!”平时李云鹤也常去祭奠父母,不过若无特别的事情只在初一十五去。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大伯母不满道。
李云鹤淡淡地扫了大伯母一眼,抬手朝门外请:“慢走,不送了。”
真是的,对她客气了几天,还真当自己怕她了!
大伯母顿时没了脾气,只得软了语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知道点好赖行不行?”
原来,大伯母和许三夫人商量,他们要来个“李代桃僵”,让李云香代替李云鹤嫁给许容,要李云鹤到她父母的坟前去说清楚,不是许家人要毁婚,更不是李云香要抢亲,是李云鹤她自己不愿意嫁到承平伯府,让她父母不要再怪罪许容的爹李世清了,什么动不动就去接李世清到阴曹地府那样的事就不要再发生了。
“说实话,爹娘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想他们来找找我呢!可他们却总不来。”听了大伯母的话,李云鹤哭笑不得:“子不语怪力乱神,神鬼之事谁说得清楚?就算我去爹娘坟前祷告了这件事,许伯爷便不会再病重了吗?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我说他还是有病治病,现在把话说开了就不要想那些了。好好治病,认真调理,病会有起色的。”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叫你去上坟你就去上坟,不要东说西说。”大伯母急了。李云鹤也是属驴的,大伯母一急,她也来了气,看着她瞪起了眼,大伯母当即又和软了,苦口泼心地劝道:“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愿意嫁,许家却认定了这事。那是功勋伯府,哪里是我们这些小民惹得起的?要是他们非要强娶你,你又有什么奈何?我好容易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啊,总算是说动了许三夫人和许二公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要不然费这些事做什么?于我,又有个什么好?”
“真就对你们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李云鹤冷笑地看着大伯母。
大伯母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强撑着道:“这个,起因还不是你!”李云鹤噙着冷笑看着她不语,大伯母虽然不甘愿,倒也怕李云鹤闹起来坏她好事,只好软语相求:“好云鹤,就按大伯母说得那样去办。我叫蔡婆子去准备香烛纸钱,明天一大早就让老蔡头送你去,你好好地跟你爹娘说说。反正,你们也是亲姊妹,哪个富贵都一样,又不是便宜了别人。”说着还撞了李云鹤一下,挤眉弄眼道:“等你姐姐当了伯府夫人,到时候给你寻一门好亲。年貌相当,人品贵重的。”
总算是说了句实话,只是,这样做真能行么?
好容易糊弄走了大伯母,李云鹤找青云道长商量,青云道长却是拍着大腿地直说好。
“那要是他们这亲成了,许伯爷还梦到我爹怎么办?还有,天下怨偶那么多,以后许容和李云香过得好了倒好,要是不好,岂不要赖到我的头上?”李云鹤就拿西头邻居酒家做比喻:“酒五媳妇现在见刘婆子一见骂一次,酒家也怨死刘婆子了,虽然他们这媒不是我保的,以后过得不好,总少不得要让他们拿着说事。”
“这个事情,老道有好办法。”青云道长拍着胸脯地打保票。
李云鹤怀疑地看着青云道长,很是不敢相信:“你是个道士,鬼神之事你说你有办法我倒是相信。但是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过得好不好,你也有办法?”
“那个我确实没有办法。”青云道长神秘兮兮地说:“不过,要是他们过得不好不怨你,我却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李云鹤半是置疑,半是好奇地问。无奈,任李云鹤怎么逼问,青云道长都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来打发她。
过了一阵,李云鹤听到传来动静,说是青云道长要走了。他总是神神叨叨,要来要走的,李云鹤也早就习惯了,只是隔着窗户吼了两嗓子,便将他送走了。
等得青云道长走后李云鹤便睡下了,迷迷瞪瞪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她都把大伯母要她去上坟的事给忘了。直到大伯母等不急,火冒三丈地来捶门,被大伯母的狮吼功一吼,李云鹤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这事。听着大伯母的碎碎念,李云鹤突地想起,青云道长答应自己的事来:“也不知道老头儿靠不靠谱。”
不管怎么说,把这些贵客送走了是正经事。
出得门,院外竟然整齐地停了三辆马车,俱是朱漆锦盖,好不阔气。许三夫人和许容俱立于车前,他们竟然也要陪李云鹤去上坟。
这时候李云鹤才知道,原来许三夫人还和自己的母亲是手帕之交。
第11章 :()
李云鹤父母的埋骨地在未名山上,离他们居住的熊家堡并不远,出了家门顺着路往东,差不多一刻钟就到了。
从山脚下往上看,一眼便看到了竖在半山腰处的那座大坟。这时候坟前已经有人了。
沿着山涧旁的小路爬上去,只见坟前堆满了祭祀之物,青云道长头戴飞羽冠,身穿八卦袍,手执雪白的长须拂尘,随风一甩,端得是仙风道骨,飘渺高人。
看来诸事已经齐备,就只等李云鹤这个东风了。
这种事,自是青云道长更是有权威,一切事宜都由他来主导。
平常李云鹤来上坟,多是对着坟头自说自话,虽然冷清,却是发自肺腑,就是想要与自己的亲人唠叨唠叨。李云鹤深以为,今日这场祭祀实在是乏善可陈,但看着那些纸车、纸马,还有彩纸金铂做的大房子,以及那些纸扎的娟秀侍婢,忠厚的侍童,李云鹤又肃然起敬地认真起来。
——这一整套好物事,要弄齐得花好些银两呢!
青云道长时儿长袖挥舞,时儿高歌吟唱,时儿踏步而行或是自行其事,或是指挥众人随他行事,唱念踏舞,说得都是些云山雾罩的话,行的都是些悬乎其悬的事。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反正就李云鹤来说,那些词儿远比她看得最讳涩难懂的医生、脉经难懂多了。
虽然这个山头过了午时便晒不到太阳了,但是,这一通忙活下来,李云鹤还是汗透了里衣,额角也滑落下汗珠来。
“叩首!”青云道长唱吟,李云鹤依言郑重地一头磕在地上,青云道长慢了半拍方才道:“起,礼毕。”
阿弥陀佛,这跳大神一般还真是不适应。
李云鹤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得朝青云道长看去,用口形问他:“真完了?你说的那个法子呢?”
青云道长右边的白长眉毛突突地就是两跳,那狭长的眼角也是调皮地两眨,随却将长长的拂尘一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好了,你们所问之事,李大人已经有答复了,你们自去看吧。”
“答案在哪里呢?”李云鹤瞠目结舌,用口型问道。
“无量天尊。”青云道长又将拂尘一甩,翘指捏着他那雪白的胡须,长声念道,这是不打算说了。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一个个左看右瞧,到处找青云道长所说的答复。在原地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大家又散开了去找。正四处无着时,就听得有个人突然惊叫了一声:“啊!”
那是承平伯府的一个下人,站在李云鹤不远的地方,正瞪着眼,一指指着墓碑,一脸的震惊。
大家朝墓碑看去,只见得好好的墓上莫名地出现了两行字。一左一右并排而书,左边写的是“知道了”,右边写的是“各有缘法。”
这个“知道了”倒是好理解,刚才一番祷告把话说得胆明白白,大伯母说明白了让堂姐代嫁入许家是不得已的办法。李云鹤也从旁印证了大伯母的话,还“劝”了泉下的父母,道往事已矣,她和弟弟现在挺好的,让父母就不要再对往事耿耿于怀了。这时候墓碑上出了个“知道了”,所有人都能明白,这正是印证了这些。
但是,那句“各有缘法”却是个什么意思呢?
四个字,拆开了都能懂,合在一起也能明白意思,但是,其指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这种情况下,乱猜怕是不好。
于是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朝青云道长看去。
青云道长充分地满足了大家的求知欲,他抚着长白的胡须,雪白的头颅高昂,摇头晃脑道:“丫头刚才絮絮叨叨得话虽然多,总归而来不过两桩事。第一件事么,就是向她父母禀告过得很好,勿须父母地下操心。第二件事么,便是你们所虑之事,亲还是许李两家,不过是换了个人,这件事她没有半点委屈、不自愿。”说着青云道长睨了一眼大伯母和许家婶侄,道:“人生在世,缘法际会,皆由天定。不存害人之心,不存欺天之意,富贵荣华,生老病死,各有缘法。”
“这是自然。”许容当即便道。
大伯母却嗔怪道:“这话是怎么说得!”
“我师父这话说得在理。”李云鹤话口道。
“云鹤,你怎么说话呢?”大伯母很是不满。
“就刚才我师父说得那样。人生在世,缘法际会,皆由天定。只要不存害人之心,只要不存欺天之意,是富贵贫苦,是生老病死,都是各自的缘法,跟别人不相干。今天这亲是你们自己要结的,我应了你们的意来祷告父母,父母也说了往事已矣,不再怨怼,这事儿就跟我没有关系了。”说着便看了许容一眼,李云鹤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现在郎情妾意,父母长辈也都是你好我好,倒是好,可若是成了亲,因为种种原因过不到一块儿,可别又来攀怪我们。”
听得这话,大伯母气得都哆嗦了起来,许三夫人和许容也好不尴尬。
不管他们是气还是尴尬,反正于李云鹤来说却是事毕了,她把话说完便看也不再看几人提起裙角就下了山,边走边还道:“仇财主还说今天把人送来呢,也不知道来了没有,别让人家空跑一趟。”
别说是大伯母了,就是许家婶侄都来了气。
仇财主家的那个亲戚还挺麻烦的,仇财主都跑了好几趟了,每次都说回去安排一下就把人送来,结果每次都没有送来。反正有小伍子拖着,李云鹤也出不了门,也就无所谓了。
大伯母和许家婶侄还真生了气,下了坟山便与李云鹤分道扬镳了,李云鹤早烦了他们了,巴不得他们赶紧快走,若不是还记着点儿人情事故,都要冲着他们的背影拍手称快了。
没有大队人马拖累,李云鹤和青云道长骑上骡子,不一会儿便到熊家堡了。
上了熊家堡的黄土坡,青云道长又被一个小道士给叫走了,说是有重要的信众来访。
青云道长本来还想去李云鹤家看铣儿呢,结果也没去成。
李云鹤便与冬叔一道回了家,在离家五十米开外的小土梁上,看到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