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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小红楼的一侧被爬山虎占据,正门前有两个巨大的花坛,里面的紫红色的单叶菊开得正艳丽,从两个花坛中间的小路走进去,爬上楼二楼再一拐弯,那就是她们班了。
她们班导一共有二十人,其中十八个是女孩子,剩下的两个是男孩,学文科的女多男少不是特例,从高二分班以后就是这样了,她们一点诧异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班里女生多气氛很容易就被炒了起来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都熟悉了,个别活跃分子甚至连班上人的名字都记全了,等到了六点半,外面天快黑了她们的班导才姗姗来迟。
她们的班导姓乐,是研究生学院研二的学长,叫乐志阳,长得其貌不扬却异常幽默,将新生须知这样枯燥的东西讲得趣味十足,让一群刚刚迈入大学校园的同学对大学生涯充满了期待,新生入学须知过后,班导便讲到了军训。
她们大学的军训为期一周,负责军训的是武警部队的同志,班导大致的讲了一下军训的流程后便任命了两个班长以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班导前脚刚走林郑娟她们后脚就离开了。
宿舍十点半熄灯,在这之前林郑娟她们先到水房排队洗了澡打了水,等四人都洗完了回到宿舍也就到了熄灯时间了。
睡觉之前,刘璐怕林郑娟像今天中午一样醒不过来,将自己的闹钟调好以后放到了林郑娟的枕头上,何雨田和于春芳有样学样,林郑娟看着自己枕头边上三个并排在一起的闹钟,她觉得自己明天早上耳朵得聋。
第二天林郑娟是被闹钟闹醒的,她挨个把闹钟关了以后整个脑子都是懵的,耳朵嗡嗡响,对此,刘璐等人的一致意见都是林郑娟昨天累着了陷入了深入睡眠,因此才会叫不醒。
林郑娟内心有些不安,两辈子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吃过早饭便是军训,她们的教官比较温柔,第一天早上就是让她们站军姿,站半个小时休息十分钟,学生会的学长们还端了个巨大的铁桶到树荫下,里面煮了板蓝根,谁渴了都可以去喝。
军训服是在结束第一天早上的训练过后收到的,一身的绿色迷彩服,上一是短袖的,下身的裤子又肥又大,穿上后宽宽松松的,系上腰带穿上胶鞋以后跟套了麻袋一样,丑死了。
军训才知道星期,教官也没打算将她们训练出个花来,只求她们队列整齐军训汇演的时候不给他丢脸就行了,唯一还算严格的就是内务整理了,不过这难不倒林郑娟,她好歹也是在军人家庭长大的。
一周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结束后有一天假期让大家修整,林郑娟挂念着顾仲斌,便在军训完开完班会以后饭都不顾上吃的就跑回了家。
打开信箱,信箱里安静的躺着一封草黄色的信封,林郑娟脸上一喜,连忙伸手进去拿出来,却在看见信封上的字时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信是从西南某部队寄出来的,寄件人是林耀华,这封薄薄的信纸拿在林郑娟手里仿佛有千斤重,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最后凝聚到了眼睛,林郑娟赶忙仰头看天,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不想对着林耀华哭,哪怕林耀华根本看不见她也一点都不想。
她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久久的动弹不得,直到郑又荣骑着车子回来她才醒过神来,郑又荣今天同事的儿子娶媳妇儿,她去吃席去了,她那个同事家住的远,回到家都这会儿了。
她一边开门,一边问林郑娟:“你傻站在那儿干嘛呢?天快黑了还不进屋啊?忘记带钥匙了?吃饭了吗?”
林郑娟把信团巴团巴塞进裤兜,顺着郑又荣的话说:“回来得急忘带了,饭没吃。”
郑又荣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想吃什么?面条?”
下午训练了一下午,林郑娟什么都没吃,但她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妈,我吃不下。”
郑又荣转身摸了一下林郑娟的额头,自顾自的说道:“这几天天热,中暑了?那就更不能不吃东西了,我中午煮了粥,现在有点凉了,我给你热热,好歹喝一口。”不论春夏秋冬,郑又荣从来不让林郑娟她们喝凉粥,说是对身体不好。
林郑娟点头,“妈我自己去吧,你去睡会儿吧。”
郑又荣今天喝了点酒,虽然没醉,身体却也很困乏,闻言嘱咐了林郑娟几句以后便回房间去了。
林郑娟没热粥,而是直接回了房间,坐在书桌旁,过了好久她才颤抖着手撕开信封上的封条,打开信纸,熟悉的字体跃如眼前,再看抬头的称谓,林郑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赶紧擦掉眼泪,继续往下看。
林耀华在信上将当年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林耀华当年在部队是团长的警卫员,在最后一次战役中伤到了腿,养好伤后出来原本按照军功是能升职的,但谁也没想到政策说变就变,改革来的猝不及防,就在他出院的前一天,他的团长被打成了,被革命激进分子以保护的名义看管了起来。黄团长的心腹手下退伍的退伍革职的革职,林耀华因在战斗中受了伤才能被幸免于难。
伤好了以后,林耀华在黄团长的操作下以伤势过重的原因退了伍,退伍前部队给他颁发了一个英雄奖章,凭着这个奖章,林耀华成功的当上了来苍村的民兵队队长。
1978年黄团长得到了平反,平反后的黄团长一次路过来苍村和林耀华喝过酒,两人谈起边境冲突,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在中越边境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这条路被当地猎户称之为一线天,从一线天绕过去便能到越南境内且遇不到任何岗哨。那条小路是当年黄团长手下的一营长陇东和他说的,陇东从哪里知道的,他不得而知,陇东在最后一场战役中牺牲以后,这条路的具体位置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本是闲聊之语,却不想在1984年的五月份他收到一封从成都军区西南军分区对越自卫反击战指挥中心发出的调令,调令中特别强调了需要保密,并着重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
林耀华能从小兵做到警卫员,自然是知道泄密的后果的,但他又不想让女儿为他伤心,于是将自己死遁的消息用隐形药水写在了自己唯一的一张照片上。这种药水遇到盐水便会显形。
在林耀华的思想里,自己死了,他闺女肯定会抱着他的照片哭,到时候眼泪一滴到照片上他闺女不就啥都知道了?而且她闺女那么聪明懂事成熟稳重肯定也能帮他守住秘密。
林郑娟看到这里,后面写了什么她一点也不顾上了,去衣柜里的掏出一个小盒子,挤出两滴眼泪抹在上面,淡粉色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第062章】()
林郑娟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倒在照片背面;不到一小杯的量被她抹匀以后字体全部显现出来;林耀华苍劲有力的写着一行字:乖女;爸没死;执行任务去了;任务完成就回来;有事到镇上武装部找你涂叔叔。
后面还写了个小日期;就在林爸忌日的前两天。
林郑娟看完沉默了,她心塞到心梗,她特别想问问林耀华到底哪来的信心她一定会发现照片上的秘密的?当当她是谍战片里无所不能明察秋毫看看泥土就能知道是啥鞋踩过的泥巴的女主角吗?
林郑娟只想让林耀华醒醒;她拿的是一本言情里十八线女配的剧本,谍战片是不存在的。
再说涂叔叔,她从小长到大就没听说过她爸林耀华有过这么一个朋友!记忆中她爸没有这么不靠谱啊!
果然回忆都是自带美图秀秀的;不只有磨皮美白淡斑等一系列效果它还能自带滤镜。
经过这么一打岔;她刚刚那种难过悲愤的情绪已经没有了,继续拿着信纸往下看去;林耀华没有详细的叙述他所做的任务;只知道他是在今年二月份任务才完全结束;在此之前;她爸爸不在国内;想写信回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信写了两篇;信的结尾林耀华告诉林郑娟,这封信寄出去以后,他还要去出个任务;等他出任务回来他就到北京来找他;任务不会太久,国庆节前后就能回来。
看到这句话,林郑娟就是有再多的问题他也只能憋在心里了,她下楼热了粥吃饱再慢条斯理的洗了澡才上床休息。才刚闭上眼,林郑娟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对此,她早有预感,她做梦没什么规律,但想要做梦,就得有触发条件,她第一次做梦是她特别想知道书里的她的结局,第二次做梦是见到了叶泉,第三次喝了酒的她特别想知道叶泉的结局,这一次,她想知道她爸爸是怎么回事,毕竟在梦里,直到书里的林郑娟发生意外都没有见过林耀华的面。
梦境里的景色她很熟悉,是袁家门前的这条小巷,此时的小巷空无一人,静谧的有些不正常。就在此时,一辆自行车从远处驶来,链条转动的咔嗒声打破宁静,林郑娟转头看去,这人她认识,是邮局送信的小梁,林郑娟叫她梁哥,这几年她的信都是他送来的。
林郑娟跟着小梁走,小梁在袁家门口停下车,从车斗上的邮包里取出一封信,还没等塞进邮箱,安婉婉来了,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小梁把信给了安婉婉后就走了。
小梁走后,安婉婉脸上装出来的温柔笑容没有了,看着信封上的内容,转身回家。
回到家的安婉婉拆出信看完以后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又不解气的踩了好几脚,最后一把火把信烧掉,火苗将信吞噬,林郑娟只能隐约见到几个字,很不巧,这几个字,她今晚刚好看到过,在她爸给她的信上。
看到这里,林郑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辈子林耀华同样给她写信了,只是这信没到她的手上,想到上个梦里自己的惨死,林郑娟杀了安婉婉的心都有了,她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缺德到这个地步!
梦孩在继续,林郑娟跟着安婉婉一路往外飘,飘到袁家,袁向媛也在家,她在沙发上看书,安婉婉来了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不久,袁向前也回来了,袁向前对安婉婉的态度还算不错,和袁向媛却没有那么亲近了,他和袁向媛说了好几句话,袁向媛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袁向前很快又出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安婉婉和袁向媛,袁向媛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婉婉回了房,林郑娟控制着自己跟在袁向媛身后。
袁向媛的房间没有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床上放着个大大的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张护照,林郑娟眨眨眼睛,袁向前怎么舍得袁向媛出国?他不是恨不得她和袁向媛一辈子都不长大吗?
袁向媛从书桌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是她和李景知,袁向媛拿着照片看了半天,将照片往箱子里一塞,提着箱子下了楼。袁国庆开着车等在巷口,袁向前坐在副驾驶,郑又荣和安婉婉坐在一起,等袁向媛坐上车,车子就往机场开去,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林郑娟看着袁向媛头也不回的登机,连和家人的道别都没有,她的目光在袁家父子身上留连,袁国庆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袁向前眼中含泪,郑又荣是真的伤心,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安婉婉也跟着掉眼泪,转眸间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她懵了,搞不懂这是什么走向,可惜还没等她想明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