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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企业的口碑在民间被一点点的堆砌起来了,这种民望的积累是非常艰难的,但也是非常可怕的,它属于一种几乎无法被剥夺的势,就像看到任何人观感极好,这种极好的观感印象是很难被扭转的。
深夜了,在批阅过厚厚的一沓文件后,朱鹏伸展一下身体然后走了出去。
土堡内处处燃起铜盏油灯,它们被镶嵌在土墙的凹陷处而显得星星点点,极富异域风情,只是如此的耗油,也说明那个部落头人门西多是下了血本的。
走到一处房间,在向两名守卫的战士示意后,朱鹏进入其中把显得有些恹恹的啸风狼王提了出来,朱鹏解开了束缚在它脖颈上的铁刺项圈,只是一旦这头狼跑出太远的距离朱鹏就踹它,它想跑仆一行动朱鹏就踹它,如此几轮之后,啸风狼王低眉顺眼地跟在朱鹏脚旁似乎已经臣服了。
它到底有没有真的臣服朱鹏并不介意,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与暴力面前,朱鹏可以始终维持着它虚假的臣服,当虚假的臣服经过岁月的冲刷形成习惯时,狼也就变成狗了。
朱鹏更不怕它偷袭,别说几乎不可能被偷袭成功,即便成功了,自身以暗灭法衍大光明神拳,体魄强横至极,非人巅峰的啸风狼王咬碎了一嘴牙也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出去遛狗啊?带着我一起去吧。”就住在朱鹏房间对面的柳月月明显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朱鹏带着啸风刚刚走过,她便娉娉婷婷、蹦蹦跳跳得走出来,穿着一身连衣花裙显得清纯娇憨。
“阿唐,你好像显得有些不开心唉?”走出土堡,虽然村庄的土道极差极糟糕,但对于两人一宠而言却并不算什么,他们如履平地般轻易漫步着,夜风徐徐,宛如壁人般。
“倒也谈不上不开心,只是觉得黑籍第九篇不可能在这里而已。”这一路行来,传说中在西域昌盛至极的密宗佛寺、喇嘛僧侣一个都没见到,很明显,在中央政府的威势之下神佛退避,华国军队开到的地方那是一个喇嘛和尚都见不到的,但这样虽然安然,却与朱鹏来这里的初衷有些背道而驰了。
“……我劝你一句,黑籍第九篇能不看就不要看了,反正你已经外罡。就算你实在想看,也不要想强夺悬空寺的那一篇,第九篇虽然珍贵,但在其它地方未必就得不到了。”
“哦!?呵呵。”魔后柳清秋坐等跪求自己与悬空寺发生冲突,然而她的亲信二弟子却劝自己不要去,这般的对比,真的令人觉得很有意思啊。
“喂,你笑什么?”柳月月闻声气得直跺脚,牙关咬紧。
“月月,你师尊希望我和悬空寺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是直接死在西域,你这样拆自己师父的台,真的没问题吗?”
“师尊是师尊,我是我……说的再狠绝一些,师尊更青睐清儿,她虽然疼我,但师尊的心意念头却绝不会轻易改变的,我想要和清儿一争,自然只有依靠你。”柳月月在夜色下撂下的这番言语,掷地有声,令不知道信是不信的朱鹏侧身好好审视了这个女孩一番。
“月月,你知道西天取经的故事吗?”
“是一个和尚带着自己的仆人和两个宠物去西天求取经书的故事吗?这在华国人尽皆知吧。”
“呃,差不多吧。”脑海中闪过一个和尚带着自己的仆人,牵着一头猪肩膀上扛只猴子的画面,朱鹏一头的瀑布汗,缓了半天,他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是西天真经重要,还是前往西天求取真经的路更重要?”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路更重要?”
“我又何尝不知黑籍第九篇绝不可能仅仅只有悬空寺这里一篇孤本,但西行路越苦,获得的收获与成果也就同比越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若无魔高一丈,又何来的道高一尺?”轻呤浅笑间,朱鹏如是低语着,吴带当风,月色下的魔头是如此的自信从容,那般的风采与气度,让一旁的柳月月只觉得自己脸热心跳,口干舌燥。
“虽然很帅,但是立场说错了吧?我们两个才是世人眼中的魔头唉。”
“呃……细节,这些细枝末节的无聊事,就不要太过计较了。”朱鹏揉了揉鼻子,如是这般道。
晚上闲得无聊,两人就开始逗狗玩,柳月月不知道在哪找出一根牛骨头,朱鹏接过远远一掷,然后指着啸风狼王去捡。
如此跌份的事,啸风原本当然是不肯的,然而看着阴笑的那一男一女,它打了个激灵,终究还是跑过去了。
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一条狗……哦,是狼。在啸风即将捡到牛骨头时,一道暗影陡然扑了出来。
第六章:灭世魔身,山峰之上盘旋的骷髅海漩涡()
虎落平阳被犬欺!
虽然啸风并不是老虎,但在心理感受上却是类同的,堂堂的草原狼王现在屈尊纡贵地过来叼捡块牛骨头居然都被抢,如果对方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也就罢了,然而啸风定睛一看,看到却是一名恶臭肮脏的瘦小人类,在抱着牛头骨同时冲自己吡牙。
“是一名饿疯了的‘尼什匠’!”柳月月走近些扫了两眼,冲着一旁的朱鹏这样言道。
“尼什匠”在西域语里就是乞丐的意思。
西域的平民被分为“恰哇”有牛有羊的富户、“岗恰”没有牲畜的农奴家庭、以及“尼什匠”这一阶级已经不再被视之为人了,即便富户家的狗都比他们活得更有尊严。
啸风刚刚张嘴打算将面前黑乎乎啃着骨头的人类喷得尸骨无存,它的上下颌就被朱鹏握住了。
朱鹏在这个时候注视着面前的“尼什匠”,看着他/她或者它贪婪得将骨头上的些微肉丝啃尽,这个小家伙甚至强行咬开牛骨棒吸吮里面些微得髓,它完全不顾自己的牙齿因强行咀嚼骨头而鲜血淋漓。
“尼什匠”的日子本身就已经很惨了,往往以草根、马粪、树皮为食,西域物资贫乏这里的“岗恰”农奴就已经和国家重心地域的乞丐过得差不多了,而这一阶级却又是西域民众的主流,换而言之就是绝大部分都是乞丐。
“尼什匠”是乞丐中的乞丐,而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在“尼什匠”当中都是弱者,它处于随时濒死的边缘,已经没有任何能量供给它思考以获取作为人的意识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死,仅仅只是兽性与身体求生本能支撑着,支撑着它觅食求存。
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朱鹏目光闪烁似乎在灵光一现间顿悟出某种玄妙法理,只是那思维的光火实在是太过短暂微弱了,让人一时间难以捕捉,无法细细体悟思索。
“你现在很放松,很放松……你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如同回归到最安宁的状态,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身边。”黑暗扩散,伴随着朱鹏的走近与低语,眼前这个小鬼的身躯摇摇晃晃,最后随着男子一个轻挥动作向后仰倒,落在了朱鹏的怀中。
“老板,您这是?”柳月月并没有嫌弃这个和狼争骨头的小尼什匠肮脏恶臭,走过来自朱鹏的手中接过,她略一称量就估算出这是个还不过十岁的孩子。
“刚刚看到的他的时候,脑子里似有所悟,但那种灵感却又抓不住了,如果能够想通应该可以解决我武道上的一个大关卡,这样的机缘自然要带回去好好琢磨研究。”朱鹏并没有瞒着柳月月,在这个世界晋升外罡境界后,彼此交锋唯靠实力而已,魔后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柳月月未必会把这件事告诉魔后,以她现在模糊的立场而言。
把那个幼童带回了土楼,朱鹏亲手为其梳洗,亲手为其熬粥煮饭,甚至亲手喂他照顾他。
这个小鬼的命火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在极限险恶的情况下坚持不死已经殆尽了他的潜力,现在生活骤然安稳了,反而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因此朱鹏甚至暂时放下手中所有的事照顾这个孩子,他目光灼灼,似有所思。
为把这个小泥孩彻底洗干净,整整用了两大桶水,普通侍女硬搓的话,哪怕再怎么轻柔恐怕也会要了他的性命,但朱鹏以暗劲扩散的点穴手法为其洗浴,激活其气血,震荡其骨髓,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并且清洗过后是从内而外的清爽透彻,将乌泥壳子都敲尽后,显露出来的是一个面若刀削、极为英俊的西域少年。
亲自为其熬煮药粥以弥补元气,也是在这个不断喂他东西吃的过程中,朱鹏获得了这个懵懂若野兽般少年的信任。
“你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从降临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天起就在与整个世界争命,即然如此,我就叫你阿修罗吧……你深切的知道仅仅只是想要活着,就是何等的艰难不易。”人类的孩子在三岁之前是没有任何独立生存能力的,阿修罗自幼是被野兽抚育长大,渐至今日。
朱鹏以手掌抚着阿修罗的头顶,逆改其命运,赐予其姓名,让这世界湍急的命运洪流,出现异样、波澜与扭曲。
(邪道武功,本以心魔为根基催动,负面情绪越强则威势越盛、精进越快……无论如何孩子降临于世,是纯洁而没有任何过错的,然而阿修罗自幼艰苦,这难道不是一种不公?)在朱鹏的眼中,阿修罗是一段文字,是一段人生的阐述,正好对应上了自己脑中书海内的某一篇幅里的内容。
只是,仅仅只是这种感悟的领悟深度还远远不够,本身就是四阶半神境界的朱鹏可以隐隐感受预知到,只要自己成功突破了魔道武功中的这一处关卡,未来自己突飞猛进甚至突破到禁忌领域的道路都将一马平川。
(原本,我是想以自身的影响力,调动整个华国的大势对悬空寺进行压制甚至攻伐,现在想来却似乎走错路了……魔道武功,魔道,魔……究竟什么才是魔呢?)思索着,领悟着,体味着,在教导了阿修罗一段时间武功后,朱鹏留书一封离开了卡苏乎部。
修行在绝大多数时候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没有领悟时混在一起也就混在一起了,当心中有所领悟时,朱鹏当舍即舍,连一丝半点的犹豫都没有。至于次日,郭平与柳月月看到信件时是何等的抓狂,他就不管了。
朱鹏犹如一缕狂风般拂过西域的草原与荒漠,他看到了那一步一跪白发苍苍老妇人的虔诚执着,也看到了西域大部分部落头人的骄奢淫逸,无耻癫狂。
摆脱掉华国军队后,朱鹏终于看到了西域喇嘛们对于这片土地与信仰近乎绝对的控制力,犹如蚂蚁般的农奴啊,他们用一生血汗挣扎换来的财物,被他们亲手高举,叩拜着,卑微着,渺小无比得奉上给喇嘛上师,一生的财货积累,为求换取的仅仅只是亲吻某一位喇嘛上师的鞋子。
(你们,真的懂得信仰吗?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信仰什么吗?)没有经过任何思辩的盲信,就如同滔滔大河中极微的金沙,固然有其价值,但实在是太过太过的渺小了。
世人越是愚昧,宗教权力的执掌者就越是贪婪强大。
在人文鼎盛的中原大地上,不事生产的伴侣禁止酒肉等奢侈品的享用,道行极高极有德行的僧人,没准可以说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然而在华国绝对没有哪个僧人敢说自己是修欢喜禅的,一旦被逮到,不说直接被打死,至少也是身败名裂不可能再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