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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他双手搭上栏杆，手指就轻轻敲打着杯壁。
“杰西卡，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四年零六个月。”
“记得这么清楚？”
杰西卡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也走过来靠到栏杆上，“我永远记得遇到先生那天。”
摩西停下敲打着杯壁的手指，侧脸注视着她，“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当然。”杰西卡不假思索地答。
她的命是他给的，她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也都是他给的……
从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过誓，会永远忠心于他，死也不会背叛。
“很好。”摩西点点头，“明天，你就回Gaia身边去。”
杰西卡的眸子里染上不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做她的助手，像忠诚于我一样忠诚于她，为她工作，为她做任何事，如果有必要，甚至为她去死！”
杰西卡直起身子，皱眉注视着他的脸。
“可是……”
摩西平静地注视着她。
“你后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真得要求，我可以回去。可是我不明白……”杰西卡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您不再需要我了是吗？还是说我……我已经失去您的信任，没有再留在您身边的资格？我知道，这一次是我失手，我……我以后会更加努力，我绝对不再让您失望的，我……”
从跟在摩西身边起，她就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从最初只能做他的佣人到现在一步步地成为他身边不可替代的存在，杰西卡一直在让自己努力变得强大，就是为了报答摩西的救命和知遇之恩。
现在，他却让她离开，这个结果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第823章 一丝淡香（4）（）
“不，杰西卡！”摩西放下杯子，抬起两手扶住她的胳膊，“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而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你去找Gaia。”
扶着杰西卡的手指，缓缓收紧，摩西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杰西卡，从现在开始，你要你把Gaia当成是如我一样的存在，照顾她、保护她……永远忠诚于她！”
面前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拒绝的强势，注视着摩西的眼睛，杰西卡突然明白，他这样要求的真正意义。
一旦他接受手术，哪怕是可以顺利完成，在短时间之内他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帮助甘瑗。
正因此如此，他才故意赶走管家，又安排她去甘瑗身边……
这个男人直到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是在依旧为甘瑗安排。
杰西卡的眼睛里再一次盈满泪水，“先生，你……”
摩西打断她，霸道地开口。
“在我向前发誓！”
“我可以发誓，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杰西卡强忍着泪水，“为什么您要这样做？”
为什么？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的命是她给的！”他转过身，注视着深邃的夜色，“父亲临死之前，我在他的面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帮她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事情。只是可惜……”摩西深吸口气，“我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杰西卡站在他身侧，认识摩西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无奈这样的情绪。
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总是能呼风唤雨，他想要完成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再困难的局面，再难缠的人和事，他总能应付……
可是这一次，完全就像是上帝的一个玩笑。
生老病死，没有人可以逃避和改变。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为什么是您，这不公平！”
摩西却扬唇笑起来，“你错了，杰西卡，这已经很公平了！”
他生下来的时候，心脏就有缺陷，刚刚出生就被医生判了死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被父母送到福利院。
后来，福利院的嬷嬷为他起名摩西，就是希望他能够像摩西一样，得到上帝的庇护。
仿佛是上帝零点得庇护他，他艰难地活到三岁，并且，在一个夏天得到一个手术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是因为有一个小生命出生，那个小生命的父母感谢上帝的赐予，决定以那个孩子的名字创办一个慈善基金会，摩西很幸运地成为第一个受益于这个基金会的孩子。
在基金会的帮助下，他做了手术，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生命才得到坚强地继续。
“您是说……”杰西卡还是第一次听到摩西提起自己的事情，她皱着眉，用不可思议地目光注视着他，“那个人，是Gaia小姐？”
“没错！”摩西转过脸，“就是她！”
如果真是如此，甘瑗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杰西卡一脸惊讶，“那，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824章 最大的荣幸（1）（）
如果只是普通的女孩，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出生父母就开设一个基金会？
她一定不普通！
杰西卡注视着摩西，一脸地好奇。
“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摩西微抬下巴，“总之，你要记住……能够跟在她身边，将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
杰西卡没有再追问，从之前摩西的之字片语，再从他对甘瑗的评价中……心中却已经隐约地猜到一些什么。
从沉思回过神来，杰西卡抬脸看向摩西，只见对方的墨眸正注视着她的脸。
杰西卡知道他在等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她缓缓地举起右手。
“我保证，会像对待先生一样对待Gaia小姐。但是，我必须申明，这并不是因为她拥有多么高贵的身份，而是因为这是您的要求。”
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摩西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听他道出这些他从来没有提过的往事，杰西卡也开始渐渐理解摩西的心情。
换位思考，如果甘瑗是摩西，而她站摩西的位置，她也一定会像摩西一样，为了甘瑗义无反顾，就如同她为了摩西会不顾一切一样。
摩西轻轻点头。
“杰西卡，谢谢你！”
生平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谢谢，不是因为她为他做的事情，而是为了甘瑗。
杰西卡想要回他一个微笑，眼睛却再一次模糊。
“这是我的荣幸。”
“关于威尔……”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到了这个时候，杰西卡不想摩西再为任何事情分心，她只是希望他早些回去手术，然后平安归来。
相比起他的生命，她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您明天就走吗？”
摩西摇头，“我想再见她们母子一面。”
杰西卡理解地点点头，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一半，如果事有万一，他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
……
……
数天来，甘瑗终于有机会睡一个懒觉。
一直在早上九点钟，她才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皇甫玦自然是早已经不在枕边，本身的工作之外现在还要再加上为她的事情操心，他有太多的工作要处理，为了让她尽可能地悠闲，他就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尽可能把能帮她处理的事情处理好。
甘瑗下楼的时候，甘棠正与雪莉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法语聊他在F国的见闻。
这几天小家伙一直在国外，雪莉没有随行，却也一直在与他保持着联系，小家伙一回国，她立刻就继续之前的教程。
这样的交谈，一来是了解他的学习情况，二来也是检查他的法语口语是否退步。
“甘小姐。”注意到甘瑗，雪莉立刻就走过来向她伸过手掌，“恭喜您。”
甘瑗在F国这么大的动静，雪莉自然也知情，她的态度依旧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因为甘瑗身份的改变而有半点不同。
“谢谢。”甘瑗笑着与她握手，“以后小棠的事情还要多辛苦您。”
雪莉侧眸看看身侧正笑着走过来的甘棠，“这是我的荣幸。”
第825章 最大的荣幸（2）（）
她嘴上客气，语气中却并没有半点阿谀之态，这一点，正是甘瑗最欣赏的。
只有这样的老师，才能教出好的学生，能有这样的好老师是儿子的幸事。
“能做您的学生，也是他的荣幸。”
雪莉一笑，“那您忙，我带他出去走走。”
“好。”
甘瑗点点头，雪莉就牵住甘棠的小手一起走出客厅，查理立刻就带了保镖跟过去。
这功夫，威尔已经从厨房里迎出来，请甘瑗到餐厅里用早餐。
“医院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一会儿我亲自送您过去。”
吃过早餐之后，甘瑗坐上威尔准备好的车子，赶往医院。
她怀孕之后，还没有正式地检查过，无论是皇甫玦还是国王与王后那边，都有些放心不下，只是考虑到她现在的情况，怀孕的事情不便对外公布，才没有贸然安排。
这次甘瑗回国，皇甫玦也是早早就让威尔安排好医生，表面上只说是例行检查身体，事实上却是为她做孕期检查。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皇甫玦因为有工作在身，必须去军部开会，因此特别将这件事情交给威尔，让他陪甘瑗同往。
医院内，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甘瑗一到医院，为她安排好的医生立刻就迎上前来，亲自为她检查，又安排好各项化验事务。
验血验尿，各项检查……
最后，医生带她来到B超室，亲自为她进行超声波检查。
刚刚准备开始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医生走过去拉开门，一个高大的人影就从门外走进来。
甘瑗挑开纱帘，看到走进来的皇甫玦，怔了怔，然后就露出笑容。
“会开完了？”
“还没有。”男人走到检查床侧，伸手握住她的手掌，“陪你检查完，我再回去。”
之前她怀着甘棠的时候，他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义务，不管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还是她怀孕期间他都没有出现过。
这一次，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硬生生在会议之间挤出一些时间赶过来，就是想要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完成她的第一次检查。
甘瑗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他的忙碌，立刻就侧脸看向医生。
“开始吧！”
医生点点头，拿过检查仪器放到她的身上，皇甫玦就握住她的手掌。
很快，屏幕上就现出她的子宫造影，医生注意到皇甫玦的目光，也是很体贴地伸手向他指点。
“这个就是胎芽，现在还非常小，看不出来什么……”她伸手调大机器的音量，“二位可以听一下。”
机器内传出急促的声响。
“这是……”
甘瑗扬唇，“这是小宝宝的心跳声。”
男人俊脸一僵，然后一对蓝眸里就染上深沉的颜色。
尽管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可是这是第一次，那个孩子这样鲜活地向他展示着自己，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是难以控制地有些激动。
将他的表情收在眼里，甘瑗的思绪也是一下子飞回到六年前。
她第一次听到甘棠的心跳声时，也有类似的表情，正是那一声声地心跳，让她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第826章 最大的荣幸（3）（）
激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