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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秦邺的聪慧，对于这通电话的主人多少也猜到了大概。
更重要的是，秦邺看到了站在楚乔身旁的徐天祁，目光不断在朝东侧的方向看。
他来了。
秦邺知道。
两个在各自战场上睥睨驰骋的男人，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尝到了惴惴不安的滋味。
他们都在等，等着这个女人最后倒地转向谁，等着她最后的决定。
楚乔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她已经将手机从耳边拿走。
那一瞬间，沈钧已经猜到了她的决定。
他眼底的执着骤然松垮下来。
楚乔转过身，目光上移，缓缓落向身后沈钧的方向。
她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束在脑后，精致小巧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唇上一抹浓烈的红。另一个男人精心挑选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将她窈窕匀称的身体勾勒的纤毫毕现。
他穿着卡其色风衣，依然站的那么身姿笔挺，高大的身躯宛如一株不会弯曲的松柏。他的脸色很苍白，一看就能看出病态的白。可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在楚乔印象里，沈钧的目光太深不可测，鲜少会流露个人情绪，但是这一刻，她在眼底看到了某种巨大的哀伤。
徐天祁说你伤得很重，现在还好吗？
你涉嫌谋杀mss情报部部长，以后要怎么办？
楚乔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说，她的视线只和沈钧对视了短短一秒，随即，她脚下的步子又继续移动，朝着北侧转去。
秦邺站在那里，心跳的飞快，一瞬不瞬盯着楚乔，像是倾注所有的亡命赌徒，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第265章 剧情要大反转了（）
楚乔转动脚步，身体逐渐朝北侧转去。
随着她的动作，秦邺目光里的炙热越发盛烈，他望着那个女人，直到她转过身，与他遥遥对视。
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有全部扬起，楚乔的视线突然又转回了东侧。
随即，她脸上露出一抹巨大的惊恐，惊呼而出。
“沈钧！”
马路东面，一阵轰鸣的引擎声，楚乔一转声，眼睛就被什么反光了一下。
车子刚刚转过弯，离他们还有几百米。
她视线与第一辆车子微微一触，就知道不妙。
那是准星1的反光。
唯有中大型的枪械才配有准星，其中狙枪占多数。
楚乔当时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去喊沈钧的名字。
然而，迟了。
如果是平时，沈钧一定能反应过来。
可是这一刻，他失神地看着楚乔，甚至连身后引擎声都没有注意。
装了消音器的枪射出的子弹，精准地达到了沈钧的后背。
沈钧身体一震，下一秒，楚乔已经拽着他往他身后停着的一辆车后躲。
在抬眼的一瞬间，楚乔看到了那辆正在不断靠近的车子副驾驶座上的人。
是青夏。
她心中惊疑一闪而过，随即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沈钧身上。
她没有做片刻停留，赶在对方车子彻底靠过来时，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将沈钧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跪在沈钧的双腿上，爬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沈钧伸手递过来一把车钥匙，楚乔二话不说，立刻发动，踩足油门，冲了出去。
徐天祁站在民政局门口，虽然没有看到枪，可是却看到了沈钧微微颤的身体，他看着楚乔开车疯狂离去，随即又是接着三辆车跟上去，就心知不妙。
不过，觉得不妙的同时，徐天祁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两人前路未卜，可是这样一来，也不用和秦邺继续去民政局领证了。
他看着车子风驰电掣消失在街角，转头去看秦邺。
那个男人依然静静伫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面容隽朗依旧，可是眼底却蒙上了一层灰蒙蒙。
徐天祁知道，秦邺是真心爱着楚乔的，他所作的一切，也无可厚非。只是他是楚乔的弟弟，凡事考虑自然站在楚乔的立场，对于楚乔而言，她并不缺矮她的男人，她的性格和经历，需要的是一个她爱的男人。
末了，徐天祁也并没有和秦邺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叹息，上了自己的车，朝着婚礼现场的方向去了。
刚上车，他就接到了钱婉英的电话。
徐天祁做了个深呼吸，接通了电话。
钱婉英在电话那头翘首以盼，“天祁啊，他们证领好了没有？”
电话那边，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楚国雄爽朗豪迈的笑声、还有动人的背景音乐。
徐天祁动了动嘴，最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由当事人来说最好，于是只是含糊其辞，敷衍了过去。
所有的任性与放肆都需要代价。
这是必然的。
但是徐天祁觉得，如果是一个人一辈子的爱情，那么这样任性放肆一回，也值了。
————
注1准星：就是枪伤用来瞄准的小洞洞。
第266章 老情人来杀你了（）
车子开出民政局所在马路后，就开始变得拥堵。
好在楚乔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对交通状况还算熟悉。
她开着轿车在马路上东窜西窜，身后的车子虽然没跟上来，可一直不近不远的吊着。
在市中心一番周旋后，楚乔很快发现几点。
第一：这伙人应该没有后援，只有跟着他们的三辆北京越野。
第二：他们在闹市区态度相当低调谨慎，甚至没有怎么闯红灯。
这两点，让楚乔大概排除了这伙人是官方势力的可能性。
如果是官方抓捕，在确定嫌疑车辆后，一定会加派人手，按着沈钧犯案的这个级别，即便在闹市区，应该也会不加避免地实施抓捕行动。
除了以上两点，楚乔能有这样判断的，还有两个原因。
第一，正规机构抓捕嫌疑人，不可能上来就给你暗搓搓开一枪；
第二：是青夏。
青夏虽然人是mss的，可是她是文员，还是沈钧的手下。
如果mss真的专门派人来江城抓沈钧，也不会挑一个文员，还是一个和沈钧有关系的文员。
那么，如果不是官方抓人，这伙追踪沈钧的人，又是谁？而青夏作为mss的员工，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楚乔放下心中的疑惑，转而看身旁的男人。
他的背部左肩挨了一枪。
早上徐天祁说，他昨晚的枪伤，也是在左侧胸口处。
楚乔一边开车，一边道：“被老情人追杀，感觉怎么样？”
沈钧看了眼后视镜里跟过来的车子，道：“挺好的，回头还要谢谢她。”
如果不是青夏突然出现，可能你就已经要和那个男人进民政局领证了。
楚乔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道：“要么我把车停下，给你们创造个机会？”
沈钧转头看她，唇角含着一抹可疑的微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么？”
昨晚中了加特林7mm口径的子弹，今天又是一颗子弹，打的位置几乎还在同一处。
想想就知道疼，更重要的是，从沈钧苍白的脸孔就能知道，他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很可能已经失血过多。
楚乔心里其实早就心急如焚。
沈钧现在这个情况，医院肯定不能去了。
而现在问题已经不仅仅是去不去医院了——她必须尽快摆脱身后那伙人，否则照这么下去，这个男人估计要撑不住了。
楚乔嗅着车厢里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心里烦躁得很，忍不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钧靠在椅背上，目光自楚乔身上收回，唇角的笑意却并没有散去。
我当然有心情。
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楚乔好不避嫌的从沈钧西装裤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徐天祁的电话。
徐天祁在电话那头，“姐夫？”
楚乔翻了个白眼，“姐夫你妹啊！”
徐天祁：“姐，有什么事吗？”
楚乔：“他中弹了，你立刻带上东西，去北区江海路上那家鑫泰酒店，和老板娘说，你是我的弟弟，让她配合你工作，记住了，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人知道，明白了么？”
第267章 把你老情人杀了（）
十分钟后，楚乔将车子开到了位于江海路的一条小巷子里。那是一条断头路，死胡同。
楚乔用车子遮住了胡同口的视线，她脱了高跟鞋，将婚纱的裙摆拉起扎了个结，光着脚走下车，弯腰扒开了车前方一个下水道铁网。
她将铁网往一旁一丢，看了眼从车里缓缓走下来的沈钧，道：“喂，我要是把你老情人杀了，你会怪我么？”
沈钧看了眼下水道口子，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收敛了玩态，伸手从自己风衣里摸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丢给楚乔，自己抽出一把刀，沉声道：“不能留活口。”
楚乔撇嘴，率先攀着铁梯子往下水道里走了。
这里是城市下水道体系的一个支点，入口处的井口设计的时候就刻意做大了，是为了方便后续下水道维护是人员进出。
楚乔会知道这里，是因为前两年在江城做警察的时候，曾经有一伙黑涩会团体就利用了这里，作为地下交易的根据地。
下水道常年昏暗潮湿，恶臭连连，在城市里，应该算是最少有人进出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只要遇到大雨，整个城市排水系统就开始工作，到时候里头的污水送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最后流入长江。
污水可以被轻而易举处理，尸体也是一个道理。
即便到时候被人发现，尸体也已经面目全非，谁还知道是凶手是谁？
这里是绝佳的杀人地点。
楚乔看了眼沈钧后背通红的血迹，微微皱眉，她将手里的枪递还给沈钧，又抽走了他的短刀。
她站在了沈钧前方，背留给他一个倔强而挺拔的背影。
每一次都是你保护我，这一次，换我站在你身前。
一分钟后，井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钧站在阴影处，右手持枪，稳稳对准井口的位置，如同随时伺机而动的猎豹。
楚乔躲在另一侧的阴影中，短刀反握，随时准备攻击。
井口，一束强光照了进来，光影在下水道里不断晃动，企图寻找着猎物。
楚乔和沈钧都是一动不动，等待着这场狩猎。
又过了三十秒，有人开始下井。
一个、两人、三个
一分钟后，八人下井。
楚乔和沈钧依然一动不动。
井下八人开始打起灯四处查看。好几次光影都从楚乔脑袋上方掠过，可她依然纹丝不动。
又过了两分钟，又下来了四个人，最后一位，是青夏。
沈钧和楚乔虽然没有事前具体沟通作战计划，可是两人都是有多年的行动经验，有些东西早已心中有默契。
比如他们在上面时就已经摸清对方一共有十二人。
再比如，想要杀人，就要一次性全部杀完，不能留活口。
所以，一直等到十二人全部下了下水道后，楚乔才开始行动。
这个时候，十二人的站位都已经烙印在两人的心中，楚乔甚至不需要光线，就能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