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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目光落在南方，道：“山的南坡如何？”
格鲁：“南坡是垂直的断崖。”
他指了指遥远的南方，“曾经那边那座山头和圣山是同一座山，我们叫它小圣山。后来山体中间分裂，大河从两座山的裂口穿过。所以圣山的南坡，和小圣山的北坡，都不可能上去。”
楚乔：“那就是龙虎崖？”
格鲁颔首，“对。”
楚乔抬头，朝上看。
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在海平面以上两三千米的位置，圣山山顶的高度距离他们这里，大概还有三五百米，相当高。
第581章 还有更难爬的啊（）
在山脚下，一行三人简单吃了点从昨晚营地坑来的食物后，便再度出发了。
三个人为了尽快赶路，几乎是零负重，除了几包压缩饼干和简单的野外生存工具，什么都没有带。
一上山后，楚乔心里就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格鲁多次警告，圣山的路很难走，楚乔一开始还没在意，现在亲自上去了，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山脚下的时候，抬头看这座山，只是觉得高，而等真的进了山里的林子，才知道，里头的情况，要复杂的多。
第一，是坡度相当陡。
第二，是林子里的植被非常多，并有大量的青苔。
第三，这座山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蚊虫相当多。
进入山林后，楚乔就觉得这里的环境异常潮湿闷热，没走两步，汗就下来了。
格鲁是走的最轻松的，不过为了照顾身后的人，他显然也放慢了不少。
楚乔：“格鲁族长，你们族人平时朝圣，也是要走这条路吗？”
格鲁嗯了一声。
楚乔：“我宁可一步一磕头去耶路撒冷。”
格鲁：“耶路撒冷？”
沈钧：“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因为很冷，所以叫耶路撒冷。”
楚乔：“”
格鲁：“已经三分之一了，接下来中间一段是最难爬的，楚乔，一定要踩着我的脚印走，明白吗？”
楚乔大叫：“啊？还有更难爬的啊？”
一路来，楚乔的表现都相当硬汉，再苦再累都一声不吭扛过来了。
可这个时候，她却忍不住这样叫苦连天起来。
一来，真的实在太累。格鲁和沈钧显然都是非人类，楚乔并不打算将自己和他们这两个连气都不喘的怪胎一起做比较。
二来，这里也没什么外人，虽然格鲁是昨天才认识的，但是这位年轻族长对自己显然相当友善，楚乔也并不戒备。
于是，她就这样，在深山老林里，情不自堪流露出了一点女儿家的小情绪来。
她不轻不响的一声，似是抱怨，似是撒娇，便引得前后两个男人都忍不住去看她。
楚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仰头看了眼身前静静凝视她的格鲁，又转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方面宣布：“不行，让我休息五分钟。”
随即，楚姑娘便开始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已经在发抖的腿做按摩。
格鲁和沈钧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沈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楚乔。
楚乔仰头喝了大半瓶，又一次抬手擦了一圈脑门上的汗，随即她动手，重新整理已经松掉了头发。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当时，楚乔正在低头用手指充当梳子整理头发，沈钧正在仰头接着喝楚乔喝剩下的水，而格鲁族长，正一瞬不瞬，看着楚乔垂下的眉眼。
从楚乔的左手边，突然就窜出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应该是在楚乔他们到这里前，就潜伏在这里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就那么一跃窜了出来，扑向了楚乔！
第582章 杀了它真的好吗（）
那黑影的速度相当了得，沈钧和楚乔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楚乔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碧绿浑圆的眼珠子。
那眼睛里充满了杀气腾腾，楚乔一看到，就有一种“不会吧难道我要跪在这里”这样的死的觉悟。
随即而后，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巨大沉稳的力量。
一阵天旋地转，再接着，楚乔便听到身后一记闷哼声与撞击声。
楚乔转头，便见格鲁后背撞在一棵树上，眉头轻蹙，与她对视。
再接着，一股凄厉的叫唤声，便从前方传来。
两人纷纷转头，便见沈钧站在上面不远处，一只手里，死死掐着一只黑色的东西。
楚乔这才从格鲁胸口起来，她转头间，还没来得及梳起的头发散落在格鲁的胸口。
男人充满力量的野性与纤细柔软的发丝纠缠。
格鲁抬头，便见面前女人一脸的歉疚。
她长得很美。
格鲁心里突然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俯身低头的姿势，加上方才的动作，楚乔脖颈里带着的灵戒与凰链掉了出来。
格鲁视线不由自主移到那链子与戒指。
他目光微微一缩，随即松开了抱着楚乔的手。
楚乔快步走到沈钧身旁，去打量他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有点类似黑猪的东西。
那东西浑身黝黑，嘴上又獠牙，正被沈钧一只手死死卡着脖子，在半空中晃动着自己的四只小短腿。
楚乔：“这是什么东西？”
格鲁走上前，道：“是黑山猪。”
楚乔：“又是云南特产吗？怎么都没见过？”
格鲁从沈钧手里接过那只还在活蹦乱跳的猪，他一边抽出一把小刀，在黑猪的脖颈口拉了一条口子，一边道：“这是圣山上的猪。”
楚乔：“圣山的猪不是圣猪吗？就这么杀了真的好吗？”
格鲁抬头，一脸奇幻的表情看了眼楚乔。
楚乔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格鲁：“黑山猪爪子有毒，被抓到后，没有药草，会死。”
楚乔唏嘘，“那刚才谢谢你了，格鲁族长。”
格鲁闻言，低头继续默默捣鼓那只猪，脸上却飘起了一刻意的红晕。
沈钧：“哪里受伤了没？”
楚乔摇头。
沈钧：“再休息五分钟，我们继续出发。”
楚乔哦了一声。
沈钧：“这个黑山猪，体温怎么那么高？”
格鲁微微一愣，道：“不知道。黑山猪一直是这样。”
沈钧：“为什么他们只在圣山上活动？”
格鲁再次摇头，又道：“圣山上拥有很多特别的生物，它们依附圣山生存，从不下山。包括龙虎蝮蛇，也包括黑山猪。”
仿佛是这座山上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山脚下周围圈出了一片属于它的领域，禁止这些小动物走出圣山。
直到见到这只黑乎乎的野猪，楚乔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座大山与其他大山不同的地方。
五分后，楚乔整顿好自己，朝着沈钧点头，“可以走了。”
格鲁拎起那只已经差不多死透的黑山猪，道：“走吧。”
第583章 他沟通两个世界（）
楚乔：“你拎着这只猪干嘛？”
格鲁：“黑山猪性平，肉很有营养，也很美味。”
潜台词是：压缩饼干实在太难吃。
就这样，格鲁族长带着楚乔和沈钧，拎着一只黑猪，再次朝圣山的山顶进发。
有了黑猪的意外闯入了，楚乔变得警惕专注了很多。
接下来的路，一行人走的还算顺利。格鲁在中途又停下了好几次，他和沈钧都没什么问题，主要还是让楚乔休息。
下午的时候，阴郁的天气逐渐转晴，等他们抵达圣山山顶，已经是黄昏。
走出林子的一瞬间，西天的云彩已经被染红。
楚乔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从沈钧手里拿走了一瓶水，往嘴里送。
沈钧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西侧的太阳，他默默看着她往自己嘴里送了半瓶水。
他的视线里带着温柔与歉意，还有些许心疼。
楚乔冲着他笑了笑，将水还给他，“走吧，去看看。”
楚乔起身，率先抬脚，朝着格鲁的方向去了。
山顶，东北是林子，西南角有一块草甸。
在草坪上，有一个石头堆起来的平台，格鲁正站在平台旁，楚乔和沈钧过去的时候，他正一手成拳，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头，嘴里默默念着什么。
他俊美的五官迎着红色的夕阳，眉目虔诚，在这如波浪般连绵起伏的大山之中，仿佛是一幅古老而虔诚的画卷。
格鲁睁开眼，道：“这是祭祀台。每年的春天，我们的族人会来到圣地，在这里举行仪式。”
沈钧：“什么仪式？”
格鲁：“祈祷丰收与平安。”
沈钧：“是山神？”
格鲁转过头看他，“是上神。”
楚乔：“上神？”
格鲁：“上神创造了两个世界，是造物之神。”
两个世界。
格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太阳是圆的这样理所当然。
楚乔忍不住再次追问：“两个世界？”
格鲁点头，他往悬崖的方向走过去，又示意沈钧和楚乔也跟过来。
格鲁：“生物和死物都有自己分别的世界。圣地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唯一桥梁，也是两个世界进出的唯一一条路。”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也至关重要。
楚乔和沈钧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沈钧：“如果是唯一的桥梁，那么这个世界上死去了亡魂，都要通过这座桥梁进入那个世界？”
格鲁摇头，“死亡后自然会去那个世界，就好像生命总会降生在这个世界。这座桥梁，是一个存在的能够联系两个世界的通道。”
楚乔：“是不是说，通过这座桥梁，不用死亡，也能够抵达那个世界？”
格鲁：“我们进不去，只有上神可以。”
楚乔和沈钧沉默着对视了一眼。
格鲁：“我们都是生命，不可能活着的时候进入死地。只有上神可以做到，他是沟通两个世界的唯一的人。”
沈钧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用词：“人？”
格鲁用人，而不是神。
格鲁想了想，大概是在考虑怎么和这两个人解释。
第584章 是说韩青骗了我（）
格鲁：“传说在上古洪荒时代，上神是拥有肉身与我们一样的人，他创造世界后，为了能够管理两个世界的秩序，就将自己化作空无，又融入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上神已经不是人。”
沈钧：“那是时间。”
格鲁转过头，“什么时间？”
什么东西，无处不在，管理世界秩序？
沈钧：“那座桥梁，在哪里？”
格鲁沉默着摇头。
楚乔诧异，“你不知道？”
格鲁：“千百年来，族人只知圣山，却从未真正找到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老人们都说，其实整座圣山就是大门，只是我们凡人的眼睛看不到罢了。”
本以为有了个族长当向导，一路会很顺利。
可是谁料到，最后最重要的一环线索，却依然无法解开。
格鲁看着西天逐渐落下的夕阳，道：“马上要入夜了，我去生火。”
楚乔：“另外那批雇佣兵，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格鲁：“最早要今晚下半夜。”
楚乔点头。
格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