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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几本追女孩子的书。”秦深说。
“”莫程伦绞尽脑汁,脑袋一片空白。
秦深意识到自己问错对象,撇了下唇,“你当我没问。”
第267章 我克制不住自己想他()
楼梯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陆言修抬了下头,顾念念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也打理过,脸色看起来精神多了,但那不是自然的红润,有点人为加工的痕迹。
他们待会儿要去医院探望卫老夫人,顾念念主动要求回来换衣服,唯恐死气沉沉庄严肃穆的黑裙刺激到她老人家。
陆言修端起紫砂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暖暖手。
天气转热,她的手像冰镇过,冰凉冰凉的。
顾念念看着手里的茶汤,色泽橙黄明亮,香气高雅馥郁,是奶奶最喜欢的凤凰单枞茶,她住院后再也没喝过了。
人到老年,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卫老夫人也不例外,肝硬化越来越严重,前段时间一直硬撑着,不想让年轻人担心,儿子一去世,老人家精神支柱就垮了,身体各部分零件差点罢工,幸亏顾念念和陆言修常陪在她身边,才不至于憋出更重的病。大多数时候,顾念念童鞋趁着陆言修不在,一张嘴就扯叶锦瑟,为她勾勒出重孙满堂的美好未来,老人家才渐渐重获生机,望着陆言修的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关键时刻,兄弟姐妹就是用来坑的,顾念念坑的很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陆言修生物学意义上的妹妹,想着忙完丧礼后坦白,如今总算结束,她却发现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痛心疾首)的事。
大部分独生汪都幻想过一个完美的哥哥,为她保驾护航,遮风挡雨,还可以任打任骂,陆言修符合所有条件,最重要的是颜值很高,带出去倍有面,她还来不及炫耀,这个彩色泡沫就碎成渣渣,算得上是另一重打击。
她曾经阴暗地想,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奶奶知,奶奶都隐瞒了二十一年,不可能闲着没事揭发她,不如装傻卖乖到底,收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奈何良心那关过不去。
陆言修有义务帮卫博远,却没有义务一直照顾她,她死赖着妹妹这个身份,颇有占便宜的嫌疑。人的一生,可以背金钱的债,但不可以背感情的债。金钱的债是可以还清的,感情的债却无法还清。
左思右虑,顾念念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很有穷困潦倒得要死却把捡到的钱还给警察蜀黍的憋屈无奈感。
她抿了口热茶,直直地看陆言修,表情平静,“陆大叔,你不是我亲哥哥。”
陆言修倒茶的手僵住,不经意间,杯子茶水过满外溢,在他眸波里晃了下,他放下紫砂壶,对上顾念念的棕眸,静默不语。
“拿了爸爸和我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算了下自己出生时间,对比爸爸妈妈结婚日期,也拿捏不清妈妈是婚前有我,还是婚后有我。”顾念念放下茶杯,背靠沙发,微仰着头,眸光飘散。
她在谈论一件自己也不愿意接受的事。
陆言修眸中带着怜惜,问道,“你跟奶奶坦白了吗?”
顾念念摇摇头,轻轻地开口,“我猜她不想我知道这件事,我就假装不知道。”
她明白卫老夫人为什么执着地重述“他是你爸爸”这句话。越是谎言,越需要重复,说多了,可能连自己都信以为真,殊不知,顾念念从未质疑过这点。这个真相,老人家隐瞒了这么久,不管初衷是什么,她终究是爱顾念念的。好在命运待她不薄,在她绝望的时候把亲孙子送到她身边,在顾念念误导下,她认为重孙在过来的路上。人生,多了些盼头,不自觉间宽容生活的苦。
顾念念暂时不理解“宽容”这个词,她只觉得上千斤重的东西抗在肩膀上,每走一步都好累。
“念丫头。”陆言修皱眉,“如果你想知道”
“不想!”顾念念倏地打断他的话,“一开始,我是好奇过的,亲生父亲是怎样的人,后来觉得,不重要了。我顾念念此生只有一个爸爸,叫做卫博远,还有一个疼我的奶奶。”
陆言修忍不住微笑,“我呢?”
顾念念表情凝滞,看着陆言修。
他英俊的容颜挂着淡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自在感。
春姑娘看到他,恐怕都要自行惭愧。
顾念念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以及一个叫‘陆言修’的哥哥,逢年过节可以多收一份礼物。”
“我就说我入贼坑了。”陆言修调侃道。
“现在想反悔,来不及了。”顾念念故意沉下声调,棕眸扫了一下外面,脸上再也寻不到半分笑意。
顾念念垂下眼睛,怔声问,“他还在吗?”
她口里的他除了秦深,没有第二个人选。
陆言修淡笑,“我比较习惯留意异性。”
见她不再作声,陆言修柔声道,“念丫头,走几步路,并不困难。”
顾念念苦笑着说,“我克制不住自己想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恨他。”
哈姆雷特纠结了一个漫长的问题“tobeornottobe”,顾念念也纠结了类似的问题——宰了秦深,还是不宰秦深。想来他罪不至“宰”,而且这么血腥残暴的事,做了会被警察叔叔查水表,又觉得他是自己痛苦的源头,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搁着。搁着,他难过,她也不好受,很有相爱相杀的感觉。
顾念念突发奇想,“陆大叔,你说有没有一种药,喝了能忘记以前的事?”
这是个典型的自我逃避的问题,陆言修面不改色,笑问,“如果真有这样的药,你会喝吗?”
第268章 秦深,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如果真有这样的药,你会喝吗?
它不仅能忘却忧愁,也会摒弃快乐,就像正反的硬币,有得有失。
顾念念一想到秦深完全在生命里消失,那种难受疼痛,远胜现在。
她笑着道,“如果真有这样的药,我会拿去卖。”
对于她的回答,陆言修笑而不语。
人之所以慷慨,是因为拥有的比付出的多,顾念念舍不得忘记秦深,是因为爱比恨深。
她似乎还没开窍。
但他不打算提醒她。
她背负的痛苦还没缓过来,旁观者说得太多,会适得其反。
这些事,自己领悟会更深刻。
顾念念出去时,秦深还在外面。
她屈起手指敲他车窗,隔在两人间的玻璃滑了下去,颠倒众生的容颜近在眼前。
对上那双好看的桃花黑眸,顾念念呼吸一滞,错开视线,强撑着笑,“秦深,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她不再逃避,秦深感到前所未有的狂喜,声音轻快,“上车。”
“不是现在。你给我一周时间,我调整情绪后,会主动联系你。”顾念念说。
“好。”秦深自然而然地伸手想捏她脸,她不自觉地后退,深棕色的眼眸睁大,仿佛受惊的小鹿。
胸口像被什么揪住,有些疼痛。
他若无其事地扯出一抹笑,“我等你。”
?
病房里,卫老夫人刚睡醒,看到陆言修和顾念念,呆滞的眼睛里放出光彩,堪比打兴奋剂。
顾念念在削苹果,听到老人家提起叶锦瑟的名字,她差点把手给削了,愕然抬眸,对上陆言修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惊觉自己被奶奶出卖了。
她将错就错,“对啊,哥哥,什么时候把锦瑟姐姐带过来?奶奶想看看她呢!”
这丫头片子坑起人来完全没下限。
对上老人家满是希翼的眼睛,陆言修眸色不变,语气温和,“我跟她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他害羞了。”顾念念把苹果递给卫老夫人,朝着无奈的陆言修笑得没心没肺。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老人家很是严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赶明年,你俩都给我带重孙回家!”
一下子,顾念念唇边的弧度再也动不了,棕瞳里隐有悲痛。
不知道顾念念流产的卫老夫人特地看向她,“别整天笑你哥,你也要找对象了,女孩子家家的,年纪大了,选择就少了,知道吗?”
背负着丧父丧子之痛的顾念念童鞋发挥了平生最好的演技,佯装无事,眯起眼睛,咧唇大笑,语调活泼,“知道啦,赶明年,我给你带十几个孙女婿二十几个重孙回来,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带一堆孙媳妇,凑够很多桌打麻将,肯定很热闹。”
第269章 在乎一个人,是拿她没办法的()
卫老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笑骂道,“就你会瞎扯。”
“什么瞎扯,我可是认真的!”顾念念正经脸。
正经起来,好似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如常。
“对,你是认真的。”陆言修悠声道,“你在认真地瞎扯。”
顾念念眯着眼看他,暗含危机,陆言修回她一个温柔内敛的浅笑。
满满的敌动我不动的蜜汁淡定,到头来让顾念念有种自己寻事生非的错觉。
她郁闷地拿起一个苹果连皮带核就啃,啃着啃着,被卫老夫人的话噎住。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老人家承担了卫博远的责任,关心起她的未来。
她这一询问,顾念念眼角泛酸。
以前卫博远一问类似的问题,顾念念就很不耐烦,觉得他在掌控她人生,日至今日,骤然发现,有人管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样的事,她以前不懂,错过了,这次,她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顾念念突然间握住卫老夫人的手,情真意切地看着她,非常突兀,吓老人家一跳,手一滑,苹果掉了,被陆言修接到。卫奶奶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担忧地回视孙女,“你不想接手公司,那就让别人管去,千万别有压力。”
奶奶咋知道她把执行权交出去?顾念念疑惑地挑起眉,朝陆言修递了个眼色,陆言修不表达意见,袖手旁观。
“我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顾氏集团毕竟是家族企业,贸贸然就交给外人经营,她心很虚,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顾念念想了下,笑眯眯地瞅着陆言修,“哥哥,这段时间都是你在打理公司,比我还了解人员分工,有人推荐吗?”
这一声哥哥喊得软绵谄媚,很有亲妹妹的感觉。
然而,她坑他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态度。
“有,这个人无论长相还是思想都很提神,绝对靠谱,他会主动找你。”陆言修一脸的高深莫测,很有世外高人的范儿。
提神?
歪瓜裂枣,车祸现场?
顾念念纠结了下,就放下这层担忧。
人家长得难看膈应的是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与自己无关。他别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折腾得前景堪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顾念念就心满意足了。
却万万想不到,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前些日子,陆言修和顾念念形影不离,吃喝一致,照理说不会误服什么流产药,顾念念从医院带回的安胎药也没问题。陆言修凝望手里的药盒,多了一个心眼,全拿去化验,结果发现,这预防胎儿神经管畸形的斯利安叶酸片兑了米非司酮片,这药既可以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