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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啊,去年你生日,我给咱俩买了一对桑蚕丝的围巾,前年你过生日,我花了一天给您diy了一枚大蛋糕,大前年,我舍命陪你去学游泳当做生日礼物这些,您都忘了吗?”
秦欣想了想觉得游小竺说的也全是事实,于是脸色好看些,心情也美丽了,“好孩子”
游小竺无奈地笑笑,姑妈这人,外人面前精明着,家人身边倒是逮着谁就跟谁撒娇。
说到这家人游小竺心里黯了黯,自嘲爬满感官,她才不是凌家的所谓家人!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游小竺拿了前一天就包好了的凤梨酥礼盒往外走,准备晚饭的秦欣从厨房飘了出来,眼睛瞟到小竺手里的东西,淡淡的哀怨浮上眉心,“小竺啊?”
游小竺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姑妈,我老师她就这么一个喜欢吃梨的爱好,您也不喜欢甜食,这就不要争了吧?”
“游小竺!”
游小竺笑嘻嘻地,“我错了错了,您不是争,您就是有点好奇。”
秦欣皱着鼻子佯怒,游小竺过来朝她做鬼脸,秦欣忍不住笑出来,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走了啊,晚上见!”游小竺在门口朝秦欣挥了挥手。
直到门被关上,秦欣才慢慢收起笑脸,丝丝真正的愁苦爬上了眉梢眼角,她何尝看不出来小竺的强颜欢笑,虽然她在极力地掩饰并且做得很好。这傻孩子,也不知道没人的时候哭过多少回了。
凌志从房间里出来,拿了桌子上的报纸,看到儿媳妇仍然如此入神,他不由手指屈起使劲敲两下桌子,“小秦?”
秦欣被吓了一跳,责怪地说:“爸,你怎么过来连声音都没有的?”
“我问了你好几遍今天的晚报给我拿来,你也没搭理我,我只好自己来拿。”凌志扬了扬手里的报纸。
秦欣立马噤声,她偷眼看了下公公的手,默默庆幸着幸好他不是让她拿手杖,不然此时老人家手里扬的可就是棍子了
秦欣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那个爸,今天俊业打电话回来,说上面突然决定将他外派公干,听他说可能这一年半载的就回不来了。”
“什么?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外出?他到底有没有当爹的意识?小佑这订完婚就该准备结婚了,他一走就是一年,还让孩子怎么结?存心和他老子对着干是不是?”
秦欣话音刚落,凌志整个人都像炸毛了一样,眉毛是真真正正地竖起来了,如果不是前几天老人家嫌头发打理的麻烦让秦欣给剃光了,此时怕是连头发也都直愣愣立起来。秦欣忽然想到“老当益壮”这个词,形容她公公,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话题虽然转的不算成功,但公公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内,于是她过去顺老人家的气,很为难地说:“爸,您着急生气也没用不是?那是上级的命令,俊业哪敢违抗?您也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啊,再说俊业这次公干来的突然,他也没有准备的。我一会还得给他装点东西带过去呢!”
第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4()
凌志也晓得这些道理,可他就是生气,儿媳妇这么安慰他,他也不好当着她的面再发脾气,于是手拿报纸,倔强地躺在阳台的太师椅上,阅读的速度比平常提高了一倍。
秦欣等了一会终于确定老人家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之后,安了安心,回到厨房。面前没有人,秦欣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自家老公最好忙的连回家都顾不上,没想到这个想法竟然就实现了。
老公人在外地,他们想对方了她可以去陪他,只要不让他在家里出现
嗯,只要他不出现,儿子的婚期就不会定,定不下来,她就有希望,虽然知道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但可拖多久就多久,反正她把能做的都做了,且看造化吧!
游小竺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两斤冻梨,刘苏喜欢一切和梨有关的食物,一年四季里,她可以不吃饭菜,但却不能没有梨。有时候市面上实在买不到了,她还会打包行李,只要那个地方可以买到梨,那么不管冷热,她都去得义无反顾。
是以每次游小竺空闲了去看她,都会捎上几斤梨。她从来没问过为什么要对梨有这么深的执念,吃东西可以称为爱好,可爱好会随着时间的推延渐渐淡化,而老师,她已经将“梨”融进了骨血,如果没有梨,生活会过不下去。因而她想,老师应该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纪念什么,或者是借着梨来缅怀某种遗憾。
刘苏家住在城西的一栋洋房里,这房子存在的时间很长了,游小竺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来过一次。十几年过去,这座城市的改变巨大,却惟独这里一方平静,无人敢撼动。
游小竺在房子前站了一会,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确定这张脸上挂着的是真心实意的笑而不是哀怨后,她过去按门铃。
等了半分钟也没人过来开门,游小竺奇怪地挑了挑眉,仰头看看开着的窗户,确信里面有人,便又按了一次,这次她为了增加音量,还用手去叩门。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门开了。
当时她正把手里提的礼物往地上放,还不待直起身子,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鞋子猝不及防映入眼帘,霎时间,游小竺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被全部凝固,纷杂的情绪撞击着大脑内壁,嗡嗡直响,眼里的景象都不再清晰。
“小竺?”
这一声唤将游小竺的魂给叫回来,她定了定神,就着自己的动作将礼物重新拿起来,直立身子,也终于能抬头,眸子里染上纠结,“你怎么能比我先来呢?”语气里竟有孩子气的不甘。
凌向佑愣了愣,他似乎是消化了很久才将她的这句话完整听进耳朵,紧接着应该是想到了过去每年这个时候,她对他存着的那些小心思。苦涩如细枝极快地爬满心头,他垂下眸子竟不敢看她,语气却带着隐忍的叹息和欣慰:“谁让你起来的那么晚。”
第6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5()
游小竺咧咧嘴,身子偏向一边,视线从凌向佑的身侧探进去,大声又赖皮地喊:“老师——老师——你快出来看看我呀——”
声音绕梁,不绝于耳。
刘苏出来的时候正用围裙擦手,人没到跟前声音却先传过来:“来了来了,我看看这是谁叫我呢?”
“我啊我啊!”游小竺听到刘苏的声音很是兴奋,一把推开凌向佑,连跑带颠地就往屋里跑。
凌向佑被推的一个趔趄,幸好反应灵敏及时扶住门框——其实要放在平时,以他的警觉度是不会被这样简单的推搡给撼动,或者说他不会给谁向他出手的机会,因为他会在对手刚刚起势时果断先下手为强。
但就只一个人例外。
凌向佑永远也无法阻止游小竺对他做任何事,换句话说,游小竺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而不用深究他就知道,小竺是在用这样的动作宣告着她的不高兴。凌向佑立在原地顿了顿,听着小竺叽叽喳喳地和老师聊天,他弯身,将地上的礼物一一拿起。
“哦,对了,凤梨酥!”游小竺拍了下脑袋,懊恼自己记性差,随即一阵风样地飘到凌向佑跟前,出手迅速,凌向佑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忽然一轻,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因为游小竺的突然造访而调整到柔和,然后就见她风一样地又飘了回去,手中拿着他刚刚从地上拎着的礼盒,献宝似的,“老师,梨!”
“没个小姑娘样,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跑来跑去,都是向佑把你给惯坏了。”刘苏嘴里虽然在轻轻责备,语气倒是开心得很,四十几岁人的眼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哪有!向佑才不稀罕管我,老师您这次可说错了哦!”游小竺皱皱鼻子,很是俏皮。
刘苏看了眼门口的凌向佑,眼神闪了闪,而后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对上游小竺的双眼,“哦”
而仅仅这一个字,让游小竺听出了疑问,却让凌向佑觉得那是了然一切的反应。
失落一阵一阵排山倒海着袭上心头,凌向佑慢慢将门关上,重心有些不稳,转身想去寻找一个支点,可看到某人已经蹦跳着往里面走,大脑瞬间就被放空了。突然发觉刘苏就站在离他三步的距离,凌向佑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他艰涩地轻声说:“老师”
刘苏示意他不要说话,微微地对他笑了笑,“进去吧,小竺都来了,一天了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
“我”
“老师,晚上吃什么呀?饺子吗?”凌向佑的欲言又止被打断,注意力全被游小竺这一声喊给转移过去。
刘苏看凌向佑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地转身,边走边抿唇,孽缘啊孽缘。
客厅里播着电视剧,凌向佑身板直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睛虽然盯着电视看,可那思绪却早就飞到了厨房里,游小竺正在和刘苏说着工作上的事,上周哪位歌手去了她的访谈,最近又出了谁的新歌,给老师拿到了谁的签名。
第7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6()
凌向佑近乎贪婪地听着游小竺的声音,那么轻快。明明丝毫破绽都没有,可他就是听出了浓浓的低落情绪。拳头紧握,从未有过的痛恨自己。
“向佑,家里没有蒜和酱油了,你出去帮我买点回来。”刘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游小竺的声音戛然而止。
“哦,好。”凌向佑僵硬地答着,起身又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那个方向,顿了顿,他终于抬起脚过去,“老师,还需要别的吗?”眼睛和所说的话都是向着刘苏,然而他所有的精神力却都不自主地集中在游小竺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反馈在脑子里。
“没有了。”刘苏淡笑,转眼去询问游小竺,而凌向佑也终于有借口和勇气,光明正大地去看她。
“给我买点零食,随便什么都行。”游小竺笑眯眯地说。
凌向佑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励,眼中瞬间散溢出欣喜若狂,脸上也流露出柔和的笑,他极力压着自己的声音,让它们听上去不会颤抖,“行,那你等着啊,我去给你买。”
游小竺忙不迭地点头。
一出门,凌向佑再也控制不住,也管不了四下是否有人,就地翻了三个跟头外加两个空翻,撒丫子跑得就跟一个愣头青的小伙,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两三年之后就奔三的人。
他太高兴了,小竺对他笑了,不是平常意义上的笑,那是凌向佑现下兴奋过头,形容词什么的完全想不起来。
那是决定埋葬一切的笑。
游小竺终于垮了那张快要僵掉了的脸,漫不经心地擀饺子皮,连之前说笑的兴致都没有了。
刘苏揉揉耳朵,“小竺啊,我的耳根子可终于清静了。”
游小竺笑得难看,也为难地说:“老师,辛苦了。”
刘苏在锅里添上水,打开煤气,回来敲敲面板让游小竺别走神赶紧干活,又伸手不轻不重点点她的额头,然而这一敲,却差点把游小竺的眼泪给敲出来。
没办法,她现在心情不好,稍稍一个带着怀念味道的动作都能让她感性。
“我当幼师八年,就带过你和向佑两届孩子,时时刻刻惦记着我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刘苏低头认真抿了一小勺肉馅放进饺子皮,保养良好的手在上面捏出串串花纹,细致的心思,很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