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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萤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想起他刚说过的话,问道:“王大夫是御医?”
“嗯,王玉本是我朝太医院最出色的御医,只是。。。。。。只是因为他淡泊名利、不受束缚的性子,所以才被父皇。。。。。。贬为随行军医。”
“你这解释不通,难道就因为性子淡泊就被皇帝贬官了?”安子萤脱口而出,随后想到,觉得自己这话太逾越了,又补充:“。。。。。。我是说,这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吧,能告诉我吗?”
赵长青似乎并不在乎安子萤与他说话时随意的态度,只是神色间多了份惊奇:“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王玉的帐篷前。
帐篷里,传出浓郁的药香,随着被打开的帐篷,顺着空气流动,窜进安子萤的鼻息间,呛得她打了个喷嚏。
“进来吧。”
外面人有所动作,里面人有所觉,一声清淡,两双人影,双双来至。
“王大夫。”
赵长青对着王玉做了个揖,很是恭敬,犹似对待长辈一般。
安子萤不由更加好奇了。
“来了就随意些吧,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我看着倒是难受得紧。”王玉一边忙活着熬药,一边头也不抬道。
“您可以随意,但我万万不能的。”赵长青十分坚决。
“随你吧。。。。。。”王玉停下手中动作,张了张嘴,却在张嘴的一刹,叹息般地无奈道。
安子萤一进来,便直奔小六而去,见他睡得很熟,且身旁有老李照顾,心下便安然了些,又同老李说了几句话,便将目光转向了躺在帐篷中央地面上的人。
“王大夫,这人还活着吗?”安子萤指着躺在阳光下的那人。
王玉瞥了一眼,点头,眼中一丝怜悯:“他活着,也死了。”
安子萤不解,看了眼蹲下身子查探那人的赵长青,再瞧着王玉,不禁更加疑惑了。
王玉揭开药壶,看了看,将火候调至最小,便朝着安子萤招了招手:“咱们先出来再说吧。”
安子萤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六和坐在他身旁一直握着小六的小手、两只眼睛一瞬不移的老李,轻点了头,脚步轻慢地走出了帐篷。
第15章 往事(1)()
帐外,冷风肆意,安子萤将两只手都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瞧着从帐中一脸沉重地走出来的王玉,心上升起一股不安。
莫非这老头儿没救了吧?
安子萤紧紧盯着王玉脸上表情的变化,见他先是掸了掸衣袍,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最后才抬起脸来,缓缓说来。
“安姑娘,这老头儿中了一种名为忏念蛊的蛊毒,乃北疆女子所擅施用,这种蛊专为负心人所制,若为女子中蛊,则余生日日夜夜饱受相思之苦,若为男子中蛊,则日日夜夜饱受撕心裂肺之痛,当然,这种蛊毒也有发作间期,不过具体发作时间得视情况而定了。”
王玉说着,神情愈发悲悯,细长的眼睛里似是盛满了水雾,面对着前方不远处从悬崖之中倾泻而下的白练般的瀑布,眼神悠远,并无焦距,只是这般动作,似是在那澄澈的流泉上面瞧见了心仪的美人儿,被迷了心窍,久不愿移开。
“无论男女,都要饱受这相思之苦,即便那人就在你眼前。。。。。。”
悠远的似叹息般的语声,含着淡若芷水的忧愁随着清冷的风儿,飘进安子萤的耳朵里,心间莫名多了丝窒闷。
瞧着王玉满怀心事的模样儿,安子萤不由对他的过往产生了许多的兴趣和好奇,但只是闷在心里,如果这样贸然询问,他是定然不会坦白的。
“他似乎中了某种奇毒?”这时,赵长青适时走出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是的,王大夫说,是一种名叫忏念蛊的蛊毒。”安子萤接过话,说着,瞥了眼从遐思中回过神来的王玉。
王玉回身,负手而立,朝着赵长青点了点头。
“可有解法?”赵长青脸色如常,然而那瞥向王玉的眼神中总带着一抹愧疚。
王玉却全然无所觉,飘渺的眼神,令人捉摸不定,语含同情:“无解。”
他一袭青衫侧对着安子萤与赵长青,眸中划过一抹哀伤,快若疾风,一闪即逝。
年近不惑,一身气质飘逸出尘,若仙人般洒脱,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出自内心,别无杂意。
此种如仙之人本该长乐安详,然眉宇间总不自觉地染上丝丝缕缕的哀愁,不知他经历了何种苦痛才会有这般面相。
言罢,自顾回了帐中。
安子萤暗暗叹息,同情地望了望帐中躺着的人。
而赵长青却在望着昏迷不醒的白发老头儿之时,眼眸沉了沉,神色莫名,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为了让病人和大夫都能安静养病和医治,安子萤与赵长青只能出离了王玉的帐篷,两人一路沉默着,各自琢磨着心事,直到不知不觉地再次行至营地前方的那座小山坡。
安子萤瞧着脚下的小沙坡,用力踩了踩,忽又想起之前赵长青说过的关于王玉过去的事情有机会便告诉她,于是迫不及待出声问道。
“你是说王大夫的事情?”赵长青从自己的心思中抽出魂儿来,继续道:“其实那件事是我做的,我。。。。。。”
赵长青俊美的容颜上闪过恍惚飘渺,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是藏满了太多太多无可言说的秘密,沉甸甸压抑在他的心底里,无人倾诉。
然而这比较寻常的宫中生活而言,已是表露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如若这神情被那人看见了,以他深不可测的心术城府,定是能够猜出六七分的。
但,安子萤却是看不透这些,她只是感觉到面前这人似乎隐藏着许多的心事和秘密,而且很是痛苦、无奈。。。。。。
“王大夫的往事与你有关?”安子萤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这么多了。
却是猜对了。。。。。。
赵长青闻言,缓缓阖上的眼眸轻微地颤了颤,将眼中积蓄的所有复杂情绪尽数掩埋、深藏。
木然地再次睁开,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也仿佛是为了不吐不快般,深吸了口气,沉重道:“十年前,我被皇宫里的人找到,认出我是流落在外的三皇子,便将我和卧病在床的娘带进了宫里。。。。。。”
“那时候,大炎刚刚一统天下,皇帝正值壮年,后宫佳丽三千,子嗣繁华,我和我娘不过是其中一份子,且我年幼,娘身子病弱,白受了许多欺辱,也委实得不到什么,只有一座空苑,每日里娘为了那些人的嘲讽都只会半夜里独坐哭泣,我偶尔醒来,看见娘这么伤心,心如刀绞。。。。。。”
说到这儿,赵长青一双凤眸中已是泪光隐隐,忽地,顿了顿,调整了情绪,接着道:“可怜我娘本就病弱,又心怀抑郁,不过第三年寒冬,便。。。。。。走了。。。。。。”
“可是,也就是在这三年里,你知道我和我娘是怎么度过的么?”赵长青忽而将目光指向了王玉的帐篷。
“是。。。。。。是王大夫?”安子萤惊讶不已,同时,也因着他的痛苦而感到莫名的伤痛。
恍如湖面一掌疾风急速掠过,掀起浪花无数,冰凉彻骨。
“是的,是王御医,那时候他是最受太医院推崇的御医,心高气傲、不拘小节,却也淡泊名利、心怀天下。”
“我娘是靠着每日里喝药才度过的,只是自打搬进皇宫,我娘的病情反而更重了,皇帝无情冷酷,更不管娘的死活,我无奈之下,听说王御医是太医院最厉害最不拘小节的,所以便偷偷跑到太医院,将娘的病情告诉了他,他也竟真的同意了。。。。。。”
“你不知道我那时是多高兴,我带着太医院最厉害的御医,去给皇帝不受宠的妃子治病,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呵!”他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饱含了彻骨的寒冷和无尽的自嘲。
安子萤看着他痛恨的神情,忽而透过他现在的模样,联想到小时候无助而孤苦的他。。。。。。
第16章 往事(2)()
已是午后了,霜白的雪花儿零零落落飘洒下来,将已被冰雪覆盖的后宫大苑悄悄掩埋,枝头的落雪堆砌得高高的,万籁无声,死寂沉沉。
放眼望去一片雪色,空寂灰蒙的天空像一道大网罩住了所有,通往后宫的小道上由远及近悠悠传来雪碎的声响。
待得脚步声慢慢靠近,才能瞧见原来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裹着厚厚的棉服正踏雪而来。
“王御医,我娘的病真的能治好吗?”稚嫩的孩童语声与这周围的高墙红瓦并不相符,但语中含有的一丝忧郁与悲凉却无端令人觉得毫不突兀。
除却这一丝的哀伤与压抑,此时更多的是兴奋与忐忑,兴许是心中怀揣着一份期待与感激,男孩的面色是饱含着激动的、兴奋的。
他感激万分地望着身旁高大的年轻男子,见其不过而立,眉清目朗,气质豪逸,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与生俱来一股出脱常人的自信于他身上毫无遗漏地展现出来。
是了,本该如此自信,家世显赫,世代行医,年纪轻轻称为太医院公认医术最高,且颇受皇帝大臣们赏识,这般意气风发,当属此人!
听闻男孩忐忑不安的问语,年轻男子豪迈一笑,眉目间尽显风采,自信飞扬:“三皇子放心,只要有我在,再难治的病都会痊愈的!”
男孩一双丹凤大眼闻言顿时溢满了自信和兴奋,嘴角咧开,嘻嘻笑起来,整个人因着某种压抑而显露的忧郁瞬间一扫而空,快乐得仿若即刻化为了鸟儿,随着天空飞了去。。。。。。
只是,直到走近了那座苑子,年轻的御医才察觉到不寻常,原来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么?
面前空寂清冷、比其他地方都要能够感受到寒冷的苑子,是一个皇帝的妃子的住处应有的样子么?
身冷,不打紧,心冷了,无药可救。
他在心中默然叹息一声,随即推开了这座空苑的大门,男孩紧跟着进了里面,然后习惯性地将大门关上,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
苑子里依然是一片白茫茫,一口井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周围都是被冻结的寒冰,这种天气,能够打上水来,已是很不错的了。
“这井能打得上水来吗?”御医问着,语中明显的不确信和怀疑、否定。
男孩却是不在意,走上来,看了眼水井,随意道:“这两天结了冰,我只好用石头块一个个扔下去把它砸开,才能打上来水。”
“嗯,不错。”御医点头,看着男孩懂事的模样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御医,怎么了嘛?”男孩不懂。
“没什么,进去吧。”
。。。。。。
“娘,我请了太医院最厉害的御医来给您治病了!”男孩兴奋的话语传进了内室当中,一名瘦弱女子的耳中,将正默默抹泪的女子惊得忙用着手里的帕子擦了又擦。
这女子一身素白,着一身里衣歪躺着,她容颜清绝,不过二十五六的芳龄,却是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流露出满满的哀愁。
看着男孩一蹦一跳地掀开门帘跑进来,不由嗔怪道:“长青,乱跑什么?你刚说什么?”
“娘,我请了最厉害的御医来给您治病了,你看,就是他!”男孩咧着嘴笑着一指身后恰巧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