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贵妃一席话说出去,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329 反弹()
一屋子人听了柴银杏的话各自心里都有数,她说她不知道——姑且算她不知道,可是在这之后一步一步可都是她出头,她喊冤,她跟着巡抚要求公道。
柴家人可能没经历,只看今天她这又哭又闹,一副被逼无奈走投无踪的情状,感觉还只是泛泛,尤其像柴二哥是满腹不耐烦,只觉得柴银杏事儿多,在家里兴风作浪,越发不是个东西。
但赵诚不一样,他可是让柴银杏满口的胡话给懵了个够呛,这些天正事都给放在一边儿,到处明察暗访,夜探人家家里还不算,白天还到人家跟前晃悠,想当面见识见识,看看是个什么样厉害的人物。人家一眼就扫出他底来,他还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充愣,他娘的一辈子丢的脸也没这几天丢的多,攒吧攒吧能论斤给卖了。
就因为看这柴银杏哭的可怜,而她口中陷她至斯的是不安于室的弟妹。
他那晚上看见贵妃的长相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果然长的妖里妖道儿,怪俊的。
他少年时逢乱世,有门亲事,但人家姑娘嫌他家穷怎么也不嫁,后来找了另外村里长相稍差的,日子过了没两年就被抓壮士去当了兵,结果没两年家里来信就说那婆娘和人跑了,这辈子他再没见过。
后来推翻了前朝,他建功立业倒是又找了一门门弟高的姑娘娶了,人家书香门弟教出来的姑娘都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妥妥有才有貌的大家贵女,倒没瞧不上他,反而尊敬他是个英雄,虽是老夫少妻感情还挺不错。诹个19樱怕他舟车劳顿伤了身子?
可是他们感情好,却没有抹平赵诚之前脑子里那些不好的记忆,他一惯的讨厌拈花惹草不安于室的女子。
柴银杏口说无凭,赵诚没完全信实,但旺财打探来的结果——还不只那个县令家的公子,居然还扯上了秦王世子,尤其他再看见贵妃的长相,那简直太有红颜祸水的潜质了
然后,他就这么上钩了,对柴银杏的话信以为实,现在想起来,全是他的错,瞎了眼,信了这么个满嘴谎话连篇的肥妇人!
他以为长的丑点儿就更可靠,全是****!
赵诚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晚些找上柴老哥,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柴银杏这嘴脸好歹他能拉下去打八十大板消消气,可是这是老哥哥的亲闺女,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叫他一声叔叔。
他叫柴老哥儿子一声傻子柴老哥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威胁他也要生气,那些板子真打到他闺女身上,哪怕是她闺女的错——算是诓骗朝廷大员了吧,估计这几十年的旧情是毁了,依柴大刀那爆脾气老死不相往来是定型了的。
一口恶心梗在喉咙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赵诚心里憋屈。
满腔的除了对柴银杏的厌恶,对自己猪脑子的唾弃,就是排山倒海对贵妃的抱歉——什么不安于室,那都是柴银杏嘴时放出的狗屁。他看柴家一大家子人对顾洵美都是交口称赞,满意到不行,连他爱憎过份分明的柴老哥都和他夸过这儿媳妇——那肯定就是个好的。
至于,旺财打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那在他柴老哥的立保面前就不值一晒了,人嘴两张皮,看人家有钱又漂亮,胡编的呗。
自从认清了柴银杏的本质,赵诚连她嘴里蹦出的任何一个字都不相信了,她所有的话他都反着听反着信了。
加之在屋里听了贵妃的话,那才叫一个有理有据,宽容大度
用他家夫人的话说,他是一叶障目,看不清人家本质是有多美好。
他心里的天平彻底反弹偏向了贵妃,只不过从昨晚上找到柴家开始,他就已经把主导权交到了柴家手上,希望他们能以家务事缓和了这事,算是他临时撤托最后给柴银杏的交待。
现在他却不好再说什么,是他主动交出的主导权,再者还是故友的家务事,他更不好横加干涉。
只不过,他不说些话,都得把自己给憋死。
“以前,”可能是他情绪太激动澎湃,以至于说出口的话有些扭曲变了形,他一听之下觉得刺耳,咳了两嗓子,直把旁边的柴二哥给震的偷偷堵了堵耳朵。
“我先说几句,柴老哥不介意吧?”
柴老爷子点头,他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还能说介意?
自家这些烂事关起门来闹也就罢了,让这么些年没见的故友亲眼看见这样一幕,更不要提以往在战场上,这赵诚比他小,功夫又不如他,事事以他马首是瞻,结果老了老了,丢人丢到他面前。
赵诚现在这身价,当了大官替皇帝巡抚明阳,这都是个人的造化,他不仅不嫉妒,反而替他高兴,可就是眼前这一出出的,看上去却是他没教育好孩子,一家子为了蝇头小利人脑袋都要打出狗脑袋了。
柴老爷子面上不显,脸上却臊的没边儿,有个地缝他都想钻进去。
“老兄弟,你说。”
“我别的话没有,就是向侄媳妇道个歉,是我做官糊涂,没打听明白就给你论了调,还真当你有点儿钱就欺负人,谁知道一路查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也是脑子让驴踢了——”
柴榕一听不干了,“我家五郎可没踢你!”
一屋子人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都给说愣了,有心笑,还都忌惮着赵诚是个大官,哪怕不追究他们责任,让人笑了总归落不下面,就都给憋回去了。
贵妃强忍住笑,正想让柴榕噤声,就听赵诚接话了:
“啊,你说你那头驴啊,的确不是他踢的,和他没关系啊,大侄子。”
“嗯。”听赵诚这么爽快地认了,柴榕脸上缓和了些,把脸又给摆正了。
这算是把柴榕给哄明白了,贵妃斜睨了一眼赵诚,连她家驴都知道叫什么名字,这几天真没白跟白打听。
330 鸡飞蛋打()
“直到进丁字巷,你家这屋子之前,我心里还都一直以为是你的错,你为了银子暗地里捣鬼,欺压良善。”
赵诚重重叹了口气,老脸抽抽成一团。“谁知道这一路看下来我也是糊涂到家了,听人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还想着替天行道,替百姓伸冤。我原来就是一片好心哪,谁知道遇上个——”
他瞪着眼睛瞅着柴银杏,那火就蹭蹭往脑瓜顶上蹿,可是柴大刀就在旁边坐着,他生生又把燎原的火给按下去了,又气又无奈。
“反正是我识人不清,对侄媳妇你不住,你大人在大量,就原谅了我这个叔叔吧。”
赵诚这番话一出来,他的立场就分明了,人家那是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赤果果地就把柴银杏给卖了。
柴大哥依稀记得进门之前这位赵巡抚还是义愤填膺,处处向着柴银杏,恨不得他爹进门去就把四弟媳劈了
结果还不到半个时辰,立场就倒了个个儿。
认错的那叫一个麻利,态度那叫一个诚恳,不说他朝廷大员的身份,就是长辈给小辈道歉这也太过了吧
不过,贵妃倒是挺的确赵诚这个态度。
这才是一片赤诚,坦荡荡,对就是对谁挡着我也不惧,错就是错,不管身份地位是什么,该认错认的是毫不含糊。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贵妃还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可当不得这位痛心疾首的致歉,折寿啊。
“赵大叔也是一心为百姓着想,中途难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那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能理解的。”
贵妃缓缓起身就是一福身,那态度要多柔软有多柔软,一双美目婉转谁看着都是真情流露:“洵美虽是一介村妇,可是最敬佩的便是大人这样一心为百姓做主的官儿。有人告状,大人受理调查那都是正常的,洵美并未觉得委屈,大人——大叔也不必觉得抱歉,大叔的道歉我受不住也不该受,反而要为明阳百姓有大人这样的官员叩谢朝廷呢。”
“侄媳妇深明大义啊!”
赵诚和贵妃有过一面之源,当时只道她聪明狡诈,却料不到今天来个大逆转才发现人家那不叫狡诈,只是聪明绝顶,心胸还那么宽广,竟不同于一般妇道人家,眼光深远,全然不怪他不说,一眼就看透他为官这一片丹心——
他真是,太感动了。
“你说——我真是有眼无珠,以前我咋就能以为你是个怪不得柴老哥直跟我夸你,你这么善良!这么大度!真不愧是柴家的好儿媳,我赵诚的好侄媳!”
贵妃那一番话可把他给说激动了,俨然他乡遇帮知,千里马遇伯乐一般,都要把她夸到天边儿去了。
听得贵妃浑身那鸡皮疙瘩一股一股地往外直冒。
“大叔言重了。”
这两人跟唱双簧似的,把对方这好一顿夸,一屋子人跟看了场大戏似的。柴银杏见了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接边被蚀两次,半袋子米都快下去了!
本来以为抓着条大鱼,想着借他手把顾洵美嚣张气焰压一压,顶好就压的她一蹶不振,再无力与陈家抗衡,也算给陈虎报了仇,她也找回场子了。
结果却落得今日这下场,人家俩掐的跟斗鸡似的突然就握手言和,互拍马屁,其乐融融,生生把她给推到了对立面,坏人都让她当了。
柴银杏舔舔干涩的嘴唇,满腔满腹的怨恨,都碍于赵诚巡抚的身份生生给压了下去。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早挤不出来的眼泪因为心里在那股憋闷委屈刷地又流出来,一汪一汪的,她有意不擦,低下个脑袋浸浸着头,怎么看都是委屈求全的姿态。
可把柴老太太给看的跟揪了心一样。
“银杏啊,你咋这么糊涂。”
她忍不住长叹:“陈虎虽然是你夫婿,可你也不能任由他为非作歹啊。咱们柴家一辈子光明磊落,穷也穷的有骨气,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怎么就能害人呢?害的还是自家人,他再怎么求你,你也不能帮他啊!”
“听娘的话,他那样的人不能由着他,他要是不要你,娘要,娘养你!”
柴银杏一听这话,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全家人都信了顾洵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俨然金科玉律,没有一个人怀疑。
连她娘都是这样。
她心里憋屈,哭的也就更像真的。
柴银杏这一哭可把柴老太太的心都要给哭碎了,这些年自家这闺女过惯好日子,在家里飞扬跋扈,什么时候像现在哭的这般委屈。
“好啦,一切有娘呢啊。”
别人不知道她哭啥,贵妃却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以为找上赵诚,就能把黑白是非给颠倒,咸鱼翻身,可她这一步一局全给别人做了嫁裳,最后落得鸡飞蛋打,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不哭就怪了。
“大姐——”
“你住嘴!”柴银杏此时也顾不得伪装了,她最受不得顾洵美这样,满肚子坏水,偏偏说出话来裹着蜜。
平时她就听惯她这一套,现在都要呕出血来了,再听她那些口蜜腹剑的话她得心塞致死。
“好了,现在什么都如你所愿——我输了,我认,你——别再这儿说些口是心非的话装好人——顾洵美,你行!”
说完,她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呼噜了半脸,抬脚迈大步子就往外跑。
“等等!”
柴老爷子忽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