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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自己拿着花吧,幼稚!”顾景桓看到红包,面色一顿,却忍不住讽刺,“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我儿子了,这些钱你快留着吧,回头老了没钱养老可怎么办。”
随浅轻轻地用手肘捅了顾景桓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沉稳冷峻的顾景桓一看到顾泽涛,就毒舌得不要不要的,那架势好像不气死老爹就绝不罢休。
“谢谢爸爸。”随浅替他接过红包,笑着叫了称呼。
“嗯,好好养胎,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这小子搞不定,不是还有我呢么?你就安安心心地养着就行了。”
顾景桓一听不让了,挑挑眉,“什么叫我搞不定还有你?你比我强很多么?”
“臭小子,老子再不济老子还生了你!有能耐你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
凌晨,热闹完了大家都回家休息了。
顾景桓把小包子抱回屋里,返身回到卧室,随浅也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突然,顾景桓张开双臂,站在原地望着随浅。
随浅笑着缓步走过去,钻进他的怀里。给随浅披了毯子,两人站在阳台上看烟花。
烟花烂漫,虽然只有一瞬的光彩,却也刻骨铭心。
顾景桓在身后环着随浅,微微俯身,在她耳旁沉沉地说,“还记得六年前的除夕么?”
随浅的神色微微动容,记得,她怎么能不记得。那是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天,六年前的除夕,她骨折大半年之后终于可以出院。
却在当天晚上,万家灯火亮起举家团圆的除夕夜,被童战国赶出了随园。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有多冷。满街的刺鼻的爆竹味儿,燃烧过后,冰冷,呛人。
她饿着肚子,一个人推着行李,游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她想找家铺子吃点东西。然而就连往常24小时营业的超市都因为过年合家团圆而关灯锁门,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冰冷。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突然想见顾景桓。不知道是冻得更清醒了还是更糊涂了。她?足了全部的勇气,去找顾景桓想要和他告白。
“那天晚上,我用尽了毕生的勇气。”随浅靠着身后温热坚实的胸膛,呢喃道。
“我知道。”顾景桓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搂着她的动作越发温柔纠缠。
“但是我去了,你却不在。”随浅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时过境迁,她已然能够平和面对。
回想起那年的今天,她去了,却只有顾景桓的母亲在家。她是第一次见他母亲,原本她是一点不紧张的。可突然想起她来的目的,心里突然在想眼前这个漂亮优雅的中年女人将来可能会是她的婆婆,她的脸就忍不住发烫。连平素最冷静淡然的目光也透着几分羞怯。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如果那样,她就不会发现顾家母亲守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如果她什么都没发现,顾家母亲就不会追出去吧?如果是那样,或者她和顾景桓不会兜兜转转这么久。
“顾景桓,我突然想起你妈妈了。”随浅闷闷地道。
“她在天上很好。她会保佑我们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么?”
“我说过,不恨。比起她,你对我更重要。”顾景桓斩钉截铁地道,纵使血缘亲情在,可他又如何对一个从来没有养育过他不管他死活的母亲爱得起来?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人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只相信那些用时间和真心堆围成的爱。
小丫头爱他,他相信,一点不比母亲要少。而他和小丫头多年的相处,磨难,挫折,也早已超越普通的情侣夫妇。
“更何况……”顾景桓幽幽地道,“我知道母亲的事情,那些不是全部。你一直隐瞒着我什么,只是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问你。你愿意告诉我了,你就说。不愿意让我知道的,那我就不知道。”
随浅的心随着他的话突然“咯噔”一下。原来他心里都明白。
“我不问你,从来不与人争执的随浅,为什么会突然和母亲吵架,而且你还是去找我表白的。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吵了几句嘴,母亲就会发了疯的出去追你。我也不问你,当年你宁可让我误会你也要和我说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又是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自然有你的原因。我信你。还是那句话,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不去知道。”
“顾景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要尊重婆婆。”随浅淡淡地叫出这个陌生的称呼,“这是她和你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权利说她什么。如果哪天你碰巧知道了,那就是天意。反正今天,你知道那是误会,我们两个也并没有因为那个误会怎么样。这就很好了。”
随浅脸上露出笑容,“六年前的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可今天苦尽甘来,我们修成正果,不论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哪儿,是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们有今天就足够了。”
“随浅,相信我,我会好好守护我们的家。明年这个时候,我和你约定,我们仍旧会开开心心地一起过!而且明年我们家还会有新成员!”
“嗯,我相信你。”
恰在这时,一簇亮光划破夜空,“砰”地一声骤然间在天空中迸射出金灿灿的火化,璀璨耀眼,光彩夺目。
随浅缓缓地闭上眼。烟花易冷,人心易变,她不求拥有天长地久,只求不负当前美景。
250 人死了么?()
大年一过,很快就到了三月初春,肃冷的风变得越发温暖,冰雪悄悄地融化成滋润大地的流水。温暖的阳光洒满各个角落,使得枯木逢春,万物悄然复苏。
明亮的太阳它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无私地出现来拯救毫无生机的大自然。
只不过,纵使它是赐予整个世界光明和温暖的太阳,也终究不是无所不能,总有些地方它是照耀不到的。
比如说,有些人阴暗深幽了半辈子的内心深处。
韩承从医院里出来,宛若行尸走肉一样坐进了车里,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将自己陷进真皮后座里。
他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
寒冬腊月。由于刚下了一场大雪,顾家豪华古朴的老宅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银色大幕。大宅前面的圆环形喷泉被冻成了坚冰。
无数a市当地住了几十年的居民都说,今天的冬天,比起往年,格外得寒冷。
可就在这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每个人都恨不得裹着棉被躲在温暖的家里,却有一个眉眼妖娆却憔悴的尤物女人,瑟瑟发抖地跪在顾家主宅门前。
她的身旁还有个和她一样精致漂亮的男孩子。那个男孩的脸上没有母亲的哀戚绝望,只有无边的空洞。
小男孩已经和妈妈在这儿跪了一上午了,他膝盖下面的雪层已经尽数融化成冰晶,坚硬冰寒如根根细针,每跪一秒,都是刺骨的疼痛和无尽的麻木。
“曾婶,求您通报一声,告诉三表哥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吸毒。我还有儿子要养,我怎么会吸毒呢?求求他帮帮我,我不能去坐牢,如果去了,那个女人会把我弄死的。小承不能没有妈妈,他才这么小……”女人大声喊着,她已经喊了一上午。此时嗓子已经沙哑。可这里是她最后的希望,不仅仅关于她的生命,还关于她身为母亲应尽的责任。
那个叫曾婶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门,她一脸抱歉地站在门前,用胖胖的身形挡住了进去的路,可小男孩还是看见了正坐在客厅里逗弄一只小狗的年轻男人。
他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原本该是温和的相貌,然而那个银色镜框后的凤眼,即使是笑着。却让他觉得是冷的。
“抱歉,表小姐。三少爷现在正在忙。恐怕没空见您。天这么冷,您回去吧。”
“曾婶,求您。能不能就看在我姓顾的份儿上救救我。只有三表哥能救我了。”漂亮的女人强忍着泪水倒在地上,她趴伏在雪上,似乎感觉不到冷,她一直碎碎地念叨着,“求求你了,就算不救我,也救救我的儿子,他不能回到韩家……”
“表小姐,三少爷说,不是他不救您,是真得无能为力。”
最后,小男孩扶着绝望至极的母亲跌跌撞撞地离开,突然他猛地转过头去,似乎想确认些什么。恰好曾婶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他看到曾婶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笑吟吟地抱着他的狗,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活该……突然两个字变幻成锋利的刀子刺向他的双眼!
韩承猛地睁开眼,从后座上坐直了身体。
意识到这是个梦,他空洞的桃花眼流转出自嘲的笑意。
真是年纪大了,竟然开始回忆过去了,他有多久没梦到过母亲了。
“妈妈,快了,很快您就可以瞑目了。”
韩承轻轻地呢喃。过后他拿过座椅旁的,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温润的女声清冷地响起,“你好,我是随浅。”
“随董,好久没去看你,你近来身体可好?”
“谢谢关心,很好。”听筒里的女声声线干净,让人听着很舒服。
“我记得六月十六号就是预产期,是么?”韩承道。
“韩总的记性还真是好。是的,六月十六。”
“好,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电话里女声微顿,聪慧如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淡淡地道,“礼物是什么不重要,人到场就好。”
“……一定。”
随浅挂了和韩承的电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韩承,要做什么?
然而看着树枝绿地上冒出的新芽,那点不安却悉数被抛诸脑后。
最近她的脸上总是会忍不住露出类似现在这样的安静笑意。看着枯木逢春日日转绿,她仿佛看到了孩子在她的腹中,一点一点地长大。
昨天顾景桓又陪着她去医院做检查了。他们看到了孩子的照片。它很漂亮,至少她和顾景桓这么觉得,它很安静,虽然偶尔会踢她踢得顾景桓觉得它下一秒会跳出来,它很乖巧,目前为止它几乎没有折腾过随浅。
只是随浅还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顾景桓知道了,但他不告诉她。老实讲她还是期盼一个女孩的。
六月中旬就到了她的预产期。细细算起来,如今距离她曾经和顾景桓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年。
顾景桓最近的工作越来越忙碌,随浅大概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是从不询问。
她现在身子重,电视电脑这些辐射强的顾景桓一点不让她碰。除了每个星期她都让王琳汇报一下随氏的大方向之外,对外界的事情基本算是一概不知。
还好有顾少清和盛丹经常来看她,陪她聊天解闷。顾少清对于顾氏的内部业务已经驾轻就熟,比起半年前,此时的他温润中透着胸有成竹的沉稳,可以担当大任。
梁可和顾少清关系也很好,自打结婚就没吵过一次架。就连梁可的爷爷梁老都笑说梁可自打结婚后和变了个人似的,这个孙女婿真是嫁对了!
然而纵使岁月看起来如无风的大海平静无波澜,却始终抵不住暗藏的汹涌。随浅知道,那隐在海水深处的滔天巨浪,从未停止过它的怒吼。
就在随浅此时思索的这个当口,a市城郊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