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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保密。”随浅吐吐舌头。
顾景桓走到顾泽麟跟前。虽然知道那些施压的人都是因为顾泽麟背后指使,然而顾景桓仍旧是面带微笑,“二叔。”
“嗯,景桓和浅浅来啦。”顾泽麟呵呵地笑着看了随浅一眼。
随浅立刻戳了戳自家老公,语气柔软地道,“老公,你去别处溜达溜达?我和二叔说两句话。”
“可以。”顾景桓冷冷地说了一声,随后把头低了低。
随浅脸一红,偏头和顾泽麟淡淡一笑,随即闭上眼踮着脚在顾景桓脸颊“吧唧”吻了一下。
“有话快说。”顾景桓不满地看了顾泽麟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顾泽麟哈哈地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随浅也害羞地低头笑笑。
想起正事儿,她随即郑重地看着顾泽麟,“二叔,如果真的是少清,希望你暂时不要和他相认。”
“少清?”顾泽麟挑挑眉。
“对,就是你认识的顾少清。”随浅点点头,“请您答应我,即使确定了是他,也暂时不要和他相认。这样对您和他都安全。”
顾泽麟神色也严肃起来,“好,我答应。二十几年我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两天?”
说话间,随浅望着门口的眼睛一亮,她压低了声音道,“他来了!”
220 你以为随氏是泥捏起来的百年基业?()
顾泽麟眉心一动,抬眼望过去,就看见英俊干净的顾少清微微茫然地走进门口,正向着四处瞭望。
与大多数从容优雅的贵族公子不同。极少参加大型宴会的顾少清,纵然提前被王琳普及了基本的礼仪知识,可当他一个人真正地来到富人的天堂,那种忐忑和紧张还是显得格格不入的。
然而就在他遍寻无果的时候,一位着装得体的侍者适时地走来,对他礼貌地行了一礼,“顾先生,随小姐请您过去。”侍者温和地道。
顾少清顺着侍者的手看过去,果然见随浅正冲着他笑。
顾少清也笑了,他和侍者说了一句“辛苦”,就大步向着随浅的方向走了过去。
绿茵茵的草坪踏在上面温软舒适。顾少清甚至由此联想到大学校园里他和随浅一起晒太阳的那一处天底下最漂亮最舒服的草坪。
刺目的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晃得顾少清微微眯起眼睛,不远处,随浅向他招手,修长的手指上,璀璨的钻戒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钻石的光芒与太阳的光芒交汇,顾少清闭上了眼睛。
忽然,耳畔传来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声。
顾少清猛地张开眼睛。
随浅的呼喊声慌张响亮,“少清!小心!”
顾少清正要去看……
“砰!”
突兀强悍的枪声在耳畔响起,一阵钻心的灼烧感刺骨而来。
“呃……”突然间,他被一股强力撞倒在地,他想站起来,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少清!”
随着随浅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向着他看过来。
刚刚被林文卓牵出来的新娘梁可。看到他胸前开出的血花,大喊一声“顾少清”,不顾一旁的新郎和周围的宾客,扔下捧花向顾少清跑过来,“少清!少清!”
“砰!”又是一道措不及防的枪声响起。
突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叫梁可的名字。
“梁可!”
顾少清也想转头去看看,然而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少清!少清你怎么样?”眼前,随浅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个石凳挡在途中,她却恍若不见,结结实实地绊了她一跤。
他张张嘴,想要提醒随浅慢一点不要急。然而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声音。
随浅不在意地重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这一动,胸口的巨痛比之前更甚,顾少清感觉自己像个水量有限的水槽,此时在被一点点抽干。
“少清,少清你挺住。医生马上就到,马上就到!”随浅冰冷的丹凤眼里罕见地充斥着如此浓重的哀伤。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抬起手臂不在意地擦去,泪水却不听话地还会继续流下来。
“浅浅,我……没事。”纵然头脑已经迷迷糊糊,顾少清仍旧不想看到随浅伤心,他强撑着眩晕,艰难地道。
随浅重重地点头,另一边顾泽麟也跑过来了。然而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顾少清,嘴唇不住地颤抖。
顾少清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耳畔的惊呼声哀号声玻璃破碎声越来越大声,人群在他的周围混乱地跑动。那些声音集合在一起,?充着他的耳膜。
吵,吵死了。
他好想睁开眼让他们轻一点,再轻一点,然而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强力地吸引着他。
世界充满了黑暗,他突然觉得无比地宁静。
似乎有人在叫他,是浅浅?是梁可?还是谁?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可他太困了,眼皮仿佛被施加了千斤的重量,算了,既然困了索性就睡吧……
……
京都私立医院,顶楼vip病房。
凌晨三点,灯火通明,谁都没有睡意。
随浅靠在顾景桓的怀里,由于顾少清是顾景桓抱上救护车的,是以两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大量的血迹。
梁董颓丧地坐在角落里,眼镜被放在一旁。他的身上,手上甚至是脸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一夜之间,他仿佛比之前老了十岁。
林文卓陪在一旁,同样是一脸疲惫。
病房门被人推开,是刚从吸烟区抽完烟的顾泽麟。
“二叔,林董。少清和梁可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您二位先回去休息吧。”随浅扶着顾景桓站起来,看向两位老人。
“这儿有我们在。”
林文卓也适时地站出来劝道,“是啊,叔叔,您先回去吧。洗个澡睡一会,早上再来。这儿有我在。”
梁董一脸愧疚颓丧地看着林文卓,“文卓啊,是叔叔对不住你啊。今天本该是个喜庆的好日子,没想到梁可她,她……”还是忘不了顾少清啊。
最后半句话梁董没说出来,林文卓却懂。
他笑笑,“没关系。可可她人没事儿比什么都强。总之您的女婿我是当定了。您别不要我就行。”
梁董被林伟卓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抓着林伟卓的手,紧紧地攥了攥,似乎千言万语都凝在了这两只交握的手上。
林文卓送梁董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顾景桓,随浅和顾泽麟。
“查出来是什么人动的手了么?”顾泽麟坐在沙发上,一双凤眼纵使充满了红血丝,却是精光毕现,锐利无穷。
这次的事儿明摆着是冲着顾少清来的,如果没有梁可帮着他挡得那一枪,那么顾少清必死无疑了。
“是有杀手混进了侍者当中。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开枪,引发骚乱之后逃跑。监控录像上看不出谁是那个凶手。我的人从中挑出了三个有嫌疑的人。然而他们从宴会之后,都失踪了。”顾景桓揽着随浅,沉沉地说道。
“这么说,线索就这么断了?”顾泽麟眉目间浮起一股暴戾之气。
要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有人要杀他的儿子,可他却连凶手都找不到?
顾景桓没说话,态度却也很明确了。
“dna报告还要几天时间才能出来。在这几天,我们保护好少清吧。”随浅淡淡地道。
“景桓,我有点饿了。”她摸摸肚子,仰头看顾景桓。
“等着。”顾景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干脆地起身出去了。
“把景桓支走,你有什么话和我说?”顾泽麟看着随浅。
“少清受伤,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你现在该相信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了。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草木皆兵了。”
“我帮你找到亲生儿子。你该怎么报答我?”随浅忽然话锋一转。
顾泽麟眸色幽幽,“你想要什么回报?”
“希望在顾家和景桓之间的争斗中,请你冷静下来,保持中立。”
“为什么?”
“今天的场景你也看见了。如果你了解景桓,那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与他无关。不论他对谁下手,那个人都不可能是少清。”随浅语气笃定坚持。
虽然她没说原因,顾泽麟却懂她的意思。
顾少清很明显和随浅交情甚好,就凭着景桓那小子那个高傲无比的性格,他也不屑于用阴招对付情敌,尤其是在随浅面前。
顾泽麟点点头,“你继续说。”
“如果那人不是景桓,那么是谁?他一定不想要你认回儿子,为什么?”随浅思维敏捷,“如果你认了儿子,那么你的财产,顾氏的继承权他都有资格去争夺。现在你可以想想,究竟少清归来之后会损害谁的利益。”
顾泽麟眼睛蓦地瞪大,“大哥和老三?”
“可大哥明显对董事长的位置没有兴趣,也严明了不会继承。景桓是大哥的亲生骨肉,即使大哥把继承权讨回来将来也还是要给景桓的。他还有必要和景桓争么?况且大哥自己的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顾氏不过是给他锦上添花而已。”
随浅面无表情地听着顾泽麟自问自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但是三弟更不可能。是他把少清放到我面前的,如果他当初就知道少清的身份,怎么还会让我看着他,如今再阻止我见他,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而且三弟自小就对人际交往的事儿感兴趣,公司运营他一窍不通啊。他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人世了,孙子年纪尚小。他争来继承权又给谁呢。”
“不论是谁,你现在对抗景桓,都是在帮他们。如果那人能够狠下心来雇杀手杀少清,那么他也能杀你。我劝二叔,冷静行事,不要助纣为虐,被对方利用了还不自知。”
“这……”意识到自己可能间接导致了今天的悲剧发生,顾泽麟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是我多话了,您先坐着,我去外面等景桓。”随浅淡淡地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
“你知道是我给景桓施压的吧?我以为你多少会拿这件事情要挟我,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不需要为景桓求情。他不需要我帮忙。”随浅眼中划过一抹闪亮的骄傲,“因为他一定会赢。”
不顾身后顾泽麟难看的脸色,随浅推门出去了。
疲惫了一天一夜,此时她的头昏昏沉沉,伴着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位,阵阵恶心感袭上头顶,让她想要呕吐。
随浅赶忙下楼走出医院,站在户外透透风。
快到凌晨四点,这个时间即使是医院里,也少有人走动了。
随浅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林荫道上,森冷的空气让她清醒了许多。可越是清醒,心情就越是沉重。
过了大约十分钟,顾景桓的迈巴赫缓缓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出副驾驶的餐食的时候,那一瞬随浅特别想要扑上去给这个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公!”随浅迎上去,软软糯糯地叫他。
“你怎么出来了?谈完了?”顾景桓明显加快了脚步,大长腿每迈一步都夹杂着风声。
“嗯。”随浅闭上眼,靠在顾景桓的身上。
“吃东西么?”
“嗯。”眩晕感越来越强烈,随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