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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患于未然,义妁首先想到的要给孕妇针灸,可是没有针具,只好取合谷、三阴交、支沟、太冲穴为其按摩。一边按摩一边安抚孕妇不要紧张,同时努力回想可能引起难产的原因。
接生婆匆匆赶到,五十岁左右,看样子非常老道利索,一来就吩咐义妁和侍婢:“快去准备大木桶,在木桶里盛满热水。”
义妁不明就里,问道:“天气炎热,为何要准备热水。”
第17章 真心痛(18)()
接生婆快言快语:“刚出生的婴儿,皮毛脆弱,经不起任何一点风寒的侵袭,准备热水是让热水的蒸汽侵入房间,为婴儿保暖。”说着,支开了焦急如焚的方县令,让他在门外等候,又麻利地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义妁自觉愧疚,还不晓得这个道理,心里感叹医学博大精深,还有很多医理等待她去钻研。
热水来了,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接生婆用褥子垫住孕妇的腰,让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抓住床檐。然后分开孕妇的两只腿,一双手在孕妇的两腿之间忙碌着。孕妇开始用力,咬紧牙关,痛苦的表情不堪入目。豆大的汗珠从发丝渗出,义妁不断用湿毛巾擦拭孕妇脸上的汗水,而她与接生婆也同样汗如雨下。
“夫人,用力,请再用力些!”
“很好,夫人,再加把劲!”
义妁预感的事情终于发生,孕妇遭遇难产,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连婴儿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而孕妇却有心力衰竭的迹象,如果孕妇晕厥,那么胎儿就有窒息而死的危险。
老练稳重的接生婆也开始慌了,可不懂医理的她束手无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用力,再用力!”
在门外守候的方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破门而入。
接生婆彻底没辙了,脸上的表情相当无奈,坦言道:“我已经没有能力让胎儿顺利产下来了。为保证大人的安全,只能打掉胎儿了。”说着也不等义妁的回答,就匆匆走出房间,向方县令禀告:“大人,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母子二人只能留一个,请大人及时决断。”
“你胡说什么?!”说着,也不顾什么礼法了,方县令急火攻心,推开门,阔步而入,抓住义妁的手,请求道:“姑娘,都说你医术高超,请救救她们母子俩吧!请你想个法子救救她们。”
义妁此时正在冥思苦想,搜索枯肠。接生婆却极力劝阻方县令打掉孩子:“她一个丫头,又不是大夫,大人求她又有何用?我接生几十年还比不上一个丫头吗?大人,请听我的吧,赶快拿掉孩子,保住大人,否则母子俱亡。”
方县令难以抉择,望着义妁,语无伦次:“姑娘,真的要如此吗?你倒是说话啊,真的要如此吗”
接生婆在一边不停地催促:“大人!”
这时,孕妇突然吃力地说胸口闷,义妁迅速转过身,用手去摸孕妇的胸口,鼓鼓的一团,是气滞!灵光一闪,义妁激动地叫起来:“大人,想到办法了!”
第18章 真心痛(19)()
“什么办法?快说说看!”
“大人,您可知夫人最惧怕什么?”
方县令焦灼地问:“姑娘,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大人只管说来,小女自有办法。”
看义妁眼神那么坚定,方县令开始回忆妻子最害怕什么,可由于平日疏忽,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妻子到底最怕什么。
这时,一边的侍婢却忍不住说道:“夫人平时最怕的就是蛇了。”
义妁摇摇头:“情况危机,没有时间去捉一条蛇来。”
“对了!”侍婢眉飞色舞,“夫人还怕蚯蚓!她说蚯蚓和蛇一样恶心!”
“好。赶快去挖一些蚯蚓来!”
方县令有些蒙了,接生婆也不解其意,面色阴郁:“你这该死的丫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胡搞什么?”
义妁没有理会接生婆,只是在一边为孕妇按摩胸口。
蚯蚓很快就挖来了。所有的人都捂住了嘴巴,张大眼睛,看着义妁从瓦罐里掏出一条细长的蚯蚓,用五指夹住蚯蚓的一端,拿到孕妇的面前。
此时义妁的心跳加快,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义妁对孕妇说道:“夫人,请睁开眼睛!”叫了几遍后,孕妇吃力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可怕的蚯蚓时,大叫一声,奇迹出现了,就在孕妇大叫一声之后,羊水涌了出来,婴儿的头部突然钻出来了!接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响彻房间。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为你生下一个壮丁!”接生婆用热乎乎的毛巾裹着婴儿,抱到方县令的面前。
方县令热泪盈眶,因过于激动而全身颤抖,他接过孩子,飞奔出去,向双亲报喜去了。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侍婢呆若木鸡,心里啧啧称赞。
接生婆也对义妁心服口服:“看来我这老婆子小看你了!”
义妁谦卑地笑道:“小女还有许多向您学习的地方。”
接生婆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侍婢也在一旁助兴:“是呀,是呀,我好想听听一条不起眼的蚯蚓怎么就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了呢?”
义妁解释道:“其实这也是小女偶然之中想到的,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冒了很大的风险。小女查看夫人气血运行受阻,气机不利,升降失调,腰腹剧痛,辗转不安,胸闷脘胀,心里明白这是气滞血瘀所导致的难产。”
“但这与蚯蚓有什么关系呢?”
“要想夫人顺利产下胎儿,最紧要的就是让夫人胸中的那股气往下走,推动胎儿下行。小女曾经听家父说起恐则气下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受到惊吓气就会往下走。夫人看到蚯蚓,一恐惧,气往下走就把胎儿给推出来了。”
第19章 真心痛(20)()
方县令的府邸,静修堂,方县令读书写字的地方,堂前屋后,遍布竹枝,清风竹影,静心养性,所以叫静修堂。
常融和方县令正在静修堂等待义妁的到来。
曾经一度想把义妁送进宫里的方县令竟然也为义妁说情,让常融不要把义妁送进宫。常融微微一笑,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刚下了一场大雨,这三日连下暴雨。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义妁走在回廊上,开始担忧起父亲来,每次遇到潮湿的天气,父亲的膝盖就会疼痛。义妁加快了脚步,只想快快向常融辞行,然后回家。她的心里仍然有一丝忐忑,不知道常融会不会放她走。
义妁来到静修堂,向常融与方县令行礼道:“小女让大人久等了。”
方县令笑容满面,指着石桌上一个精美的九子方漆奁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女子爱美的天性使得义妁见了这个漆奁心里好生喜欢。这个漆奁精巧雅致,外黑里红,周有三道鎏金铜箍,盖为铜皮平脱柿蒂纹,内藏丝织物包裹铁镜,下有九子小盒,分藏梳篦、铜刷、胭脂、首饰等用品,没有女孩子见了不喜欢的。可当义妁想起父亲行医切忌为名利的忠告时,义妁又婉言拒绝了。
常融感叹道:“像你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啊。看来老身终究留不下你了。姑娘请自便吧,不过当老身的身体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可不来喔。”
听常融这么一说,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谢过常大人,脚下生风,离开了县衙,直奔汜水亭而去。
离汜水亭还有几里路的时候,义妁发现一个奇怪现象,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断断续续的,互相搀扶着,哭哭啼啼的,像死去了亲人一般。
义妁拦住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问道:“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抬起头,脸上有泪水的痕迹,但对义妁的疑问似乎感到不满:“听你的口音不是外地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发生了瘟疫?已经死了好多人。”
瘟疫?这两个可怕的字眼让义妁胆战心惊。
在义妁幼时的记忆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瘟疫,那是梅雨季节,仿佛一夜之间,不管男女老少都染上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心腹绞痛。很多人在这场瘟疫中丧生。义妁也是因为父亲是大夫才侥幸逃过劫难。瘟疫就是不可战胜的魔鬼,这是老百姓对瘟疫的共识。自己所住的地方有了瘟疫,唯一的办法就是背井离乡,很多人却因此饿死在途中。
第20章 真心痛(21)()
义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快速奔跑起来,不料来到汜水亭入口时却被持长矛的士兵拦住:“亭长有令,此地已经发生瘟疫,任何人不得进入。”
“不,我要进去!我爹我家还在里面!”义妁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喊道。
“里面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所有的房屋已经被焚烧。如果你要寻找亲人,请去隔壁的凤鸣亭。”
义妁这时才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抬头看,不远处有滚滚的浓烟冒出。
义妁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父亲许善友,她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来到凤鸣亭,一副凄惨的景象出现在她的面前:老弱病残,衣衫褴褛,神情萎靡,歪歪扭扭躺在地上,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活气,有的还伏在刚刚咽气的尸首上痛哭流涕。
义妁在人群中穿行,大声呼唤:“爹!爹!”
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嗓子都喊哑了,都不见父亲的身影。义妁害怕极了,那种恐惧前所未有。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义妁!”义妁疾速回头,可惜不是父亲,是亭长和采娟。她奔过去,抓住采娟的手:“告诉我,我爹去哪里了?”
采娟突然垂下了头,开始抽咽。亭长满脸悲伤,声音哽咽:“义妁,义妁,我对不住你啊!”
义妁面色苍白,“我爹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采娟!”
“许大夫,许大夫,他,他死了呜呜”
犹如五雷轰顶,义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离开家还不到十日,竟是这样的结局。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许大夫!义妁,你打我骂我吧!是我害死了许大夫!”采娟捶胸顿足,陷入深深地悔恨。
许久,义妁在平静下来,表情麻木悲伤,凄婉问道:“我爹,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亭长眼泪婆娑:“许大夫把留给自己的药给了采娟,耽误了治疗时机”
说到这,亭长再也说不下去了,胸中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想想他自己做的事情,用义妁换回自己的女儿,许大夫不但没有怪他,反而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了采娟。在义妁面前,亭长无颜面对,恨不能一刀结果了自己,去阴曹地府向许善友赔罪忏悔。
“对了,这是许大夫弥留之际写给你的。”说着,亭长把一书简递给义妁。
义妁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女儿,很抱歉,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告诉你的身世,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父亲叫义云天,我没有时间了,一切详情请你去扶风找一个叫元尚会的人,他会告诉你一切。对不起,我的女儿,爹在九泉之下保佑你。”
义妁泪如泉涌,书简从手中滑落
第21章 拜师(1)()
第二章拜师
“必须要在戌时之前赶到扶风。”
义妁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了一会,回过头去大声催促远远落在后面的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