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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正好。”严厉传给他霄霜的口诀,叮嘱他几句,然后拉着明亮、叫上小三等雕,拍拍屁股就走了。姒檀问她要去哪里,道是回别院。
霄霜陪无照去了摩挲罗海,华严和杳云随同。
“小梨子让我转告你,何日你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去见她。”
“是么?”白莲花叹气:“她一定有跟师兄数落,我如何如何蒙骗她。”
“的确是犯了嘴碎的毛病,桩桩件件数落了一箩筐。说到你瞒着她给她续命这事,气得拍案而起,就走了,压根没给我劝她几句的机会。”
姒檀摊了摊手,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
白莲花苦笑:“恐怕谁劝她也没有用的。”
姒檀道:“你也确实是过分了。趁早跟她负荆请罪,免得她瞎折腾。”
白莲花轻咳不语。姒檀便拍着桌子换个话题:“当年就曾把你丢给我,如今又是。我就是给你当老妈子的命啊!”
“师兄若肯收敛傲气,也会有人给你当老妈子。”
深知白莲花话中的深意,姒檀叹气:“谎言终有被戳穿之日,我却怎及得你?小梨子越是生气,说明她越是在乎你。你早已苦尽甘来。而我若是……便是连殊途同归的念头也不敢有了。”
白莲花了然叹口气:“师兄若不试一试,怎知届时是个什么情形?”
“这倒也是。”姒檀想了想,抚掌道:“即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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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檀去了四化阴虚。
做为妖界同盟,蒙臣当在修罗天被困的第一时间便带人驰援。可她却对妖界之危置若罔闻。只因白莲花叮嘱过她,聚魂术一旦开启便不可停止,否则再无机会。而她自从得到此术便迫不及待地使用,自然就无暇顾及修罗天。
然而事实上,聚魂之法是个谎言。
这个谎言由晧睿仙师精心编造,白莲花开启,施行则须姒檀。
蒙臣为给亡夫报仇,对姒檀进行了长达九千年的纠缠,始终未能如愿。
三千年前蒙臣忽然使出一个损招,化身色丨诱姒檀。姒檀着此算计,险些死在她的牙床上。这倒也寻常。要紧的是,姒檀就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晧睿仙师怒其不争,起初要将他逐出师门,因玄穹帝尊苦求才改了主意,将他禁在苍山思过,刑期五千年。
然而姒檀避世独居三千年都无法堪破执念,还渐渐生出魔心。晧睿仙师提前给他解禁,命他以化身去到蒙臣身边,一来是为诸界大势考虑,二来则为给他一个得偿所愿的机会。他却对这个安排有些踟蹰,道是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既然他已拿定主意,白莲花当即传他分神化影术。
姒檀天赋异禀,很快就掌握精髓。
“老实说,并非我扭扭捏捏,畏首畏尾。而是我非常难以理解,儿女情长和天下大事如何竟能混为一谈?甚至于,我对师尊这些年的行事都有微词。”
这种话,白莲花还是头一次听姒檀说。
晧睿仙师行事诡谲,与仙道中庸和谐之道有悖。原本白莲花也有疑义,上次上天还对晧睿仙师直言不讳。彼时晧睿仙师把道祖笔记翻到后半部,破例容他看了几十个字。
看完这短短几十个字,白莲花顿时了然晧睿仙师的苦衷。这却不能对姒檀说。
碧渊这回胆敢搞出这么大阵仗,定是有妖帝在幕后。龙族既已归顺仙界,仙界合该助其抵御强敌。可是妖帝与骏吾的婚期已传得天下皆知,这事就变得微妙了。
白莲花和姒檀都明了晧睿仙师的意思,遂不打算去凑热闹。
“师兄只管去忙。”
“那可不成。你如今蚂蚁都捏不死一只,我若是没来,小梨子哪儿敢把你丢下。诶?如此看来我来的时间不对啊……师弟莫怪。”
“……误了师兄的事,师兄也莫怪。”
两个男人都有清傲之气,之后两天绝口不提各自那点麻烦事,只是品茶论道,且打了个赌。
随着龙君归海,龙蛇两族的僵持很快被打破。
龙君再桀骜不驯,因为妻、子在碧渊手中,行事也难免束手束脚。
然而碧渊在位期间荒淫无度,恣睢暴戾。无照看似销声匿迹数千年之久,实则渐渐掏走了蛇族势力。随着无照一声号令,短短一日之间,泰半蛇神都叛离碧渊,拜到无照座下,与海外蛇神一起奉她为首。
碧渊眼见不妙,与一干死忠挟持横波逃出龙师殿。妖帝带足人马于摩挲罗海上接应。碧渊大喜过望,众目睽睽之下拧断横波的脖子,剖开她的肚子,掏出那个仅有拳头大的肉胎,彰显他拜到妖帝座下的诚意。
龙君暴怒之下正要挥兵上前,妖帝将赤霄扔还给他,道是十年前冬至那日以傀儡迎战输给了他,今日真身上阵,只为论个高下。龙君当即应战。
亿万双眼睛见证着,妖神两个于摩挲罗海上空展开鏖战。
白莲花跟姒檀赌的是,严厉是否会掺和此事。
姒檀输了很疑惑。白莲花则忧心忡忡,因为他已经听小三禀告,妖帝找过严厉,且说了那么怪异的话。想必横波肚里那块肉,正是碧渊与妖帝约定的条件。
依严厉的性子,断然不会容许妖帝打着替她做事的名义,对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手。可她什么都没做,而是安静地待在别院里,不问世事。
唯一的解释是妖帝左右了她的心绪。
这非常不妙。
白莲花当即赶往别院。
“那两个孽障的确都手段不凡,值得一看。”姒檀还当白莲花要去摩挲罗海。
走到二十八重天,白莲花道:“师兄只管去观战,我回别院。”别院就在上一重天,片刻即到。姒檀也便放心由他去。
天刚蒙蒙亮。严厉搂着儿子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箫声丝丝缕缕传来,像个柔肠百转之人在诉说缠绵悱恻之情意。
严厉懒洋洋支起头,极认真地听着,细细品味曲中意境。
那是一支极长的曲子,叫长凤歌。竹馫才华横溢,极擅音律。长凤歌是他穷极心力为心爱之人所创,白莲花机缘学会。
严厉固然对长凤歌喜欢极了,可不会因此就消了愠怒,但又唯恐白莲花重伤未愈,以气御箫于他身体不利。她刚要命侍立在门外的小婢子去喝止,箫声忽然停了。
还真岔了气?严厉猛地坐起,几乎是瞬间赶到箫声传来的地方。
后院花团锦簇,草木繁盛。一小片池塘坐落于院子一隅。塘中碧叶如盘,密密遮盖着水面,一朵又一朵白莲花掩映其间。白莲花一手攀着塘边的栏杆,身体探出去,另一手拿着玉箫,竭力要勾住一支盛开的花。
走这么远的路耗光了他的法力,他想不脏了脚便采到一支花,不易。
严厉怔然看着他的动作。
这片池塘是当年夫妻俩在这里造人时,严厉特意命工匠挖掘建造。
塘中的花是严厉亲手栽种,她本是戏谑之心,却自从白莲花去了血河地狱,每天都要绕着这里走上几圈,不厌其烦地跟肚里那块肉诉说它的爹爹是个何等样人。
白莲花是个何等样人?
严厉对他从小到大的一切几乎无所不知,在他十七岁之前,他从不会骗她,跟她相处也从来都是处于下风,像个柔弱不争的孩子。
可是自从他十七岁那年跟她打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赌,且赢了,他便常常都会叫她出乎意料。后来他拜到晧睿仙师门下,更是脱离了她的预期和掌控,变成与年少的他完全不同的样子。
而今更甚。他已经毋庸置疑地在夫妻相处时占据上风。严厉喜欢他的改变,想必也正是因为他的改变,她才会动了心。
故此严厉的不爽与谁上谁下没多大干系,她的嗔恼只是始源于害怕。失去他的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而唯有由她彻底掌握主导,才有望扼杀他连生死大事都自作主张的劣习。
想到这里,严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白莲花即将勾到那支花,一道指风射过去,折断的花枝掉进水里。
看一眼那支不幸做了替死鬼的花,白莲花缩回身子道:“可惜了了,还想着许久没给你做饭吃,今日好好侍弄侍弄你。”
严厉吹了吹手指,冷着脸坐到塘边的石凳上。白莲花见状四下张望了一番,撩起衣摆上前几步,噗通给她跪了。
第九十章()
经过一路深思熟虑,白莲花的确有心请罪,来这片池塘之前已吩咐闲人勿近。
他纵然心思奇巧,玲珑剔透,也是个敦本务实的人,擅做事,不擅油嘴滑舌地讨好人。为表认罪的诚意,他非但给严厉跪了,还打算听从霄霜建议,把当日受那几个头磕还给她。
严厉却对他这个举动甚是无语。
赶在他低头弯腰之前,严厉一把薅住他领子:“男子汉大丈夫你有点出息没有?头可以断,脖子不能弯,命可以舍,腰不能折,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算几个意思?”
白莲花轻咳一声,神情微妙地看着严厉。严厉拿捏力道,想把他拖起来。他忽然伸手,紧紧抱住严厉的腰,把脸贴在她胸前。
这副犯了错却打算耍赖的架势让严厉十分无语。
白莲花平素看似温和无害,柔弱不争,实则有种难以名状、慑人于无形的气势。一个习惯于标榜自己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忽然做出这等依恋人的事情,严厉好笑之余也不禁心肠变软。
绷了须臾,她暗叹口气:“你起来,坐着说。”
白莲花越发抱紧她,郁郁道:“我被姒檀盯着坐了两天一夜,腿都一并软麻了。”
严厉无声笑了:“这么多天了还在疼?”
“你觉得呢……”
“不至要跪着说话。”
“不跪我怕自己会跟那支花一样。”
“你多虑了。我只会挑肉厚的地方下手。”
“别,我坦白认罪,你且息怒。”
“罪在哪里?”
“罪在你是公主殿下,比我位尊,是大神,比我本事大,你待我尊重,视我为平等,我却非但以下犯上,总是压你一头,还总是罔顾你的意愿,自作主张,肆意妄为。”
“当年你艳羡迦昱那厮的本事,我曾对你说,不必羡他,也不必惧他,你若是勤奋刻苦,总有凌驾九霄、俯察大地之日,届时纵然是我,在你眼中也不过是蝼蚁微尘,渺小卑微,不值一顾。而你如今的确是翅膀硬了,藐视我,视我为无物,实属必然。”
“我没有藐视你!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我的天。我翅膀再硬,飞得再高,也永远在你之下。想跟你比翼并肩,还差得远。”
“唔,孺子有自知之明,可教也。”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本当他会别扭一番,孰料他像眷恋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发出一声撒娇般的软软鼻音,往她怀里又钻了钻。
“那你日后可要温柔点教。”
话说到这里,严厉的恼火已被消磨泰半,且生出几分怪异之感。
那种心情,好像是当年白莲花还年少,她用一颗长者之心严苛管教着他,同时也悉心呵护着他。但他从幼时到如今,可从未做过这种柔顺乖巧的小鸟依人之举。
这等天差地别地转变,竟叫人消受不了。严厉险些就摆出长者的度量,对某个孽障宽容以对。“我耐性有限,你废话少说!”她蜷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