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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掉她的……记忆?
仿佛清醒了些,摩柯开始挣扎,越来越用力的结果是妖帝越来越紧地抱住她,紧到几乎箍碎她的骨头,把她生生揉进他身体里去。
妖帝咬着她的耳朵闷哼:“安心睡一觉罢,醒来你将再度踏入我的世界。我会让你亲手杀死迦昱那厮,至于怎么处置琨瑶那厮,你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玩的主意。”
身上疼痛难忍,头上也忽然一痛,摩柯的眼睛像是被投入石子,眼波一漾,颓然软倒。
摩柯觉得眼皮重逾万斤,浑身都如遭束缚,脑子里像被塞满了草,心里却仿佛揣了一块冰,这让她飘飘然的通体舒适。
摩柯清晰地听见,妖帝冷声问道:“方才她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欲奴疑虑道:“固然天意难测,世事无常,那个孩子却怎么可能还活着?只怕是血尊大人揣测到您的企图,自救无力就装模作样,编造谎话骗您。奴婢若是依此前去,必定破绽百出,难以成事。”
“明亮,这确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妖帝冷笑:“细想那个孩子不但还活着,恐怕已成为本尊的大患。那么,继紫阳少君之后,他是你的第二个目标!”
摩柯听得骇然无措。这对狗男女!他们要对明亮做什么?
“是!奴婢定不辱命。只恐……”欲奴毫无诚意地踟蹰道:“只恐血尊大人将来知道了,会将奴婢碎尸万段。”
“你在怀疑本尊的秘术?”
“奴婢万万不敢!”欲奴道:“奴婢只是觉得,无极宫的秘术多有神异,泰半都不为世人所知。唯恐有能抵御您功法的手段,您洗不掉或者洗不净血尊大人的记忆。”
“唔,这倒不可不防。”
摩柯正忧心似焚,七窍生烟,头上又是一痛,又是一痛,接连痛了十几下,她觉得脑壳都要裂成八瓣了,终于疼得晕了。
“大爷的!老子若能侥幸不失忆,必定活剐了你们!”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心里骂了这句。而当她幽幽醒来时,她发现,她果然还记得一切。
第五一章()
摩柯从白莲花那一摞字纸里读过蛇族历史,对无照此女的生平知之甚详。
当年诸界攻天时,老蛇君定光被凤后以玄天扇扇成重伤,跌进娑婆天。
大魔神落了难,弱成一条小虫,被一凡女所救。凡女面善心慈,貌美温柔。定光动了凡心,违逆天道跟凡女结合,且育有一女名唤无照。
后来凡女被定光之子碧渊谋害,无照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个无药可治的病。此病春季里必犯,犯病时心肝五脏挪位,痛苦不堪忍受,唯有吸食男人的阳精才能缓解。
心爱的女人被亲儿子杀了,端良贤淑的爱女也成了淫丨娃荡丨妇,定光怒极要将碧渊赶出蛇族,尊位传给无照。碧渊痛哭哀求,定光就又心软了。
后来碧渊示弱蛰伏多年,某日却趁定光行功不慎,将其杀死篡位。无照九死一生逃出蛇族,她为给父母报仇,苦修数千年,尔后纠结海外蛇神作乱,奈何被老龙君横插一手,坏了大事。
无照事败被碧渊追杀,逃至溟河黑水时,恰遇严厉在水畔闲玩。严厉彼时刚被敕为一品神君,十分骄狂气盛,以貌丑心黑为由把碧渊打成重伤,还夺了他的兵刃,信手丢给无照。
碧渊被严厉打伤根本,养了千余年才好。无照则从此销声匿迹。
以上世人皆知。世人不知的是,无照那时伤得也挺重,就近在溟河黑水下的水府中休养,行功不慎,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魂归冥府。
任你生前本事再大,归了冥府就都是软包子,先过一过十八层地狱,再被灌下一碗汤,然后丢入轮回,忘却前尘从头开始。
人虽死了,无照的报仇之心却始终不死,她买通专管十八层地狱的黑判,不但逃过地狱之苦,还带着记忆进入轮回隧道。
重塑肉身之后无照又是一通苦修,却因她是半神之体,怎么苦修也无法更上层楼。
数百年前无照得一天赐良机,她在摩挲罗海瞎转悠的时候,恰逢大凶之人出世。等各路人马赶到,她已迅速把人带走,将其收在膝下为徒。
为将徒儿教成不世之人,替师父报仇雪恨,无照以她多少年前从老狐王那里窃得的镇魂术潜入龙族,镇了老龙后之魂,窃了老龙君的皇族功法。
此处有个隐情。
无照犯病的时候淫丨邪甚于普通蛇神,春季里,她简直恨不得时刻都跟男人保持交合状态。眼见爱徒一天天长大,她一个把持不住,就把他绑在一片桃林里强上了。破了禁忌,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凶之人也端的能忍。被无照玩弄了几百年,终于他修成旷世功法,逮着个机会把无照虐杀在那片桃林中。一把火烧光一切,掉头他就跟蛇君碧渊成了好哥们。
幸好无照的先天本性神佑起了作用,她才侥幸未死。
白莲花只说到这里,无照后来如何却未提及。
一仇未报,又添一仇,也真够无照消受的。摩柯没成想,让她唏嘘咋舌的无照居然就是她的婆婆。甚至她往深处去想,依无照之牵连甚广,会拜在妖帝座下做事,颇合情理。
只是,倘若这八年是无照在伪装她,那么无照又是如何撇清自己与霄霜师徒亲近的嫌疑,获得妖帝信任呢?而事到如今,妖帝定不会轻饶无照的欺瞒。无照不躲倒送上前来,岂非自己找死?
摩柯又惊又疑,又喜又怨。无照冒险前来,未必就说明,白莲花已经发现了欲奴之假,多半是无照见事情漏了,来向妖帝请罪的。随即这一猜测就被妖帝肯定了。
“无照办事不利,当诛。奉上这件宝衣是为让我顾念旧情,饶她不死。”
“……旧情?原来你曾跟她有一腿。”
妖帝睨着摩柯道:“你难道这是吃醋了么?”
摩柯瞪着眼无言以对。
“我跟她父君曾经是好友。”妖帝居然叹了口气,现出怅然之态,“当年她父君动了凡心,不听我百般苦劝,情愿违逆天道受雷劫之苦,也要跟凡女结合。我一怒跟他绝了交,也没拦住他。后来他果然横死,还是死在亲儿子手里。”
摩柯心思一动,不屑道:“你都跟他绝交了,哪里还有旧情。”
“非也。”妖帝仿佛自嘲一样笑了笑,“当年我百思不解,缘何堂堂一大魔神,竟会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降住,对她掏心挖肺,牵肠挂肚,义无反顾,甚至贪生怕死。如今遇见了你,我这才有些明白。”
摩柯觉得这话若是接了恐怕没完没了,遂不言语。
妖帝揽住她肩膀道:“无照是我的晚辈。这件淑华衣是她父君当年为她母亲缝制,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依你看,我该不该饶了她?”
摩柯没想到问题会落在自己身上,心念电转道:“你是妖界至尊,干嘛要问我的意思?”
“你跟我平起平坐,荣辱与共,以前也都会帮我拿主意。但有前提。”
妖帝把他的三不准重申一遍。摩柯在心里呸了一声,揉着眉心无奈道:“你如此小肚鸡肠,可见待我爱重。只是,我好像隐约记得点人事,脑子里却像一团糊涂浆,也分不出个轻重好赖,阿珂你自己决断便是。”
“唔。那你再睡一会儿,我时刻守着你。”
“你不是还要处置那个无照么?”
“不急。依她修为,应该能坚持到你睡着。”
摩柯暗自一惊,直觉就没敢废话,顶着妖帝的目光钻进被窝,闭眼。被残月三邪伤到,比纵欲和失血损耗元气重很多,她虽吃下蛇神口涎,也得将养。
妖帝却也脱靴上床,支着头卧到她身边,瞬也不瞬地瞧着她道:“不脱衣服么?”
摩柯拉了拉被子,蒙住半边脸道:“衣服太美不舍得脱。”
妖帝轻笑一声,再不言语。摩柯心说反正有那个咒禁着他,晾他就是上了床也不敢对她轻薄非礼,心事重重她也很快睡了。
然后她看见一个她想见又怕见的男人。
还是跟以前一样,摩柯走在一片迷雾当中。熟悉的情境让她满心满脑子都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也许走了很久,也许走得不久,却因她心绪复杂而觉得久,总之走了很久,她心里的期待压过彷徨,不禁把手拢在嘴边,呼唤白莲花。
只唤一声白莲花便出现了,随着他缓步而来,摩柯听见叮铃铃的脆响声。
白莲花腰间悬的正是莫失莫离。摩柯的忧虑顿时去了一大半,迎上几步揪住他领子,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落难了好欺负,就来贬损我?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要是觉得如今我这碗饭馊了臭了,污了你的肚子,就趁早说一声,我们一拍两散,各奔前程!”
摩柯像只炸了毛的猫,白莲花眼波沉沉地看着她道:“一拍两散,各奔前程?这就是你知道一切之后拿定的主意?也好,孩子归谁?”
摩柯险些被一口气噎死。怎么他还真打算撂摊子不管她了?她觉得心口疼,恐怕肺都要炸了,瞪他须臾才说出句话来:“明亮……真是我的儿?”
“你应该说,明亮是我们的儿。”白莲花更正之后略作解说。自然,他避开了让他和摩柯都觉得不愉快之事,直接从舍身崖说起。
听完摩柯想了想,艰难道:“没想到……我眼下养不了他,让他跟着你罢。”
“唔,这个你只管放心。”白莲花不急不躁道:“当年我们说好的便是,你管生,我管养。假冒你那个对明亮体贴入微,关怀备至,那小子非常感动,说这才是亲娘该有的样子。她对我也温柔得很,不会动辄就朝我横眉竖眼,”低头看着摩柯的手,他道:“也不会揪坏我的领子。”
摩柯手一松,这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你就跟她好好过日子去吧!”摩柯退了一步,揉着仰头太久以至酸了的脖子,她掉头就走。没等她转身白莲花就紧紧抱住她,低头,狠狠咬在她嘴上。
摩柯脑中轰然响了一声,血气上涌的刹那,她恍悟自己被戏弄了。暗自释然又欣喜,她抱住白莲花的脖子,恶狠狠地就咬回去。两人直到都乱了方寸,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白莲花道:“我就是喜欢你率情任真、不扭捏也不矫揉造作的性子。当然,你能温柔一点待我,就更好了。”
摩柯懊悔不跌道:“我这么不温柔,就该咬断你的舌头!”
“那你倒是咬。”白莲花再度低头。
须臾之后摩柯再度懊悔。大爷的!居然她又忘了咬……
“可见我的舌头用处太多,你舍不得咬断。”白莲花抱着妻子不放,附耳轻笑这句。摩柯从他话里听出异样之感,窘然接不上话。
白莲花不紧不慢道:“当年你说,若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就算你度不过劫,也有人替你陪着我,也算是你不负我的痴心。”
听见痴心二字,摩柯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地转了一大圈。
“世人都当我是虚情待你,起初你也这么认为。好在你心思虽钝,眼睛倒还不瞎。上天之前我想的只是,别管是几天,还是几个月,甚至一年,能常常见你一面,跟你说说闲话,我就很知足。上天之后眼界宽了,心也大了,我想的就不止是明亮在我身边,还要你,要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