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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妖帝语气中的暧昧和魅惑,血奴心神俱颤,几乎以为他要说出让她难堪的话,在心里开始进行艰难的抉择,孰料他说的是:“给本尊梳头。”
血奴默默吐了一口血。专挑她不擅长处使唤,这只怕是存心要折腾她啊……
血奴怒从心头起,软语温声的直言不讳道:“启禀陛下,奴婢不会梳头。”指着头顶那坨东西道:“您看奴婢给自己梳的头,简直惨不忍睹。”
妖帝垂眸一看,鄙夷道:“确是惨不忍睹。”
血奴以为他要改主意,刚嘘口气就听他道:“再惨不忍睹,也无人敢笑话本尊。”
血奴竟是无言以对。
后来血奴花了半个时辰拆妖帝头上的辫子,又花了半炷香时间把他打着卷的头发梳顺。
唯恐自己手重,扯断了、扯掉了妖帝的头发,他一疼恼火了,暴走了,一掌劈死损伤他发肤之人,血奴手下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妖帝则把玩着那串珍珠,从一开始就阖着眼端坐,似乎……在养神。
血奴腹诽连连。大爷的!明明他有那么多妖姬,偏抓着她这个新来的用?
等到挽发这一步,足有一刻钟时间,血奴举着梳子无从下手,汗都急出来了。灵机一动,她商量道:“奴婢觉得,陛下其实散着头发更好看,不如就这么随意扎起来?”
妖帝没吱声,举起手,手心里凭空现出一条血红的丝带。
“呃……”血奴看看那条丝带,又看看妖帝的头发,二度商量道:“奴婢觉得……似乎绿色更衬您的发色。”
妖帝明显挑了挑眉,“本尊觉得,绿色更适合别人。”
血奴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像是意有所指呢。
“奴婢两手都是血腥,适合血红色,不适合生机盎然的绿色。”
“两手血腥?能替本尊做事,是你之万幸。”
“……陛下所言极是,奴婢绝无怨言。”
“你喜欢绿色?”
“额,奴婢更喜欢……金色。”
“确定是金色?”
“嗯!”
“本尊听屠不评禀告,以前你喜欢红色。看到这种颜色你就会很兴奋。”
“是吗?奴婢或许是忘了……反正奴婢现在喜欢金色,”其实血奴最喜欢的是白色。看到这种颜色她就会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宁静。
“唔,金色,甚好。”妖帝嘴角的弧度更大,五指并拢又松开,他手里的丝带变成金色。血奴赶紧接过来,把他的头发拢了拢,系上丝带,最后还打了个她觉得好看的——结。
“陛下,梳好了。”血奴重重吁了口气,举袖掩着嘴打个大哈欠,顺势擦去满脸汗。
妖帝睁眼起身,连看都没看她忙活将近两个时辰的成果,一抓她手腕道:“走,随本尊去巡视疆土。”
血奴实在揣摩不透这位妖界至尊的心思,索性走一步是一步。被拖着走出寝殿之前,血奴瞪着眼满屋搜寻,看见床下有双晶亮的绿眼睛。
血奴想跟妖帝商量,带上杳云一起,又怕他会对杳云起疑。正暗自着急,就见妖帝指着她的床下道:“你养的小东西,是被本尊吓坏了么?”
“说实话,奴婢都被您吓坏了……”血奴嘀咕一句,赶紧朝杳云招手唤道:“二毛别怕,二毛过来,到主人这边来。”
杳云“喵”了一声,没动。
“二毛快点,到主人这边来。”血奴催促道。手腕上一紧,她疼得嘶的一声,惊疑地看向妖帝道:“陛下,怎么了……”
妖帝笑着说出不容她反对的命令:“以后要叫本尊——主人。”
“……是,主人!”血奴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继续唤杳云。其实她想过去抱起杳云,奈何妖帝捉住她手腕不放。
杳云试探着、还有些害怕的样子。等不及它磨蹭,妖帝凭空一抓,登时把它摄到手里。
提住它的后颈往它肚子上一看,妖帝随手又把它扔开,对血奴道:“离一切雄性远点,否则,本尊就……挖出你的心肝,下酒!”
血奴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咽回肚里。
妖帝修为高,本事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若就是这么任性,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32章 卅二章()
跟着妖帝在修罗天巡视一圈,血奴内心的惊疑翻倍了。
一万两千年前诸界混战,固然仙界损失惨重,邪道也人才凋零,元气大伤。
先是魔尊凄惶被姒檀仙君打死,后是老蛇君被凤后的玄天扇扇成重伤,妖帝失去左膀右臂,最终也死于凤皇之手。邪道联盟就此土崩瓦解。
一万两千年来,诸界之间虽也冲突不断,但都是小波小浪。
诸界都忙于休养生息,譬如仙界严厉,蛇君碧渊,魔尊蒙臣,以及龙君这等后起之秀层出不穷。唯独妖界最是人才凋零,少有出名之辈。
甚至,妖帝死后妖界万余年无主。三十六路妖王各自为政,一部分妖王为争修罗天而厮杀不断,另一部分妖王则退出修罗天,在其它诸天侵占山头。无主之妖灵则混迹于娑婆天,以至于人、妖结合之事频频发生,衍生不少半人半妖之生灵。
直到千年之前狐王桑寒出世,以狐狡之心和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蛇君碧渊助他。蛇君倾蛇族之力为桑寒助阵,桑寒携狐族生灵侵占修罗殿,各路妖王不得不服软,拥他为帝。
妖界势力终于结束一盘散沙之状,尔后却依附蛇族许久。
妖帝历劫重生,扬威之后归位,妖界众生对他齐心拥戴。他则大展文治武功,只用短短八年便构建出一个兵精将广的妖界,虽不及当年气势恢宏,也足以让诸界深为忌惮。
血奴不得不承认,妖帝确有手段。好在八年来有龙族牵制,否则妖帝只怕八年前就挥兵仙界,一雪前耻。
血奴惊的是,妖界势力之壮大,疑的是,妖帝既要拿紫阳少君开刀,必定殚精竭虑,不容有失败,届时就怕有一场激烈交锋。
回到修罗殿已过子时,血奴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先急着找杳云。见杳云静静蜷缩在她床下,她暂且安心的想,妖帝让她离任何一只雄性远点,顶多以后她再也不抱杳云了。
她只是初修吸风饮露,不眠不休这术还没开始练。这两日她也心事颇重,缺了不少觉。加之她之前被妖帝摔倒在地,过了这么久,整个后背都又酸又疼,只怕是又青又肿了。
今晚妖帝的作息与平素不同,居然没去宠幸欲奴,也没回溟河黑水,而是进了寝殿。
一进殿秋月就迎上来禀道:“陛下,欲奴派人过来问了几次,您今晚……”
妖帝打断她道:“去,让她洗干净了过来。”
“是!”秋月退下去。
“备水,本尊要沐浴。”
顶着妖帝的吩咐,血奴打着哈欠使唤众妖姬备好沐浴之物。然后她暗自有些庆幸。
好在,妖帝从来都不用任何人服侍沐浴,包括欲奴。
趁着妖帝在一重殿沐浴,血奴一头拱到她的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就觉脸上被人轻轻拍打着,略有些疼。她迷迷糊糊睁眼,见一双赤红的眼睛俯视着她。
“陛、陛下?”
妖帝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道:“嗯?”
“……”血奴迷茫地抓了抓头发,恍然一惊道:“呃,主人!您有什么事?”
“来,给本尊铺床。”妖帝松开血奴的领子,回到一重殿。
血奴转头一看,秋月没在二重殿,探头再往床下一看,杳云蹲在床下朝着她眨眼。她遂圾着鞋跟进一重殿,顶着妖帝让她如芒刺在背的监督,正儿八经地铺好了床。
然后,妖帝大喇喇的上了御榻道:“过来服侍本尊。”
沐浴之后妖帝穿着中规中矩的里衣,一身赤红的扮相让他看来像朵带露的赤箭花。
血奴因服侍二字悚然清醒道:“主人的意思是……”
“带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本尊的腿都累酸了。”妖帝枕着双手靠到床头。
血奴心说老子的背才是真正需要揉一揉的好吧!迟疑一刹,她慢吞吞地爬上御榻,动手。见她跪坐着,小心翼翼地捏了几下,妖帝讥讽道:“你的力气都被狗吃了?”
得了这句话,血奴暗暗咬着牙,发狠地捏了一会儿。大爷的!她的手都累酸了,妖帝却仿佛一点没有被她捏痛的感觉。
血奴偷眼瞧着妖帝面上极其正经,正经到简直堪比白莲花没脱衣服的样子,压根不似有邪念,遂他指哪儿她就捏哪儿。捏完小腿妖帝没让她捏大腿和腰,而是捏双臂,再是捏肩膀,最后捶背。
寝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有一下没一下拳头捶打在身体上的轻响。捶着捶着,血奴的拳头还在动,身子却在不觉之间慢慢低下去。
最终,血奴一头拱倒在御榻上。
欲奴袅袅婷婷走进来时,正好瞧见妖帝慢慢翻了个身,凑近血奴的脸,呼吸着她吐出来的气息的同时,长久的、深深凝视着她。
欲奴僵立在帘幕那里,一松手,裹住她身体的大氅顺着她肩膀滑下去,露出她未着寸缕的曼妙身体。
血奴其实没睡。
在一个不定何时就会兽性大发的妖孽床上,血奴怎么敢睡?只是困劲上来,也实在不想再“服侍”妖帝,就做了一回假,期望欲奴赶快来,妖帝有事可做,就让她这个多余之人滚回床上睡觉。
妖帝身上的气息对她极有威慑,对于他的贴近,她能尽量保持吐纳和心脉沉稳,却被长时间的压迫感和那轻轻拂在面上的喘息惊得背脊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僵持无措之际,好在有人颤声打破宁静。
“陛下……”欲奴低着头,眉心戾气升腾,眼中似能滴出血来。
妖帝这才把目光投注在欲奴身上。
欲奴幽幽抬起脸,她的表情像是一只孱弱无助的白鸽,玉白的双脚在地上轻轻踩动,用双臂环住自己赤丨裸的身体道:“陛下,欲奴很冷。”
她洁白无瑕的身体上尚且带着水珠,美丽无双的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格外想蹂丨躏她。妖帝探手一抓,登时把她摄到御榻上。翻身压过去,妖帝开始享用他的禁脔。
血奴直觉认为,妖帝一定知道她还醒着。
大爷的!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怪癖!
血奴听见身边男女二妖很快进入正题。欲奴像只叫丨春的猫儿,嘴里不断吐出淫丨词浪丨语,妖帝则像是憋了许久、狠发情的兽,两个妖孽肆意纵欲,毫没顾忌别人的感受。
心里如同有一万头猛兽狂奔而过,血奴简直要吐血三升。
只是她这么一路听下来,感觉今晚妖帝对待欲奴似乎过于温柔,像极了一个正常男人怜爱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连他在攀登极乐时对欲奴的爱称,也由贱人变成了——傻鸟?
血奴在心里感慨万分,这可真是对她家公主殿下执念深重诶……
耳听着两个妖孽似要没完没了地折腾下去,血奴极想爬起来回她自己床上,唯恐惊扰到某位妖界至尊,落个死罪,不走又被骚扰得心烦意乱,百爪挠心。
血奴骑虎难下,动也不敢动,困极终于也睡了。等她一觉醒来,身边两个妖孽还在继续……
血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坐起来,上下看了看妖帝和欲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