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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出嘴里的沙子。
若是有那目力超群的人仔细去看,不难发现,那马上之人的手紧紧攒住套在马脖子上的缰绳,用力到指尖都开始发白,身上的伤口也因为马上的不断颠簸而开裂起来,越裂越大。
那人因身着黑衣,后背上的鲜血流出来浸染到衣裳上,丝毫不显,看不出一点异常,但他胳膊上的伤口流出来了的血,正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滑,把缰绳都染红了。
那人一开始还能感受到身上伤口传来源源不绝的疼痛,可一路下来,他似乎已经麻木了,身上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只知道惯性地拿马鞭一甩马屁股,鞭打着马儿快点往前走。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前方,那人撑着口中最后一口气,终于进入了南斗宫的地界。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他终于安心地闭上眼,昏睡过去。
那马儿似乎极通人性,感受到背上之人的状况,仰天发出一声悲鸣。
南斗宫的巡逻之人自然听到了这一声悲鸣,也发现了外围情况的异常,立马分出人手前去查看。
一行人拔剑出鞘,小心翼翼地向那一人一骑包围过去,利剑挡在身前,生怕马上那人暴起,突然袭击他们。
那马儿极有灵性,见这么多人执剑相对,虽然暴躁地不停用前蹄蹭着地面,但始终没做出攻击的动作,只是一直用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睛看着众人,眼眸中似乎有泪水滑落,像是在恳求众人。
马上之人已经晕在了马背上,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还在做着试探,用剑尖抵着,询问道,“敢问阁下是哪路人马,来我南斗宫,还请报上名来。”
无人应答,只有马儿发出了一个响鼻。
另一人小声说道,“人像是晕了,你问这么多有什么用?”
先前问话的那人不服气,反驳道,“谁知道他是真晕假晕,万一咱们都靠过去了,他洒点毒药粉挥出个暗器什么的,咱们都得中招,到时候就晚了。”
马儿似乎感受到背上之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急得在原地打转。突然,一个木牌从那人身上掉落。
那个木牌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数道视线紧紧地贴在那道木牌上,像是要把那木牌看出朵花来。
忽然,一人道,“这是南斗宫的腰牌!这人不会是?”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也道,“近日只有宫主和云修出去了,这人不是宫主带出去的人,就是云修带出去的人。”
“那还傻站着做什么?”一人喝道。
众人顿时如梦初醒一般,赶紧上前把人从马上抱下。南斗宫里的人众多,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互相认识,他们在外守备,自然更要慎之又慎,以防有人意图不轨潜入宫内。
他们一开始不知道这是南斗宫的人,所以才这般警惕,现下知道了他是南斗宫的人,便立刻搭手相救了。
摸到那人身后的衣裳时,只觉得手感十分异常,衣料有点硬,但又能感觉到黏稠的湿意。
衣料发硬是因为鲜血浸染到衣裳上已经凝固了,还能感觉到湿意则是因为崩裂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出血。
巡逻众人把手放在那人鼻下试探鼻息,已极其微弱,立马道,“去请郎中。”然后运起轻功,健步如飞,把人背进宫内。
随同宫主或者云修出去的人,现在中伤归来,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两人必定是在外出事了,不然手下的人马怎会伤痕累累地回来,他们现在只盼望这人能迅速地醒过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人问郎中,“有何办法能让他立刻醒来?”
郎中沉思了一会,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迅速扎向他天灵盖上的几处大穴,刺激他醒来。
果然,片刻之后,那人悠悠转醒,也没顾得上看他现在身处何地,开口就是,“云修和任长行受伤了,快去”话还未说完,那人又晕了过去。
旁人见他话说了一半又晕了,便冲那郎中急道,“快,再像方才那样把他扎醒。”
那郎中此次却摇了摇头,拒绝道,“此法不可再行第二次,强行刺激昏迷之人醒来,本就对他的身体有害,他之所以两句话说不到就昏了过去,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受不住。老夫就是再行针,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老夫一辈子行医救人,不能做这害人之事。”
众人听了,心中都十分地无奈,郎中都说的这么明确了,他们也不好再做什么,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守着,希望人能快点醒过来。
突然,一人小声道,“他方才说云修和任长行都受伤了,咱们要不要给那位说一声,让她心中也好有个底?”
那位自然说的就是莫灵兰。
另一人不同意,否决道,“咱们这消息没头没尾的,你就直接跟人家说一句你夫君受伤了?人家不得急死?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要我说,咱们就得先瞒着。”
“可你什么都不说人家更急啊,”先前提议的那人立马反驳道,又说,“且人家两口子,你这边好不容易得了消息凭什么瞒着?”
两人争执了几句,这事真是谁说谁都有理,都说是为了莫灵兰好。最后,终于有一人妥协了,“行吧行吧,那你就就去说罢。”
那人终于争赢了,便立刻去找莫灵兰说这件事,怎料莫灵兰还在熟睡之中,他也不好将人叫醒,遂把这件事告诉了碎雪,让她说与莫灵兰听。
其实,不直接对上莫灵兰将这件事说与她听那人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毕竟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碎雪听了这件事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的惊愕,正巧她刚送走递消息的那人,莫灵兰就醒了,问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碎雪本来听了消息后就心不在焉,突然被问住,一时也没个准备,就把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了,“主子,三皇子受伤了。”
第278章 晕倒与回宫()
莫灵兰才从睡梦中醒来,意识本就不太清醒,还有些懵懵懂懂,忽然听见碎雪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仿佛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整个脑子都像是被劈焦了,神识一飞三万里远。
好半天,莫灵兰才找到自个的声音,艰难地开口,“你说什么?”她的手使劲抓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上好的蚕丝面料被莫灵兰用力地抓出几条缝来,里面包着的棉已经有些跑出来了。
碎雪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她现在心里十分懊悔,都恨不得抽自个十几个大耳刮子,把自个的嘴撕烂,在心里骂着自个,让你嘴快!让你嘴快!
碎雪一说出那话她就后悔了,要是能时间流转倒回,她一定要回到刚才那刻,把那个嘴快的碎雪的嘴巴拿手掌严严实实地捂起来,一个音儿都不叫她从指缝中泄露出去。
她本来没准备就这么突兀地把任长行受伤一事告诉莫灵兰的。莫灵兰这些时日本就十分担心任长行,整日寝食难安的,状态面色都很差,她作为莫灵兰的贴身丫鬟,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也是十分地忧心。
这三皇子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又是一个坏消息,碎雪就准备循序渐进地,一点一点慢慢地告诉莫灵兰,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一下子如此,这般被惊吓到,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现下莫灵兰这般追问,碎雪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不敢抬头,只敢稍微抬起眼皮子,转动眼珠子往前面瞄上一眼。
莫灵兰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不断地安慰自己方才一定是听错了,任长行绝对不可能出事的,所以她对碎雪的话十分地难以置信,复又追问碎雪一遍,百般期待地看着她,眼眸中发出殷切的亮光,希望碎雪能告诉她方才的话只是说错了,再给她一个否定的回答。
但她看着碎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也不敢抬头看她,心中已慢慢升起绝望之情。在莫灵兰看来,碎雪这一举动就代表着对方才那一消息的默认。
但莫灵兰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把方才那事再好好地和我说一遍,你是怎么知道他受伤出事的?”
碎雪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指尖用力地戳着掌心,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方才南斗宫的人传消息过来,跟奴婢说,三皇子和云修都受伤了。”
碎雪还未来得及说出二人下落不明那句话,莫灵兰就急切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要往外走,竟是连鞋都忘了穿,嘴里直道,“人呢?人在哪?我要去看看他!有没有传大夫给他医治?”
碎雪心道不好,急忙拦住莫灵兰,心里暗怪自个嘴笨,话也说不清,竟然还叫莫灵兰误会了。这事明显也没法瞒下去,碎雪只好将实情道出,“主子,三皇子和云修二人现在不在南斗宫里,他们还未回来,不知道人在哪里,你先不要着急。”
碎雪这次学乖了,没敢直接把下落不明四个字直接说出口,因为人们一般都会自动在这后面联想到另外四个字——生死未卜。所以碎雪便用别的话委婉地道出这四个字的意思,生怕莫灵兰再胡思乱想。
莫灵兰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在骗我?”
碎雪只好把方才传消息那人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全复述出来了,事无巨细,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莫灵兰听完之后,身子摇晃了几下,嘴巴张开准备说些什么,怎料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一口气提不上来,就那么晕了过去。
莫灵兰身后空无一物,要是摔倒了就是实打实地砸在地面上,这可不得了。碎雪心中着急眼看就要扶不住莫灵兰了,只好眼睛一闭,心里一横,直接躺在地上给莫灵兰做了肉垫。
这真是一个人实打实地砸下来,碎雪躺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压碎了,她躺在地上缓了片刻,便赶紧托着莫灵兰小心翼翼地做起来,把人扶到床上安置好,她才赶紧出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我家主子没事吧?”碎雪见大夫把完脉,迫不及待地问道。莫灵兰这些时日本就睡不好吃不好,这又连续晕倒,碎雪真是太不放心了,生怕莫灵兰的身子出了什么大问题。
好在,那大夫表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只是受了惊吓,情绪又太过激动,再加上身子骨本就有点虚弱,这才晕倒的。让她睡吧,好生地歇息一番。”
碎雪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再三跟大夫道谢,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
回到屋后,碎雪认认真真地守着莫灵兰,心中直叹气,也非常自责。她总觉得莫灵兰此次晕倒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大夫都说莫灵兰是因为受到惊吓情绪激动,若不是她说话太过直接,说不定莫灵兰也就不会如此了。
莫灵兰这边一片沉闷与寂静,另一边却是一片喜色,南斗宫的众人恨不得敲锣打鼓大摆宴席,因为他们的宫主方玉华回来了。
方玉华一走数天没有一点消息,连云修都因为出去找宫主而下落不明,南斗宫的宫众没有主心骨,心中如何能不着急?
这下好了,宫主终于回来了,虽然看着身上有点狼狈,神情也有些疲惫,但看着气色还好,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宫众的心也就放下去大半了。
方玉华回来后,等了一会,还未见到云修过来向他汇报宫中近期的事务,心中有些奇怪,但也只以为是下人脚程慢,还没来得及向云修通传,说宫主回来了,便坐在那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