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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书和在余念的对面坐下，隔着玻璃，他用目光描绘着余念的容颜，“你瘦了。”
看来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很大，过的也确实不好。
余恋那个神经病在，余念不可能过的好。
余恋就好比是躲在暗处的人，而余念和慕清让都是站在明处的人，自然会被动挨打。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离他们最近的人。
“那件事解决的怎么样了？”贺书和知道余念现在陷入车祸事件里。即使慕清让再厉害，可是暴露在公众眼里被警方介入，还是要跟着法律程序走。
“顺其自然吧。”余念很平静地回答。
贺书和一听这个答案就怒了，“什么顺其自然，你明显就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个姓霍的医生肯定是受了你姐姐指示，故意撞上去的。”
“学长。监控视频说明了一切。就算是意外，我撞伤了他，他在医院里面躺着也是事实。你让我来是想和我说这个的吗？我觉得媛媛更需要关心。一个单纯的姑娘现在变得充满戾气。仇恨或许会让一个人发奋。但是我觉得仇恨着的人内心也会很痛苦。要么变强大，要么就被仇恨吞噬。”
贺书和露出心疼的神色，为余念这样的平静心痛，“你不要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你现在面临的情况比媛媛的更严重。你是想坐牢吗？你是一个女人，牢狱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余念笑了笑，“法律惩罚犯错的人。人人平等，就算是逃得过法律的惩戒，难道还能逃过自己的负罪感？我一点都不怕坐牢，我更害怕我一生都会背负着这个罪恶在心里。”
也不要跟她说慕清让可以搞定，搞定又怎么样？余念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念念。”贺书和站起来，想去触碰余念，伸出去的手却重重落在了玻璃上，“这肯定是你姐姐的诡计。她那个人已经心理变态了。她跟我说她这辈子都要我不安宁，为了惩罚我，要折磨你。她利用你和慕清让对她的内疚心理，她在玩弄所有人。她这个人好胜心多重你不知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成绩很好是吧？你是不是觉得她很聪明？不，不是这样，她的聪明全是在教室里面整宿整宿的努力换来的。她让自己在人前的时候好像很不费力而已。我看到你姐姐为了提神在天台抽烟。我从认识她那天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她得到慕清让的注意，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庇护而已。不然，为什么苏意怜只敢欺负你，不敢欺负她？谁都不敢欺负她。就连老师都要给她面子，奖学金都要给她。”
这些都是余念不知道的余恋。
想想余恋现在的样子，她有时候眼眸里闪过的那一抹阴毒和森冷，余念不是感觉不到姐姐的变化，只是她不想去相信而已。
记忆多么美好。以前的余念是个傻子，她以为聪明了就会快乐。
后来余念努力让自己聪明起来，发现很多事情看得太透，反倒更加不快乐了。
“学长，凡事都要讲证据。”余念目光落到贺书和的脸上，“学长，一切都凭着我以为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很混乱。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自律的德行。自私的来说，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凡有一点不顺眼，轻则开口批评，重则大打出手。”
“念念。”贺书和想告诉余念他进监狱的真相，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余念看着他眼神里在挣扎，像是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很难看到这样的贺书和。
等了一会，贺书和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贺书和眼里的挣扎淹没，变成了平静以及浅浅的自嘲。余恋这个疯子，偏偏算准每个人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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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余念：我爱他的缺点（）
贺书和无法对余念彻底死心放手，他为赎罪坐牢，为了她才选择进入这座牢狱的。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根本就不舍得放弃。
所以他也做不到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甚至都无法向她表述余恋是一个多么变态的人。
余恋的变态少年时期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促成余恋这样的背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他。
“你能原谅我吗？”贺书和沉声问她。
余念站起来，“学长，你需要的不是我的原谅。”
“你相信我没有强迫你姐姐吗？”
看着余念快要走出去，贺书和再一次追问。
余念想到姐姐那一天崩溃的大哭，想到贺书和脖子上的吻痕，想到那一张照片。
“学长，其实从情理的方面来说，你没有强迫她的理由。”余念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和慕清让的恩怨，你和我姐姐的恩怨。我们四个人纠缠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学会放手。大家才会解脱。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做怨妇，我也不想我姐姐成为怨妇。我更加不想让慕清让夹在中间为难。”
“你很爱他？”
贺书和盯着余念，拳起来的手上青筋突起，“慕清让不配你这样。他不配。他在余恋这件事上优柔寡断！他让你受委屈！余恋才会在那儿兴风作浪！你为什么要维护他？”
余念看贺书和的眼神变得苍凉，嘴角缓缓勾起恬淡的微笑，“学长，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和慕清让不一样的地方。这也是我爱上他的地方。平心而论，那确实是他的缺点。可是我也是因为他的缺点爱上他的呢。你可以说我缺爱也好，说我没有脑子也好。我很欣赏慕清让，我知道我开口，他也愿意为我一再修改原则，放弃底线。可是我不是那样自私的人，我也不舍得让他为我一退再退。如果真的爱他，就不要为难他了。”
余念包里的手机在震动，不用看，肯定是慕清让打过来的。
余念从容地跟贺书和道了一声，“再见。”
贺书和紧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清俊的面容渐渐露出迷茫的神色，“是……我也爱你……我也舍不得……为难你。”
因为有爱，所以解不开这样的困局。
终其一生，他们都在寻找爱的温度，可是爱欲于人，犹如逆风执炬，有烧手之患。
但感受到光和温暖，又有什么好可惜？
……
余念直接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响起诡异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处理，“余念，我要送给你一份大礼。长点心，不要再和你那个姐姐搅合到一起了。反正又不是你亲姐姐。让她自生自灭。”
余念站在监狱门口，艾维尔站在车边等她。
傍晚，起了风，吹起余念的裙摆，像一朵花一样绽开。
余念徐徐对电话那头笑了出来。
那头的声音变得恼怒，“你笑什么？你都被你那个姐姐搞到被动挨打的地步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的智商是不是欠费到要拿命来凑？”
“童眠。”余念轻轻叹气，被轻风吹散，无可奈何又带着嘲讽，“你每次都要这样神秘。可是次数多了，真的不神秘了。”
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时间其实很短，可是这对余念来说已经够了，足以证明她说对了。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那头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怒气不掩盖，显然是很恼怒居然被识破了。
“直觉啊。”
“扯犊子！”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关心我却又不想我知道的人了吧，太别扭了。”
童眠冷声回应，“谁关心你？我就是看不惯余恋舒服。”
“你手上真的有余恋不是被强迫的证据吗？”
“你猜。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的，你开口要也没有用。我不是童眠，我不会惯着你。”
余念也猜到了，正要开口，只听到那边又说，“就算给你又有什么用？一边是跟你没有关系的外人，一边是你的姐姐，你怎么选？你怎么选都是错的。法律规定那算个屁。反正余恋做的这件事是怕讨人厌的贺书和给送了进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余念想，一个孕妇这样大火气，真的好吗？童眠这个第二人格似乎格外的……脾气火爆。
余念知道她存在这么久，就没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好话。真想问一句，是不是被田凉那个王八蛋伤的太深了，所以才会这样仇恨所有人……
“打了。”
童眠想都没想，恼怒地脱口而出。
“打了？”余念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你明明喜欢孩子的。”
先前童眠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回到梦角，回到宫尧身边。
“醒醒吧，现在跟你说话的人不是你的闺蜜。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先说一点，我本来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是我觉得你挺可怜的。如果你能狠心，你肯定可以吊打余恋那个小婊砸。”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是余念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不过我无所谓，良心那玩意儿根本就不值钱。就你这种傻子才会看重。妈的，你说你怎么会是南城最声名狼藉的女人？这个称号应该给我才对。”
“你想要，就给你好了。”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余念想，第二人格都这么厉害吗？真是画风清奇。
“我想要会自己拿。我不喜欢别人送。”童眠冷笑一声，“不过社会总是需要你这种傻子。如果都像我和余恋那样……”
后面的话童眠没说。
“眠眠。”
余念声音温柔，“好好照顾自己。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试着去爱吧，不要总是一个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忘记不了田凉那个人渣？没事，就当我是在给他守寡好了。”
余念：“……”
“余念，跟着你哥哥。不要再回锦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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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你知道的，放下很难（）
说完这句话，童眠自己就在电话里面笑了，“不过我说的警告，你就没有一次听过。”
余念也跟着笑，“你知道的，放下很难。”
“珍重。”
“珍重。”
……
余念走向艾维尔，“走吧。”
“去哪儿？”
“我想去看妈妈。”
余念上车之后，便一直不说话，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等发现快到墓地的时候，余念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刚才没有告诉艾维尔墓地的位置。
“连这个你都调查过吗？”余念惊讶。
“没有。我陪爸爸来过。那一次，还碰见了你带着那个叫……什么名字的小男孩？”
“狗蛋。”
余念恍惚了一下，那一次她带着狗蛋，被他们的车子跟了一路，还以为是遇到坏人想要绑架他们呢。
“哦，是，狗蛋。你带着那个带狗蛋的小男孩来的。”艾维尔重复了一遍狗蛋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奇怪。怎么能给男孩子取这么难听的名字？谁取的？”
余念磨牙，“我取的。有意见吗？”
艾维尔再护短也不得不说，“真的难听。”
“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专门找大师算了之后取的这个名字，说是必须要叫到十八岁成年呢。”
“花了多少钱？”
哥哥你关注的重点不对啊。
“不记得了。”余念默默扭脸看向窗外。
在艾维尔看来这不是心虚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