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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吾宁遗臭万年,也不愿空留遗憾。烧尽阿房只为来世,洛水河畔,奈何桥前,求你黑袍裹身,一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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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桂华流连瓦砾之间,纤云在空中逐渐散漫开来,为深蓝色的天空更添一分朦胧,彷如素娥窈窕而下,降落这纷乱尘世间。
清风吹动,烛火蜡焰微摇,使得高墙砾瓦之下的石子路也明亮不少。一墙,一烛,一路,仿若天格。
“踏踏。”纷乱中透着几分稳健的马蹄声回荡在夜色之下,一道蒙亮闪过,却是车帘被掀开了一角。一双灵动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车外,好奇地观望着这即将要困住自己一生的精巧牢笼。
马车华丽之极,车前有四马,神骏异常。细观之,眼似悬铃,睛如撒豆,耳如柳叶,颈长如凤,额生虎斑,通体雪白。
马名紫锌,产自邯郸,因其品相俊美,脚程不俗天下闻名。
而这几匹骏马,观其品色均属稀有的上品纯种紫锌,市面之上颇为少见,百金不可得其一鬃。这种紫锌马咸阳城中也有着几匹,但均为权势之人的坐下之骑,平日善待有佳,怎舍得这般驱使。
顺着车体徐徐观之,车身尽用上等檀木,边角包金,窗棂镂空,车顶花刻,尽显大气之风,车身正中处有着一印白**腾,外似八角状雪花,下面镌刻着一个‘秦’字。
车中有一卧席,席前置有一案,几案之上摆着紫砂茶杯两盏,袅袅的茶香自杯中盈盈而起。案下摆有火盆,火红的竹炭将车内映衬的春意无边,与车外那漫天风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寒风顺着缝隙吹进车内,纤纤玉指迎风娇翘,迢迢月华倾洒指尖,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映的通透晶莹。纱帘之后,却只见一袭碧纱的芳华女孩端坐席前。芙蓉香腮柳叶眉,明眸杏眼,顾盼生辉,云髻玲珑却无半点头饰,纱袖飘摇于清风之间,淡淡幽香飘散开来。
杏目圆睁的她望向这高墙之上的一砖一瓦,眼中波光流转似有惊喜之色。她从未见过如此恢宏的高墙峡道,只记得来接她的人说,这是宫墙,能护她一生无忧的宫墙。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此女名唤琉璃,其人亦如她的名字一样流云漓彩,美轮美焕,只是不知她会不会也如那彩云一般易于消散。
琉璃本是蜀郡一个有秩之女,而这有秩单姓胡,是始皇帝嬴政之妃,胡姬的兄长,人称胡有秩。
胡有秩原是市井游民,始皇帝一统六国之后,他也凭借着胡姬的关系,当上了蜀郡一个小乡的有秩。本以为朝中有人好办事,从此自己便能平步青云,要不了几年就能前往咸阳,位居九卿之一。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不久乡里发生一场瘟疫,疫情异常严重,就连这一乡之长的有秩一家也未能幸免,感染了疫病。当地县令当机立断,全面封锁了该乡,防止疫情外延,并派遣医者前往救治。
经过数月的救治,疫情总算得以控制,乡里得以解封,只是这场瘟疫夺去乡中大部分人的生命,此刻的乡里冷清凄凉,街号巷哭,冥纸翻飞,这有秩家中也只剩下一名幼女琉璃。
此事传回咸阳,胡姬顾念其兄情谊,可怜孤女无依,便向始皇奏请,接琉璃入宫伴其幼子胡亥成长,同其玩耍。始皇嬴政念及胡姬痛失兄长,不忍胡姬日夜流泪,便同意将琉璃接入宫中,伴其左右。
第2章()
“呼。”一缕寒风透过车窗处的缝隙吹入车内,杯内的几叶茶随着风色打起了旋儿。纤指掐着落下帘子,马蹄依旧缓慢地迈开,将车上的琉璃带出了这高墙下的阴影,向着那灯火通明的殿宇走去。
说是殿宇,远远望去却犹如一座黑色的森林一般,半弯的新月挂在楼宇的一角,在夜空下俯视,清凉的紧。高墙之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借着地势,参差有致,威严异常。长廊蜿蜒,迂回曲折,屋檐雕饰,角挂鹰钩,墙贴朱漆,黑瓦如林。偶遇一湖,也犹如这黑夜的明珠一般,湖上长桥依立,犹若飞龙,欲破天而起,又若伏虎而盘,欲震啸九州!
马蹄声停在了昏黄的灯火下;一双小脚伸出马车,跳落在那青石地板上,脚腕上轻系的铃铛叮咚作响,宛若谷底清泉流淌,为这静寂地夜里平添几分生气。
待琉璃刚刚站稳,还未来得及看清前方,便有一个女子上千搀住了她的手臂,道:“哟,这便是琉璃姑娘吧,果然生得水灵,跟胡夫人年轻时还真有几分相似呢。”由于灯火昏暗,说话的人琉璃并看不清样貌,只是听那声音,应当是略微年长的。
虽不知来人是谁,可自己只是一个郡官之女,只怕这宫墙之内的人各个都比自己的地位高,而如今自己又孤苦无依,谦卑些总是好的。琉璃提起裙摆就要跪下,却被那女子扶住,急声道:“这可使不得,奴婢怎么受得起啊。”
琉璃抬头看向女子,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面前的女子,只得为难地回头看了看接自己前来的吴妈妈。
吴妈妈毕竟也是这咸阳宫出来的人,察言观色之事定是在行的,知晓琉璃的疑惑,立刻上前道:“这是胡夫人身边的刘妈妈。”
琉璃点点头,回身向着刘妈妈微微福了福身,细声道:“刘妈妈安好。”
“哎,姑娘好。里面请吧,夫人还等着呢。”对于琉璃的问好,刘妈妈自然是开心的。想着琉璃是胡夫人的侄女,如今接进宫陪伴世子胡亥成长,按夫人的意思,将来是要将她赐予世子为妻妾的,这便是自己的主子了,主子待自己谦和,自然是高兴的。
拜别了吴妈妈,琉璃跟着刘妈妈走向了前方那灯火通明的殿宇。高大的殿宇正上方嵌着一枚牌匾,上面的字很是好看,琉璃想要将那几字念出声,可是她却不认识,父亲不曾让自己识字,为了这事,自己还跟父亲使过性子呢。
刘妈妈低着头走在前方,琉璃却是四处张望跟在后方。殿内要比殿外明亮好多,两旁烛火通明,轻纱妙曼,前方一华服妇人跪于雕花矮几后,几上一盏清茶还腾着热气。
没走几步,刘妈妈便在离矮几三尺远的地方领着琉璃跪下,道:“夫人,姑娘已经到了。”
见琉璃进来,华服夫人立刻起身走了过来,将琉璃扶起来,细细打量起来,略微点点头,道:“果然像是哥哥的女儿,与哥哥长得却有几分相似。”
“依奴婢之见,姑娘长得更像夫人,瞧瞧这眉眼,跟夫人年轻时真是一模一样。”
“是啊,看到璃儿仿若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啊。”胡姬抬手抚上琉璃的发髻,动作甚是轻柔。
第3章()
琉璃却是不知多措的,面前的人一身华服,发髻精美,钗环玉带束其身姿,看似华贵却带着一分威严。对于自己而言面前的华服妇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对于她的抚摸,琉璃自是本能地向后退去,躲开了去。
琉璃的躲避倒让胡夫人有些愣神,心想着只是小孩子害怕生人,是以并不计较。刘妈妈上前扶住琉璃,轻声道:“姑娘刚才在殿外还自若如常,怎生见了夫人却这般紧张。”
原来面前的华服妇人便是要接自己进宫的胡夫人,之前听接自己的人说起,是父亲的妹妹在宫中做了夫人,顾念自己在宫外已无亲人,便来接自己进宫的以便照拂。可既是父亲的妹妹,虽不会如父亲一般年纪,也应与母亲相差无几,为何却是这般年轻呢?
此刻远不是思量这些的时候,琉璃复又跪了下来,向着胡姬磕了头,道:“民女拜见胡夫人。”
“快快起来,你怎的也叫本宫胡夫人,以后便叫本宫姑母便是。”胡姬上前再次将琉璃扶起,这次琉璃并没有躲避,因为眼前的人,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哪有躲避亲人的道理。
看着眼前的胡姬,琉璃不禁想起前不久病重的亲人们,一个个无力撒手离自己而去,独留下自己一人在世上,泪水忍不住便落了下来,扑到胡姬怀里泣声叫了声:“姑母”
一声“姑母”凄厉婉转,胡姬也是情不受控,清泪落下,抬手轻轻拭去琉璃脸颊的泪珠安慰道:“好璃儿,别怕,还有姑母呢。”
琉璃吸了吸翘鼻,抿着嘴,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再哭,也抬手将胡姬的泪痕擦去,抽咽着道:“姑母也不哭。”
胡姬领着琉璃来到矮几前跪坐下来,命人为琉璃也上了一杯清茶,又端来一些糕点置于矮几之上,向身后的刘妈妈说道:“忙了这大晚上,你们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诺,奴婢告退。”刘妈妈带着众人叩头拜谢后,躬着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守夜的宫女站于门外。
琉璃仍靠在胡姬怀中,不住地抽搐着,侍女、妈妈们离得已经有些远了,已然听不见她们的脚步声,胡姬轻拍着琉璃的背,眼神想着门外守夜的侍女微微一挑,那殿门被轻轻地合上。
诺大的宫殿此时只剩下姑侄两人,琉璃也自在了许多,盯着眼前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姑母,我能吃这些糕点吗?”
“当然能吃了,这些都是给璃儿的。”拿起一块糕点放在琉璃手中,胡姬疼爱地微笑着,毕竟还是个孩子,贪吃些也是情理之中。
“璃儿今年多大了?”
“璃儿十岁了。”琉璃吃完手中的糕点又自顾拿了一块,满嘴的糕点连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胡姬却是听得清楚的,自己的儿子比琉璃还小两岁呢。胡亥自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牙牙学语时比这含糊的话语自己也是能听清的。
只是琉璃今年才十岁,竟是这般的玲珑出挑,若是再过几年,定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是了,璃儿今年十岁了,而胡亥才八岁,女子略大一些更会照顾人,况且又是自己的亲侄女,将胡亥交给琉璃照顾,胡姬很是放心的。
第4章()
为着自己的想法胡姬欢欣不已,如此一来便是亲上加亲,对于将来的事,自己也好掌控一些。伸手将琉璃嘴角的糕点细末擦去,柔声问道:“好吃吗?”
“好吃,姑母也吃一点吧。”琉璃将手中的糕点递给胡姬,胡姬只是微笑着摇摇头,道:“璃儿自个吃,姑母不饿。”
好久没有亲人伴在身旁了,望着眼前胡姬对着自己的微笑,琉璃觉得无比的心安,自己又大口地吃了起来。
“璃儿可识得字啊?”
“璃儿不曾识字,父亲不让。父亲说女儿家要就要像姑母一样会装扮自己,懂得讨夫君欢心便可。”琉璃依旧是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你父亲就是目光短浅。”胡姬叹惋着摇摇头,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要帮夫君建功立业或是争夺天下,这“才”是必须具备的。将琉璃拉入自己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问道:“璃儿愿意识字吗?”
琉璃连忙点头,识字是自己从小的心愿,只是碍于父亲之言不曾得愿,如今姑母问起自是欣喜不已。可父亲之言萦绕于耳,对于胡姬的识字之说却是有些不确定可,急忙放下手中的糕点,将嘴角的擦拭干净,低声问道:“璃儿可以吗?”
琉璃的动作透露的自然是千情万愿,胡姬满意地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侄女。她不仅眉眼与自己相似,便是那性子也与自己一般无二,不似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