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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敢!”闻人雪咬牙切齿。
闻人笑嗤笑一声:“我若是直接把事情告诉咱爹,应该你立刻就会被赶出去了。我若告诉给皇上,江家买凶杀人,要杀的还是当朝太子妃,你说江家会怎么样?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安然无恙吧。”
闻人雪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碎碎道:“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说着闻人笑便缓缓起身,“你后来会发现,你这辈子最不该惹的人就是我闻人笑。哦对了,你不是喜欢谢郁吗,这辈子不管你用尽什么手段,都无法抢走我的男人。我纵使身入黄泉,也绝不会让你入东宫哪怕做个姬妾!”
说完以后,闻人笑便离开了。恰逢下人送了汤药来。闻人笑将将走到院子便听到房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并伴随着闻人雪撕心裂肺的怒吼:“滚,都给我滚!”
闻人笑回到折春苑的时候,心里已然十分平静。两个丫鬟静悄悄地守在了房门外,见她回来,便无声地行了行礼。
闻人笑问:“太子殿下呢?”
“回娘娘,殿下正在房中休息。”
“好了,你们下去吧。”丫鬟退下以后,闻人笑便轻轻地推门进去。一抬眼却见谢郁并没有在休息,而是坐在以往她常坐的窗边看书。
闻人笑道:“不是让你休息么,你不累?”
谢郁随意地合上了书,看她道:“你把本宫一个人扔在这里,叫本宫怎能睡得着。”
闻人笑:“……”又不是小妇人,何必说得这么幽怨……她走了过去,在窗前谢郁的身边坐了下来,微微歪头枕在他肩上,问,“在看什么书?”
“在你房间找到的,还能是什么书?”无非就是带有故事性的野史札记之类的。
两人坐了没多久,便有丫鬟过来禀道:“太子殿下,娘娘,侯爷正在祠堂等候。”
闻人笑便站起身道:“我们先过去吧。”
从折春苑到祠堂,还有好一截路要走。走着走着,闻人笑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闻人笑摇摇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眼下,他们沿着湖边走的这条路,正好便是当初闻人笑追谢郁追得死去活来的那一条。
若当初一早就晓得他就是太子,还会和他杠上吗?她后来也没有想到,两人的恩怨纠葛竟如此展开,到如今一辈子都难以理清的程度。
到了祠堂,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香火鼎盛。钦国侯正在祠堂里给闻人家的列祖列宗们上香。见得闻人笑和谢郁进来,便道:“笑儿,给你娘和祖宗们上香吧。”
按照道理说,谢郁这个新女婿也是要上前进香的,只是他的身份是太子,又怎好让他进香。
这厢闻人笑已经取了香站在堂前,弯身给列祖列宗拜了三拜,而后才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谢郁便也兀自取了香在烛前点燃,钦国侯见状便道:“太子,如此不妥。”
要烧香也是闻人家给他烧香啊,何时轮到他给闻人家烧香了。
谢郁却神色淡淡道:“有何不妥,他们是阿笑的长辈,便是本宫的长辈。本宫娶了阿笑做妻子,在此敬香也是理所应当。”
听他那么说,钦国侯便也不再阻止了。闻人笑道:“爹,可否让我和太子在这里陪娘说会话?”
钦国侯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闻人笑撩了撩裙摆,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放在眉间,神态虔诚。
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位母亲,但还是由衷感谢,也感谢闻人家的列祖列宗,能让她在这个世上重活一遭。
睁眼时,见谢郁已在她身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笑。
闻人笑便女子不像个女子,盘腿与他面对面坐着,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
第178章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谢郁挑挑眉,道:“自然是记得,这里有个大胆的女人,还拿鞋拍过本宫的脸。”
闻人笑噗嗤笑了出来,道:“谁让你擅闯我们家祠堂来着,我又没见过你,当然以为你是个贼。”
如今再想起曾经的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笑过之后,又留下一串叹息,她本想和他一直那么快乐下去,只是天不遂人愿,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闻人笑低垂着头,轻轻抓起谢郁的手,十指交握在手心里,低声地说道:“进了闻人家的祠堂,以后你就是半个闻人家的人了。往后我若对你不好,你可以到这里来给我娘告状。”
谢郁亦笑了,细长的眼梢微眯,华光流转道:“那还不至于。”
这一天对于闻人笑来说很重要,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天里有了转折。比如她勇敢地站出来承认谢郁是她所爱,她和他细数过往的心路历程,让祠堂里的老祖宗们做个见证。还比如,闻人雪在她眼里,再也不是闻人家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和退让。再比如,谢郁带她去见了翡意,的墓。
闻人家后山的陵地里,翡意正安静地沉睡在那处,与远方隔山相望。
今天本来是个阴天,没有多少阳光,许是应了那个景儿,闻人笑坐在翡意的墓前还没说几句话,便变天了。天幕雾霭沉沉的,细如牛毛的蛛丝雨似撒网一般铺天盖地地撒下来。
这毛毛细雨不足为惧,但终归是天气寒凉,闻人笑对这雨又毫无知觉。她只顾着与翡意久别重逢,伸手抚摸着那墓碑上刻下的名字,以及不知何时就在岁月里悄然爬上来的青苔,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红着眼眶。
谢郁安静地站在边上,看着闻人笑略显素色的裙子几乎与地上的青草融为一体,那青丝渐渐黏满了蛛丝,变得莹莹晶亮。他看见她悄然抹眼泪,眼里依稀溢满了疼惜。
谢郁转身离开了,徒留闻人笑和翡意的坟墓待在一起。但不多时,他又折转了回来,手里撑着一把青梅伞,遮在闻人笑的头上方。
闻人笑怔怔地仰头,看着谢郁,眼眶里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谢郁轻声道:“再唠叨下去,淋湿了衣裳,只怕翡意要担心你受凉了。先是我考虑不周,这带了一罐酒来,有生人祭她酒也是好的。”
闻人笑接了过来,嗤地一笑。她起了封子,一股酒香缓慢溢了出来,闻人笑一边倾倒在坟前草地里一边道:“这是太子殿下带来的酒,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和他在一起吗,如今你看到了,他是太子我是太子妃,往后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最终,坟前徒留一只空空的酒罐,在青碧色的草地里显得格外的落寞。那青梅伞下,谢郁袖摆下修长分明的手牵着闻人笑的,一步步慢慢远去。
两人的背影在蒙蒙细雨当中,一个挺拔一个窈窕,相配极了。
今天一整天对于闻人笑来说都相当忙碌。看闻人笑如此恋恋不舍,谢郁竟答应留下来住上一晚。且看他在折春苑里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样子,反而像在自己家一样似的。
钦国侯今日过后即将远赴边疆塞外,闻人笑无论如何也是不舍的,因而晚饭过后便留下谢郁在折春苑,自行去老爹的书房里陪老爹说会子话。
怎料一说起离京之事,钦国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道:“怎么太子没告诉你吗?”
闻人笑心里提了提,又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道:“他应该告诉我什么吗?”
钦国侯便道:“太子向皇上请旨了啊,说年关将至,动身赴边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便让我年后再行动身,而皇上也已经答应了。”
闻人笑眨了眨眼睛,仍是一脸茫然,道:“你这老头,莫不是逗我?”她确实不曾听到过这个消息,而谢郁压根就没告诉过她好嘛。若要是真的,谢郁干嘛不告诉她呢,还今天专程陪她回娘家来?
钦国侯道:“是不是真的你回去问问太子就知道了。”
闻人笑本来还觉得这离别之意挺伤感,父女俩此次一别当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难免要说些个煽情的话。那晓得闻人笑突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除了震惊和突如其来的喜悦感,是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闻人笑和钦国侯大眼瞪小眼,还不等闻人笑吭声,钦国侯又摸着髯须道:“啧啧啧,看样子太子至今还瞒着你,你说你们俩这感情,也忒不靠谱了一些。要是我不提起,你这闺女想到我要走了,是不是得哭鼻子?”
闻人笑嗤了一声,道:“情趣你懂不懂,你这糟老头是不会懂的。”
“死闺女!”钦国侯道,“你现在既已是皇家的媳妇,就要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儿子出来。皇上那老狐狸忌惮我,总不至于对我的外孙、他的亲孙子动歪心思。”
闻人笑睨他一眼,道:“我若生了个儿子,你便把你的爵位传给我?”
钦国侯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骂道:“你是白眼狼吗胃口恁的大?”
闻人笑亦是挑眉笑道,道:“反正你就我一个嫡女,早传晚传不是一样的么?况且那尊品钦国侯的爵位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钦国侯闻言渐渐收起了笑容,最终长叹一口气,道:“也罢,活了半辈子了,权力地位都是过眼云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来得重要。”他看向闻人笑,“我便主动向那皇帝老儿让一步,若将来你生了一子,老子便将爵位传给你。”
“一言为定。”
“你老子什么时候诓过你?”
且莫说将来能不能一举生下男孩,闻人笑和谢郁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呢……她是不是应该认真地对待一下了?
若生下了皇长孙,没有意外的话,将来就是太子。在她生下皇长孙以后,钦国侯传爵位于闻人笑,无疑等于是在主动还权。而皇长孙是闻人笑的儿子,将来必将继承闻人笑的爵位,如此一来,尊品钦国侯在朝中的无上权力不就又回归到了皇家人手里吗?
到时候但愿皇上能够就此罢手。如若皇上仍是不能,那她闻人笑身为钦国侯,权力也暂时还在闻人家的手上,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到底是一家人还是两家路,就要看以后怎么发展了。
闻人笑手里捧着一杯茶,喝了两口,想了想还是问道:“小绎,他怎样了?”
钦国侯神色一顿,没说话。
闻人笑道:“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上回皇宫里的事,当时他身受重伤,我把他藏在衣橱里,怎知第二天就发现他不见了。”
钦国侯看她一眼,叹道:“放心吧,他人倒是没事,虽然受了重伤,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豫王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人笑问出了盘旋她心头多日的一个问题。
钦国侯一听,神色变得有些哀恸沧桑。他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如今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看得出来,太子对你也是上了心的。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活着的人都能平安地活着。”
闻人笑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天更冷了。钦国侯的声音依稀在背后响起:“笑儿,如果小绎仍想见你,你可还愿意见他?”
闻人笑想了一会儿,兀自淡笑道:“不了吧,我已嫁人,年少往事都让它过去吧。”
闻人笑何尝不知,小绎对她心存留恋。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以前是否爱恋他,可是现在这躯壳里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在她心里装着的人不是绎哥哥,而是一个叫谢郁的男子。
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