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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莞轻柔。
得知君鸣徽死讯的莞轻柔马不停蹄的从阴阳家赶到了锦华,她目睹了老皇帝为君鸣徽设灵的全过程,她一直都不信,直到现在,她看到君鸣徽要下葬了,她的神经才彻底崩溃。
一道冰冷的气息划过,生生的将打斗中的莞轻柔和弦乐分了开来,两人同时抬头,对上一个白衣少女冰冷漠然的眼。
“你是谁?!”莞轻柔眯了眯眼,恨恨的道。
那少女抬了抬眼,神色淡淡:“在下卿凝,洺烟公主手下的人。”
“宫夙烟?”莞轻柔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害死了君鸣徽,她还好意思出现?!”
“五皇子是阵亡,这件事不能全部推到我们公主身上,”卿凝冷淡的道,“今日葬礼,决不允许任何人捣乱,违者杀无赦!”
她声音冷漠,可是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就凭她刚才轻描淡写的出手将弦乐和莞轻柔分开露出的实力,就知道她绝对比莞轻柔强悍。
“我不信!他没有死!”莞轻柔怒吼一声,转身奔向棺椁。
卿凝抬了抬眼,并没有动作,反而是弦乐急了,朝着莞轻柔奔去。
另一道空灵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棺椁前,同卿凝一样的冷若冰霜一样的面无表情,眼底的温度几乎要将人冻成冰块。
“我们已经说过了,违者杀无赦!”卿沂冷声开口,手中银光一闪,莞轻柔的身子就直直的朝地上栽倒下来。
她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捂住手臂惨叫起来,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襟。
“族长!”一道低低的男声响起,阴翳神色惊慌的奔了过来,环视了卿凝卿沂一眼,恨恨的抱起莞轻柔离去。
卿凝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弦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送葬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有了卿凝卿沂的护送,送葬队伍安安稳稳的到达了皇陵。
弦乐将莞轻柔闹事的一事禀报给了老皇帝,老皇帝怒不可遏,声称要屠了阴阳家。
后来他又看到了卿凝卿沂,老皇帝之前是看到过她们的。
皇陵前,一个瘦削的黑色人影直挺挺的跪着,所跪的方向正是送葬队伍。
他刀削般俊逸的面容此刻疲惫不堪,猩红的眼圈里泛着血丝,黑衣皱巴巴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些天他的度日如年。
君凌天心中满满都是自责,都怪他,本来是该他去镇守景城的,这样君鸣徽也不会死了,原本应该死的人是他啊!
老皇帝叹了口气,他去劝过君凌天,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要执意跪在那里。
君鸣徽的葬礼由温陌亲自主持下葬,神圣之光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棺椁,温陌空灵的嗓音在天地间响起:“生亦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在各位白衣神使低声的诵念声中,君鸣徽的棺椁缓缓下葬,白光闪耀漫天,纸钱飞舞几乎迷乱了人的视线。
温陌淡漠的容颜中,隐隐闪过一抹苍凉之色。
五皇子君鸣徽,就此尘埃落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泯灭人性()
北兆国,皇宫内。
“情势紧急,明日派兵二十万支援锦华。”北兆国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沧桑的眼底闪着睿智的光。
“是。”上官泽低声道。
宫夙烟曾经帮过他们许多,他们出手相帮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二人没发现,御书房外,一个人影悄然离去,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上官怜儿所在的柔源宫。
傲雪国的皇宫内,一抹黑色的人影坐在房顶之上,冷冽的黑眸从下方巡视的侍卫身上扫过。
宫夙烟眯了眯眼,根据倾天阁传来的消息,君清应该是被困在傲雪国没错,只是不知,他到底被关在哪里。
她已经猜出了夜泽就是撒旦,那么依照禁忌之巅的实力,能够阻挡倾天阁的情报网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之后的事,还要靠她自己。
宫夙烟站起身,惨淡的月光从夜空垂落,将她瘦削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
她闭了闭眼,下一刻,身影消失在房顶上。
傲雪国京城外的一处山庄里,一个男子呆呆的坐在床边,他墨黑色的发丝凌乱的垂下,遮住了他的容颜,一身青衣褶皱不堪,白色的鞋面上满是灰尘。
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袭黑色锦袍出现在门边。
“主人……”原本呆滞的男子慢慢的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眸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黑衣男子扬起嘴角,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
夜色深沉,宫夙烟双手抱胸倚在一棵大树上,微闭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黑色的劲装紧紧的包裹住她瘦弱的身躯,将少女美好的曲线全部呈现出来。
忽然间,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进了她的耳朵里,沉重有力,一听就是男子的脚步声。
直到来人站到了她的面前,宫夙烟才睁开眼。
“主子。”来人低声开口,月光照亮了他的容颜,锋利如刀,冷漠的眉眼仿佛浸满了冰雪。
黑无常,黑曜。
宫夙烟抬眼,神色淡淡,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君清在哪里?”
“京城外20里,有一处月华山庄。”男子淡淡的道。
“知道了,”宫夙烟点头,摆摆手,“隐藏好自己。”
“是。”
男子又离去了,同样是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踏着月光的清辉一步步走远。
宫夙烟直起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风在她耳边呼啸,此刻宫夙烟很庆幸自己在夜泽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而且这枚棋子还发挥了这么重要的作用。
宫夙烟连夜赶到了月华山庄,让她有些诧异的是,这座山庄与她想象的不同,除了门口有一个看守的老人外,它甚至连一个警卫也没有。
宫夙烟眯了眯眼看向那倚靠着墙打瞌睡的老人,微微皱起眉,这个老人居然一丝元力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冥?”宫夙烟轻声开口。
冥沉默了一下,低沉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有危险。”
什么都没有。
这座山庄,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宫夙烟的眼神冷了冷,不管有什么鬼,君清她是一定要救的。
宫夙烟踏进山庄,眸光冷冽,她放出元力感应,随后轻轻地睁开了眼。
下一秒,她脚步不停的朝某一处走去,在穿越了四条走廊后,她在一间沉重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木门之后,是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野兽。
宫夙烟的脑海中迅速的浮现出这两个字,然后她的眼里立刻泛起了浓烈的杀意。
她面无表情的推开门,厚重的木门在她指尖触及的一刻被元力摧毁化成了飞灰。
随着木门消散的那一刻,一副残忍至极的画面落入了宫夙烟眼底。
一个青色的人影佝偻着脊背,弯腰盘腿坐着,不停的狼吞虎咽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那是一个精致的瓷盆,瓷盆里装着血腥的,看不出是动物还是人的肉块,和着粘稠的鲜血。
鲜血顺着那人的手臂和衣袖落在地上,以青衣人为中心,他的四周都是血迹。
可是宫夙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有些迷茫,有些冷漠,还有些杀意,看着这恶心的一幕,宫夙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组织为了训练战斗力高强的死士,往往从幼儿时期就将他们当成野兽来饲养,食生肉,饮热血,这样的人,一般训练出来后都是战斗力以一当百的死士。
而她,曾经被扔进牢笼中和那些饿了一天一夜的死士搏斗,那一双双在灯光的照耀下猩红的眼,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
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也会发现如此疯狂变态的手段。
那一抹青色身影何其熟悉,堂堂一国太子,竟然遭到这样的对待。
精神上的侮辱,比肉体上的摧残更加让人痛恨。
宫夙烟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她出现在君清面前,一脚踢翻了他紧紧抱着的瓷盆,然后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出了房间外。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君清趴在地上,青色的衣衫已经被撕裂,露出苍白裸露的胸膛,胸膛之下,他的血管隐隐暴起,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可怖。
他歪着头看着宫夙烟,猩红的眼里满满都是对宫夙烟的愤怒,他唇齿间都是浓稠的鲜血。
现在的君清,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宫夙烟冷冷的看着他,她从腰间抽出白羽纱,凌空跳起朝君清攻去。
君清龇牙咧嘴的冲她嘶吼着,身子就地翻滚躲开了她的攻击,可是宫夙烟速度不减,手中一道白色元力爆射而出,君清哀嚎一声,后背上爆裂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他愤怒的大吼着,再次扑向她,可是元王之境的速度哪里是那么容易追赶的上的?宫夙烟灵巧的躲避着,君清并没有伤到她一根毫毛。
两人再次交战在一起,一双黑眸冷冽如冰,一双红瞳疯狂如魔。
“朕养的宠物怎么样啊?”一道温润的声线响起,紧接着是一抹淡淡的黑色锦袍的身影出现在屋顶之上。
宫夙烟躲开君清的攻击,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声音顿时冷到了极点:“是你做的?”
其实这句话问出来就是废话,整个启月大陆,能有本事将人折磨成这样,也就只有他了。
夜泽挑了挑眉,清秀的面容上依旧保持着君子般的风度:“对啊,是阴阳家友情提供的药丸哦……”
他低下头看了君清一眼,眉眼带笑:“据说,他还是第一个试用的人呢。”
“夜泽!”宫夙烟低喝一声,她冷冷的看着他,“你就那么不把人当人么?!”
“这话说的,”夜泽轻笑一声,“他哪里是人了?他明明只是朕的宠物而已。”
宫夙烟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了怒火,她最生气的,是夜泽的态度。
他的脸上带着最君子的笑容,做的却是最禽兽的事。
夜泽低低的笑了,他冲君清招了招手:“阿清,过来。”
君清嘶吼几声,速度奇快,动作矫健的奔上了墙头,趴在夜泽身边。
宫夙烟的瞳孔猛地放大,她死死的盯着夜泽,声音冷到极点:“你最好将他还给我,否则我今日血洗你傲雪!”
“朕当然相信公主有这个实力,”夜泽淡淡的道,“只是……阿清若是不愿意跟你走呢?”
“就算是绑,我也要带他离开这里!”
宫夙烟足尖轻点身子腾空跃起,黑色的眼里带着冷冽的杀气。
“去吧阿清。”夜泽摸了摸君清的头,将一颗药丸喂进他嘴里,然后他退后一步,将战场留给了宫夙烟和君清。
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二人,夜泽扬起了嘲讽的笑容,他淡淡的声音在空中飘散:“真是可笑啊……明明是一家人。”
“夜泽!”
宫夙烟低吼一声,一道白色的元力爆射而出,却被夜泽轻巧的躲开了。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君清有了可趁之机,他猛地上前,五指成爪撕破了宫夙烟的衣衫,在她背后留下了三道血痕,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
宫夙烟面无表情的回头一拳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