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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大巴车,上车时他朝身后望了望,夏葳连忙朝树后躲去。
男人并没有看见她。上了车,走了。
大概一周后,男人带了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妇女过来。女人穿着卡其布上衣,黑裤子,布鞋,手上拿着包,收拾的很干净,一进门就开始收拾摆放的没有条理的东西。
夏葳不知道她的来历,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不知道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带这个女人来做什么,心里对她有很深的芥蒂。
第30章 护身符()
男人跟外婆解释说,是给她找的保姆。
刚好这时女人走进屋来,听他介绍自己,脸上挤出一个笑意,对着外婆清泠泠地笑了笑,很拘谨。
外婆说:“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低着头,搓了搓衣角红了脸,说:“没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夏葳看了她两眼,低下头紧咬着嘴唇。
外婆看着夏葳要离开自己,偷偷地掉了眼泪,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说,“你去收拾收拾你的衣物行李,你爸爸明天带你回城里上学;你在那边要乖乖听你父亲的话、、、、、、”
夏葳见外婆掉眼泪,马上扑过去,抱着外婆说:“我不去了,外婆,我不去城里了,我要留下陪你。”
外婆一听更难过了,擦了擦眼泪,摸着她的头,说,“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外婆,但是你不可以不跟你父亲走,外婆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城里有你父亲,你要好好读书识字,你不能跟外婆一样一辈子受没文化的苦。”
夏葳瞪着眼。
外婆急了,伸手想要打她,举了半天手,没舍得打下去。叹了口气说:“等外婆病好了就去看你,要是你在那边不好好上学的话,外婆知道了会不高兴。”
就是被这个承诺迷惑了,不再坚持,回屋整理自己的衣物,她把外婆做的衬衫、裙子、布鞋一样一样的叠好。夏葳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外婆在外屋说:“别忘了把冬天的衣服也一起带过去。”
夏葳“嗯”了一声。她不明白,外婆为什么让自己把棉衣也带过去,现在才是春天,等暑假的时候,她肯定会回来看外婆。
收拾好衣物,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乡下睡的早,这个时候已经算是相当晚了。外婆把夏葳叫到房中,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用手帕包好的东西,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护身符。
第31章 离开!离开!()
外婆说:“原本打算生日送给你,现在你要走了。她摸着夏葳的头说,夏葳,你要带好,这样外婆就会时刻陪在你身边。”
晚上,保姆烧了一大锅水。。
在房间里放了大木桶,倒满了热水,让夏葳洗澡。
房间空荡荡的,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一旁的镜子上,她看见镜子中裸着身子的自己,很快镜子蒙上了一层水汽,模糊了。她赤着脚从木桶里走过去,抹去镜子上的水雾,转过身,背对着镜子。从模糊的镜子中,看见背上的那块血斑,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就好像小时候外婆给她洗澡时那样,抚摸着那块血斑。
她开始想念母亲。
外婆在她小的时候,常常跟她说:“你的母亲就在黑暗中看着你,你不高兴了、哭了、伤心了、高兴了、考好成绩了,妈妈都会知道的。”
她想,现在要离开了,妈妈也应该知道吧。她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母亲黑白照片久久地看着。
初春颇有几分寒意,她用双臂抱紧自己,牙齿咯咯的打颤。她蜷着身子,躺进木桶里。热水温暖地包裹着身体,她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地,她看清了母亲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穿着耦合色的连衣裙,站在青草深处向自己温柔地伸出双手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夏葳醒了过来,发现躺在被窝里,木桶已经撤了出去。
父亲做好了早饭,给鸡鹅猪喂好了食,还蒸了一锅白馒头。推门唤她,夏葳,你醒了吗?醒的话就起床吃饭,一会该出发了。
父亲的声音很轻,就如他推开门透进来的那缕阳光,内心深处隐藏起来的对他的亲情,突然间蠢蠢欲动;她从未感觉过的温暖呼啸而来,将她包裹。
第32章 新的生活()
吃完饭,保姆拿出夏葳的行李,送他们出门。夏葳跟在父亲的身后,不时地回头看着病榻上的外婆,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父亲说没事,有阿姨照顾呢,放心吧。然后牵着她的手,默默地往前走。
早春,油菜花开了,田野、山坡上到处是金黄的一片,夏葳趴在父亲的背上。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还有那么宽广的肩膀。
她想也许再过些天,等外婆的病好了,爸爸就会把外婆也接到城里。
父亲住在邻县。
中午时,车进了站。
夏葳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一个胡同,逼仄狭长的弄堂里,飘着煤炉的白烟,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正是中午放学时间,带着红领巾的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
有人从屋里向外泼水,泼到路中,听见有人‘哎’了一声,探出头看了看,刚好看到男人经过,继而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夏葳,连忙堆起笑脸,大声地寒暄,“这不是他司涂叔嘛,不好意思啊,差点泼到你。对了,听说你今天出门了?啧啧,这就是你在外县的女儿吧,哎呦呦长的真不错。”
男人没有答话,脸红了红,继续往前走。
刚走过去,夏葳回头一瞥,就看见女人鄙夷地撇了撇嘴,回过身小声地跟屋里的人嘀咕,“我就说嘛,肯定是姓苏的那女人有毛病,别看她平时好像多了不起,当着我们的面骂司涂没本事,其实是她没本事哦,哎呦呦,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
“可不是,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再在我们面前数落司涂的不是了,看她阴气那么重,就知道她生不出孩子,我看她这次非得气死不可,赶紧死吧。”
夏葳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停在新家的门边。
父亲开了门。
第33章 继母的第一面()
她第一次见到后母苏未荷,苏未荷穿了件蓝布上衣,身材魁梧,正坐在家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黑白电视机正在放赵雅芝演的京华烟云。听到钥匙响,头也没抬就抱怨了句:“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赶紧做饭去,都什么时候了。”
男人没说话,低着头默默走进门去。夏葳的脚蹭了蹭,站在门口看着苏未荷,心里有种莫名的畏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见惯了外婆的好脾气,面对这样陌生又冷漠的女人,她有些胆怯。
半天,苏未荷抬起头,挑剔地扫了她几眼,说:“你就是夏葳吧?”
夏葳点了点头。她抱着父亲刚给自己买的新衣服,下意识的向后蹭了噌。
苏未荷又打量了她几眼,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还站门口啊?你是不是想让别人以为我是在虐待你啊?”
夏葳瞪着她,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东西。
“你怀里抱了什么?”
“爸爸给买的新衣服。”她说。
女人突然就烦躁了起来,把怀里的瓜子盘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上前一把抓住夏葳的衣领把她拖进门来,回身‘嘭’地将门关上,对里屋正在给夏葳收拾房间的男人说:“你倒是真放在心上了,你确定她真是你的孩子吗?别领了个野种回家,你看他哪里像你?哪有一点像你了?”说着,松开夏葳,“我这什么命哦,到了这把年纪了还要给男人养野种,我上辈子是到底作了什么孽。”
男人没说话,停了会,又继续收拾东西。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苏未荷对着夏葳咆哮,用手推她,搡来搡去的。夏葳从来没遇见这样凶狠的人,她吓坏了,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瞪大眼睛看着她,恐慌令她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眼前迷茫一片。
第34章 父亲与继母()
男人走了出来,扯开苏未荷的手说:“你跟她嚷什么,别吓坏了孩子。”
“是你的野种你当然袒护了,我看你是对她妈念念不忘吧?这下好了,都死了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那你当初干嘛还跟我结婚,干嘛不跟那婊子在一起”
男人没有理她,怎么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蛮横的、无休止的争吵。他对夏葳说:“房间收拾好了,你去房间里吧,别害怕,有”
他原本想说有爸爸在话到一半生生地吞了回去,也许是觉得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红了脸,改了口说:“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夏葳跟着父亲进了房间。
父亲告诉她,以后你就住这里,别怕。然后就将门带上了;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的瓜子壳,水果皮。他无力应对妻子的刁蛮,妻子的所做作为已经令他心神憔悴。他不明白,当年那个连说话都会脸红的少女,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悍妇模样了?
苏未荷像狮子似的在院子里走动,突然一头冲进厨房里,发疯似地砸东西,她把厨房的锅碗瓢盆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边砸一边骂自己的命苦,一边呜呜哭。
家里弄的像混乱的战场,她全然不顾。
夏葳就坐在小床上,她从房门的缝隙里看着她,心抽丝一般地疼,她突然开始明白,新生活的未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她紧紧地攥着衣兜里的护身符,开始想念外婆,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的想念过她。
过了一会,她把新衣服放到衣柜里,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后窗,“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扭头。
第35章 那个叫肖楠生的男孩()
肖楠生站在窗子外面,穿着牛仔上衣,垫着脚趴在窗户前,鼻子贴在玻璃窗上,像一只猪。他听见邻居家里传来的吵闹声,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这条小弄堂里,从来没有秘密。
他从家里跑出来,经过邻居家的后窗时,刚好看见传说中的司徒叔的私生女。他朝她挤了挤眼说“喂!你怎么哭了呀?谁欺负你了?”
夏葳没有理他。
他摸了摸鼻子,说,“你把窗子打开,我是你的邻居,我们认识一下吧。”
夏葳听说是邻居,就把窗子打开了,肖楠生从后窗爬了进来。他穿了双干净的球鞋,大大咧咧地站在夏葳的面前。
“我叫肖楠生,你呢?”
“夏葳。”
肖楠生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现在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帮忙,要是有你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替你揍他们的。”说着摆了个黄飞鸿的造型。
夏葳看着他的样子就笑了。
屋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谁把院子门打开了,一些好事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远处观战,嘴角挂着凉薄的笑意。
夏葳看了看门外,又低下头。
肖楠生说,“你不用害怕,这条小弄堂从来都是这样的,她们又没事做,整天就喜欢说三道四的。”
有人从后窗走了过去:
“司涂家的女人又闹了!这女人”
“她一直都这样这次男人带了个野种回来,你说她能不闹吗?”
“昨天还跟我说什么来就来嘛,瞧瞧今天人孩子一进门她就受不了了,她是个做后妈的人吗?”
第36章 脾气暴躁的继母()
“我才不信她有那么好心”
“真看不出来司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