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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连忙询问,小厮道:“那人是受人收买去的月县收购红薯苗,又找来一个郎国人接近三姑娘,让她以为红薯是她无意间发现的,这样的好东西相爷自会献给皇上,到时候月县那边揭出真相,栽相爷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老夫人闻言顿时瘫坐椅上,老泪纵横,“苍天有眼,总算还我儿清白!”
沈氏急问道:“可知道是谁陷害相爷?”
小厮摇头示意不知,“沈家舅爷已派人去查,要小的转告老夫人和夫人莫再担忧。”
老夫人和沈氏终于稍稍放了心,到了后半夜,顾明堂才周身疲惫地带着神情恍惚地顾婉容回来。
老夫人见到顾婉容二话不说扔了拐杖冲上前去便是一巴掌!
顾婉容今日遭受了太多打击,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抚着脸颊呆怔怔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怒道:“把她关进西苑去,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顾婉容听到“西苑”二字才清醒了一些,那里地处偏僻,长久无人居住很是荒凉,连下人都很少往那边走动。
“奶奶”
老夫人眼中满是厌恶,“谁是你奶奶?郡主娘娘这称呼老身可担待不起!”
顾婉容转身便跪到了沈氏跟前,“是婉容错了,求母亲不要送我去西苑,我去陪着白姨娘从此再不出小楼半步!”
沈氏待这些庶出子女向来宽厚,可此次险些赔上整个相府,她也不便开口。
顾明堂一捏鼻梁,“还不送三姑娘去西苑?”
李妈妈立时叫过两个婆子把顾婉容拉出门外,顾婉容只哭了两声就没了声息,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被堵了嘴,屋里人也没人在意。
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哆嗦,顾明堂连忙过去安抚,“所幸已有人投案,不会连累顾家的。”
话是这么说,可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这人出现的时机太过恰当,永昌帝岂会不怀疑是顾明堂有意布置?
果然离开老夫人处顾明堂便与沈氏说:“我明日便上折请求告老归田,不知此举是否能让皇上对顾家消除稳心,只能一试。”
沈氏即时红了眼眶,“你才四十出头,怎地就告老归田?我明日便回娘家求父亲进宫力保相爷。”
顾明堂叹了一声,摆了摆手,“岳父既已退出朝堂,便不要再拉扯进来,弄不好恐怕还会牵连沈家,你要两位哥哥都小心一些罢,必要的时候尽管与我划清界限。”
沈氏停了脚步,泪水成串地滚下来。
跟在后头的顾昭华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头一次对自己做下的报复决定感到后悔。
“未必有那么糟。”顾明堂低声安慰沈氏,“我们顾家对大瑞三代尽忠,没有功劳也有苦功,皇上始终会惦念一些的。”
顾明堂第二日果然便上了折子请辞宰相之职,永昌帝没有表态,折子留中未发,顾明堂便在相国府闭门谢客,再没出过大门,也没再与朝中任何一人有过联系。
那自动投案的人被发往刑部三司会审,那人一口咬定是受人指使,来传话的人形容神秘每次相见都以布遮面,他并不知对方来历,而他也不知他要害谁,对方只要求他安排郎国人带着红薯苗接触顾婉容,只要顾婉容学会了红薯培植,他的任务便完成了。他声称自己得了一大笔银子,直到月县红红薯一事事发他才觉得犯了大事,自觉没有活路,又担心有人杀他灭口,只能前来投案。
连续审了三天都是同一供词,刑部中人给沈家透了消息,说最后动了大刑,但那人仍是这般说辞,三司无奈只得按样报给了皇上。
永昌帝得了供词后极为震怒,要三司再审,一定要审出是谁有意陷害忠良。
这便是透了话风,悬在顾家头上的一柄利剑总算是撤了开去。
不料当天夜里,那投案人便咬舌自尽了。
第62章 成瘾()
消息传进宫里的时候听说永昌帝当场拂了杯子,不过之后又没有任何关于这案子的旨意传出来,顾明堂更为低调,极力地抹去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存在感,他很是明白,如今他的嫌疑又重了一重。
先买下红薯苗再借女儿名义献给皇上,事发后安排人认下罪名再一死了之,所有的事情都成了死无对证,并以图嫁祸朝中政敌。
这是大部分人心里对这件事的定论,可也不是没有破绽,从一开始,以顾明堂的权威来说,他可以轻易地封锁红薯苗的消息而不至于这么简单地便泄漏出来,况且偌若红薯苗当真是他发现的,他也没理由费这么大力气中间闹出这么多曲折,直接奏报给皇上便是,既无风险,同样立下大功。
永昌帝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顾明堂虽然怀疑,却也只怀疑顾明堂指使了后半部分,也就是投案自首那一部分。
对比起有意欺瞒罔顾君上,这被迫自保买人顶罪便显得有些情有可原了。
于是整件事从开头到结局当得上虎头蛇尾四字,说白了无非是政敌之间的权利倾轧,虽然永昌帝很不爽自己也成了一枚棋子,可顾全大局保证朝堂上的微妙平衡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晾了顾明堂一个月后,便驳了他请辞的折子,要他继续回朝中效力去了。
不过这场风波也着实惊得顾明堂不轻,自此更为小心谨慎,对于已然有些苗头的皇子纷争更是持无视态度,一心为永昌帝为百姓办实事,倒引得百姓称道,帝心大悦,这也是后话。
顾婉容一直被关在西苑里,自顾明堂重回朝野后,她就期待着顾明堂能把她放出去,可她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白姨娘偷偷过来看过她几次,她再没见到过旁人。
顾婉容心中焦急,她自然是想出去的,可她比谁都清楚,那红薯纵然不是她被人利用陷害了顾家,却是她在手里捂了两年的东西,这一事实并不比前者更能让人接受,况且如今事情已经解释不清,她再提这件事,无疑自寻死路。
难道她就要一直被关在这里,终年不见天日?想到这个可能顾婉容心中便升起一股浓重的恐惧,随后又马上否定,不会的,皇上并未收回她的封赏,与六皇子的婚事更是下了明旨的,婚期就定在九月,距今也不过两个多月而已。
顾婉容不知道的是,永昌帝虽然没收回她的郡主封号,却准了钦天监上的折子,说九月无吉日,不适合皇子成亲,准许将六皇子的婚期延后,可延到什么时候却并未提及。
在任何人看来,顾婉容这辈子算是毁了,可有一个人并不这么想。
顾昭华觉得,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顾婉容指使人给沈氏下药,把发疯的沈氏关进西苑时,定然没有想到这一世反倒是她先尝到了个中滋味。
那投案之人自然也是顾昭华安排的,是她借助沈家的势力让赵庆龙寻来的死囚,此人自知无望生还,便与顾昭华做了一桩交易,要顾昭华保他家人一世富贵,顾昭华自然不会食言。
如今顾昭华过得顺风顺水,讨厌的人被关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与林无垢开办民学的计划也逐渐开始落实,要不是赵睿仍是三天两头地过来烦她,她简直觉得生活太美好了。
一般来说赵睿每隔三两天就会来一次发挥一下他的存在感,他还惦记着顾明堂对他说过的话,可前段时间顾家出事,现在顾明堂重回朝堂胆子却像变小了,对他的事情也不再提起,让他有些不满,于是这几天便每天吃完午饭过来,算是饭后消食。
这日午后,赵睿打扮得体体面面又要到南安胡同的别院去,还没到门口就见赵仁躲躲闪闪地也朝府外走。
赵睿随口招呼他一声,却让赵仁受惊不小,双手一抖,怀里的一件物什便滚了出来。
赵睿眼尖,认出那是赵夫人屋里的古董花瓶,当即便是一愣。
花瓶落地自然碎了,赵仁见赵睿脸色变了,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
赵睿毕竟是武将出身,纵身过去没费多大力气就制住了赵仁,“你做什么?”
他拿住了赵仁的双手,本已做好了赵仁拼命挣扎的准备,手上力气便大了些,可赵仁不仅不挣扎,反而瘫软下去,一双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再仔细看看,赵仁竟消瘦了许多,气色也是青青白白地,分明是极虚之状。
赵睿吓了一跳,他自从找到消食的好去处后就每天想着怎么折腾顾昭华,已有很久没留意过赵仁了,万没想到向来身体不错的弟弟会变成今日的鬼样子。
“你究竟怎么了?”赵睿拎着赵仁的衣领,从他挣开的领口处惊然发现赵仁竟已消瘦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
赵仁惊慌失措地躲避着赵睿的目光,面对他的询问也吱吱唔唔地说不清楚,赵睿敏锐地嗅到赵仁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赵睿面色铁青,“你是不是服食过五石散?”
曾经赵睿在战场时见过重伤的战友,疼痛难忍之时军医便会给他服食少量的五石散以做止痛之用,这种味道十分特殊,他闻过便很难忘记。
赵仁顿时面色苍白,想摇头否认可最终只哀求一句,“别告诉娘”
赵睿顿时两眼发黑,一拳便将赵仁打飞出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睿蹲在赵仁面前气得浑身哆嗦,“是不是你们书院那些纨绔子弟带你沾了这东西?告诉我是谁!”
赵仁低头不答,没一会竟落了泪,赵睿“腾”地起身,“你不说我就去书院一个个问,总能问出来!”
“哥!”赵仁连连摇头,伸手抓住赵睿时双手带着不自然地颤抖,“不是,哥,不是书院的人。”
“到底是谁!”赵睿不相信赵仁自己会去碰那个东西,定然是有人引诱这才做了傻事。
赵仁不敢看赵睿气得发红的眼睛,“是是我新结识的几个朋友”赵仁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可进了国子监他才知道这里的竞争有多么激烈,稍一松懈便会被人赶超,他一直在民办书院读书,根本无法适应国子监的高能运转,以致他压力过大,甚至还失眠了一阵子。
那时赵睿每天都忙着去相国府,赵贞也神神秘秘地不见人影,赵仁又不愿赵夫人担心自己的情况,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压力不是普通的大,后来他无意间结识了一位朋友,那个朋友与他以往所有的朋友都不同,他不读书,只享乐,带他见识美景、品尝美食、欣赏美色,这些都是赵仁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乍一接触既觉得新奇,又奇异般地减轻了他内心的压力,于是短短时间便视那人为知已,与他更为亲近。
沾染五石散并非是他自愿的,那日他为筹备国子监的一次考试整夜未睡,第二天精神便有些不济,临进考场前又遇到那人和他的朋友,问明他的情况后那人的朋友偷偷塞了一小包东西给他,要他撑不住的时候就闻一闻。
这位朋友赵仁也曾见过,心中不加设防,等在考场头晕目眩之时依言闻了闻那一小包白色粉末,竟奇迹般地精神起来,此后,便渐斩地一发而不可收拾。
赵睿从赵仁的讲述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国子监?你去国子监考什么试?”
赵仁见实在瞒不住,便将顾昭华安排他进国子监的事情说了。
赵睿一惊,整颗心突突地跳,跳得他心神难安。
“你说是顾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