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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睿转过身来,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装着些无地自容。
“你自去清点嫁妆,缺了什么,我给你十倍补上。”
被顾昭华发现拿了嫁妆已是丢了大人,要是再将母亲拉到这里当场对质赵睿觉得自己是气晕了,才会三番两次地让刘妈妈去请赵夫人。
顾昭华微微错愕了一下。
这样一个连儿子都忍心见死不救的人,心里竟还是有亲情的。
这么一想,心中更恨。
“我也不要你十倍。”顾昭华倒不紧追不舍,施施然道:“缺了什么就补什么,我不占你这个便宜,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真少了什么大件,你赔不出来,可得给我写借据。”
赵睿摆摆手,“查吧。”
他想,他母亲应该还是有谱的,不会把事情弄得太僵,所以也没太在意。可等丫头们清点完毕,他看着宣纸上抄出的数目,眼前一下子就黑了,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
刘妈妈也跟在查点嫁妆的人里,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可她头上冷汗津津。
那数目,她们家几口人加在一起十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十万两不算房产地契,只是银票就有十万两之多!
赵睿的脸色青黑一片,他没想到顾昭华竟带来了这么多嫁妆,更没想到他母亲这么大胆子,整整十万两的银票竟然全部取走不不对!
他很了解他的母亲,赵夫人的为人虽然有些急躁,心里却也有三分计较,动用顾昭华的嫁妆这种事,如非必要她是不会这么急着动手的,而小库里的银票一丢就是十万两,这么大的数目不管顾昭华什么时候发现,都不会善罢干休,赵夫人绝不会只看眼前而将自己一家置于不顾,所以其中必然有诈!
想到这里,赵睿猛然记起今早离府时竹月手里捧着的盒子。
“你早上就将东西取走了?”赵睿狠狠地咬牙。
顾昭华根本看也不看他,“我取走了?我早上也不知道只离开一会,锁头就换了主人。”
赵睿一阵气苦,他这是被顾昭华揪了小辫子,私自换了她小库的锁头,和谁说都是他们理亏在先。
“不然还是请赵夫人前来对证吧。”顾昭华重新坐下,端过茶碗一派轻松自在。
赵睿自是不可能让母亲来受这样的屈辱,而且刘妈妈刚刚的举动也说明赵夫人必然还是动了小库里的东西,只是额数肯定小得多。可不管再怎么说,赵夫人也是动了顾昭华的嫁妆。
“你想怎么样?”其实赵睿现在最想的就是冲回相国府,找出顾昭华带回去的那个盒子,可他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昭华吹了吹早已凉透的茶水,只为看水面的涟漪,玩了一会,才抬头道:“刚才不是说了么,缺什么你补什么,补不上的,写张借据给我。”
“你早有预谋?”赵睿的眼中酝酿着狂风骤雨,恨不能将顾昭华吞噬入腹。
顾昭华冷哼,“还需我再提醒你一次么?我回门回来,就发现有人私入小库,换了锁,并将钥匙都收走了。”
赵睿脸上满是铁青,心中一片冰凉。
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只想让自己给她写张借据?可她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子,她的东西不就是他的?
赵睿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想写这个借据,一方面觉得冤枉,一方面觉得顾昭华根本是在借这件事来羞辱他,可偏偏他又有好多个脉门拿捏在顾昭华手里,比如顾明堂对他的推荐,这几日便可落实。
是了!一道明悟闪过赵睿心头,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顾昭华明白他要依靠她,所以她才这样的肆无忌惮!
赵睿气得胸口生疼,却一千一万个弄不懂顾昭华的心思,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疑问从成亲之夜开始就一直困扰着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个答案。
“好,我写。”百般思量,赵睿终是拿起了笔。
比起金银之物,他的前途无疑更为重要,况且况且顾昭华是他的妻子,他将来有一辈子的时间陪她玩!
这不是赵睿第一次写借据,在他小时候,广平侯府最为衰落的时候,向亲戚借钱已是家常便饭,只是到后来,到他入仕后,赵夫人就再不许他去借钱了,而是豁出自己的一张老脸左右周旋,就连给顾家的聘礼也是多方求告而来——他实在欠母亲太多!
赵睿缓缓落笔,眼眶却越来越热,眼前浮动的全是赵夫人对他的期待教诲,是了,赵夫人此次动用顾昭华的嫁妆,定然是为了还那些债务,那些为了顾昭华而欠下的债务!
手腕一颤,赵睿停下笔来,盯着明显写偏的一笔,缓缓地纠正过来,与此同时,唇边浅浅地现了一个残酷的笑意。
顾昭华,你等着。
顾昭华接过赵睿写下的借据,看着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欠银十万两”时,唇角终于翘了一下。
“好了,别扳着脸了。”顾昭华将借据折好交给周妈妈收起,又朝赵睿一招手,“来,与我回房。”
赵睿一下子懵在原地。
什么情况?
定睛看去,顾昭华已停下来,半转着身子朝他笑,“快来。”
心中的愤恨不知为何一下子轻了许多,又添了三分鼓噪。
她这般的娇俏美丽,不知采撷起来会呈现怎样的风景。
顾昭华头前带路,一路经过精致的花厅,直接带赵睿回了卧房。
新婚四天,这是赵睿第二次进这房间。
大红的喜绸装饰已经撤下,换上了华贵又不失优雅的点缀,明美大气,一看就是顾昭华的品味。
窗上糊的是绣明的鲛纱,屋里一水儿的金丝楠木家俱,桌上摆的是彩宝嵌贝盒——不必看里面的东西,光这盒子就千金难求。
赵睿家中败落多年,虽在外人面前强撑面子,可这样奢丽的物件还是少见,他怔怔地盯着五福送子八步床上的珠光青绡帐发呆,隐约记得小时候自己家里也有这么一顶帐子,被母亲收藏得如若珍宝,最后为了替他打点出路,将之送给了宫里的贵人,得其在圣上面前提点几句。
“屋子里的东西我可是都从清点单子上划下去了。”顾昭华端起桌上已经备好的一小碗茶水喝下,小心地将随茶水一同入口的小药丸藏于舌下,这才一边以银簪拨弄镂空珐琅香炉,一边与赵睿说话。
赵睿立时松开手中那轻若无物的青色雾纱,回过头来看着她。
小巧的香炉散发出袅袅细雾,轻轻巧巧的甜味竟让人有些贪恋。赵睿长长地吸了两口气,才慢慢走到顾昭华面前,微沉着脸问:“说吧,你还想如何。”
顾昭华婉婉一笑,赵睿滞了一下,呼吸乱了几分。
“刚刚那些事,只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罢了,想着你有些短处在我手上,将来你若有了别的想法,也总会顾忌着些我。”顾昭华软软地说着。
赵睿错愕半晌,像是没适应顾昭华突然的温声软语。
“怎么会”回过神来,赵睿压下心头的热度,也跟着放柔了声音,“你我夫妻一心,哪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怎会没有?”顾昭华垂了眼,染着胭脂的红唇娇艳欲滴,“我这几日不让你进房,你心里必不好过吧?”
赵睿没有回答,顾昭华已笑了笑,“其实是因为我有冷淡之症,实在无法与你同房,哪怕你靠近一步,我也十分的不自在。”
第15章 妾室()
第十五章妾室
“什什么?”赵睿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冷淡?不能与男人近身?
他本以为顾昭华在开玩笑,可转念又想顾昭华没理由与他开这样的玩笑,又想到她这两天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的,不正代表了她心中的矛盾纠结么?
“竟是如此?所以你刚刚说”赵睿豁然开朗,难怪她说什么没有安全感,的确,如果一个女人无法履行她做妻子的义务,她如何能保证丈夫不心中生怨?换句话说,她有这样的病症,将来他就算休了她,她也只能接受,所以她才要设计他,写一张借据出来,让她拿着他的把柄,不让他将来就此事发作。
呵赵睿提了几天的心,一下子松了下去。
真相原来这么简单,亏他想了几日,提心吊胆的。
赵睿并没把这事当成什么事,他还年轻,现在心思全在前途上面,目前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与顾家打好关系,而不是在乎男女之事。
不过很奇怪,他本来对顾昭华也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更不会时刻想着做那件事,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她就觉得有些口干,思绪也止不住地总往那方面想。
看来是红樱离去,他空旷日久,所以有些臆想吧。
“原来是这样”赵睿笑了笑,眼睛里都带着笑意,又带些刻意的宠溺,“我这几天着实担心,还以为你不再喜欢我了。”
顾昭华抿着唇低下头,这样虚假的笑容,多看一眼她都嫌恶心。
“你放心,”赵睿走到她身边,柔声开口,“既然是病,就必然可以医治,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治不好”他顿了顿,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能化开万年冰山,“就算治不好,你也是我最喜爱的人,我赵睿此生,定不负你。”
这样的柔情蜜语,顾昭华听了好多年,也爱了好多年,可此时听来,只觉一阵悲凉自胸中化开,不自觉地,眼泪便淌了下来。
赵睿一见她的眼泪,对她的说辞便又坚信了三分,立时上前想要拥住她
顾昭华猛然朝旁一躲,一边揩了眼角一边说:“我碰不得你。”
赵睿也不逼她,停在原地,又说了许多海誓山盟之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放心了。
“这种病过于古怪,以往并无治愈的先例。”顾昭华轻叹了一声,像是含了百般的无奈,“你我已经成亲,可我这样子总不好亏待了你,所以今日回门便与父母亲商量了,将婉容许你为贵妾,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什么!”如果说刚刚的消息对赵睿来说是错愕,那么现在他是实打实地震惊。
这不可能!这是假的!她是在试探我!
赵睿心里疯狂地涌现着这样的想法,面上已做出极怒之状,“你胡说什么!我娶的人是你!喜欢的人也是你!就算你我不幸摊上这样的事情,可这也不代表我要接受这样的补偿!你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那样子,倒真像把顾昭华爱到骨头里一般。
顾昭华实在想笑,可她又笑不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怜悯,苍天有眼,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
“你当我在骗你?”顾昭华伸手自袖中抽出一份梅红色的纸柬,“我的病传出去只会是个笑话,所以我父母不愿张扬此事,更难以在你面前启齿,所以才私下促成此事。婉容许你的契书我已带了回来,我们的意思是先让她代我服侍你,等过个几年,再顺理成章地向外公布你纳了她,至于将来,我不管你,也任凭你娶妾纳侍,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休了我,更不能张扬此事。”
那梅红的纸柬,立时烫得赵睿双眼发热。
这是真的?
赵睿无法不怀疑,因为一切都来得太顺利,太美好。
赵睿犹疑不定之时,顾昭华已将手中红柬展开,递了过来。
梅红色的纸柬,区别于正室的大红婚书,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