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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知道杀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汪直渐渐觉得酒有些上头,他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要歇了,命她们进来侍候。”
陈钺立刻将女子送入屋内,掩上房门。
第140章 密函()
蓝钰这段日子过得十分惨淡,俊草因他多嘴之故,罚他禁语,对他而言,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偏偏俊草还带他出宫休沐,看到阿玖欢天喜地问长问短,蓝钰觉得若再不说话,就要被憋死了。他在院内溜了大半日,还是来到书房,跪在了俊草面前。
俊草没有理他,过了半响,蓝钰小声唤道,“印公!”
“谁准你说话的!”俊草睨了他一眼,“不过是禁语数日,你就如此耐不住,少说几句有这么难吗?”
“印公开恩,只要能让奴婢说话,怎么罚都成,”蓝钰腆着脸求道。
“这话真是稀奇,”俊草眉梢轻挑,“受罚还要挑三拣四?”
“奴婢不敢,都怪奴婢自己不长进,辜负了印公的栽培和教诲,奴婢实在是该死,”蓝钰憋了这些日子,心里满满都是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身边几个,数你年纪最小,我也最为宠你,看来却与你并无裨益,”俊草见他不似平日那般嬉皮塌脸,因势利导训诫道,“我说的话,但凡你能听进去半句,今日里,也无需我如此操心。”
蓝钰听俊草话里的意思,只怕抬阶之事已经泡汤,他满心懊丧,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让你嘴上没把门儿!让你整天胡说八道!”
“行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俊草出声喝住了他,“你的调令已经到了,蓝随堂。”
蓝钰听到随堂二字,好似大梦初醒,他两眼直直看着俊草,“奴婢可是听错了,印公刚才说的是奴婢?”
俊草见他颊上掌印清晰可见,哼了一声,“你别高兴得太早,随堂之职掌奏文移,监管经厂刊印,就你认识的那几个大字,这差事有你受的。”
“奴婢多谢印公恩典,”蓝钰明白他所言非虚,扑通跪倒在俊草脚下,“奴婢虽然才疏学浅,但一定尽心尽力,哪怕不睡觉、不吃饭,也绝不给印公丢脸。”
正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余琪进门呈上一封密报,“印公,这是程掌班刚派人送来的,说是急报。”
俊草查验蜡封完好无损,拆开看了,随即丢在香炉焚尽。
“印公,密函可是关于辽东之事?”蓝钰见他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吩咐下去,立刻回宫,”他虽未多说什么,蓝钰却觉得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阿玖在大门口傻傻站着,直到俊草的身影完全消失,她也没动。余琪知她心中不悦,好声劝道,“大小姐,印公着急离开,必是宫中出了大事,你若想出去骑马,属下陪你去吧。”
“不用,”她每日都要骑马,又不能跑远,周遭这一带,早就逛得没了趣味。她搂住阿玄,将脸埋在了它的脖颈间。阿玄两只耳朵轻轻转了转,身体却安静坐着,一动不动。
“乖阿玄,只有你最好,每日都寸步不离跟着我,”阿玖望着俊草离去的方向,想起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好吃好玩的到处都有,而且,听说那里附近还住着一个人,那可是天大的秘密。她凑到余琪身边,低声说道,“余师傅,我想去瞧瞧那个人?”
“大小姐,你轻点声,”余琪嘘了一声,打量了下四周,“没有印公的允准,你不能离开这里,更不用说是去肖府,绝对不行!”
“咱们就说去旧宅,然后偷偷绕过去瞧一眼,”阿玖拉着他的手道,“余师傅,你陪我去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真的不行,你就别为难属下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阿玖站起身来,昂首看着他。
余琪见她这般模样,知她主意已定,只得跪地求道,“大小姐开恩,若让印公知道,属下要掉脑袋的。”
“瞧你吓得,不去就不去!”阿玖心里嘀咕着,自己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个儿去,“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我可不喜欢这一套。”
“多谢大小姐体谅,”余琪轻轻松了口气。
“我去陪荀夫人说话,你不用跟了,”阿玖令阿玄乖乖坐在门口,自己一蹦一跳走了进去。
程宗华已在府衙等候多时,他奉完茶后问道,“印公,密函可收着了?”
俊草拈起茶盏饮了一口,“信上说,女真贡使乃是陈钺所杀,怪不得汪直要着急赶去替他善后。”
“替陈钺善后?”程宗华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贡使之事和陈钺有关?”
“陈钺是他的人,就算事先并不知情,他也不会让别人前去,”俊草眯着眼睛,思付了半响,“枉杀贡使、激发兵变,这么大的罪名,总得找人顶包,该找谁好呢?”
“幸好印公早有远虑,让马文升跟着去了,”程宗华附和地说道,“有钦差大人坐镇,汪直想替陈钺遮掩,也没那么容易。”
“马文升虽是钦差,但同汪直相较,两人势力相差甚远,”俊草话中露出些许担心,“只怕他去到那里,根本施展不开。”
“钦差代天子行事,汪直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他不利,况且咱们的人也在,可以帮上不少忙。”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俊草摇头吩咐道,“你派人密切留意,是否有人从辽东而来,我担心他会联络朝臣,为陈钺脱罪。”
“是,属下出去就办,”程宗华拱手答道。
“蓝钰,你觉得如何?”
“印公,奴婢觉得汪直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最多就是将杀人之事栽赃给百姓,根本不会派人入京,如此大费周章。”
俊草微微蹙眉,忍不住嘱咐道,“汪直虽然不在,韦瑛、王越也都心思狠毒,你领了新差,定要加倍谨慎,不可冒失冲动。”
“印公宽心,这些年奴婢学了不少本事,”蓝钰满脸得意地说道,“奴婢一定会替印公长脸的!”
程宗华立刻明白过来,朝他拘了一礼,“属下恭喜蓝随堂。”
过了几日,没有查到辽东来人,俊草也渐渐放下心来。用过午膳,他正准备批阅卷宗,余琪一脸紧张,匆匆闯入,“印公,大小姐出事了!今日一早,大小姐瞒了属下独自外出,没想到阿玄在街边伤了一名男童。”
第141章 犬祸()
“她如今人在哪里,可有受伤?”俊草皱眉问道。
“大小姐没事,属下听说阿玄伤人,立刻派人前去查问,男童今年三岁,随了仆从一同出外游玩,被阿玄扑倒磕破了脑袋。还有,”余琪迟疑片刻道,“男童是山东道监察御史宋慰民的嫡长孙。”
“山东道监察御史,为何会来京师?”俊草料想余琪也不会知道,指了指程宗华,“赶紧让人去查一下。”
随即他又问余琪,“既然伤了人,对方怎会轻易放过,难道她和人动手了?”
“没有,”余琪深吸了口气,“大小姐亮出了东厂的腰牌。”
听到东厂二字,俊草眼中多了层寒意,“府宅前后都是侍卫,竟连一个女娃都看不住,余千户,你究竟是怎么当差的?”
“属下该死,”余琪最怕俊草称自己官阶,肯定没好事,他连忙跪地磕头,“大小姐和属下原是在外骑马,走了没几步,她说肚子疼,属下只得在旁等候。过了一会,属下才发现大小姐背着属下偷偷跑了。”
“她可说过,这般鬼鬼祟祟,究竟想去哪里撒疯?”俊草蹙眉诘问。
“属下问了,但大小姐只说不喜欢有人跟着,没说去哪儿,”余琪低声回道。
“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俊草轻斥了一句,吩咐道,“宗华,你命人备些药材,再封上五百两银子,随我出去一趟,”
程宗华猜到他要去宋府,低声劝道,“宋慰民只是个七品御史,印公亲自前去未免太过郑重,不如属下替印公去吧。”
俊草摇头,“京师乃是天子脚下,宋慰民官阶不高,权柄却不轻,若是他心有忿忿,将此事捅了出去,传到万岁爷那里怕会闹得鸡犬不宁,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程宗华知晓其中利害,不再多言,脚下生风似地走了出去。
“至于你,”俊草瞥了眼垂头请罪的余琪,“回去将阿玖和那畜牲都关起来,等我拜会了这位宋大人,再好好收拾她们!”
俊草没有骑马,只是坐了顶普通软轿,行了大半路程,一骑侍卫策马而来,在程宗华耳边低语了几句。
“印公,”程宗华见俊草打起帷幔,凑近了回道,“宋慰民掌管京城防务,年初之时鞑鞳入侵,他奉诏进京,负责挑选训练绥德精兵护卫京师。”
“还有别的吗?”俊草低声问道。
“宋慰民平日很少着家,但对这位嫡孙颇寄厚望,据说,这孩子从小聪慧、过目不忘,小小年纪已能将诗经倒背如流,”程宗华知道俊草一向细致,早已吩咐下去,尽量多打听些消息。
“知道了,”俊草轻哼一声,放下了帷幔。
软轿停在宋府门口,这是一座两进院落,大门并不开阔,门漆也有些许剥落,程宗华抢先上前扣响门环。
一名身着蓝布棉衫的年幼阍竖上前应门,他见程宗华衣着普通,却不似寻常百姓,作揖问道,“这位大人,你找谁?”
“我是东厂掌班程宗华,请问宋慰民宋大人可在家?”程宗华掏出腰牌,一个清晰可见的锦字映入眼帘,阍竖似乎惊了一跳,头也不回便跑去屋内禀告。
程宗华对此早习以为然,他微微一笑,跟在俊草身后,径直往正房走去。
宋慰民听说东厂府衙掌班亲自造访,来不及更衣便迎了出来,“下官宋慰民见过大人。”
程宗华闪到一旁,轻声提点,“宋大人,司礼监掌印苏太监亲自来访,还不上前见礼。”
宋慰民听到掌印二字,突然膝盖发软,他刚要磕头,俊草已伸手将他挽住,“宋大人免礼,苏某冒昧登门,还望大人勿怪。”
宋慰民听到俊草的声音,哆嗦了一下,低头请俊草上坐,又吩咐人上茶,“印公驾临陋宅,下官有失远迎,请印公恕罪。”
“宋大人客气,苏某今日是特意来赔罪的,”说着话,俊草起身作了个揖。
宋慰民赶紧回礼,“不敢不敢,印公折煞下官了。”
“苏某管教无方,手下之人误伤了贵府嫡孙,不知令孙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御医出宫诊治?”俊草谦谦问道。
“多谢印公,拙孙不过受了些外伤,大夫说了并无大碍,”宋慰民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下官听说那位女童年纪虽小,却神采奕奕、气度不凡,不知她与印公有何干系?”
程宗华睨了他一眼,宋慰民连忙低下了头。
俊草似乎并未介怀,“那是苏某的义女,因为性子野,平时并不许她随意外出,想不到她独自偷跑出来,惹下大祸,”俊草微微抬手,便有两人奉上数只锦盒,“听闻贵孙因此受惊,区区之物不成敬意,还望宋大人笑纳。”
程宗华上前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有拇指粗的山参,巴掌大的灵芝,还有鹿茸、阿胶、冬虫夏草,外加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宋慰民没有想到,这个女娃居然是俊草的义女,难怪听下人说,她年纪虽小但通身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