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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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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都无法忘记的痕迹,心里又如何能够轻易忘记。

    廊外天色幽蓝深邃,眼前所见也更为开阔,俊草突然几步走进了灼热的阳光曝晒。脚下石板滚烫,头顶火伞高张,整片天地都好似在这熔炉里煅造热炼,这滚滚热浪让人头晕目眩,却难以驱除他心里的丝丝幽凉。

    好多天里,这对笑靥一直浮现在俊草的眼前,还有柯忞牵着她的手,在门口告别,两人衣着锦绣,姿态高贵,别人都说这是一对金童玉女。

    这般的娇嫩颜色,美好形容,俊草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因为他没有资格,这是卑微如他而无法高攀的美丽。他心里已经知足,人各有命,自己能活下来已属幸运,如何还要去和别人一较短长。

    望着高高宫墙围起的四方天空,俊草常常会独自怀念这段平静的时光,先生的读书声,阿生的叨叨,还有那双似花的笑靥。

    世人都说知足常乐,其实不然!谁也没有料到,七月间,柯沐阳因御史林文晖一案,全家受诛,柯忞因年纪尚小而被籍没,和俊草同以幼童身份入宫为宦,两人都被安排在御药房当差。

    煎药房的药童,整日里役事繁重,且为了些许小错就经常挨打受骂,而俊草对此却毫无怨言,无论什么差事都尽心尽力。没过多久,他就被御药房提督太监李得福,提了煎药房的直长,掌管煎药房一干事宜。

    “直长,直长,出事了!”一名七八岁的药童,涨红着脸,跑得气喘吁吁。

    俊草听见是小川的声音,立刻从书库里跑了出来。来到宫中已近一年,他模样依旧,只是唇角常常噙了一丝笑意,“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太监正好过来,见炉上的药汁被柯忞撒了一地,正在发火呢。”小川拉着俊草,急急说道。

    “这个时辰李太监怎么会来?”俊草也是一惊,他匆匆掩上了书库的门,拔腿就往回跑。

    柯忞平日里言语傲慢,不好相与,只有自己对他素来关照。李太监早就看不惯他的作派,这次若被拿到错处,不知道要如何责罚。小小药童在这深宫里,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就算随意打死,也无人追究。想到这里,俊草不觉加快了脚步,将小川渐渐拉在身后。

    来到煎药房门口,俊草平复了自己的气息,整理好衣衫,这才走了进去。只见正厅大门敞开,一屋子的人都伏跪在地,李得福眉间厉气浮现,看来气得不轻。

    俊草轻巧地请了个安,抬起含笑的清秀脸孔问道,“李太监,又是哪个不懂事儿的,惹你老人家不高兴了?”

    李太监脸色稍霁,口气却未见缓和,“我不高兴?若是误了进药,顺妃娘娘怪罪下来,你们所有人都要掉层皮!”

    俊草听到顺妃二字,心里一凛,李顺妃近来皇恩深沐,举宫皆知,若是开罪于她,谁也担待不起。

    他乖巧地回了声是,转头问旁边一人,“文喜,药已经取过重煎了么?还需要多少时辰?”

    “已经去御药库重新取药煎了,大约还需一个时辰。”

    俊草探头看了庭院里的日晷,粗略算过时间,“回李太监的话,现在巳时刚过,等上一个时辰,未时之前,就能将汤药送到顺妃娘娘处,虽然时间紧着些,应该不至于误了时辰。”

    李得福早已核对过时间,只是心里一通火气无处发作,他哼了一声道,“煎药房里都是贵人的差事,你们如此粗疏大意,难保每次都能赶得及!”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俊草,“都是你,事事替他们担着,贯得他们个个举止轻浮,毛手毛脚,这次若不严惩,以后更是要无法无天了!”

    “是,奴婢一定好生管教,”俊草陪着小心,诺诺言是。

    “不用你费心!”李太监抬眉冷笑,指了指地上的柯忞,“如此蠢物留着何用,来人,将他杖六十逐出。”

    “李太监息怒,”俊草心里着急,脸色却未变,他伏跪在地,缓言求告,“柯忞平日里并不专伺煎药,因今日负责煎药的林进告假,才让他帮忙看的,出了这样的事,也怪奴婢安排不周,还请李太监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奴婢以后定将严加管束,叫他以后不敢如此大意。”

    “李太监,求你饶过奴婢这一回吧,”柯忞也赶紧出声讨饶。

    “所谓义方是训,御下有道,”李得福轻轻摇头,“俊草,你刚升了直长,也该开始学着好好管教下属。若是放纵太过,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是,李太监的恩训教导,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这等顽劣之徒,若不给点教训长不了记性,既然你为他求情,那就杖他三十,再跪上三个时辰好好反省,”李得福说罢,又将汤药的事叮嘱了一遍,才放心离去。

    “都起来吧,”俊草想要拉起地上的柯忞,却被他一把甩了开去,“哼,要你管!”

    “你住口!”站在门外一直未敢入内的小川,气呼呼道,“柯忞,你今日犯错,差点拖累大家,直长帮你求情,你还敢如此出言不逊!”

    “我哪里拖累大家了?洒了汤药难道是我存心的?”柯忞对他翻了个白眼。

    “都吵什么!”素来温和的俊草,此刻也拉下了脸,“看来我这直长,确实对你们放纵太过了!”

    看到俊草发火,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再做声。

    “来人,将柯忞拉出去笞三十!”

    柯忞听了不怒反笑,“你居然敢打我?俊草,别忘了你是个什么身份?”

    看到俊草没有作声,柯忞心中盘踞已久的恶意脱口而出,“我爹就是因为把你捡回来,才会这么倒霉,你克爹克娘,又来害我全家,你就是个扫把星!”

    众人大约知道他俩是旧日的主仆关系,但仅限于此,这突然抛出的话头,让大家低头不语,心中更添了几分好奇。

    俊草听了这话,十分意外。

    当时都道,柯沐阳是因为上司之祸牵连获罪,和自己又有何关系?他满脑子都是问号,却没有时间多想,喝令道,“还不将他拖出去!”

第11章 求全() 
众人连忙上前拖拉行刑,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鞭笞声和哇哇的哭喊声。

    午后,众人在煎药处各自忙碌,柯忞独自跪在庭院中央,挨打的腰臀此时正火辣辣的疼着,饭也没许他吃。由着一个曾经跪在自己脚下的小奴仆喝令杖打,柯忞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炎炎烈日,空旷的庭院毫无遮掩。不知跪了多久,柯忞早已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正在混沌间,隐约感觉有人走近,他用力抬起头,看见文喜在身边弯下腰来,“柯忞,三个时辰已到,直长让你去他房里回话,”说完还朝北边努了努嘴。

    好大的架子!柯忞歪伏在地一言不发。

    文喜看到柯忞一脸不平,轻轻蹲了下来,好声劝道,“柯忞,直长平日待你如何,你难道不记得了?就算你是他的旧主,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今日这顿杖打是李太监吩咐的,直长早就关照了执刑之人,不然你以为三十杖,这么容易挨么?”

    “是他让你来说这些的?”柯忞一脸狐疑。

    “你这个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文喜见他如此作态,不想多说,转身走了开去。

    柯忞揉着刚才酸麻难忍,如今已经没有感觉的膝盖,拖着步子慢慢挨向直长独居的正房。

    从小到大,柯忞哪里尝过这等苦楚,受过这种委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着日间自己那句未经思索的咒骂之语,只怕已经触怒了他。文喜说得没错,此人如今升了直长,得罪他并无好处,事到如今,还需自己委曲求全。

    他走到俊草房门口,挤出几颗眼泪,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俊草虽然心里有气,还是好生拉他进来,已到嘴边的‘少爷’二字,却被生生吞了回去。

    自从两人关押入狱,遴选进宫,不知试了多少次,俊草才能看着他的脸,唤出柯忞二字。这对昔日主仆,如今虽然改了称谓,可是要去除心里的尊卑,还需不少时日。

    “直长,柯忞前来谢恩,”他小声说道。

    俊草以为他还是一副强头的样子,看他如此低声下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掏出帕子帮他抹了泪,又拉过他的手仔细翻看,“洒的汤汁,烫着没有?”

    柯忞听了这话,哭得更凶,“没有烫着,俊草哥哥,柯忞知道错了,那些话都是柯忞混说的,你不要生气。”

    这一声俊草哥哥,让他十分意外,即使入宫净身,柯忞也从未如此称呼,俊草想到柯沐阳曾经对自己的庇护,不禁有些心软。

    “少爷,今日的责罚,都是做给李太监看的,笞刑的人我早就关照过,你先吃些东西,一会我替你擦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俊草哥哥,你以后别再叫我少爷,你是这里的直长,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不会给你惹祸了,”柯忞拽过俊草的衣袖,低头说着。

    俊草看着柯忞如此模样,轻叹一声,不自觉伸手去摸他的头,又想着他应该并不喜欢,正待收回,柯忞却并未躲避,只是顺势轻挨椅凳坐下,开始大口吃饭。

    俊草知道,柯忞天性聪颖,惯会看人脸色,他的做派姿态,只是他不愿收敛罢了。虽然不明白他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大,但只要他肯听话,确实能让自己省心不少。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俊草暂时不愿深想,所谓日久见人心,今后日子还长,且边走边看吧。

    柯忞走后,俊草独自坐在案前,捧起读了一半的《金匮要略》,自从他被派到煎药房当差,每日所见药方最多,从一开始完全不懂,到如今能略知一二,费了多少功夫,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汤药制作时,院判、御医都需要时时监看,汤剂制成后,也会由他们事先尝过,所以俊草常会拿着药方,向他们请教些简单的医理,御医们瞧着俊草谦虚好学,渐渐许他到御药房的书库借书看。

    这大半年里,他陆续读了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与药剂、药方相关的著作,因此对于常见症状,选用汤剂和药材属性,俊草已经十分熟悉。只是医理深奥,没有名师专门指点,他就算刻苦,也不过习得些皮毛。

    对于略显偏执的好学,有时候他自己也不太懂,无论在这煎药房,还是柯府,他都一直逼迫自己努力读书,也许是他相信,只要多学一些东西,就能够多握住那一点点自己。

    可是今夜,他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他总是想起柯忞日间说的那几句话。难道真是自己的生辰不吉,所以才会连累主上?想到柯沐阳的好处,他心存感激和愧疚,只希望柯府的祸事与自己并无关系。

    自从那顿责罚以后,柯忞就好似变了个人。

    他对上恭敬,小不计较,凡是交代他的差事,都做得很好,连御医们也会偶尔夸赞他几句。时间一长,以前经常躲着他的药童,也渐渐和他熟络起来。

    柯忞在外头称呼俊草直长,私底下则一直称呼俊草哥哥。俊草说了几次不必如此,但拗不过他,时间一久也就随他去了。

    煎药房的差事,除了按方制药,每剂药的煎制过程,都需在医簿上做好详细记录。此外,煎药所用的汤水种类也很多,除了常用的雨水、露水,还有比较特殊的甘澜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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