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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浮沉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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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潘麟江的吩咐,柳振南不敢多问,立刻将所有卷宗都提调出来,又安排了一间僻静的屋子,方便俊草慢慢查阅。

    从清晨到夜深,俊草坐在那里手不释卷,连着看了两日,几乎翻烂了所有的供述,连带众人的籍册都被他寻了出来,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桩案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内贼作案,因为外人根本无法接近供器,除却内贼,谁又能在祭祀当日,瞒过所有人将酒爵敲裂,栽赃给陆廷成呢!

    俊草双眉紧蹙,回到宫里,袁珵秀侍候他泡完脚,正在帮他拭干。忽然听到一旁的小内官蓝钰啊了一声,原来他用滚水温热压手杯的时候,茶盏突然裂了,水淌得满案都是。

    压手杯是永乐年间浮梁(属于景德镇)御窑进贡的新制青花盏,也是太子亲赐,虽然算不得稀罕,但杯体内外均绘青花,泡制小芽尤其显色,颇得俊草喜爱。袁珵秀心里一抽,担心他要发火,听到头顶传来淡淡的吩咐,“拿来我看。”

    袁珵秀赶紧用丝帕将两块瓷片托了,送到他面前。

    蓝钰怕俊草查究罪责,主动辩解道,“掌事明鉴,这只压手杯之前就有裂纹,并不是奴婢弄碎的。”

    袁珵秀看俊草若有所思,指着蓝钰斥道,“既然杯身已裂,为何还要再用,万一烫着掌事可怎生是好?”

    蓝钰心里不服,低声嘟囔道,“前几日,此杯摔在脚踏之上,掌事说没破就接着用,奴婢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坏。”

    袁珵秀待要再骂几句,却听俊草问道,“蓝钰,杯盏摔过之后,你瞧见裂纹了?”

    蓝钰点头道,“只是摔出了极浅的冲口,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俊草瞥了一眼瓷片泛黄的边缘,“这样的颜色你也看不出来?”

    蓝钰见他问责,跪地磕头道,“奴婢知道错了,下回一定注意。”

    “我且问你,”俊草将瓷片丢回袁珵秀手中,蹙眉诘责,“为何几日前极浅的冲口,今日看来却颇为显眼?”

    “那是因为茶色的缘故,”蓝钰小心解释道,“盛茶的时候,茶渍会慢慢渗入裂缝,时间久了细纹就会变深。”

    俊草暗暗思量,原来那日摔过之后,压手杯已是将破未破,亏得自己每日都用,却并未留意这道冲口,“起来吧,以后奉茶用那只银滴建盏。”

    俊草令袁珵秀取来几只普通茶盏,陆续试了好几种法子,轻摔、敲击、蒙着绸布敲击,希望能让杯身出现冲口或裂纹,但茶盏不是完好无损就是碎成几片。

    “掌事,你这是作甚?”袁珵秀猜到他是为了陆廷成的案子,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陆大人说酒爵上的冲口十分明显,应该并非浅色,照蓝钰所说,新冲的器皿,裂纹十分浅淡,几乎难以发现,这足以证明,万岁爷看到的酒爵肯定不是陆大人查验过的那只,而且你看,“俊草指了地上一堆碎片道,“要想避人耳目,一举将酒爵弄裂,几乎不可能。”

    “掌事的意思是,酒爵被人掉包了?”袁珵秀抬头问道。

    俊草微微点头,随即轻笑道,“我只顾着审看供状,竟然忘记去查物证,真是急昏头了。”

    次日一早,柳振南听说俊草要查酒爵,亲自带他来到刑部库房,找到了这件‘凶器’。

    除了雪白瓷器表面一道显眼的裂纹,俊草实在看不出其他异样,“柳侍郎,不知刑部是否核对过太常寺库房的酒爵数量?”

    “刑部早已查过,酒爵确实少了一只,也没按例登记。而且,其余的供器均有缺失,库房的人已经按照宫规处置了。”

    柳振南答得轻描淡写,俊草不禁蹙眉,库房管理如此松懈,难怪案犯能够取得供器,想到酒爵是此案唯一的物证,俊草拱手道,“请问柳侍郎,奴婢可否将此物带回东宫,只消数日便可归还。”

    “这…”柳振南不由面露难色,“并非下官不肯帮忙,没有万岁爷的旨意,所有物证一律不得带离刑部。”

    “是奴婢孤陋寡闻了,”俊草沉吟片刻道,“不知柳侍郎能否将此物借与奴婢几日,就留在那间屋里,如何?”

    “是,下官登记一下,立刻差人送过去,”柳振南见他并未不悦,松了口气。

    “奴婢还有一事想请柳侍郎帮忙,”见他点头,俊草又叮嘱道,“奴婢再啰嗦一句,此案所有的调阅查证,都要以刑部的名义进行,奴婢不想费力办差,回宫之后还要受罚。”

    柳振南自然听得懂俊草的意思,他差事办得很快,不一会就带着几人往俊草屋里搬了不少东西,都是祭祀当日和那酒爵放在一起的供器,一件不少。

第68章 酒爵() 
柳振南走后,俊草独自待在屋内,将所有供器都看了一遍,又找来刑部画师,请他将酒爵的形状、纹饰全部描摹下来,一直待到天黑,才回东宫。

    “掌事,奴婢听说太常寺被责之人,其中两人已经伤重不治,”袁珵秀侍候他用饭,一边轻声回话。

    俊草不由箸尖轻滞,人证方面自己查无所获,供器方面又是个外行。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找到证据,证明供器确实被人盗换,才有理由请太子出面向皇帝求情。俊草越想越没胃口,索性撤了晚膳,将画纸摊在桌上,闷头研究起来。

    “奴婢请掌事饮茶,”蓝钰将沏了小芽的银油滴建盏,小心翼翼放在俊草手边。建盏又称天目盏,属于黑釉瓷,滴釉形成的斑状花纹,类似水面漂浮的油珠,花纹天成,珍贵异常,因此蓝钰奉茶之时特别当心。

    “放着吧,”俊草头也没抬。

    蓝钰刚来没多久,专侍奉茶,他见俊草平时温言软语,并不像东宫众人说得那般吓人,胆子倒比之前大了不少。看到俊草全神关注,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插嘴道,“掌事,这不是供器么?”

    俊草被他的言语惊醒,不禁蹙眉,“你说什么?”

    一旁的袁珵秀见他如此,连忙伏跪在地,蓝钰呆了一下,也立刻跪地磕头。

    “你怎么知道这是供器?”俊草沉声诘问。

    “回掌事的话,这酒爵与青铜礼器的器型相近,故而奴婢猜是供器,”蓝钰见他并未斥责,膝行几步到他身边,指着画纸道,“酒爵上的纹饰,用的是缠枝莲和云雷纹,上面还有暗花,都符合礼器的烧制要求。”

    俊草脸色微动,“你才多大年纪,这些都是从哪儿听说的?”

    “奴婢家里世代种茶,三岁的时候,县府看上了奴婢家的茶园,说茶园旁的土质适合建窑,一个铜子儿也没出,就强征了过去,”蓝钰低头说完,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

    “是御窑厂?”俊草挑了挑眉,“你曾在御窑厂待过?”

    “那倒没有,奴婢家里没了茶园,爷爷又不愿离开老家,父亲只能在附近打点零工糊口。新建的窑厂就是专门烧制供器,奴婢没事常常溜过去玩,所以大部分的供器奴婢全都见过,”蓝钰伸手抓了抓头。

    “好!明日你跟我去趟刑部,记得闭紧你的嘴,倘若传了一丝一毫出去,我立刻摘了你的脑袋!”他淡淡说着,好像就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这回不用袁珵秀提点,就连蓝钰自己也能听懂,他的话不是恐吓,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难怪东宫众人,只要提到掌事的名字,莫不震慑帖服,自己差点就被他这副和风细雨的模样给骗了。

    为了更好地活着,不单是俊草,每个人其实都在改变。不知从何时开始,口宣责罚已经十分顺口,举手杀人好像也不那么难了。皇宫就是这样一种地方,能够让人脱胎换骨,面目全非!

    俊草请柳振南将剩下的五只酒爵全都从太常寺库房取了过来,“蓝钰,这些酒爵应该批次不同,你来看看到底有何区别?”

    蓝钰走到俊草身边,翻来覆去看了半日,原本还颇为笃定的他,渐渐变得有些丧气。他似乎心有不甘,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对着俊草跪地回道,“奴婢无能,这六只酒爵无论从泥胎质地、施釉厚薄,还是纹饰的画功来看,几乎一模一样,应系同一窑内所造,甚至是由一人所制,就算批次不同,也完全一样,除非…,除非能找到制窑的工匠。”

    御窑厂远在浮梁,就算找到窑工,快马赶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不试又怎么知道!

    “起来吧,”俊草轻轻饮了口茶。

    蓝钰起身,并未发现俊草眼中的失望,他来到摆放其他供器的桌案,细细看了一会,“掌事,这些供器也是一起的?”

    俊草突然有些心烦,“去门外候着。”

    蓝钰这才发现他眼底的冷意,吐了吐舌头,赶紧退了出去。

    过了半柱香,俊草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发现又是蓝钰,他不耐烦道,“何事?”

    “掌事,奴婢可否再看一下?”蓝钰怯怯询问。

    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俊草叹了口气,“进来吧。”

    这回蓝钰好似不是随意检看,而是认真比对,每件供器他都一一拿起,却只细看一处地方。

    “掌事,奴婢找到了,”蓝钰突然惊呼一声,俊草不禁站起身来。

    蓝钰将所有供器通通摆在案上,指着表面的纹饰,兴奋地解释道,“奴婢可以确认,这些供器与那六只酒爵并非同批烧造。因为按照规制,供器都用缠枝莲纹装饰,可烧制这批供器的窑工,习惯在最后一笔微微往下压,说明他功力不够、经验尚浅。但六只酒爵上的最后一笔却很稳健,应该是名经验老道的窑工。这也是为何奴婢查看那六只酒爵,并未看出任何差别,因为它们本就是一批的。”

    俊草比对着看,果然有些极细的差别。

    “蓝钰,你留在这里,半步也不许离开,”俊草吩咐完,抬腿便走了出去。

    “那奴婢万一内急呢?”蓝钰追到门口。

    “忍着,”俊草头也没回,留下蓝钰苦着一张小脸,满是无奈。

    俊草匆匆来到刑部大牢,他有个问题要向陆廷成求证。

    “俊儿,你查得怎样了?”陆廷成拖着脚镣费力地挪到俊草身边,显得异常亲热。

    俊草突然记起他头回见着自己,就如此称呼,好像真把自己当作心肝宝贝。若他并不需要自己相助,还会这般殷勤吗?

    俊草微微出神却没有时间多想,“陆大人,奴婢想知道,每次祭祀所用供器是否都要求为同批进贡?”

    “一般不用,只要器型对了就行。但是这次,因为新进供器刚刚入库,就直接拿来用了,所以都是同一批次,”陆廷成耐心说完,疑惑地问道,“俊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俊草忙了这五六日,心一直高高悬着,直到此刻,才觉得稍微安心。

    “你确定吗?”俊草脸上看不出丝毫轻松。

    “东西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搬的,肯定没错,”陆廷成说得凿凿有据。

    “那就好,此事有几名人证?”俊草又问。

    “人证?证明所用供器均为新贡?”陆廷成皱着眉头说道,“当时在场的有七八人,他们都是人证,因为旧年供器都收在库房深处,没人往里面走动。”

    “很好,”查到这里,俊草多了个心眼,“陆大人,若你信得过奴婢,贵府不许再有任何动作,也不要和其他人私自联络。”

    “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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