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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放心,就算太子能躲得过去,东宫之中肯定有人要掉脑袋,”钱元微微颔首。
太子正在书房习字,俊草屏退众人,撩袍跪倒,“奴婢有失职之过,请小爷责罚。”
太子已长成翩翩少年,一双纤细的眉眼与他的父亲十分相似,看到俊草跪地,他抬手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起来说。”
俊草将长乐宫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都怪奴婢疏忽,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奴婢真是该死。”
“这事应该就是冲着本宫来的,你不用太过自责,”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太子早已深谙宫内伎俩,他眉梢微扬,“万岁爷只给了三日期限,你打算怎么查?”
俊草垂首道,“奴婢这里倒是不难,经手的只有袁珵秀一人,衣袍送来之后,一直放在奴婢房里,没人动过。”
太子点头,“皇子染血,不是小事,你回去好好查问,还有那枚绣针,你可有仔细看过?”
“那种针又细又短,特别精巧,奴婢之前从未见过,不知能否将姑姑请来指点一二,”俊草想起绣针的模样,真是细如牛毛。
“来人,去请万姑姑过来!”
万贞儿不知何事,她进屋请安,发现太子和俊草都是一脸凝重。
“贞儿,你平日里用的绣针呢?”太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绣针?小爷问这个作甚?”万贞儿虽然一脸不解,还是低头解下腰间的荷包,从中取出几枚斜插在厚锦上的绣针,“是这个么?”
俊草凑近看了,“比这个还要细小些。”
万贞儿回屋又取过几枚,“是不是这种?”
“正是这般大小,姑姑,这针是用在哪处的?”俊草问道。
“这种绣针特别细,得配特制的丝线,”万贞儿知道他俩都不懂女红,耐心解释道,“只有薄如蝉翼的丝品才用得上,一般时候根本用不着。”
“东宫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种东西?”太子冷脸问道。
万贞儿听他言语不善,也没搞明白,怎么几根绣花针会令他如此不快,“只有奴婢这里才有,不过平时很少用,都收在柜子里呢。”
万贞儿肯定不会坑害自己,太子瞥了她一眼,嘱咐道,“将绣针小心收好了,别往外张扬。”
万贞儿点了点头,“小爷,你为何会问起女子用的绣针,究竟出了何事?”
俊草见太子与万贞儿低头说话,识趣地退了出来。
第59章 查案()
袁珵秀看到俊草回转,赶紧将他迎入屋内,“掌事,奴婢这回可闯大祸了,万岁爷已经发话,要砍人脑袋呢。”
“你还有脸说,”俊草斥了一句,接过郑吉递来的茶盏,“我再三叮嘱,各宫来往的东西一定要核对清楚,皇子寿礼这么要紧的差事,你也敢轻慢疏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奴婢知道错了,”袁珵秀哭丧着脸道,“奴婢想着是九殿下的衣裳,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只是稍微摸了摸,根本没有细看。掌事,奴婢得了教训,以后再不敢如此大意,求掌事在小爷跟前替奴婢求个情吧。”
“衣裳本就是用来穿的,又不是豆腐,一碰就坏,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事,要紧的差事反倒不知道上心。衣袍之事由万岁爷过问,别说你我,就连小爷都担着罪责,你让小爷如何帮你?”俊草嘴上冷冷说着,心里却在思量如何为他脱罪。
袁珵秀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听完俊草的话,顿时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喃喃道,“都怪奴婢自己,若奴婢死了,还请掌事将奴婢攒的银子送回家中,奉养双亲。”
“胡说什么!”俊草瞪了他一眼,恨恨斥道,“如今急也没用,明日我先亲自去趟司礼监,再做打算。”
俊草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都没合眼,次日一早,便匆匆赶到牛玉的值房。
牛玉接了这费力又不讨好的差事,也十分伤神,看到俊草面有倦容,焦急地问道,“苏掌事,你那里查得如何?”
“奴婢都已查问清楚,”俊草微微摇头,“此事确实与东宫无关,还请印公明察。”
“我自然信你,可针工局也毫无线索,昨日下午我带人将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那样的绣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别的物证了,”牛玉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口气。
“找不到物证,还有人证,”俊草细细分析道,“衣袍由谁缝制,制成之后,由谁看管,还有送衣之人,这些人都有嫌疑,得逐一查证。”
牛玉还没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苏掌事,你说的那些人,我都已经做了笔录,你若不信,可以亲自验看。”
“印公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俊草觉得自己确有些冒失,作了个揖道,“绣针既然不是针工局的东西,肯定有人故意作乱,所以奴婢以为,那日当差的所有人都要细细盘问,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牛玉觉得俊草的话虽有些道理,却没有表示赞同,“针工局上上下下,有几百号人,若是按照这般查法,三日时间根本不够。”
“印公容禀,”俊草知道此事若无牛玉帮忙,自己根本束手无策,想到珵秀那张苦兮兮的小脸,他撩袍跪倒在地,“此事与小爷息息相关,还请印公出面帮忙查证,还东宫一个清白,无论查验结果如何,小爷都会感念印公的这份恩情。”
“苏掌事何出此言,”牛玉听他提到太子,不免有些迟疑,他一边扶起俊草,一边解释道,“只要是小爷的的事,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不过…”
俊草见牛玉犹豫未决,索性直言问道,“印公若不怪奴婢僭越,可否带奴婢去针工局走一趟?”
牛玉听了暗暗吃惊,没想到俊草竟要插手司礼监的事,他口中婉拒道,“去趟针工局当然没问题,不过,若问不出什么,传到万岁爷那里,你我都难以交代,不如苏掌事还是先行回宫,在那里等我的消息?”
“奴婢知道这不合规矩,但事急从权,衣袍虽由东宫上呈,但明显针工局的嫌疑更大,若到时查无所获,只怕印公这里要担下的罪责也会更重。”
是啊,无论真相如何,小爷毕竟是当朝太子,皇帝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皇子随意责处太子殿下?恐怕到头来这罪名仍旧要落到针工局头上,自己才刚刚上任不久,屁股还没坐热,若因此事被皇帝贬斥,实在冤枉,牛玉思量了一番,终于点头,“咱们现在就去。”
针工局因为绣针之事,气氛凝重,黎海林一看到俊草,脸就黑了,只是碍着牛玉的面子不好发作。
牛玉抹了笑脸,上前打圆场道,“黎太监你可别多心,苏掌事是一番好意,他听说针工局毫无头绪,才拨冗前来,帮忙查看。”
俊草也赶紧上前作揖,“奴婢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请黎太监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黎海林瞥见俊草指上硕大的翠韘,总算挤出一丝笑意,请他们屋里坐了,“印公昨日已经彻查,还录了口供,不知苏掌事今日想怎么查?”
俊草看牛玉眼神询问,谦恭答道,“自然是由印公问话,奴婢在旁听着即可。”
牛玉吩咐先传制衣之人,照例问了几句,却毫无进展,他转头看向俊草。
俊草昨夜就有了几处疑惑,他见牛玉示意,提声问道,“一月前,东宫就令针工局制此新袍,为九殿下贺寿,为何在寿宴前一晚才堪堪送来?”
“奴婢不清楚,奴婢都是按照程掌司的吩咐做事。”
针工局的程掌司正巧也在屋内,他上前回道,“东宫确实早有交代,但袍上所绣的百福要求是一百个不同的字样,奴婢这里没有现成的版子,要去库里找,所以才迟了。”
牛玉一直在司礼监当差,他立刻问道,“库里所存之物应该都有记录,为何需要找上几日?”
“回印公的话,库存确实都有记录,但不知为何,那日没有找到,”程掌司看黎海林脸色不悦,连忙又道,“此事鲜有发生,幸而后来终于找到,没有误事。”
牛玉点了点头,却听俊草问道,“东西是谁找到的?”
“是奴婢手下的一名绣女,名叫婉秀,”程掌司答道。
牛玉传召婉秀,听说她身子不适,正在房内养病。牛玉摆了摆手继续问道,“收管衣袍者,如今人在何处?”
不一会就有人进屋请安,她听牛玉查问,还有谁接触过此物,只说没有。
俊草见此情形,不禁追问道,“不知衣袍是几时做完的,又是何时派人送去东宫?”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衣袍做完已过未时,本该立刻送去东宫,可当差的孙安说他晚些还要去御药房,正好顺路,想着可以少跑一趟,就将衣袍暂时收在奴婢房里。不过在此期间,衣袍确实没人动过。”
“你敢保证,自己寸步不离守着衣袍?”俊草忍不住再次确认。
“那倒没有,”她思付片刻,“云秀曾经找过奴婢,奴婢走开过一会,不过咱俩就在门口说话,屋里没人进出过。”
牛玉刚要诘责她为何昨日没有提起此事,又听俊草问道,“云秀与婉秀关系如何?”
“她俩平时亲如姐妹,”该女子回道。
第60章 主使()
送衣的孙安很快就被传了过来,他不急不缓道,“那日未时三刻,奴婢去到御药房,李太监恰好不在,因着程掌司嘱咐奴婢,要他亲自验看,故而等了一会,等奴婢从那里出来,再到东宫,已近酉时初刻,交了差事,奴婢就回去了。”
牛玉见程掌司点头,觉得孙安的回话并无破绽,正要令退,却听俊草问道,“当时,你在屋内候着,还是屋外?”
“奴婢是在屋外候着,”孙安见他问得仔细,主动补充道,“御药房的人说,李太监正在歇觉,不能打扰。”
俊草听到此处暗自思付,李太监的午歇比旁人要晚,一般从未时二刻到申时二刻,所以孙安应该没有说谎,不过他究竟是存心还是碰巧呢!
“孙安,你之前没给李太监送过衣袍吗,知道他在午歇,为何赶在这个时辰过去吃闭门羹?”俊草挑眉诘问。
“这御药房奴婢是头一回去,并不知道李太监过了申时还在歇觉,”孙安忽然有些懊悔。其实一开始,他打算先去东宫,再去御药房,可听说太子殿下一般在申酉之交才会回宫,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个去东宫的美差,若能将衣物当面递给太子,太子一高兴,说不定能多得些赏银,没想到却在御药房被耽搁了,别说太子,连苏掌事的面都没见着。
俊草回想刚才被问话的几人,从制衣、存衣到送衣,个个牵涉其中,难脱嫌疑。谋害皇子是杀头的死罪,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他脑袋一转,忽然想起那名抱恙的宫人。
俊草对牛玉作了个揖,“奴婢想请婉秀姑娘过来一趟,还望印公允准。”
牛玉点头准了,既然自己已经陪他过来,那就好人做到底,让他一并问个明白。
婉秀虽然素衣素容,却颇有几分姿色,“奴婢婉秀见过印公,见过黎太监。”
程掌司似乎对她的病情颇为担心,忍不住插话道,“婉秀,那日多亏你帮忙,才能找到百福版样,麻烦你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