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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奴婢,从没把奴婢当下人看。印公,奴婢不想挣银子了,奴婢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过去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求印公看在奴婢主动坦白的份上,原谅奴婢这一回吧。”
“过去没有是什么意思?”俊草终于发话。
“奴婢从未向外传递过消息,一个字也没有,”常毅急急解释道,“韦太监吩咐奴婢不许乱走,也不用探听任何消息,见了他的信物才能行事。”
难怪他如此安分,原来是韦瑛的授意,俊草想了一下道,“若是你要找他,如何相见?”
“只要放支花在东墙的石狮子下,就会有人来找奴婢,”常毅老老实实回道,“见面还有一句暗语。”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眼线么?”俊草接着盘问。
“奴婢不清楚,”常毅摇头,“没听韦太监提过。”
第179章 入瓮()
看来常毅应该就是石雅言口中的内奸,自己心有挂碍,放不下蓝钰,几乎被这副相似的皮相所蒙蔽,不但准他近身侍奉自己,还让他跟在阿玖身边,险些酿成大祸。宫里就是这样,不能轻易让人了解你的喜好,否则便会成为把柄,被人利用。
过了半响,俊草一直没有说话,常毅的心里越来越忐忑,“奴婢年少无知,触犯宫规,自知罪不可赦,求印公念在奴婢心有悔意,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准奴婢留下替印公效力。”
“你明知故犯,死有余辜,”俊草冷冷斥问,“我为何还要留你!”
“奴婢背主弃义在先,确实死…有…余辜,”常毅哽咽说着,深深磕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深受印公大恩,又得大小姐眷顾,此生无憾、死亦无悔,请印公发落。”
此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石雅言已被汪直察觉,常毅乃是将计就计。但凑巧的是,常毅最近都在苏宅,根本没法与外人接触,汪直就算想递消息也无从下手。罢了,既然常毅愿意倒戈,如此好棋,白白浪费岂不可惜?俊草挑了挑眉,从酸枝木盒中取出块牙牌,垂在常毅面前,“从今日起你就是司礼监的长随了。”
常毅一愣,双手接过,“奴婢谢印公恩典。”
“你先别忙着谢恩,我要你戴罪立功,能做到吗?”眼前的小内官看着老实巴交,竟让自己如此意外,俊草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只要印公能原谅奴婢,让奴婢干什么都行,”常毅将牙牌紧紧攥在手中,忙不迭地答应。
次日一早,常毅摸到地方,将支腊梅藏在石狮子底下,他头回做这种事儿,既紧张又兴奋,完事之后就乖乖待在值房,等着接头人出现,可直到黄昏,还是没人露面,他不禁担心起来。难道腊梅被人捡走了,还是自己藏得太隐秘对方没看到,或是汪直觉得自己没本事,不想再用自己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屋外有生人的动静,他凑到门口一看,是尚膳监的人,估计是替印公送糕点的,他缩着脑袋又坐了回去。
不一会,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请问常毅常公公在吗?”
“我就是,”常毅站在门口,应了一声。
来人端着一盘点心,笑盈盈道,“今日外面风可真大。”
常毅猛然想起自己练了一整日的暗语,字字顿着说道,“冬日的风就是这样,等春天就好了。”
来人颔首,又打量四周无人,“有什么事,赶紧说。”
常毅立刻将俊草交代的话一骨碌都倒了出去。
来人细细听完正要询问,拐角处忽然传来脚步声,来人顺势将点心递到常毅手中,“这是尚膳监新制的玫瑰茯苓糕,特意送来给几位公公尝鲜的。”
“多谢,”常毅关上门,轻轻舒了口气。他提心吊胆大半日,这会才觉得肚子好饿,原来他一门心思傻傻等着,连午饭都忘了吃。
汪直刚刚练剑回来,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剑提在手里,“韦瑛,你的人到底递了什么消息来,神神秘秘,还动了我的暗卫?”
“汪公先歇会,喝口茶,”韦瑛最怕他手中的兵刃,怎敢在这种时候把如此震天的消息说给他听。
“看来是没好事儿,”汪直将剑入鞘,擦了擦满头的汗,“说吧,苏俊草又动了什么人?刑部尚书还是吏部侍郎?”
“都不是,”韦瑛稍作犹豫,终于说出口来,“西厂的郭百户没死,他打算去找苏俊草。”
“郭百户是何人?”汪直听到官职有些懵。
“郭家铭,西厂百户,曾经参与刺杀苏俊草。”
“什么!”汪直骤然提高了嗓门,“你不是说他们都死了,为何郭家铭还活着?”
“应该都死了,可当时只找回部分尸骸…”
汪直没等他说完,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应该!应该!我看你这种蠢东西就应该去死!”
“汪公息怒,”韦瑛爬回他脚边,哆嗦着解释道,“暗卫办事向来稳妥,那些厂役断无活着的可能。”
“既然死了,这郭百户又是怎么回事,”汪直将茶水一口饮尽,还是觉得嗓子口直冒烟,“难道是活见鬼了?”
韦瑛赶紧替他斟了杯茶,陪着小心道,“汪公,会不会是苏俊草设套,引咱们往里头钻?”
汪直想了一想,点头问道,“你仔细说,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苏俊草和郑吉在屋内商量,奴婢的人在门口偷听到的,可惜听得不全,只知道郭百户如今人在京师,要找苏俊草对付咱们呢,”韦瑛小心说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汪直眉头愈皱愈紧,一拍桌子道,“你立刻派人前去,如果确是郭家铭格杀勿论!”
“汪公放心,奴婢一定派几个稳妥之人前去,”韦瑛连连答应。
想到苏俊草不定哪日就要带着人证入宫弹劾,汪直不免有些焦急,“这消息来得隐秘,苏俊草应该尚无防备,去一个就行,将临时腰牌给他,命他今晚就去,越快越好!”
次日一早,暗卫并未如期而返,午时没过,俊草已将郭百户和暗卫的尸身送入皇宫。
“万岁爷,奴婢收到线报,已经身故的西厂百户郭家铭,竟然出现在京师某地。奴婢的人前去查探,才问了几句话,郭家铭就被西厂的罗山庭用弩箭灭口。奴婢的人正打算抓捕罗山庭,没料到他抢先一步服毒自尽。两人的尸身鉴定完毕,这是关于尸单的宗卷。”
“汪直,”皇帝朱见深,翻着宗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万岁爷,事出突然,奴婢并不知情,还请万岁爷宽限几日,容奴婢回去详查,”汪直垂头回道。
“罗山庭身上带着西厂提督亲发的腰牌,汪公怎会毫不知情?”俊草缓缓驳斥。
“万岁爷明鉴,临时腰牌由奴婢和韦瑛同时掌管,不过,”汪直眉梢轻轻一挑,“也有可能是罗山庭故意盗取腰牌,栽赃西厂。”
“既然汪公不知情,事情倒也简单,”俊草直接向皇帝请示,“奴婢以为,不如将韦瑛传来问个明白?”
皇帝打量着面前二位东西厂督,点头准了。
第180章 箭伤()
“韦瑛过来还需要些时间,万岁爷不如先瞧瞧这个,”俊草递上两卷文移,“这是半年前西厂处置的两桩重案,三十多名厂役全都罹难,郭百户也在其中。”
“朕记得,”皇帝眯了眯眼睛道,“两桩重案同日发生,朕还厚赏了刘广浩的家人。”
“万岁爷好记性,”汪直陪笑附和道,“剿寇之事是奴婢向万岁爷讨来的差事,没想到接着又发生了参将寇仁的案子,奴婢还担心自己会将差事办砸呢!”
“奴婢正要说此事呢!”俊草指着文移上的罹难名单,抬眼看向皇帝,“汪公办差素来勤勉周到,可不知为何,郭百户临死前却向奴婢陈情,说他是被人陷害,其余三十多名厂役也是如此。”
俊草好似漫不经心,汪直的脸却瞬间变了颜色,“怎么可能?他可有说过自己是被何人陷害,又是如何逃脱?”
“万岁爷,韦太监到了,”一内官匆匆入内禀报。
“启禀万岁爷,”俊草转眼又向皇帝提了个要求,“奴婢以为,汪公和韦瑛乃是上下隶属,按照厂规,此事还需避嫌为好。”
“也对,汪直,你去那边候着!”
皇帝今儿是怎么了,居然又答应了!
汪直听到皇帝发话,只能起身站去屏风后面,这个挨千刀的苏俊草,看来他是蓄谋已久,桩桩件件都冲着自己而来,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而且,皇帝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对苏俊草言听计从,自己竟然插不上话。幸好两名人证已死,韦瑛也不傻,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看苏俊草如此折腾,最后又要如何收场。
韦瑛一进门,目光就在寻找汪直,发现屋内只有皇帝和苏俊草二人。
“韦瑛,罗山庭手里为何会有临时腰牌?”俊草看皇帝示意,直接讯问,
“回万岁爷的话,”韦瑛早已获悉人证已死,他不慌不忙道,“奴婢从未给过罗山庭任何腰牌,应该是他自个儿偷的。”
他俩在这件事上倒是默契得很,俊草哼了一声,淡淡驳斥,“罗山庭是西厂千户,功夫了得,他想杀人何必多此一举?”
“谁知道呢,也许他是受人指使,妄图栽赃嫁祸?”韦瑛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眼角的余光仍在屋内继续搜寻。
“我看他受人指使是真,目的却不是栽赃嫁祸,而是杀人灭口,”俊草微微哂笑道,“韦瑛,你还不老实交代,为何指使罗山庭射杀郭家铭,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替人办差?”
“印公就别和奴婢开这种玩笑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怎可如此凭空臆测,”韦瑛听他又将问题抛了回来,还给自己按了一条大罪,连忙向皇帝喊冤,“万岁爷明鉴,光凭两具尸体和一块腰牌就让奴婢担下这天大的罪责,奴婢实在冤枉。”
“你还敢喊冤?若不是经人授意,罗山庭哪有胆量随意杀人,最后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他的尸首还没凉透,想不到你倒先抵赖了干净!”
“奴婢确实是冤枉的,此案非同小可,印公可不能这般草率,”韦瑛料定俊草手里除了尸体腰牌,再没有别的证据,明知故问道,“既然印公认定是奴婢所为,奴婢斗胆一问,不知郭家铭生前是否留下了什么供状证词?”
“这,”俊草大约是被他问着了,不乐意地说道,“郭家铭还未签字画押,就被罗山庭射杀,因此并无证词。”
韦瑛愈听愈觉得可笑,这苏俊草还真笨,郭家铭人都死了,写完供状,直接手指头一摁不就结了,还巴巴地在这里掰扯。他心里一松,指天发誓道,“万岁爷在上,奴婢愿以性命起誓,绝对没有参与此事,印公若有任何怀疑,奴婢愿意全力配合,查出真凶,以证清白。”
皇帝只是静静看着他俩,多一个字也没说,有时候不仅唱戏的人累,看戏的人更累。
“罗山庭是西厂的人,又是高等暗卫,他铤而走险,将郭家铭射杀,必是受人之命,杀人灭口,”俊草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就是咬住韦瑛不放,“汪公既然对此毫不知情,那就只能与你有关。韦瑛,我劝你好好配合,早些认罪,省得到时候数罪并罚,株连九族。”
韦瑛心里暗暗盘算,看来汪直已经将此事推了干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