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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冕拿眼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苏春丽摇头叹道:“原来那么多年,你所气的无非是这个,你所赌的也无非是这个。”
成冕仰倒在躺椅上,默不作声,只拿一双眼盯着天上的一轮新月,不住地看。
苏春丽沉默了许久,说道:“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如果今天我不说开,只怕这事就成迷团了。”她正要说话,忽听得身后“卡察”一声轻响,她“忽”的回头,眼见成遥森又站在屋檐下,她心里一动,想道:“难道他听到什么了?几次三番地出来。”
成冕见苏春丽看屋檐低下看去,也回头去看,见是成遥森,便笑道:“森儿,怎么又站在屋檐下?”成遥森说道:“屋里闷,我想出去走走。”
成冕说道:“这农村可比不得城市,四周荒山野林的,几十里也看不见一个人,还是在院子里坐坐就好。”
成遥森点了点头,去屋里拿了一杯茶出来,往梧桐树下坐了。
成遥森一坐,苏春丽许多话也不好讲开了,三个人说说笑笑讲些闲时农事,不一会儿,苏北坡听见院子里人语戚戚,便开了门,见几个人坐着说得正欢,便也加入他们,坐着与他们长谈去了。
第二天成冕与苏春丽陪他去水库钓鱼,苏春丽明白他这是有话要讲,便收拾了东西跟他走了,家里留给成遥森与苏北坡两个。
田间小径两旁种着秋季作物,一派绿意森森之景象。
成冕回头望了苏春丽几次,苏春丽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说道:“那天夜里来的是李老头家的老大。”
成冕一愣,说道:“果然是他。”
成冕往前走着,穿出一片菜地,眼前出现一座水库,他往草坡上爬,苏春丽跟在他的后头。
苏春丽接着说道:“他当日来是叫我跟他走的。”
成冕爬上了坡,在水库旁边站了,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折叠登来撑开,再拿一只钓鱼杆来挂了饵,说道:“那你怎么没走?”
苏春丽满脸气脑之色,也没理他,径直往前走了,走到一处草丛里,看见几朵车前草与夏枯草,便拿小铲子剜了,装进塑料口袋里。
成冕隔着老远,笑道:“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再隔了一会儿,见苏春丽仍然埋头在那里剜草,也不搭话,他再接着说道:“所以,就算成遥森是我的儿子,小北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不可以结婚。”
苏春丽听见这话,脸色大变,手里一把剜草的小铲子掉在草丛里,她站起身就要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那这婚不能结,结了,就是害人了。”
成冕不解,见她风风火火地走了,一时也没回过味来,只道是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接不下去话,便走了。他也不去理会,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水面上飘着的鱼浮。
苏春丽风风火火地赶回院子里,见苏北坡正在后院里剪着蔬菜,篮子里装着几只西红柿与黄瓜,拎了篮子往这里来,苏春丽问道:“遥森呢?”
“他赶回清江市处理工作去了,不在这里,说是过几天才回来呢。”
苏北坡见苏春丽六神无主的样子,脸色惨白,便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怎么不跟爸爸在一起?”
苏春丽听了她这话,往身后望了一望,见院子里空空荡荡,便说道:“我也是急糊涂了,你爸爸身体也不太好,我怎么就一个人赶回来了。”说着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只觉得头晕,便一下子坐在梧桐树下。
苏北坡见她异样,说道:“妈妈,你先歇一歇,我打个电话过去就是了。”说完,便把电话拿出来拨成冕的电话,电话铃声在院子大门口响起来,苏北坡笑道:“好了,好了,妈妈你也不用去了。爸爸也回来了。”说着便跑去开了门,见成冕手里拎着一条鱼,笑嘻嘻地接了过来,说道:“幸亏你回来了,我看妈妈都快急病了,她头晕,正在院子里歇着呢。”成冕进了院子,见苏春丽正在梧桐树下坐着,便笑着说道:“你快把鱼拿去收拾了,我跟你妈妈有话要讲。”
苏北坡接了鱼,往厨房里走去。
苏春丽坐在椅子里,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成冕。成冕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也不好急着追问,也不说话,只拿着桌上两只茶碗往厨房里走去,等到从厨房里添了两碗茶水出来,看见苏春丽正在默默地擦眼泪,心里一时心酸,许久说不上话来。
苏春丽叹道:“要早知道是这个心结,我也早就告诉你了,要不也不能这么害人。”
成冕听她这话说得肯切,一时愣住了,说道:“难道事情不是那样的?不小北不是你和李金檐的女儿?”
苏春丽凄惨地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我那时一心想嫁城里人,因为我觉得城里的男人懂得心疼人。”
成冕愣了,说道:“那村里那些人怎么说李金檐跟你从小是订了亲的,他还差点跟我干一架呢。”
苏春丽说道:“那天夜里,李金檐是来我屋里找我,我想着我家人都在隔壁屋住着呢,他也不敢怎么着,因此便叫他进来,拿话说清楚了。”苏春丽停了一停,叹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他说我们两个相差悬殊呢,以后没我的好日子。”说到这里,苏春丽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让他说中了,这话可叫人恨呢。”
第140章 梧桐树()
成冕一脸愧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苏春丽接着说道:“我当时就回了他,说这日子好过不好过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要嫁给他。”
成冕听着动容,心底生出一阵愧疚之情。
苏春丽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糊涂,怎么就不问问清楚呢?”成冕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北长得很漂亮,跟我一点也不象,我再听着村里那些人说的话……”苏春丽睨了他一眼,说道:“怪不得。”
成冕后来也是因为顾丽锦母子两个的事,再加上手里的事业越做越大,渐渐力不从尽,与苏春丽的裂隙也越来越大,终至分道扬镳。
两人正在梧桐树下长吁短叹,却听见屋檐下一阵异响,回头看时,只见苏北坡手里拿着一只盘子,愣愣地站着。
红烧鱼的香气扑向梧桐树,成冕与苏春丽俱是一愣,苏春丽问道:“小北,你不把菜拿过来,还愣着干嘛?”
苏北坡下了台阶,把盘子搁在石头桌子上,说道:“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坐着说些什么,这里风凉,我见你们也坐这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成冕说道:“我们说些陈年旧事,小孩子用不着听这些话。”
苏北坡笑道:“我也不是成心要偷听,只不过一会儿什么糊涂,什么问问清楚的,倒底是什么事呢?”
苏春丽笑道:“老年人的话,小孩子听了也不懂,还不快去盛饭?”
苏北坡一转身往厨房去了,一边走一边笑道:“这就来,说了那么久也不见肚子饿,这会儿倒催我了。”
苏春丽笑着骂了一句,说道:“什么小孩子,现在也敢顶嘴了,我说一句,她能接上十句。”
成冕看着她往厨房去了,一时之间,心底百味杂陈。
闲处光阴易过,转眼见已是冬天,苏北坡身体已经全好了,只单是记不得一些事情。成冕与苏春丽也渐渐熟络,两人常坐在一处有说有笑,只单单不提成遥森与苏北坡的事,成遥森心里觉得奇怪,怎么前些时间这件事说得很急,近日里又不提了。
以成冕的意思,还是叫苏北坡回“伟业制衣”里去,一是帮着照看家业,一是也好为成遥森做个帮手。成冕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再想着自己已是暮年,只想过几天安静日子,早有退休之意,只要还有一份安稳的日子,其它的也不要计较太多,他把这心思给苏春丽讲了,苏春丽也没想到晚年竟然这样峰回路转,也是一心一意要跟着成冕。
只单单有一件事情,成遥森跟苏北坡是兄弟两个,这话还没跟成遥森和苏北坡讲明,这件事一定要跟他们讲清楚,然后看着他们有了各自的归宿,这人生才算得圆满。
成冕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难,原来要促成两人,今天却是这副景象,他觉得难以开口。苏春丽见成冕在这件事上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跟他讲,等苏北坡回清江市的前一天,自己再跟她讲明这件事,免得两人犯错。
这日,苏北坡把院子里的衣服收拾了一只箱子,只等第二天成遥森的车子来接,苏春丽来到苏北坡的房间里,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苏北坡把以前的事忘了大半,只觉得成遥森亲切,并不觉得难过,只是笑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抽身离开,往一只五斗柜里翻着,苏春丽见了好奇,便问道:“小北,你在翻什么呢?”
苏北坡回答:“我在翻一只链子呢。”那链子是当日顾丽锦给苏北坡的,还有北纬极给的一只翡翠吊坠一并放在一只小巧的盒子里。成遥森见苏北坡把往日事情忘记大半,便回了苏北坡在清江市的小房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这只盒子出来。
顾丽锦的项链成遥森自然认得,他拿了来教苏北坡辩认。苏北坡把旧事忘了大半,但还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成遥森一番提醒,她便慢慢回忆起了当日顾丽锦说过的话。到如今,事情有变化,自己也做不了顾丽锦的儿媳妇,这链子自然是要还她的,但她已经不在了,这链子只能还给成冕。
苏北坡当日从医院醒来,原也是不认得成遥森,只不过他日日在眼前,渐渐熟悉,只觉得他亲切,因此今日也不算太伤心。
苏北坡笑道:“这链子我拿去还给爸爸。”
苏春丽见苏北坡手里拿的这条链子眼熟,也并没觉着怎么样,便点点头,让她拿着还给成冕。
等苏北坡走了之后,那条链子便不断地闪现在苏春丽眼前,她只觉得眼熟,倒象是在哪里见过,正在仔细想时,房门“卡嗒”一声轻响,苏北坡回来了。
苏春丽便把项链一事丢在一旁。
成冕拿着顾丽锦的遗物,十分感慨,他要替她好好收着,将来好传给成遥森的媳妇,他四下里找了许久,并没找到一个可靠的地方,想了想,便拿起来戴在脖子上,这样才不会弄丢了。
苏北坡回了屋,看见那只装出坠子的盒子,拿在手里把玩许久,仍旧想不起来坠子是从哪里来的,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只觉得那坠子碧绿可爱,便拿来戴上了。
一家四个,有三个人知道了苏北坡与成遥森的身世,就只成遥森本人并不知道,他还在兴头上,正想着这事怎么这么机缘巧合,可知这世上的事原都是有路数的。
苏北坡回了“伟业制衣”,调到设计部工作,一有空闲里间,便抱着时装杂志与设计的书来看。成遥森正忙着上冬装的事,常常下到生产线去监督工作。一日,成遥森正在生产线上视察,见有几人正戚戚喳喳地说话,看见他,又散了,一时不得其解。成遥森十分纳闷,却又无法,只得走开。当他行至更衣室,听见有人在里头讲话。
“这只柜子是任欣锐的,里面有东西,钥匙在她手里呢。”
“也不知她还回不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来上班。”
“厂里还是给她发了30%的工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上班还有钱拿,厂里对她也算不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