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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把我载上了船,阿爹就站在岸边嘴角咧着笑一直看着我渐行渐远。我捂着嘴流泪不止,根本不敢再回头去看他刚硬的脸庞。
我原地坐下来,背靠在船板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梦里,一间古老而阴暗的房间,破烂的窗台上悬挂着一块劣迹斑斑的窗帘,房间最大的特点就是,满是成片成片有如棉絮一样厚重的蜘蛛网。
就是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屋子,徒然出现了一个令我感觉特别熟识的男人。
他上身穿着的衣襟大开着,样子极为骇人。可矛盾的是我压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哪儿来的熟识?然而心里就是有那种揣揣不安的熟悉感。
他的脸正在痛苦的变形,衣襟大开的胸口仿佛要裂开来似的,腥红的血珠一点点顺着他胸膛的脉络往外渗透,而另一旁,有只如同隔空取物的骷髅骨架手,紧扣着一团冒着热气的,大概拳头那么大,还在跳动的红球。
乍一看,竟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那男人的心脏是被骷髅骨架手挖出来的,但他人却还是活着的!
画面一转,又出来了一个女人。一身琉璃长裙,头发凌乱,全身上下挂满了铜铃和黄符,浑身染血不说,还仰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她嘴里的舌头顿时被人硬生生揪出来用剪刀用力的剪掉了一半之多!
我实在没能忍住,一声惊呼,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就在这时,蓦的一阵寒意来袭,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迷蒙转醒。
摸摸了额头,才发现全是虚汗。
我基本上是不会做梦的,但凡做这种血腥还无厘头的梦,那将预示着绝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例如之前阿爹外出三日没有回家,那晚在梦里目睹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卧龙湖完全应验在了我的身上。这一次,梦里的主角和我毫无关联又将预示着什么呢?
我甩了甩昏沉的头,伸出双手拍了拍被风吹的冰冷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些。
看了看日头,天色昏暗无比。我才惊觉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行船四小时大概就能到镇上码头,可从天上太阳的方位看来,这船估计差不多都行驶了六个多钟头了竟然还不到。
我气闷的看着船家,可是看他人老实巴交的,又年过半百,一直忍着心里的焦躁没发火。
“船家,天黑之前能到镇上么?”这话其实有些讽刺的意味,但是心里实在是憋不住那股蹭蹭直冒的烦闷。天空渐渐看似浮现出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从我的角度看去,几乎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遮掩起来。
第十一章 老船家身体里的邪祟()
此时明明还是白天却犹如傍晚时分,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黑沉一片,让人无端心生恐惧。如果天黑之前不能到镇上,看此时的天气,那今天肯定是要出事情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想都绝望。
“你希望到吗?”
嘿这话问的!我当然是希望天黑前能到三洋镇啊。
“那肯定的啊。”我回答完船家的话,正等着他的下文呢,哪知他竟然就沉默了。
我本是背对着他的,他一直不答话,我不禁扭转头忘了一眼,一道闪电像锣鼓一般响彻天际。
本是面容和善的船家,毫无预兆的以一张黝黑而又令人惊惧的面容骤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青黑色的面孔上怒瞪着一双充血的大眼,惊的我一下从座位上坐起。
“你”
我不停的喘着粗气,伸手指着他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雨倾盆而至,不一会儿就水涨船高,除了风就是雨。
上船前那船家本是脊背佝偻面上皱纹颇深的,这会儿却面色阴沉,充血的大眼更是散发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狼一样的光芒。
他一步步走近,我一步步后退,后背突然撞上了床板,已经退无可退!
“你你别过来”我浑身抑制不住的向后哆嗦,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非人的面孔,除了匪夷所思还是匪夷所思。
刚刚做的那梦,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把你背上的斜挎的包袱给我。”
包袱?不行,这里面可全是阿爹阿娘为了我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嫁妆,绝对不能给。
我双手往后背去,牢牢的托住后背的挎包。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简直比墨还黑,巨大而丑陋的头颅无不泛着诡异。
他忽然出其不意的伸手一下扣住我的脖子,一点点将我托起带离地面,我不仅昏天黑地的头疼,窒息感油然而生。
“放放开我,放开”
“那就把东西给我!”
“你做,做梦”我被掐的实在快要咽气了,可什么事情都好说,唯独这个情真意贵的布包不行!如果我连阿爹阿娘给我的最后念想都没了,那我想他们的时候拿什么追忆,拿什么睹物思人?
他愤怒的一下用力推拒着将我整个后背顶在船板上,兀自伸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背后的布包硬生生拽了下来。接着再次大力的把我摔出一米远。
他惊喜万分的反复揉捏着我阿爹给我的布包,好像得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宝贝,迫不及待的将布包袋子撕碎。
在他撕碎布包袋子的刹那,我清楚的看见里面除了有三只血玉镯子,和一对白瓷碗剩下的竟然满满都是黄符以及被剪碎了的桃花枝丫!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就几秒的功夫,布包袋子里的那些黄符全都无端燃起了火苗,连带着那些被剪碎的桃枝也燃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火圈,将他大而恐怖的头颅团团包围,像长了人眼似的,跟着他,狠狠的烧灼着他。
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蜷缩着向他靠近,就算是死我也要把阿爹含泪交给我的东西拿回来!
还没等我移至他的脚边,他竟突然浑身抽搐,身体上下都冒着浓浓的白烟,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野兽般的嘶吼。霎时间,他就像没了脊柱和骨头一样,咚的一声直直往后倒去。就好像被电流击打了似的,弹跳的老高了,直至渐渐了无声息。
再一次亲眼目睹这让人非常不可窒息的一幕,一颗心无法抑制的砰砰直跳,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我没死,阿爹留给我的东西,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血玉镯子和那对白瓷碗皆还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我连忙支起身子靠近他的身前,一下拿回来捧在手心里,用衣袖反复的擦拭,心有余悸的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他,心情很复杂。
连镇都没有出去就碰见了一次生死关头,人生路这么漫长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我好像突然就能感觉到阿爹的良苦用心了。
我虽然不知道阿爹是哪里找人画来的黄符,更不知道阿爹在什么时候收集了那么多被剪碎了的桃枝,大人就是大人,什么都会事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
阿爹没有选择告诉我,离别时,仍然对我只字未提,无非是希望我提早拜托依赖的心态,人只有学会独自成长,才能面对郎朗乾坤。
怎么办,还没走出去就已经开始念家,开始想要退缩了。
正想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全都消散了,风也止了,雨也停了。雨过天晴。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的时候,不知怎的,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人的脸和躯干再次变回了我上船时面目和善的样子。他又渐渐苏醒了过来,吓得我立马直起身远远的躲开他约摸三米长的距离。
只见他慢慢支起软弱无力的上半身,眼眸低垂,四下扫视了一番,立马一副明了的样子,喉咙管一缩一缩的,说话的声线夹有颤音:“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什么?我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我刚刚什么时候救了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船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不解,双手手掌撑在地上,一下滑到船板上背靠着,一下一下喘着气。
“我家世代是做古董行当的,那时候年轻,这个邪祟无意间看了我家祖传的玉珠,这些年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我,现在人老了岁数到了,这邪祟想另找个极富灵性的东西寄居,而你手里的那快血玉成色上等不说,还是用血养了有些年头的东西,那邪祟自然喜欢的很。”
后面不用那船家多说我大概也猜到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相当于就是被鬼上身那意思吧?
他看我微微点头的样子,约摸知道我懂了他的意思,随即面露和善的笑容。这跟刚刚那邪祟狰狞不已的面孔完全天差地别:“好聪明的丫头,刚刚被吓坏了吧?”
他这样又让我想起了我阿爹,想的鼻子发酸。
我们就这样交谈了一会儿,他也缓过了劲儿来,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镇上的码头停靠了下来。
这期间,我从他口里得知,他本名叫刘文山,人们都叫他山子,年轻时到外地四处奔走继承祖辈手艺做古董行当谋生。现在老了,很多事情看淡了就回三洋镇老家做起了摆渡和渔民。
总之,他是一个特别有经历的人,和我阿爹一样老沉。
第十二章 清明村突然消失()
“这天也快黑了,你是到镇上找人还是?”
我仰头看了看天色,暗自叹了口气,这一路可真够背运的:“我本想趁天黑之前到镇上坐最后一班末班车赶往县城去的,谁知道路上竟然发生”
不等我谁说完他就摆手阻断了我还未说完的话:“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头子我家里除了有个老伴儿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人,今晚先到我家里去歇歇脚?加上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今天那事肯定把你吓着了,怎么说我也要聊表歉意。”
不愧是外出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特别有涵养。看了看天的确是要黑了,末班车早过了肯定,初来镇上,人生地不熟的,听说住一晚上旅馆得花百十来块钱
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船家老爷爷去了他家。
晚上坐在堂屋里,我从进门就一直没见着他的老伴儿,他说她的老伴儿经常外出,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稀奇。
我又问他老伴儿去了哪里,他说:东城,异乡街。
阿爹说,走,走的越远越好,可我从没怎么出过远门,对老船家说的地方一点不了解,而且我又不知道到了县城还要往哪里走,就想详细问问有关东城异乡街的事情,起初,他总是欲言又止。
在我再三追问下,他简明扼要的概括出了几个字:“像天堂,也是地狱。”这之后不管我再问什么,他就跟突然哑巴了似的,闭口不言。
他突然问我:“你老家是哪里的?”
“清明村。”
听完我说的话,他稍微愣了愣神:“清明村是哪里?我做摆渡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清明村?”
我想了想,估计可能和我们村的地理位置有关系:“兴许是太偏僻了,没听说也是正常。”
没想到老船家却是连连摆手,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不不不,你先回答我你确定你不是从别的小镇来的?”
“就是隶属三洋镇的清明村啊,我确定以及肯定。”
“不可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猛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狐疑的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