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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所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愿恪守着三妖精的秘密,纵然有时会被误解。
临近出口,花酒、三妖精、康仪和胡莉纷纷出手接应我们。
在大家的协助下,我和黑蜘蛛爬出了水道。
稍事休息,举目四眺,我发现我们置身于半山腰。不见峡谷,也看不到鸟兽的踪迹。山上山下怪石狰狞间层层叠叠铺砌着大片绿毯,即使在阴沉的天空下看上去也非同一般地壮观。
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接过康仪递来的一支点燃了的香烟沉闷地抽着,内心无比沮丧。
因为我们置身于俗称的高山神田之间。等同于被重叠的沼泽地围困。绿色的植物是飘浮在一洼洼水中的藻类。谁也不知道藻类下面水有多深,经年累积的淤泥有多厚。
我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纤细美丽的蜉蝣和妖艳的彩蝶在神田间魔幻般曼舞,间或大群黑头红尾的蜻蜓仿佛阅兵般从我们眼前飞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甜味,恰似甜白酒的味道。
一切看上去很美,但却是遍布死亡陷阱的沼泽。
胡莉皱了皱鼻子,看着破烂的背包嘀咕:“不可能是酒精炉漏了吧怎么会有酒味”
花酒取出茶缸从附近的一个水洼里荡开浮萍舀了水,喝了一口走过来把茶缸递给我:“味道真不错。尝尝。”
我接过茶缸,看了看颜色呈土黄色的水,呷了一口,感觉又酸又甜,酒味醇香。
我把茶缸递给胡莉:“你这辈子不会再喝到比神田里的水更好的天然饮料。”
胡莉捧着茶缸喝了一口,眼珠乱转:“怎么可能会是酒?没有一本书上谈过这档子事”她把茶缸传给康仪,“康小姐,你一定会很爱喝。”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彻头彻尾的酒鬼。”康仪端着茶缸闻了闻,先喝了一小口,然后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水,啧了啧嘴,“真不赖。小妞,再去舀一缸让三妖精和黑蜘蛛尝尝。”
胡莉接过茶缸去舀水。
康仪在我身边坐下,取过我手中的香烟抽了一口,递还给我:“从前我只知道森林里的果子熟透掉落发酶发酵后会变成醋,没想到藻类醪在高山水洼里,竟然会变成美酒。”
我淡淡一笑:“不然怎么称之为神田呢?可是这种地带连太多鸟兽都不敢涉足,就算是高明的猎人也会望而却步。我们实在难以走出去。”
“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康仪瞥了一眼在喝水的三妖精和黑蜘蛛,对花酒一笑,“花酒兄,你肯定有办法让我们脱离困境。”
花酒神色凝重:“我有过在湿地中跨越沼泽地的体验。可是真要冒险穿越高山神田,我认为我们没人会有存活的希望。”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丛生长在悬崖上的树,缓了缓语气,“不过这一生能见识到这种树,我倒认为死也值了。”
黑蜘蛛挪步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棵光秃秃的树,有什么了不起的?”
花酒看了看她脖颈上的几道抓伤的伤痕,笑了:“能生长在悬崖绝地里的植物,非同一般地了不起。这种树名叫龙血树,是人世间已知的最有效的止血疗伤奇药。划开树皮它的汁似血流出来马上会凝固,用来治疗人所受的外伤,能使伤口消炎止血,不论伤口深浅短时间内就会愈合。并且身上绝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康仪恍然:“对啊,相传从前太阳神炎帝问道神羊白泽,在昆仑山下跪了七天七夜,才获得白泽所授的救命神药龙血。原来神药就是这种树三妖精,把茶缸里的水再给我喝一点。”
黑蜘蛛看了看我:“博士,我们应该去采这种药。要是我们活着出去了,把药寄给潘雪妍,能让她恢复原来的美貌。”
“黑小姐,终于听到你说几句不让人厌烦的话了。”胡莉咯咯一笑,自告奋勇地说,“我去采。”
三妖精拉住了胡莉:“别过去。万一一下子陷进神田里,没人救得了你。”
胡莉拍了拍三妖精的手:“放心,别忘了我是一只神奇的狐狸。”她扭身一变,变为狐狸原型,一溜烟穿过几层水洼,跑到悬崖边,再扭身变成一个白衣飘飘、身背宝剑的古代女侠,抽出宝剑,在龙血树的树干上划了几道口子。
似血般殷红的树汁渗了出来,马上凝固为猪肝血。
胡莉取出一个小葫芦采了药,欲再次在完全愈合的树干上划口子,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类似磨刀的声音。
康仪手中的茶缸落在地上,站起来嘶叫:“小妞,小妞,快回来!”胡莉赶忙变成狐狸,飞快跑了回来。
一群奇异的异兽从四周的岩石后络绎不绝闪出来。
这种异兽的体型类似羚羊,非常健美。诡异的是它们雪白的头部有四只耳朵,两只向外的耸立着,两只向内的如飘带往后披,头顶有的有一只幽黑的尖尖的猗角,有的有两只如钢叉般坚挺,面部有口鼻却没有眼睛。它们的身体七彩斑斓,九条披散的大尾巴如扇子般悠闲地晃动,生在背脊两边的大眼睛在眨动中牵涉着身上的彩色毛发抖动,眼神说不出的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我们连忙挤在一起。
胡莉摇身一变,变成一名脸上涂着油彩,身上挂满各种武器的女雇佣军,急切地把各型枪械分发给大家。
那群异兽仿佛一尊尊高贵的雕像,静静地看着我们。
这一来,即使手中有武器,我们内心中也倍感心虚。
沉默中的对峙令我们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精神几近崩溃。
第80章 诡秘之地十七()
“怎么办?”黑蜘蛛贴在我耳边低呓,“这些怪羊很剽悍。要是我们顺水道退回山洞,对方一发动攻击我们就根本无法抵挡。事到临头,恐怕先发制人才能把它们逼退,然后我们在考虑怎么走出神田。博士,对峙下去只会把我们逼入绝境。”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妄动。在大山中我们绝不是偶蹄类动物的对手。”我转脸望着花酒,“花酒兄,你认为我们面对的这群异兽,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猼訑?”
花酒沉默了片刻:“是的。传说中人一旦披上猼訑的皮毛便无所畏惧,战无不胜,应是误传了。奇异的羊在上古时都居于神的地位,不可冒犯。大家都放下枪,不要抱敌意,姑且试试能不能跟头羊沟通。”几个女人看见我和花酒放下武器,迟疑了一下,也纷纷将枪支放在石头上。
康仪揉了揉脸:“怎么分辨谁是头呢?”
三妖精眨了一下眼:“最雄壮的应该是老大。”
黑蜘蛛哼了一声:“小婊子,你他妈真是昏了头了。狼群中最弱小猥陋的狈是头儿,羊群中最老的羊是头儿。”
三妖精红了红脸,抬眼看着我。
我想了想:“据说是羊教会人怎么生存,包括用草药治病和吃盐。为了表示我们没有丝毫恶意,都把携带的盐瓶取出来。”
大家依言取出了盐瓶。
我把盐瓶归拢交给胡莉:“你过去把盐撒在前面那块石头上,然后慢慢倒退回来。”
胡莉将盐瓶抱在怀里,点了点头,慢慢走上前几步,把几瓶盐依次打开倒在石头上,又拿着空瓶慢慢退回来。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那群猼訑会有什么反应。
时间仿佛停止了运转。
终于,一只头上独角长而弯曲的猼訑蹭了蹭前蹄,慢悠悠地走到石头前,左侧背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我们几秒钟,垂头伸出舌头舔石头上的盐。
花酒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既然头羊接受了我们表示友好的礼物,就不会发生冲突了。”
我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依然不敢走动,生怕不慎一下子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过了一会儿,独角猼訑抬起头,发出了几声叫唤。
一群小猼訑从一块岩石后闪出来,似腼腆的少女羞涩地走到石头前,文雅地围着石头舔盐。一面舔一面惬意地摇晃着毛绒绒的九条彩色尾巴。
待小猼訑们把石头上的盐舔干净,独角猼訑折身走到那棵龙血树前,默立了片刻,发出了一阵宛如吟唱的声音。
其他猼訑在独角猼訑的吟唱声中纷纷前肢跪地,垂下了头。
戏剧化的一幕令我们倍感诧异。
黑蜘蛛瞥了三妖精一眼,低声问:“你能不能听懂这只独角猼訑在吟唱什么?”
三妖精露出不可名状的表情:“訑在请求神灵宽恕我们因为无知犯下的过失,并为我们祈福。”
她的话让我们在震惊中倍感羞愧。刹那间我想到人类在自然界中一贯肆意行恶,但是山水树木、鱼虫鸟兽始终在表达着善意。
胡莉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示忏悔。
康仪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独角猼訑吟唱完祈文,离开龙血树,转到石头前很平静地注视了我们片刻,回到了族群中,用前蹄叩了叩一块岩石。
其他猼訑纷纷起身,在就近的水洼边荡开浮萍,开始喝神田里的水。
小猼訑一边饮水,一边嬉戏,场面充满温馨。
饮水之后,独角猼訑仰头发出呼唤,其他猼訑纷纷列队,随着訑在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神田间移动,渐行渐远。
等猼訑队伍在我们的视野里消失,我扶起胡莉,对大家神色凝重地说:“历来羊翻山越岭、跨越沼泽的本领别的动物无法比拟,这群猼訑能走的路径,我们未必能走。所以,我想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否该冒险穿越神田?”
花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在山谷中走羊踩出来的羊肠小道,本身就需要具备技巧,何况是走高山神田。我认为不能走。”
黑蜘蛛皱了皱眉:“可是我们无法退回去。”
三妖精附和:“那些凶猛的鸟类把守的峡谷已经截断了我们的后路。”
康仪和胡莉耳语了几句,对我说:“博士,这儿没信号,小妞也没办法向导航中心求援。我们施放信号弹求救,那些在化石堆中忙着作研究的专家也未必能看见。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小妞恢复狐狸本色,追寻猼訑一路上留下的脚印和粪便,走出神田,赶去驾驶小飞象来接应我们。”
我望着胡莉,为她的安危深感担忧。
“放心吧,博士,”胡莉莞尔一笑,“我的智慧和美貌历来成正比。”她掏出装有龙血树粉末的小葫芦递给我,“好好收着这瓶神圣的药,愿能助你的小情人康复。这样我的负罪感会减轻很多。”
我心情复杂地接过小葫芦:“一路上你一定要小心。”
“当然,”胡莉挑了挑眉,“我玩完了,谁为你们做可口的晚餐呢?”
我们望着她,极其复杂地笑了。
胡莉扭身一变,恢复了狐狸本色,对我们摇了摇尾巴,转身敏捷地向前跑去。
我们紧张地看着胡莉在神田间迥回穿梭,直到她的身影在山脚下消失,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等待不知不觉又成了一种煎熬。我们在石头上坐下,设想着胡莉孤身在山里可能遭遇的风险,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康仪又用茶缸在水洼里舀了些水喝,最后竟然醉倒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天色渐渐灰暗,在我们有些心灰意冷时,小飞象出现在了空中。我赶忙摇醒康仪,与大家收拾行装。
胡莉驾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