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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次旅行,是在追寻远古的尘封已久的回忆。
我驱散梦中残留的遗憾,坐起身来。
胡莉偏过头,递给我一个甜甜的笑:“博士,您醒了”
我揉了揉头发:“我倒宁愿沉溺在梦中,可总得醒过来面对现实。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胡莉合上印有奇神异兽的画册,赤脚下床,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把人类世界的很多事情归拢在一起看,很不幸。单独看某几件事,很幸运。您等等,我去为您取换洗衣物,然后去弄早餐。”
她起身开亮卧舱大灯,似邻家女孩调皮地扭了扭屁股,蹦蹦跳跳地拉开门出去了。
一会儿,胡莉为我取来了一套休闲装,一双半统登山靴,一双绵袜,一条皮带,一只多功能手表,一条项链,一盒铁盒装的香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
胡莉把物品放在我的床头柜上,美滋滋地说:“为了这趟旅行,我为您选择了50套服装和30双鞋,香烟、茶叶、咖啡和各种酒类应有尽有。有时候我觉得当保姆挺好玩的,可以按自己的意愿修饰生活。怪不得在人类世界里女人总是注重家庭生活。我把您的东西都存起来了。原则上整个旅程中不允许有任何私人物品,包括内裤。哦,对了,项链是通话器,呼唤我时,打开坠子盖就可以随时通话。梳洗好就来吃早餐,别让我等太久。”
等她走后,我掀开被子下了床。尽管目前我不太确定这趟旅行会给自己的人生增添多少忧伤与欢喜,但适应任何环境是旅行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冥冥中,我想起了那句警示冒险家的格言——无论你站在山下或攀上顶峰,任何时候,都不要跟命运讨价还价!
我梳洗一番穿戴一新地下了楼,站在大厅里透过液晶屏幕,看着外面不断飘浮的铅灰色云雾出了一会儿神。不知是航行器密封和稳定性能太好,还是我在屏幕里看到的都是虚幻的影像,总之我没有失重的感觉。
我走到操作台前,看了看各种不断变换的航行数据,感觉很奇妙。在一万米以上的空中航行与在地上一栋装璜典雅的别墅中闲逛没什么区别,算不算一种不太糟糕的人生体验?
我自嘲地笑了笑,走进了格局雅致的餐厅。
胡莉变成一个烫着卷发,身着绣花旗袍的美貌少妇,姿容姣好地坐在摆着丰盛食物的餐桌前等我。
我们象和乐融融的家人一样共进早餐。
我尽量忘却胡莉是一架机器,而把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有各种喜怒哀乐的人来看待。看得出她也努力在消除人与机器之间的隔阂,或者说我们都在驱散孤独。
孤独是人与生俱来最排斥的一种情感。遗憾的是人一生中很多时候身心都是孤独的。所以,人生在世倘能获得共享悲欢离合的知音比获得荣华富贵还弥足珍贵。不论能沟通的知音是鬼神还是一架机器,或是习惯于趴在膝上假寐的一只小猫。
早餐后,我在大厅里喝着茶抽着烟,与胡莉讨论着航行手册上标注的各种事项。渐渐地我发现她与真正的女人仅有一丁点儿不同,她从不借故去卫生间补妆。而美貌的女人通常都自以为是的这一特征在她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不知不觉中,液晶屏幕上出现了蓝天白云,接着,展现出连绵不断的青山绿水,蔚为壮观。
第8章 初涉山海二()
坐在我身边的胡莉发出一声欢呼,合上了航行手册,一改雍容典雅的姿态,扭身一变,变成一个斜戴牛仔帽,身着无袖牛仔装和牛仔短裤,足蹬高统皮靴的充满野性美的女郎。她从我手中取过香烟抽了一口,递还给我,徐徐吐出烟雾:“伙计,山海经上记载的第一座山系鹊山的首座山招摇山到了。我认为,如果我们的一切行动都遵从专家们编写的航行指南进行的话,不仅会变成白痴,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我点了点头:“至少瞬息万变的自然界从来不会如书本上记载的那样按部就班。”
胡莉扯了扯网状的连袜裤,拿起航行手册扔进了垃圾桶。
随着航行器徐徐下降,外面的景物越来越清晰。最后,航行器稳稳地停在了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
液晶屏幕上出现招摇山的名称,之后显示出海拔、温度、湿度和空气质量等数据。
“竟然不指明我们身处什么世纪,所谓高科技也不是万能的,真他妈荒唐。”胡莉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又戴上,冲我皱了皱鼻子,“退一万步说,能与你携手畅游山水,身处什么时代我倒不在乎。”
在这方面,我远远没有她豁达。
我们开始整理行装,充分做好实地考察前的准备。
15分钟后,我背的背包里装了针线包,急救包,防水火柴,一瓶调味盐,一根测试野外采集的食物是否有毒的银针,一盒防晒油,一把手电,一盏聚能灯,一卷卫生纸,一瓶驱蚊油,两瓶水,两瓶酒,三盒方便米饭,一盒巧克力,一袋牛奶糖,四只香蕉和两个苹果,一叠标本袋,一架高倍望远镜,一把瑞士军刀,一架黑白相机,一把地质锤。胡莉则背了茶叶,酒精炉,不锈钢锅和茶缸,吊床,睡袋,双人户外帐篷,弹力绳和净力绳,环扣,砍刀。
显然,她的背包比我的沉重。
出发前,我特意向胡莉要了一双薄袜子穿上。她对我里面穿薄袜子,外面套棉袜子的举动颇为不解。鉴于她不会出汗,我也不想解释这个登山的诀窍。
胡莉配了一副宽边茶色眼镜,刻意在腰间佩戴了子弹袋上插满子弹的一支点38左轮手枪。这一搭配令她看上去魅力十足,颇有些探险者的姿态了。
怀着莫名的心情,我们开启了舱门。走下舷梯前,胡莉亲自为自己和我佩戴上了胸牌。
当我走下舷梯,站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呼吸着混杂着草木和泥土芳香的空气,眺望着峰峦叠嶂的群山和莽莽的原始森林,终于相信这不是一款虚拟的游戏。
胡莉持遥控器收起舷梯,关闭了舱门,与我并肩站在一起欣赏着风景。一会儿,我们离开长出两只大翅膀的小飞象航行器,不约而同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选择的这个方向,在树林中有几棵特别醒目的树,这种树,就是传说令人不会迷失方向的迷谷树。
鸟鸣声中,我们来到一棵迷谷树前,抬头仰望。
这棵迷谷树直径大概有四十公分,与周围枝叶茂盛的树木相比并不算粗,但它非常笔直,目测最少有30米高。而且它的树枝相当有趣,又很短,没有一片叶子,犹如一只只张开向天空挥舞的手。
令迷谷树在树林中有鹤立鸡群态势的原因,除了高耸云天,主要是它通体漆黑,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冷金属般的光芒。这种高贵的质感使人过目不忘。古人把它当做在山谷树林里不会迷路的标志,确实有先见之明。
在胡莉的帮助下,我为迷谷树拍了照,小心翼翼地采了一小片树皮作为标本。然后,我们背着背包,投身于遮天蔽日的林海之中。
树林里很幽暗,透过枝头树叶断断续续洒下来的阳光给人梦幻之感。缠绕藤本植物的盘根树木爬满苔藓植物,奇花异草令人眼花缭乱。但在闷热潮湿的境地里踩着厚厚的腐叶前行并不轻松,往往一脚踩下去,便会有墨汁般的臭水冒出,在这种状态下脚步丝毫不能停留,稍一松懈就有可能陷入沼泽或跌入天生洞。
第9章 初涉山海三()
我们的闯入或多或少扰乱了树林中的秩序,草丛里偶尔发出奇特的声音,有小动物在树上晃动,鸟拍翅膀的声音充满愤怒。动物的啼叫声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响起。我看见一只树蛙蹲在一块石头上鼓着腮颊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幸好我们之间的敌意被几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化解了。
越往深处走,草丛越茂密。蚊虫四处飞舞,如轰炸机般随时准备偷袭我们。所幸我喷了驱蚊油,这些猖狂的家伙只能敬而远之。
实在无路可走时,胡莉取出砍刀在前面开路。这下惹怒了隐藏在草丛里的蚂蟥。虽然我距离胡莉有两三米远,但这些歹徒的吸血鬼拥有令人咋舌的弹跳能力,钢丝般漆黑柔软的身躯一弓一驰之间就能无声无息地扑到人身上。可是我很了解这些雌雄同体、吸盘异常发达,嗜血如命的可怜虫。一路上我都时不时灌几口烈性酒。酒精混合着汗水从我全身的毛孔挥发,这种气味令蚂蟥和蛇之类的动物都难以忍受。
终于,我们发现了在树林中蜿蜒流淌的一条涧水。
顺着水行走,是在树林中穿梭的最明智的选择。
待走出树林,前方豁然开朗,我浑身也湿透了。
我和胡莉放下背包,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
我掏出香烟与她分享。
我们抽着烟,欣赏着阳光下几条瀑布从苍翠的山峦间如天女散花般飞泻而下的壮观场景,感觉非常惬意。
等身上的汗干透了,我和胡莉起身去涧水边喝水洗脸,借以补充恢复体力。
水很甘甜,清凉爽口。
一般情况下,在野外最好喝烧开的开水。特别是不要喝在草丛中流动的生水。但喝清澈的山泉水则无大碍。
胡莉的连裤袜被勾破了几个洞,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也被尖刀草划了好几道血痕,幸而她和人稍有些不同,为此没有破伤风的顾虑。话说回来,她解开衣服往滚圆的**上撩水的姿态比真正的女人还勾魂。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海拔高度,确定我们此时处于接近海拔2000米的地带。我望着不远处的招摇山最高峰出了一会儿神,偏头望向胡莉。她把茶色眼镜推到头顶,在牛仔衣上打了一个结,对我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我们返回岩石旁取了背包背上,踩着一块块凹凸不一的石头向主峰走去。
走到山峰下,我们寻找和观察了一番登上主峰的路径,基本上无捷径可走。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掏出巧克力和胡莉一起吃,随后取出了地质锤:“我们攀爬主峰吧。”
胡莉嚼着巧克力:“男人在两种状态下会异常兴奋,一种是冲顶,另一种是潜底。可是很多傻女人一直以为男人在床上才会兴奋。伙计,我一贯不傻,乐意奉陪。”
我们仔细检查了携带的绳子和环扣,选择了一个比较背风的位置,由我在前,胡莉在后,开始了攀登。
我尽量选择稳妥的着力点与落脚点,在岩石有松动之处,宁愿放慢速度,也绝不玩壁虎似的高难度动作。因为我得替后面的胡莉作想,悬在空中,哪怕滚落的几粒碎石也往往是致命的。
攀登不仅仅需要勇气和毅力,还需要智慧。至关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充满仁爱的心。
中途我们休息了几次。喝水和吃奶糖都不失为放松的方式。
不往下看是攀登过程中不成文的规矩。这个规矩与不回首往事的人生哲理稍有差别。只因悬在空中心生畏惧与泄气,都是致命的。
阳光在岩壁上收缩的光影很奇诡。从由明忽暗瞬息消失的光阴里,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人的生命从躯体里分秘漏失。
别说什么人的日子比树叶还多。假若人生真的是一场与时光的赌博的话,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都输不起。
夕阳在我们身后落下去了,暮色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