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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异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岩石,抓起小动物搂在怀中,刹那间回到了同伴中间。
我和黑蜘蛛还没反应过来,几百只异兽发出了亢奋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撼天动地,震耳欲聋,令人肝肠欲裂。
黑蜘蛛连忙抽出石刀塞给我,身躯不住颤抖。
花酒掏出一支香烟插在红宝石烟嘴上,点燃香烟,转身镇静地下了山坡,稳步走到我和黑蜘蛛面前,抽了一口烟,低声说:“收起刀,别玩火。”
我依言把石刀插入黑蜘蛛的刀鞘。
“慢慢转身,你们先进洞。”花酒抚了一下小胡子,温文尔雅地一笑:“我赶不上来的话,就别等我了。”
黑蜘蛛哽咽:“花酒兄”
花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面对着仍欢呼雀跃的异兽们。我和黑蜘蛛慢慢转身,心情复杂地挪步走进涵洞,沿洞壁左侧逐渐加快了脚步。
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
在黑暗将我们吞噬时,黑蜘蛛折亮了一根发光棒。
我们找了一处比较干燥的凸角,坐下来等花酒。
爱莫能助中的等待总是让人忐忑。
火光映衬下的钟乳石给人狰狞之感,流水的声音也显得诡异。不一会儿,我们感到阴冷开始侵蚀肌肤。
我折亮一根发光棒插在石缝里,示意黑蜘蛛起来原地活动。我和她活动着关节,好象有很多话要说,却无法开口。
显然,如果花酒身遭不测,我们也不会有存活的希望。
终于,我们看到了移动的光亮。
黑蜘蛛长舒了一口气,喜不自禁地依偎着我。
过了一会儿,花酒背着背包,手执发光棒出现在我们面前。
黑蜘蛛歪了歪头:“花酒兄,那些类都走了吗?”
花酒微笑:“野兽也有仁慈的一面。可我们面对的恐怕不单是一种有理性的野兽啊。赶紧走。”
我和黑蜘蛛背上背包,滑下凸角。
往前行了一段路,涵洞开阔了许多,却没有了可垫脚的石头。黑蜘蛛折亮一根发光棒往前扔,却惊动了无数悬挂在洞壁上的蝙蝠。
仿佛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蝙蝠群从我们头上呼啸而过。回荡在洞里的声音令人心悸。
待心情稍稍平静,我们涉水继续前进。
淹没小腿的水浸到了膝盖,然后漫到了胸口。
我们手牵手向前小心摸索,幸好水流不湍急,但我们仍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转过一个弯道,感觉冷风拂面,一个火光闪耀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我们赶快加速向前移动,在夏小玲等人的接应下出了涵洞。精神松懈下来,感到又冷又饿。
夜空一片漆黑,山的轮廓看上去是一道道神秘的曲线。
在这夜里,对于我们来说,未知恐惧所造成的压抑远大于暂时脱离险境的欣慰。
衣裤和行装全湿了。幸好密封的食物和水还可以充饥。
我们凑在一起吃着压缩食物,心里对一口热菜热汤和一张温暖的床充满遥不可及的幻想。
这一夜的露宿很遭糕,好几次我被冷醒。幸好有发光棒散发的亮光,心中多少得到些许安慰。
黎明时,我被一阵鼓噪声吵醒。睁开眼,便看见灰暗的天空中大群乌鸦翩跹的身影。与我以往见过的乌鸦不同的是,这群偏爱死亡的精灵是纯白色的。
我疑心自己看错了,赶忙起身仰头凝神眺望。
有几只白乌鸦无所顾忌地鸣叫着超低空滑翔。我看到了它们血红的眼眶和黑色的眼睛。
乌鸦是吃腐肉的。不论黑白,它们的出现都是死亡的象征。对于这类禽类,自古有人认为是祥兆,有人认为是凶兆。但白色的乌鸦历来非常罕见。
乌鸦群在霞光乍现的方向渐渐失去了踪迹。
我低下头,看见大家的表情都充满讶异。
“穆教授,”刘楠吞了一口口水,打破了沉闷,“这群奇异的乌鸦是否属于变种?”
穆方想了想:“在磁感应强度很大的区域生存的生物,应该都有异于同类。”
夏小玲摆了一下手:“关于生物是否变异的问题,不是眼下讨论的重点。我认为应该往乌鸦群争先恐后赶去的方向搜寻,说不定还能营救幸存的队友。”
万天尧咳了一声:“队长,我们在山上能逗留的时间和携带的食物”
夏小玲用脚跟磕了磕岩石:“别他妈跟我争论!我们不能放弃营救队友的机会。十分钟内,梳洗整理吃东西,然后出发。”
大家赶忙收拾整理。
黑蜘蛛拿出食物和饮料,看了看我,走到三妖精面前把东西递给她。
三妖精接过食物,挤出一笑:“谢谢。”
黑蜘蛛一脸阴沉:“我不是菩萨心肠,希望你的伤能支撑,不掉队。大家不会为了你陪葬,明白?”
三妖精咬了一下牙,点了点头。
黑蜘蛛回到我身边坐下。
我拿出自己的食物和饮料与她分享:“你非得让别人都恨你吗?”
“我不认为你恨我。”黑蜘蛛喝了一口饮料递给我,拆食物的包装袋,“至于别人,我没闲功夫在乎。你在乎过我吗?”
我瞥了四周一眼:“什么意思”
黑蜘蛛抬起眼睛看着我:“没意思,随便问问。我夜里梦到你了。”
我有些恍然:“难怪我半夜醒过来,看到你在梦中好象笑了。”黑蜘蛛咬了一口食物嚼了几下,面无表情:“那你肯定看错了。我梦见你死在我怀里,这不可笑。”
我和她对视了片刻,笑了:“如果能这样死,我很欣慰。毕竟真能在女人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男人,从来不多。”
第54章 生死法则二()
黑蜘蛛似乎叹了一口气,分食物给我:“我倒觉得真要死就一起死,免得回忆伤感不堪。当然没死之前,填饱肚子最重要。”她舔了一下嘴唇,“答应我,你我之间,不存在形单只影的孤独回忆。”
我接过食物,沉默不语。
黑蜘蛛扯了扯手套:“沉默就代表答应了。不过以后你要摸我的屁股还是先暗示我一下。”
我笑了笑,和她一起吃东西。
几分钟后,夏小玲击了击掌。
我们背起行装,开始赶路。
一天的长途跋涉,除了见识光秃秃的山和一条条涧水之外,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多少有些让人沮丧。
黄昏时,我们爬上了一座山岗。权衡之下,夏小玲决定宿营。大家放下行装,疲惫不堪地坐下舒展身体。
三妖精的伤口未出现发炎化脓现象,但能看出她的体力已经透支。
花酒等刘楠给三妖精换药后,把自己半干的睡袋给了她。其他人也纷纷贡献了食物和水。
天黑了。在发光棒亮起的时候,夏小玲把我单独约到了一块岩石后面。
“我不甘心,可是我们不能再往纵深继续搜索。否则就算找到幸存者,赶不回去,也会被摧毁山体的激光武器毁灭。我不能拿整个团队的队友的生命开玩笑。”夏小玲看着我点燃一支香烟,揉了揉裤腿,靠在岩石上,“我很内疚。”
“作为队长,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我理智地说,“没有人会因为我们一无所获抱怨你。”
夏小玲勉强一笑:“是啊。回去后我写报告还能诉说我们曾见到过凶残的水蜘蛛,有理性的类,以及奇异的白乌鸦。但很多人死亡和失踪了,我们无能为力。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她缓了缓语气,“我依然想再尝试,我们不从原路返回。迂回出山也许还能找到幸存的人。”
我沉吟了片刻:“大家应该不会反对这个决定。”
夏小玲舒了一口气:“那我过会儿向大家宣布。”她走到岩石边缘倾身看了看,折转回来,压低嗓门,“博士,有一个私人的问题,我考虑再三,想征求你的意见,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可以。”
夏小玲扯了扯衣服:“今天在路上刘教授和我讨论了一些问题。其中我们谈论了完全不可能从这座山体获得活体生物带回去作试验的事情。因此刘教授提出是否可以让我和你通过交欢的方式受孕。一旦我怀孕了,产下的婴儿就能够为在超强磁场状态下产生的生物研究,提供有效的依据。”她仰头看着我,“要是我没有算错,这几天我正处于排卵期,受孕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的话让我很震惊。
“队长,”我冷静下来,皱了皱眉,“我很欣赏你愿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坦率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相处下来,我对你也颇有好感。可是你提及的话题已经与正常的男女交往无关了。对于这个不涉及情欲的话题,我曾听刘教授讲过。”我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就我所知,有很多科学试验和研究,都是超越常规和违背人伦道德的。当然打破世俗偏见首先就需要具备惊世骇俗的勇气。然而刻意创造一个孩子充当试验品,姑且不论这个孩子是完美还是畸形,在我认为都无比残忍。因为这个命题首先是反人类的,亵渎无辜的生命,不是你我应该干的事。”
夏小玲想了想:“博士,你是对的。谢谢你的开导。”
我们相对静默了一会儿,从岩石背后转了回去。
夏小玲向大家宣布了迂回返程的决定,没有人有异议。
黑蜘蛛替我铺好睡袋,在我身边坐下,低声说:“刚才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笑了笑:“哦?”
黑蜘蛛扬了扬头:“三妖精当众向花酒下跪表示忏悔。原来她曾混迹黑道,就是她所在的帮派残害了花酒的妻女。悲剧发生时,她也在场。虽然不是她下的手,可是花酒原谅她了。”
我抬头看着抚摸着红宝石烟嘴靠在岩石上的花酒。他正低声安慰躺在睡袋里的三妖精。
我很清楚很多男人一生都陷在江湖恩怨中无法自拔。类似花酒这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人历来不多。一念之下,我对他的钦佩油然而生。
我从背包中取出还剩下的香烟,分出了一半,让黑蜘蛛给花酒送去。
黑蜘蛛接过香烟,对我短促地一笑:“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很奇怪。但缔结的友谊一辈子都不会动摇。”她站起身来,“不过我也意识到,要做你的女人真不容易。”
我无心辩解。因为在险恶的境地里与女人谈论情感,无论如何都不适宜。
这一夜我依然没有睡好,断断续续做了一些零碎而杂乱无章的梦。待黎明时醒来,梦中的喜悦与忧伤同时消散在九霄云外。
大家稍加整顿,开始寻路从山岗上往下走。
天边升起了彩霞,随后,旭日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翻越几座山后,太阳已经当空。我们在一处向下飞泻的涧水旁停下来,梳洗一番,开始午餐。
三妖精的精神好多了。她依偎在花酒身边吃东西的样子,就象一个妹妹在大哥面前爱撒娇一样。可是她身上展露的纹身掩饰不了她狂野的个性。
前面的一座山将路径隔成两段。
简短的讨论之后,夏小玲让杨老七和万天尧先去探路。毕竟选对了道路,不仅可以加快行程,而且还可能发现幸存者。
“我也去吧,呆坐着不利于消化。”黑蜘蛛把喝了一半的浓缩饮料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