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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观察着或奔涌或平缓的流水,始终没有见到鱼儿在清澈的水里游动的身影。但是越往前走,还是能发现岩石的颜色有潜移默化的变化。有时看到的颜色呈墨绿状,有时呈褐色。不同的颜色和纹路显示着磁铁矿体的天然变化。
偶尔我会考虑这样的问题:通常花草树木生根发芽,印象里是受到阳光雨露的滋润。但是如果土壤没有生命,必然不能培植催生别的生物。我无法想象在藻类植物都无法存活的地带,如何还能有动物存在?
我们连续在山里行走了几小时,一无所获。
天色逐渐暗淡,太阳裹在厚厚的云层里,勉强透着浑浊的亮光。我们走到了一座山脚下,流水从一个幽深的涵洞中涌出。
夏小玲示意大家休息。
我们放下背包,坐在岩石上缓解一路跋涉的疲惫。
当我们取出食物一边吃一边讨论是翻山还是穿越涵洞时,左前方突然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叫声。
似乎渗透着惊惧与愤怒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来不及多想,夏小玲连忙抛下食物,招呼杨老七、万天尧、冯大保、黑蜘蛛和花酒拿着竹剑和弓弩,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奔去。
刘楠、李纯仪、穆方和我退到了涵洞口,紧握石刀,以防万一。不一会儿,夏小玲等人簇拥着怀抱一个衣不遮体、伤痕累累的女人的冯大保奔回来。
我认出这个女人是曾在大会议室当众诘问花酒的充满野性美的女郎。
冯大保将女郎放在一块岩石上,刘楠赶忙收起石刀,取出急救包欲为她包扎。
女郎浑身颤抖,双手抱在胸前,上下牙不停磕碰:“怪物很多怪物很多怪物”
夏小玲整理着女郎凌乱的头发:“什么样的怪物?”
女郎躲闪着,瞳孔散光,语无伦次:“怪物大怪物小怪物”
夏小玲起身示意刘楠为女郎包扎伤口,对我轻声说:“她也算名噪一时的户外运动好手,绰号三妖精。这是她第二次上这座山。上一次和她一起的检验师全失踪了。她所在的救援队没能进山就退了回去。”她抿了抿嘴,“看情形她受了太大刺激。”
我看着左躲右闪拒绝刘楠疗伤的三妖精,想不出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怪物。
黑蜘蛛咬了咬牙,上前推开刘楠,将三妖精拖到水边,不由分说将她的头按进水里。
杨老七想上前阻止,花酒将一支香烟插在红宝石烟嘴上,轻摇了一下头。
反复浸水几次后,黑蜘蛛正正反反抽了三妖精几个耳光:“小婊子,清醒了吗?”
三妖精咳喘着吐出几口血水,眼神逐渐恢复正常:“你才是婊子”
黑蜘蛛短促地一笑,猛地拉下三妖精护在胸前的双手,掀开了她破烂的外套,一只兜在她背心里的奇异小动物露了出来。
这是一只如猫咪般大小的动物。头部有斑马似的花纹,身上披着类似金钱豹的花纹,往上翘的尾巴似黑色的钢鞭。它耸动着长耳朵,柔顺地爬在三妖精的乳沟间,一双琉璃般的眼睛嘀溜溜转动,乖巧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黑蜘蛛从三妖精的背心里取出小动物,翘了翘嘴:“这就是传说中的类吗?”
三妖精扯了扯衣服,抹了一把脸:“可能。为了这小东西,我们两个组的人还有你们派来营救的人,遭到了来历不明的怪兽袭击大家分头撤退可是”
黑蜘蛛阻止三妖精说下去,让刘楠过来给她疗伤,起身把小动物交给穆方:“穆教授,请你检查一下这个小家伙是否属于雌雄同体?”穆方接过小动物,翻开皮毛检查了一下,皱了皱眉:“很奇怪,我只看到肛门,找不到生殖器官李硕士,请您检验一下”
众人纷纷凑头观看。
黑蜘蛛翻了一下眼睛,碰了碰我的肩膀:“进洞,我有话说。”
我随着她沿洞的一侧走进去。
黑蜘蛛靠在洞壁上,望了深处一眼,扯了扯手套,压低嗓门说:“有句话也许我不该说,我们营救三妖精恐怕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笑了笑:“即便我们被包围了,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黑蜘蛛瞅着我:“原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怎么办?”
我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看着从涵洞里缓缓往外流淌的水:“我好象记得你说过,死了就当作是一起殉情。”
“可是我他妈的不甘心不明不白地死去。”黑蜘蛛冷冷一笑,“我要活着见证一些带有传奇色彩的浪漫,而不是在绝望的泥沼中挣扎。告诉我,你会创造死里逃生的奇迹。”
我蹲下身将右手放进水里,试了试水温,站起身平静地说:“历来只有尝试,没有奇迹。水不太冷,说明不是地下水。穿越涵洞有逃生的希望。”
黑蜘蛛抿了抿嘴:“但是不知道这个涵洞有多长,水有多深。也说不定走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笑了:“我们都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这不正是活着的乐趣吗?”
黑蜘蛛缓了缓脸色:“你跟那些一贯喜欢说大话的家伙不太一样。”
“当然。”我沉稳地说,“我不会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轻率地作赌注。”
黑蜘蛛闭了一下眼睛,和我并肩走出涵洞。
第52章 血刈九()
包扎了伤口的三妖精坐在岩石上喂依偎在怀里的小动物喝浓缩饮料。她的气色略有好转,但其他人显得心事重重。
花酒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我问了,事情有些诡异。三妖精说袭击他们的怪物有长着翅膀的大蜈蚣,有象甲壳虫会咬人的昆虫,还有象梅花鹿却长着老虎爪子的猛兽”
我瞟了瞟四周:“这不合理。我感觉几面山上潜伏的是会象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异兽。”
花酒瞥了一眼正在摆弄弓弩的夏小玲:“你我的感觉一致。我已经告诉队长我们被包围了,可是她没有吭声。”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倔强的女人总是藐视恐惧。”
花酒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愿是这样。你认为这洞深吗?”
我摇了一下头:“看水的缓流程度,距离另一边出口不会太远。”花酒想了想:“如果我们现在撤退,对方会马上发动攻击,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我微微皱了皱眉:“我不认为与对方对峙会有存活的余地。”
花酒抬头看了看天色:“恐怕我们没资格和对方抗衡。它们目前没出手,也许是在等天黑。”
我感到一颗心直往下坠。
在幸福和灾难降临之前,其实人在潜意识里或多或少都有预感。但是这种被称为第六感的感觉,在繁琐的社会生活中时常被忽略了。然而在野外,第六感能使人预知危险并加以提防。因为有经验的猎人都有类似体验——在追踪猎物时,自己同样也是猎物。
我看着周围的同伴,他们紧绷的表情和不自觉地捏紧在手中的各种武器,已经显示危险来临。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危险,仍是未知数。空气仿佛凝固了。
夏小玲走到我身边,举了举弓弩,向我投予询问的目光:“我在想,主动出击是否是打破僵局的最好方法?因为一旦天黑还摸不清对方的来路的话,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我把烟头抛进水里,点了一下头:“与野兽抗衡,在黑暗中人类从来不占优势。不过我感觉对方似乎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如果我们先挑衅,即使天还没有黑,下场也许会很惨。”
夏小玲略一思索:“横竖要搏一博,否则恐惧会彻底压跨我们。”她毅然向左边的山峦射出了一箭。
竹箭在岩石上碰撞后坠落。
没有反应。
夏小玲再次向右边的山峦射箭。
少许,我们恍惚听到一声恰如叹息的呻吟。
万分紧张之余,众人发现呻吟声来自三妖精怀中的小动物。
正当我们精神松懈时,前后左右的山峦上眨眼间冒出几百只直立的异兽。这些异兽如熊般粗壮,形态与三妖精怀中的小动物几乎一致,只是头部披散着卷曲的黄色毛发,坚挺的黑尾巴犹如一根根钢鞭。
寡不敌众的状态下,我们十个人唯有持武器背靠背站立着将三妖精护在中间。
对峙之中,异兽们抛下了几个被撕烂的背包。片刻,又抛下了十多具先前遇难的队员血肉模糊的尸体。
万天尧揭开一瓶燃烧弹,准备点火投掷:“弟兄们,这些狗杂种在向我们挑衅,跟它们拼了!”
花酒一把捏住万天尧的手:“兄弟,别冲动。”他扭头望着三妖精,“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遭到袭击时,不包括现在包围我们的这种异兽在内。是不是?”
三妖精抱紧怀中的小动物,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使劲点头。
花酒将手中的石刀插入刀鞘,挪步走到夏小玲跟前:“队长,让大家放下武器。我认为这些异兽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它们想交换?”夏小玲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确定?”
花酒神色凝重:“以我的经历看,动物比人有情义得多。”
夏小玲咬了咬嘴唇,放下弓弩:“大家放下武器。”她偏了偏头,“三妖精,把小家伙交给花酒兄。”
三妖精摇头:“我们队长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它带回去作试验。”
黑蜘蛛跨上前,冷冷地看着三妖精:“小婊子,我只问一句,你愿意别人拿你的孩子作试验吗?”
三妖精避开黑蜘蛛的眼神,垂下了头。
黑蜘蛛从三妖精怀里夺过小动物,走过来交给花酒。
花酒抱着小动物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队长,为了防止意外,你先带着大家从涵洞转移。”
夏小玲点了一下头:“大家赶快收拾行装跟我走。”
我背上背包,走到花酒跟前:“我留下跟你作个伴吧。”
黑蜘蛛跟过来:“我也留下。”
夏小玲对我们三人做了一个手势,带着其他人匆匆走入了涵洞。
第53章 生死法则一()
在生与死之间,有无数的定义。但命运却往往不由人左右。
在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生不由己的悲哀?
处在类的包围之中,我们无法感慨命运。
花酒递给我和黑蜘蛛一个特别的眼神,抱着怀中的小动物,挪步移过尸体堆,一步步走上山坡。
黑蜘蛛捏紧石刀的刀柄,舔了舔嘴唇,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这群异兽向我们发动攻击,你先杀了我,然后自杀。这样总比被撕碎好。”
我望着她。
黑蜘蛛做了一个手势,强颜一笑:“心脏的位置在这里。”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钟,把目光移到花酒身上。
自残是动物求生的本能;自杀也是动物摆脱心理和生理上受到双重胁迫的本能。但人除了具备这些本能之外,还有抗拒死亡的意志。虽然死亡是人在绝望中的最好寄托。
花酒走上半山坡,把小动物放在一块岩石上,抚了抚它的皮毛,倒退几步,缓缓张开了双臂。
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几只异兽步履沉重地走下山崖,隔着岩石与花酒对峙。
花酒放下双手,再次后退。
一只异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岩石,抓起小动物搂在怀中,刹那间回到了同伴中间。
我和黑蜘蛛还没反应过来,几百只异兽发出了亢奋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