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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瘦老头停下来,瞅了瞅吉娜,拂下她的手,皱起了眉头:“你这小妮子真不懂事。脚不飘,这酒不是白喝了吗?”
吉娜啼笑皆非:“大爷,酒可以喝。可是在这么险的山道上得步步小心,摔下去就没命了。”
“求仙就是去送死。既然早晚得死,就不要计较怎么死。”青瘦老头举起小葫芦灌了一口酒,“不过稀里糊涂醉死,至少不痛。”
从后面走上来的一名女郎扯了扯吉娜:“别理这疯老头!”
青瘦老头看了看女郎:“啧啧啧,自古丑人多作怪。你这又黑又胖的小胖墩冷不丁冒出来,把大爷我的酒都吓醒了。且让大爷修理修理你。”
他把小葫芦塞进衣袖,不由分说拖过女郎,像捏面团般上上下下揉捏了她一番,取出小葫芦喝了一口酒,喷在她脸上。她立时变成了一个面孔白晳靓丽,酥胸半掩的标致美人。
一个大汉冲上来,揪住了青瘦老头:“疯老头,你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妇女?看老子不揍扁你!”
青瘦老头伸手架住大汉扬起的拳头:“你奶奶的,看你五大三粗,却是个有眼无珠的蠢驴。大爷我不信你愿和一个竹炭式的丑八怪厮守,不愿抱着个美娇娘。再不放手,大爷就把她揉回原形。”
大汉看了看女郎,松开青瘦老头,拖起女郎匆匆向前走。
青瘦老头看了看我们,眯着眼瞅着三妖精的腰带:“小妮子,你不在你母亲身边好生过日子,私跑出来跟这些妄想羽化成仙的傻瓜瞎凑什么热闹”
“谁想成仙了?”三妖精扁了扁嘴,“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你怎么知道?”
青瘦老头瞪大了眼睛:“小妮子,你瞒不了我。你可知道,天下有两条腰带属于两个绝色美人。你母亲给你的这条腰带镶嵌着南斗七星图案,主生。另一条腰带上镶嵌着北斗七星图案,主死。”
三妖精呆了一呆:“另外一条腰带属于谁呢?”
青瘦老头灌了一口酒:“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大爷我懒得告诉你。”
说着摇摇晃晃走上前去。
“博士,”三妖精瞅着青瘦老头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真看不出这老头是个异人。”
我让过几名赶路的男女,淡淡一笑:“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几乎都是为了去归墟修真成仙,自然有异于常人之处。”
三妖精拍了拍额头:“哎呀,我想起来了,传说中的五座仙山,都在归墟里。”
“三妹,我看你不用求仙,身上也有仙气了。”吉娜抚了抚三妖精的脸,“经那老头一说,你和大傩黎伶真的很像。”
三妖精红了红脸:“哪能乱认母亲呀。走吧,不然天快黑了。”
我们赶了一段路,天色暗了下来。
我们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捡了些树枝枯叶燃了一堆篝火,打开包袱吃干粮。
夜里我们轮流守夜。不断有人打着火把匆匆赶路。
求仙也许是人类做过的最为玄幻的事情。指望容颜常驻,长生不老应是人类最朴素的梦想。但转化为行动,多多少少都会让人变得偏执而疯狂。有很多人把大把的光阴花费在如何让自己活得长久一些上,可无论怎么折腾,都阻止不了死亡降临。
人世间有许多事情也许有不同的捷径能够解决,可是死亡任凭谁都不能避免。活着的全部意义不在于如何死去,在于活着体现了多少价值。
任何人的生命都是鲜活的个体。生命本身是无价的。但它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为世界创造不朽的价值。而并非为了保全自身,奢求永恒。
天亮后,我们等笼罩山簏的雾渐渐消散,继续赶路。
翻过一道山梁,初升的太阳发出万丈光芒。
鸟鸣声中,我们看到一群人站在一个堰塞湖边指指点点。细看时,发现昨天在路上遇到的青瘦老头用长发覆盖着脸,仰面朝天漂浮在湖面上。
我们匆忙赶到湖边。
吉娜向一个袒露右**的少妇询问:“大姐,出什么事了”
少妇指了指湖里:“一大早,那个疯老头就对着几只鸟说话,后来就和笑他的人吵起来了。吵着吵着气不过,他就跳湖了。”
吉娜着急地说:“那还不赶快救人。”
旁边有人插嘴:“疯老头不让人救。他说要在湖里散酒”
“胡说!人都浮起来了,你们这些人还硬着心肠看热闹。这是梦想成仙的人的品质吗?”吉娜打断那人的话,扭过头,“三妹,快捞人。”
三妖精展翅飞到湖的上空,伸手拖着青瘦老头往岸边移。
我和吉娜放下包袱,把青瘦老头从水中拖了出来。
吉娜探了探青瘦老头的胸口,抬头看着我和三妖精:“晚了,恐怕已经没气了。”
我欲为青瘦老头做人工呼吸,不料他直挺挺地坐起来,撩开头发,露出了泛白的脸孔。
旁边看热闹的人吓得纷纷躲闪。
青瘦老头抖了抖长袍,水珠串串坠落。他摸出小葫芦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酒,瞪了我一眼:“貌美又爱管闲事的女人,都是惹祸精。你想白日飞升,就把女人赶开。”
三妖精又气又急:“喂,你这老头真不讲道理!我们好心救你,你还说我和我姐姐的坏话。”
青瘦老头又灌了一口酒,面色渐渐红润:“跟女人讲道理,不如对牛弹琴,对马吹箫。小妮子,大爷我正舒舒服服泡在水中散酒,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拖上来了,还好意思张牙舞爪说什么救苦救难。”
三妖精气得**起伏。
我示意吉娜把三妖精拉开,对青瘦老头笑了笑:“晚辈等一时鲁莽,打扰您老人家清修了。请恕罪。”
“大爷是散酒,”青瘦老头翻了翻眼睛,“跟故弄玄虚的修行有什么屁关系。”
我平心静气地说:“晚辈想起听说过的一个奇人,名叫孙登。此人以长发为衣,以烈酒为食。擅长于长啸,喝醉了就泡在江湖中醒酒。据说活了七百多岁。”
“哦?”青瘦老头晃了晃小葫芦,“这小子是个贼吗?”
我摇了摇头:“孙登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是有口皆碑的仁人君子。”
青瘦老头咧了咧嘴:“好人不长命,遗祸千百年。这小子不做坏事,怎能长命百岁?他能比一般人活得长,认识他的人都死绝了。他夸耀说自己是圣人,你也不得不信,是不是?”
我有口难辩。
青瘦老头举起小葫芦,仰头把酒全倒入口中,盖上小葫芦站起身,左晃晃,右晃晃,念念有词:“偷东家的木瓜酒,偷西家的棠梨酒,偷南家的樱桃酒,偷北家的拐枣酒。偷光天下吝啬的王八蛋藏在榻下的酒。”
围观的众人哄笑。
青瘦老头打开酒盖,喝了一口酒,转身面对众人:“笑什么,偷酒又不是偷女人,没有品味偷了也白偷。”
有人答腔:“疯老头,你这种年纪就算偷了香喷喷的女人也无法享艳福了。”
青瘦老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大爷我平生专偷酒。连厥丹对我投怀送抱,大爷都没兴趣。”
有人责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酒疯子,竟敢污众神之神西王母的威名,不怕天谴吗?”
青瘦老头冷冷一笑:“你奶奶的,你这胸大无脑的小泼妇连厥丹是谁的母亲都没弄清楚,也配在大爷面前发飙!”
一个斯斯文文的年青人走到青瘦老头面前,抱拳作揖:“在下斗胆请问您老人家高姓大名”
青瘦老头灌了一口酒,啧了啧嘴:“小白脸,你猜猜大爷我会不会告诉你。”
年青人垂下眼睑:“您老人家若是义贼,就不会惧怕公开姓名。”
青瘦老头哈哈一笑:“你奶奶的,大爷我不过是懒得酿酒,顺便取别人家几口酒勉强过过酒瘾,跟仁义扯得上关系么?大爷偷没偷过你家的酒,都索性告诉你,我叫柏高。”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第292章 通往归墟的路 二()
年青人向柏高俯身下跪:“小子有眼无珠,竟敢冲撞大仙,真是罪该万死。跪求大仙点化。”
柏高亦愣了愣,倾身搀扶年青人:“使不得,使不得。大爷我天生无能,只会偷几口酒喝,日复一日昏昏噩噩度命,实在不能对你有所帮助。”
年青人一脸虔诚:“大仙能攀如刀的天梯往来于天地间,能赴汤蹈火取神物于囊中,此等英雄气慨世间无人能及。”他再次下跪,“恳求大仙教化。”
除了三妖精、吉娜和我,周围的人纷纷下跪。
柏高灌了一口酒:“他奶奶的,大爷站得比别人高头就晕。”他看了看我们,“咦,你们怎么没拜我?”
三妖精翻了翻眼睛:“我们又不想成仙成神,干嘛拜你?”
柏高哈哈一笑:“那你们来合虚山瞎凑什么热闹?”
吉娜挺了挺胸:“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们爱到处游山玩水,不行吗?”
“行、行。其实成仙也就这么回事。见到天尊地母都不跪,另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着。”柏高盖上酒葫芦,对众人挥了挥手,“你们想修行成仙,得赶在日头落山前到合欢台,莫错过了听大傩奢比讲经授法。赶紧走。”
众人向柏高叩了头,起身匆匆赶路。
待众人走远,柏高向我们挤了挤眼睛:“历来痴迷有误。那一干人梦想成仙,一辈子就唯有在自欺欺人中打发了。大爷我也爱闲游滥逛,跟你们一起到处玩如何?”
三妖精用手扇了扇鼻子:“不是说仙人都喜欢独来独往吗?你又脏又一身酒味,难闻。各走各的路,我们不跟你同行。”
“小妮子,孤魂野鬼才独来独往。”柏高晃了晃酒葫芦,“大爷我现在喝的酒,碰巧是偷你母亲用大言山的冰泉酿的桂花酒,即使打酒嗝也香气四溢。”他又抖了抖袍子,“这身行头是取槐江山特有的火鼠皮裁剪的,水火不浸,一尘不染,不会旧,不会朽烂。那年大爷在悬圃乐园的火燔沟中捉火鼠,还和诸神打了一架呢。他奶奶的,神也抠门。”
三妖精看了看我和吉娜,对柏高皱了皱鼻子:“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也行。不过得先告诉我另一条腰带系在谁身上”
柏高沉吟片刻:“小妮子,你母亲既然没告诉你这事,大爷我也不好随便说。”
“你不说那女人是谁也行,但得告诉我为何南斗七星代表生,北斗七星代表死?”三妖精昂起了头,“不然还是各走各的路。”
“这个很简单,大地南高北低。迷路时往朝南的方向走就能摆脱困境,往朝北的方向走就会陷入绝境。”柏高碰了碰我的肩膀,“你敢拐走黎伶的女儿,胆子真不小。”
我淡淡一笑,不想过多解释。
三妖精瞪了柏高一眼:“不许老提我我母亲。”
“好,好。”柏高点头,“你母亲、我母亲,天下所有人的母亲纵欲寻欢时,根本没考虑会大肚子,所以凡为人父母,谈不上对儿女有什么恩情,儿女也不用非得尽孝尽善。走、走、走,一路观山玩水,少理人间是非。”
我们和柏高一起踏上了路途。
从内心来讲,作为男人,我对柏高怀有特殊的敬意。这不仅因为他是上古传说中赫赫有名的仙家异士,还由于他是敢上刀山下火海令后世无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