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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幽闭的空间里,我开始冷静地考虑眼前面对的问题。倘若小凤雏提供的情况,并非仅仅是家族世代相传的隐秘的传说。那么很难想像在四千多年前,宁愿放弃帝位的伯益怎么带领他的族人穿过曋潭回归故里。因为,顺着曲折的山洞涉水几十公里就已经很艰难,要垂直下降近三千米穿越暗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除非几千年前的人类,同样拥有能上天入地的飞行器。我想起众多关于上古时的神魔鬼怪能够腾云驾雾的神话,深切地感到现代人对古人的认识,存在着严重的偏差。
既然现代科技在一两百年间就能飞速发展,那么史前的人类,也有可能拥有我们称之为高科技的东西。甚至现代人类制造的东西,远不如远古人类创造的精湛。
翻开浩瀚的人类文明史,对比之下,现代人类显然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破坏力倒是史无前例。
有很多古老的记忆,模糊了。有无数精湛的工艺,失传了。人类在盲目的进步之中,文明越再倒退。骄傲和无知的后人,葬送了先人创造的辉耀。这岂止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一个人享受不了快乐,一个家庭谈不上拥有幸福。快乐和幸福在人类社会里是共享的。当一个社会里的绝大多数人为了生存和温饱不得不四处奔波,当面对未来公众感到迷惘、不安甚至是莫名恐惧时,事实上幸福和快乐已经被抹杀。人们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在自欺欺人中酝酿仇恨。
人类的纷争总是以狭隘、自私、自大、狂妄、贪婪、欺骗、伪善、差辱、污秽、血腥、残忍、毒害、谋杀、战争等方式,一遍又一遍地蹂躏着文明。畏惧、放纵和容忍罪恶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犯罪。所以,人类历史是一部血泪斑斑的罪恶史。而文明史却在丧尽天良的谎言中屡屡被篡改。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穿过暗河会遭遇到什么,或许下一秒钟,生命就会结束。但我知道,审视灵魂能让自己少做很多蠢事。至少没必要死前为自己的无数卑劣作为充满忏悔。
在生死未卜的境地里,我看着奔涌的惊涛骇浪,想到曾经游离在人世间,为了生存,不得不耍尽种种高明和低劣的手段,不禁生岀无地自容之感。所幸现在我知道为何而活,即使死了,也知道为何而死。
前方出现了一线光亮。
刺客摘下氧气罩,脸上划过一抹微笑。但她没有掉以轻心,仍谨慎驾驶。
单眼皮探测器缓缓向前移动。
光亮奇幻般地逐渐放大。
我们终于看清前面出现的硕大的洞口。
刺客取出墨镜戴上,等我取下氧气罩戴上变光镜,加速向洞口冲去。
我们脱离暗河,置身于明亮苍穹之下,发现处于一个大山谷的空中。从暗河中奔泻而岀的流水形成一挂大瀑布,飞泻而下。
明媚的阳光下,山谷两边苍莽的青翠竹林在风中摇曳,景色美不胜收。
大瀑布下面是一个硕大的水潭。潭中的碧水顺着山谷蜿蜓流淌。
刺客驾驶单眼皮探测器顺河流飞行,发现了一处面积宽阔、绿草成茵的河谷,便徐俆降落。
我们打开防护罩出舱,享受着清鲜的空气。
“从前有没有想过和一个美女徜徉在竹海碧水之间,”刺客弯腰抚了抚一丛娇艳的野花,“大自然中的美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抬腕看了看多功能手表,“这儿的海拔刚超过一千米,温度和湿度相对平衡。这样的地方适合动植物繁衍,更适合人类居住。”
我抬头观望着苍翠的竹海:“古人以竹相伴,认为生竹之地纯洁,有利于子孙繁衍。视竹子开花为最大的凶兆。”
刺客皱起眉头:“竹子会开花吗?”
我点了点头:“竹子一旦开白花,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亘古以来,绿色代表生命长青,和平安宁,白色则代表死亡。”
“不可否认,竹子是与人类饮食起居、生产生活关系最密切的植物。”刺客做了一个手势,“这么说,我们真的到了赤仙山了。不管走岀这条大山谷能不能见到远古人类,能见到绝世的美景,我认为我们的这趟冒险之旅值了。”
我很欣赏她的豁达。红蜻蜓探测器、水妖探测器、丹顶鹤号、紫塔号和白鸽号陆续抵达之后,我们紧锣密鼓地把几架探测器开回紫塔号,然后把丹顶鹤号和白鸽号与紫塔号联结起来。
大家汇聚在紫塔号的大厅里,为能成功穿越曋潭进入洪荒世界无比兴奋。
但这仅仅是开始。不言而喻,冒险仍将继续。
正午时分,紫塔号沿山谷一路飞行。
跨越了几座山峦,竹海消失在我们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梯田纵横交错的群山。此时田里禾苗青青,连绵不绝,令人观之无比震撼。
开山填海是人类文明的创举,梯田的开拓标志着人类群落的诞生,天琴文明是人类史前史的发端。因为,粮食是人类生存的根本。
通过液晶屏幕,我看着壮美的梯田,意识到小凤雏曾跟我描述的皇覃古国并非虚言。
人类文明诞生于白云和大山之间,与山水缔结了深厚的感情。这份如唇齿相依的情感,延续了成千上万年。因此,如果要感恩,人类应感激的是山水草木,而不是神魔鬼怪和自认功高盖世的帝王将相。
紫塔号越过群山,一个三面环山的大平坝出现在眼前。
我们看到瑰丽的红莲塘和明净的湖泽之间,大片的田地种满瓜果蔬菜,田野里梧桐树翁郁,百花齐放。一栋栋掩映在花草树木中的别致的竹楼连绵数公里环水而建,组成一个庞大的足以容纳几十万人口的建筑群。
美轮美奂的田园风光配上自由翩跹的鸟儿,令人宛若罝身仙境。
几条碎石铺设的宽敞道路通向不设防的建筑群。
胡莉选择了其中一条路,指导小香姬驾驶紫塔号沿路飞向建筑群。沿途我们看见如蚁的人群在路上移动。
接近建筑群时,胡莉亲自操纵设备,不断降低高度,最后将紫塔号稳稳地停在道路上。
前方是一道雄伟的白玉牌坊,有一道正门和八道侧门。三十六级台级分成四台堆砌,给人庄重之感。
牌坊上悬刻着有十分罕见的文字的牌匾,但我们一时看不懂。
渐渐地,我们看到无数男男女女穿过牌坊,走下台阶,在道路上汇聚。很快,足以容纳十辆大卡车并排通过的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围观的人之中,男人几乎全部蓄发,有的人蓄着各式胡须。脸上和上半身涂油彩,下身穿草裙,打各式各样的绑腿,但一律赤脚。他们无论老幼,左臂和左大腿上都纹着奇异的纹身。与之相比,女人们的装扮则醒目得多。大多数女人都束发,头上插着各式漂亮的羽毛,戴花冠,披各式颜色鲜艳的羽毛坎肩,遮盖上半部**,却露脐,下身饰鲜花点缀的短裙,打漂亮绑腿,穿配有各式图案的木屐。她们饰戴各式耳环、眉环、鼻环、唇环、锁骨环和脐环,饰戴漂亮手镯,右手手掌和右足踝皆有纹身。显得千娇百媚。
“我做梦也没想到女人可以这么打扮。”楚雅鱼咬了一口鱼干,“看来这儿的人对我们的到来很欢喜。”
“臭猫咪,”胡莉双手交臂,“如果一架飞碟降落在现实世界里的任何一座城市,同样会招来无数人围观。话说到这份上,我想,恐怕以后现实世界里的大多数人,在死亡的瞬间都拿着智能手机在街拍。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奇害死猫,也同样会害死人。”
“这不同。”楚雅鱼指了指液晶屏幕,“瞧瞧,这些人的眼神和表情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好奇。所有人甚至都没有一丝戒备。”她偏头一笑,“凤先生,但愿这里真的是你的故土。我敢肯定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都不会有害人之心,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仇恨。姐妹们,赶紧梳妆打扮,我们开舱下去逛逛。”
“不要急着开舱。”程遥异常冷静,“我们先得弄清楚现在身处何处,或者处于什么年代。”
“这不容易。”康仪取下嘴上的香烟,“华夏的上古历史是一团乱麻。经过东周、汉朝、宋朝和明朝几个时期的大肆篡改,已经面目全非。连炮制出来的所谓三皇五帝世系都错漏百出,无法自圆其说,何况其他被无限夸大和歪曲了的传说。”她望着花酒,“花酒兄,夏代以前的文字,多数被铭刻在玉敛、牛胛骨和龟甲上,少数被铭刻在隐秘的山洞、悬崖、漆皮葫芦和竹简上,而石器、陶器和青铜器大多都只绘图腾,不铭刻文字,是不是这样?”
花酒点了点头:“不错。还有两个很特别的地方会有文字出现。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祭台,另一个是牌坊。我们现在看到的牌坊上的文字,是十分古老的布依族文字,我看不懂。”
莫雅抿了抿嘴:“我能看懂。”
第276章 死生契阔 三()
大家把目光聚焦在莫雅身上。
莫雅比划了一下:“牌坊上的文字是‘傩’。”
苏昙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肯定?”
莫雅点了点头。
“博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苏昙语调沉重,“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呢?”小香姬仰起了脸,“外面好好玩,那些人不是坏人哦。”
“我的乖女儿,那些人当然不是坏人,”苏昙抚了抚小香姬的头发,苦涩地一笑,“可是我们会被他们当成妖魔鬼怪无情地铲除。”
“苏姐,”康仪咧了咧嘴,“我不明白”
刺客扶住康仪的肩膀,指了指液晶屏幕:“你马上就明白了。”
外面聚集的人群潮水般散去,牌坊前一下子变得异常空旷。
胡莉看了看我,奔到操作台前启动设备,但启动不了。她转头一脸孤疑地说:“无法启动,连多重保护系统都失灵了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刺客启了启唇:“很简单,我们被诅咒了。”
大家面面相觑。
康仪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我的衣袖,竭力挤出一笑:“诅咒?听起来像一个很冷的笑话。”
这时,牌坊下的九道门前魔幻般地出现了九捆竹子。箍着竹子的草绳相继自动散开,一根根碗口大小、两米左右长的竹子顺台阶络绎不绝地滚下来。
胡莉在楚雅鱼的帮助下操作了一番,打开了扩音器。于是我们在百米之外也能听到竹子滚动的声音。
数百根竹子全部滚到地上之后,相继直立起来,象生了脚般向我们移动过来。在距紫塔号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竹子停止移动。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不停地变粗长高,随后刹那之间缩小,在地上消失了。
“这是什么魔术”嘟嘟费力地吞了一口口水,“苏姐,这是怎么回事?”
苏昙并不解释,瞅了瞅黑蜘蛛:“黑妹,你带着我女儿回房间去。”黑蜘蛛面无表情:“我要呆在博士身边。”
苏昙望向花酒。
花酒坐在沙发上持烟嘴抽了一口烟,把小香姬拉到怀里:“你还记得爸爸在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告诉你的话吗?”
小香姬抱着蓝玥,点了点头:“老爸说,活着要学会欣赏美好的东西,更要学会不惧怕丑陋和邪恶的东西。”
苏昙转回头,碰了碰我的肩膀:“如果能活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