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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悬崖上岀现了几只庞然大物。
我仔细看了看站在悬崖上的野兽,起身对楚雅鱼笑了笑:“别慌,这些异兽不会冲下来伤害我们。”
康仪偏头看着我:“博士,这几只异兽是巨型的犀牛吗?”
我摇了摇头。
嘟嘟放下啤酒瓶:“我明白了,这就是臭流氓说过的祷过山的另一种神物。”
“翘屁股,别自以为是。你连这种异兽是什么都不知道,开口闭口就称神物,会让人笑掉大牙。”小凤雏对我做了一个手势,“博士,你教育教育她。”
我淡淡一笑:“关于这种异兽的传奇,还是由花酒兄来给大家讲讲。”
花酒让小香姬坐正,掏岀一支香烟插在烟嘴上点燃,娓娓地说:“这种体型类似犀牛的庞然大物,名叫兕。从外观上的区别在于,兕比犀牛大近一倍,并且是独角。在上古奇神异兽的分类中,兕属于灵兽。倍受古人推崇。古人制作的礼器,铸造和铭刻最多的,就是兕。有人把兕当成避邪的灵物加以供奉,日日敬香,以示鬼神不敢侵扰。也有人把兕当成灵魂的守护者,按兕的形象铸造的陪葬品,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但是兕在人世间最正面的形象,却是君子的化身。”他指了指如雕像般屹立在悬崖上的几只兕,“作为君子的象征,兕喜欢隐于高山深谷之中,像隐士一般逍遥世外。唯有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兕才会出现在高高的山岗上,聆听松涛奏鸣,静观云海曼舞,体会绝世清音。待黎明鸟啼之时,又悄然隐去。兕孤傲清高、卓尔不群的品质,令红尘中的高贤雅士仰慕不已。可是自古以来,牵绊于俗世中的红男绿女,不是为虚文浮礼所惑,就是为荣华富贵折腰,有几人真称得上是品德高洁的君子淑女呢?”
他的一席话令我们不胜唏嘘。
韦白羽摘下宽边眼镜拭了拭:“刚才花酒兄讲到关于兕的传奇中,有一种认为兕是灵魂的守护者的说法,我认为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曾经在现实世界里倒卖过象牙和犀牛角。当时我听人说,大象和犀牛都是属于群居动物,奉行生同巢、死同穴。所以大象和犀牛在年老体衰之后,会自动进入深山绝谷,无怨无悔的死在世世代代埋骨的圣地。而这个死亡之地,没有人能够找到。很难想像,堆砌着大象和犀牛遗骨的场所,会有多少珍贵的象牙和犀牛角。”
小凤雏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走了几步:“按照白羽老弟的说法,是否可以这样认为,现在那几只兕站立的悬崖下面的绝谷,就是那个堆满白骨的死亡圣地。要验证这个推论很简单,等黎明时兕离开后,我们爬上悬崖去看看就真相大白了。”
程遥看着我:“博士,你认为呢?”
我清醒地说:“要是悬崖下面的绝谷,真的存放着犀牛和大象的遗骨,我倒觉得我们去窥视是对灵魂的亵渎。尽管很多人不承认有灵魂这回事,但万物有灵是永恒的真理。我们时常会问我从哪里来?然而又有多少人想过自己能魂归何处?生前没有实实在在的寄托的人生是悲哀的,最悲惨的莫过于死后灵魂不能与列祖列宗交集。从这种意义上说,作为人类,我们根本没有被视为野兽的动物幸运和仗义。因为在类似于兕、象和犀牛之类的动物心中,不会背弃自己的祖宗,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它们心中有根,我们几乎没有。”我缓了缓语气,“天明我们就下山。这座山的最高峰只有兕配登临。”
附山海经原文︰
东五百里曰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有鸟焉,其状如鵁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鸣自号也。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虎蛟,其状鱼身而蛇尾,其音如鸳鸯,食者不肿,可以已痔。
第245章 凤凰巢 一()
我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看见小香姬抱着一只玩具熊躺在大厅的长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甜睡。
玩具和小动物是孩子最亲密无间的朋友。
我小时候有一只上发条的铁皮玩具狗。那只上了发条走起路来会揺头晃尾的小狗,陪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可是人总会长大。然后会发现人类世界并非纯粹地美好。生活的丑陋和哀伤在岁月的长河里蔓延,侵蚀着最初的绚丽梦想。
曾经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囗有过一无是处的徘徊。拥有和失去总是轮番在我身上饰演着患得患失的游戏。命运的戏弄将我塑造成漂泊四海的浪子,当我学会在苍茫岁月中捕捉诗的韵味,生活便又变得纯粹。
兄弟,人生有很多条歧路。这不可怕。只要认清自己,便不会迷失方向。
我下了电梯走进大厅,看见胡莉双手交臂站在吧台内,瞅着摆在吧台上的一只高脚酒杯里的酒出神。
我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走到吧台前坐下,淡淡一笑:“小狐狸,能调制出十三层的鸡尾酒,真是杰作。”
胡莉轻叹了一口气:“我可没这本事,这酒是金灿灿睡前弄的。这小丫头一天天长大,不爱玩恶作剧了,开始对各种匪夷所思的发明创造感兴趣。”她取了一个小酒杯,从吧台下取出一个铝酒壶打开倒了酒,“尝尝这酒怎么样”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立即感觉体內翻江倒海,热血沸腾,身体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胡莉看了看我,夹了一块冰放进酒杯里:“这是金灿灿用烈酒和新鲜柠檬汁调配的,她给这种酒起了一个名叫炸弹。我觉得如果冰镇了在野外喝,会起到提神醒脑、消除疲劳的效果。”
我晃了晃杯中的冰块,又喝了一口酒:“确实是这样。特别在闷热的峡谷地带喝,应该能有效地驱除湿热,预防中暑。”
胡莉笑了:“其实有时候孩子胡闹,反而能打破常规,创造出一些新颖又实用的东西。遗憾的是很多孩子本来是天才,由于受到家长强制用各种教条捆绑,在学校里又接受填鸭式的教育,结果丧失了自我开拓的天性,长大后纷纷变成了唯命是从的蠢货。”她把烟灰缸推到我面前,“谈到孩子,我现在感觉保姆有些不好当了。黑蜘蛛小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苏女士让我弄鹅蛋给她吃,说吃了鹅蛋能祛除毒素,保护胎儿发育生长。我对这方面的知识相当匮乏,听到这种说法简直有些不知所措。博士,你认为有道理吗?”
我淡淡一笑:“关于生育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在行。你应该多跟别人交流。”
胡莉拢了拢头发:“男人们都在棋牌室打牌,女人们都跑到丹顶鹤号的大厅里玩电子模拟沙盘去了,没人愿意听我唠叨。”她瞅了瞅液晶屏幕,“下一站是丹穴山,据说那座山上有凤凰。我寻思着想办法去弄几个凤凰蛋给黑蜘蛛小姐吃,应该比吃鹅蛋什么的有用。”她抿了抿嘴,“偶为人父,你有压力吗?”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当父亲。”
“那你还和刺客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就上床。”胡莉瞅了我一眼,“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说来说去,黑蜘蛛小姐是真心喜欢你,我也希望你把她生的孩子当成亲生儿女看待。至于我,会做好份内的事情。”
我由衷地说:“小狐狸,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胡莉活力四射地笑了笑:“那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直陪着你。”
这时,楚雅鱼花枝招展地从通道里跑出来:“博士,走,我带你去看樱子小姐做的电子沙盘。她把我们走过的每一座山都活灵活现的做出来了。”
胡莉指了指在沙发上熟睡的小香姬,嘘了一声,打量着楚雅鱼:“臭猫咪,你非得把我的漂亮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偷了吗?”
楚雅鱼一脸坏笑:“狐狸精,你是保姆,穿的简洁一点好干活。”
胡莉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鸡尾酒,微微眯了眯眼睛:“像我这种浑然天成的美女,横竖都是落在鸡群里的凤凰。”
楚雅鱼低咳了一声,拖起我往前走。
我随楚雅鱼穿过通道走进丹顶鹤号大厅,看到女人们围着电子模拟沙盘指指点点。
井上樱见到我,通过触屏展示我们经过的一座座山给我看。可以放大的许多栩栩如生的场景,在电子模拟沙盘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博士,我会在三妖精的协助下,进一步在细节上下功夫,力争把每幅图再做的精致一些,积累起来,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看到完整的山海图。”井上樱看了看左右,“拜托姐妹们要多提供我们经历每一座山的感受。”
“有的香艳的片段不能说,”安妮窃窃一笑,“嘟嘟,你肯定不会把在大裂谷里的生活内容讲岀来。”
“我喜欢躺在博士怀里睡觉,这很丢人吗?”嘟嘟从康仪手中取过香烟抽了一口,“我们又没有当众做爱,那时我受伤了。”
“并不是只有做爱才算亲热。”程遥瞥了刺客一眼,“我说的对不对?”
刺客取下扎头的彩带,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曾和博士上过床,以后也还会上。可是我一点都没嫉妒黑妺怀孕了。”
苏昙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女人在一起就是喜欢斗嘴,别计较谁说什么。”
我淡淡一笑:“我不计较。”
“等黑妺生下孩子,这些丫头就不会整天纠缠你了。”苏昙展颜一笑,“爱孩子是女人的天性。”
我有意识地瞅了瞅黑蜘蛛微微隆起的小腹,感觉到母性的伟大。
抵达丹穴山时乌云翻滚,太阳在云层中游走,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紫塔号在丘陵地带降落后,通过液晶屏幕,我们看到几架停驻在草坪上的航行器。身着一袭白色休闲服的金咏仪饰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一张摆着水果茶点的桌子旁的休闲椅上喝茶,一群带着墨镜的男男女女在四周警戒。
程遥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我:“博士,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我扫了众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对胡莉做了一个手势:“开舱。”
舱门开启。
程遥等人迅速拔出手枪,推上了镗。
我示意大家保持冷静,整了整衣服,接过花酒递来的香烟点燃,独自岀舱。
高耸如云的丹穴山横在眼前。
我走下舷梯,踏着点缀着野花的草坪,稳步走到金咏仪面前。
金咏仪把茶杯放在茶盘里,脸上现出一丝隐隐约约的微笑:“博士,一路上辛苦了。请坐。”
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一名女郎走上来给我倒了茶,退到一边去。
“我听说你在天虞山失踪了很多天,心里踹踹不安。所以忍不住来看看你。我不会干涉你所率领的团队所从事的考察工作。只是出于私人、或着说朋友之间的情谊,向你表示问候。”金咏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许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可是我也绝对不是你的敌人。”她很优雅地做了一个手势,“如果我是一个坏女人,那么,坏人有时候也是有肝胆的。我想为你无偿提供一些尖端科技的装备,让你和你的团队以后有更多便利。特别是在遇到危险时,能够不太费力地绝处逢生。”她用手指轻叩了一下桌面,“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没必要让你的那只猫去偷东西。”
“金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