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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乔心月怀孕的时候就因为过度劳累早就种下了病根儿,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去找自家男人,却看见自家男人和寡妇风流快活。
乔心月月子都没过完人就没了。她生下来的女儿也就成了村人口中的“天生克母”、“克死了自己妈”的天煞孤星。
黄大利怎么能留一个“天煞孤星”在家里呢?乔父和乔母在得知女儿嫁人没几个月之后就听到消息说女儿没了,就留了一个刚生的丫头。丫头爸爸不要丫头,让他们过去把丫头接回去。
乔心月离家的时候还是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模样,乔父和乔母也就是想着让这个傻孩子出去吃点儿苦头,回来别再那么天真。哪里想得到自己印象里活蹦乱跳的女儿能就这么没了?
老俩口赶去村子的一路上都像是在一场噩梦里梦游,想着说不定这就是个恶劣的玩笑,是女儿想吓唬吓唬他们两个没阻止她去农村受苦的老人家。
到了黄家,乔父和乔母果然没见到乔心月,只见到了一个瘦弱得几乎快要被饿死的孩子。
那孩子没有名字,她妈妈是心心念念地想让她爸爸取,她亲爸则是根本当没生过她。
老俩口哭着把孩子抱了回去。
黄大利是害死他们女儿的凶手,可他们连这个凶手的面儿都没见着。今后他们还得帮这个凶手养孩子。
光是想到这些,乔父和乔母都恨不得掐死了这女婴。可这女婴的五官也实在是像他们的女儿,老俩口最终没舍得下手,只给这孩子取了个敷衍的名字:乔乔。
乔乔在乔家日子不算好过。她能感觉得到外公和外婆对她有种天然的不喜。她尽力去做个乖孩子、好孩子了,但外公和外婆还是会因为她考了九十八而不是一百而揍她。
在发现无论自己对外公和外婆怎么好,外公和外婆始终都不会对她改观之后,乔乔对于自己的生父有了兴趣。她试图从外公外婆那里打听生父的事情,得来的却总是一顿打骂。
少女乔乔不懂啊。不懂外婆和外公这么讨厌自己怎么还要养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找自己亲爸。也不懂自己没做错什么,但外婆和外公为什么还是这么讨厌自己。
她更不懂为什么自己一提妈妈就能被扇耳巴子,外婆也会情绪失控的尖叫:“你没资格提我女儿!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再后来乔乔从大姨还有其他不算熟的亲戚那里听到了黄大利的事情。她不相信自己的生母是被生父害死的,觉得周围的人肯定是在撒谎,帮外公外婆撒谎来骗自己。坚决地认定十八岁成年之后一定要去找自己的生父。
然后乔乔的外婆病逝了。
没别的路子()
乔乔的外婆病逝之后;外公连对体罚乔乔都失去了兴趣。
一老一少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乔乔经常能看见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外公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朝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旷院子里看;其他什么都不干。
乔乔的外公木然到像是他之所以还把躯体留在尘世里;那是因为他还要每天做饭给乔乔吃。
乔乔太难受了;难受到自己拿了外婆的鸡毛掸子让外公打自己。想让外公打得痛快了还能和以前一样。谁知她外公连理都不想里她;鸡毛掸子到了手里;他只是喃喃着老伴儿的名字微微抽泣着流眼泪。
高考结束后乔乔给外公报了喜,说自己成功考上理工大学了。乔乔的外公像是终于完成了他最后的任务,就这么没了。
乔乔还是个小姑娘;哪里懂什么出殡和财产继承?她没想过去懂外公和外婆的家,但她自己打工赚来的那点零用钱,和外公外婆攒下来的微薄工资也确实不够她上大学的。
于是乔乔想起她还有个生父;辗转打听到了生父的消息;自己只身一人去了有生父在的村子。
乔心月还没把乔乔生下来黄大利就和寡妇在一起了,乔心月死后没有半年的功夫寡妇就给黄大利生了个儿子。黄大利那个高兴啊;连忙把寡妇给娶了;后面两人又是一顿母猪产仔似的生生生。
乔乔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去见自己的生父的。她觉得农村人重男轻女也正常;毕竟农村嘛;力气活儿多。更重视男孩儿一些、更喜欢男孩儿一些也不奇怪。
可乔乔错了。
真正的重男轻女不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女性能够承受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弟弟”;听说“弟弟”只比自己小半岁;乔乔心里已经是一凉。但她想父母之过不应该孩子来承受,弟弟们是无辜的。所以她尽可能地对自己这一群弟弟们好。
乔乔的这群“弟弟们”却压根儿没把她当姐姐。大的对她动手动脚,说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女人总要给男人摸的。小的撸走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这还不满足,要她去取钱出来给他们。
等乔乔看见黄大利酒劲儿上来对着给她生了三个儿子的女人都是大打出手,她已经是无法忍受。她叫停了黄大利对后妻的毒打,这后妻非但不感谢她,还骂她不分尊卑不懂事。反过来撺掇着黄大利打她。
在村子里度过了噩梦般的三天,差点儿就被送去给老鳏夫做老婆的乔乔逃了出来,发誓再也不会到这穷乡僻野来,也发誓今生今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认黄大利为自己的父亲。弟弟人家连一声“姐姐”都没对着她叫过,她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
人这种生物,被逼一逼就能有很大的不同。
乔乔硬生生被那三天逼成了个什么都能自己做、什么都会自己去想办法的性子。以前有外公外婆在,她打工也不过就是想买点儿衣服裤子,穿得不让同学那么指指点点。偶尔能在外面和同学们一起吃顿饭,打个牙祭。
因为去找黄大利的事情,乔乔彻底地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所以她一进大学那就是拼了命的学习。后来更是拼了命的炒更赚钱。
“”
沈苍默默地听完这一切,没有说话。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乔乔的时候,想起在夜晚的河边,那个扯着自己嘴巴对自己笑的乔乔。
她真的受了很多苦。但哪怕是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也没对人哭诉说自己很可怜。
沈苍是敬佩这样的乔乔的。
抚摸着乔乔的头发,直到乔乔睡着。看着哪怕是睡着了也愁眉不展的乔乔,沈苍轻轻叹息。
这次找乔乔麻烦的人和乔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想处理,又苦恼于从什么地方开始处理,用什么手段去处理。
之前胆敢袭击乔乔的肥猪佬对于乔乔而言不过是个要伤害她的陌生人。所以沈苍的下位分裂体下手很重。他把肥猪佬绑架到了郊外的废弃工厂,并在那里拔掉了肥猪佬的指甲,再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骨头慢慢粉碎,直至肥猪佬一双手脚全废。
肥猪佬一直被蒙着眼睛,看不见是谁在对自己施以酷刑。手脚废了之后又被丢在废弃工厂里不给吃喝,最后在差点儿渴死以前终于被人找到。
肥猪佬被送进医院之后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命是保住了,就是精神出现了异常和紊乱,经常看见幻觉,还会感觉到不存在的痛感。作为人来说,算是彻底废了。
黄大利带给乔乔的恐惧是另一种。那是绵长的,比挥之不去的梦魇更加邪恶和扭曲的恐惧。
触及乔乔的皮肤,看到睡梦中的乔乔惊恐万状地想要逃离那个重男轻女的吃人村子,她身后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鬼影子,还有丧钟般的脚步声。沈苍一惊,差点儿没扯痛乔乔的头发。
难怪乔乔会对肥猪佬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她无意之中把肥猪佬和少女时代想要抓她去给鳏夫做老婆的黄大利重叠在了一起。她对所有从她身后突然袭击她的生物都抱有强烈的恐惧和畏惧。
沈苍背上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是想要为乔乔铲除所有令她恐惧的东西的下位分裂体的手。
“、”
沈苍强迫自己呼吸、呼吸,再呼吸。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在竭力遏止着下位分裂体的出现。
黄大利是乔乔的生父。不论如何都是。
黄大利的三个儿子也都是乔乔的弟弟,无论他们认不认乔乔。
他是可以让这些人无声地消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可是这不是乔乔期望的。
——乔乔嘴巴上抗拒黄大利和他的儿子们,然而她心中还存有一丝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希望。在她对黄大利说自己亲人都在小沧山上合家团圆的那一刻,其实她是期望过黄大利能像个父亲一样冲上来抱抱她,对她说一声“对不起”的。
乔乔也认为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太傻,并且不可原谅。所以她扼杀了自己想要亲人的心情,犹如掐死一个个软弱的自己。
这让能够读取她感情的沈苍在一瞬间看到了无数个乔乔排着队给自己宣布死刑的画面。
沈苍背上的那只手重又融化回他的身体里。总算克制住没把下位分裂体分裂出来的沈苍浑身冷汗津津,额上也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能再依赖下位分裂体了。
娶了乔乔的是他,不是他的下位分裂体,也不是别的“沈苍”。
只有他才是乔乔的丈夫。身为乔乔唯一的丈夫,他不该一遇到自己无法或者是很难为乔乔解决的问题就把问题推给下位分裂体。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帮乔乔,来让乔乔幸福。
…
整整一个星期乔乔都过得心不在焉。她老是一个人看着某个地方就开始出神。
明明戴的是隐形眼镜还往自己鼻梁上摸,想扶一扶框架眼镜。用吸管喝饮料也不看正反,直接把能伸缩的一头戳进杯子里。抬起手腕来看手表,这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戴手表。戴着耳塞用手机看新闻,总觉得声音太小,直到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也没发现自己耳塞没插进耳塞孔里。
沈苍心疼乔乔,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能为乔乔做。
沈父和沈母也发现了儿媳妇的郁郁寡欢和儿子无声的忧虑。老俩口起初还当儿媳妇和儿子是闹了别扭,哪知儿媳妇和儿子照旧恩爱得腻歪。
沈父不明所以,还是沈母大胆猜想,把小俩口的反应和婚宴当天的小小变故联系到了一起,之后又想起骚动时莫语的人就在婚宴门口,遂找莫语大胆求证。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不方便说什么。”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辈分问题,莫语得尊称沈母一声“阿姨”。沈母想知道的事情她不能不说,又不方便明说,就只用“家事”一言以蔽之。
沈母这个老油条一听就明白莫语的意思。得知问题没出在沈苍和乔乔小夫妻身上,她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心道果然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便是乔乔这个儿媳妇。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诚然沈母在还没见到乔乔的时候就认定了这女人是个勾走自己儿子的狐狸精,乔乔给沈母的第一印象也算不上好。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母都不喜欢乔乔,对乔乔的态度也耿耿于怀。
莫语惯会看人说话,让人给沈母看茶后道:“找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和娱乐圈沾边儿的人就更是了。沈苍入圈前得了这么一个人,真的很幸运。”
“阿姨别怪我多嘴一句,您要真想留住儿子,除了把他真心喜欢的人当成亲女儿宠,也没别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