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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稳稳神,强自镇定下来,跳下马,拉着马缰绳一路往人群中挤过去。
刚刚,她在马背上看着贡院里,已经没有明显的火光了火应该被救下了!或者说,消灭了明火!她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或者,只是一点点小火,烧了个什么破棚子啥的!或者,根本没伤到人!
挤在贡院门口的人群情绪几乎紧张到了极致,也压抑到了极致。
江夏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那人就回头朝着江夏吼起来:“挤啥挤,赶着投胎去嘛!”
江夏被骂的一阵胸闷,却也没心情理会他,同时因为身同感受,也算理解这个人心情不好,就很隐忍地道歉:“对不住,不小心碰着你了,不是有意的。”
那人也并不纠缠,狠狠瞪了江夏一眼,转头继续跷脚往里巴望起来。
挤不进去,江夏正在人群后边焦急呢,就听得前有哄然一阵骚动,人群水波一般往后涌过来
江夏连忙扯着马退开些,以免被拥挤的人群推倒踩踏。然后,就看见几名兵丁匆匆分开人群,挤了出来。
有一个小军官模样的人高声吩咐:“尽量找那些治烫伤外伤的大夫来!”
几个兵丁答应着四散而去。
江夏一听来了精神,踮着脚高高举起手来,高声喊道:“我是大夫,我最擅外伤!”
那个小军官瞥了江夏一眼,根本不加理会!
这样一个天赐良机在眼前,江夏哪里能让它溜走,她再顾不得众人的斥骂甚至推搡,只拿出大学食堂里抢菜的本事来,斜着身子,扛着膀子,朝着那个小军官挤过去。
好不容易挤到那个小军官身边,江夏不顾喘息,连声道:“这位兵爷,我是大夫我擅长外伤,还有祖传的外伤药”
“哎,不惜的搭理你还来劲了?爷这里忙活着,没工夫跟你瞎扯,别想着糊弄进去,该上哪儿蹲着上哪儿蹲着去”那小军官很嫌弃地横过手中的腰刀来,一挥手,将江夏扒拉了个趔趄。
江夏却并不气馁,也不会放弃,她站稳身子,一伸手从腰上摸出自己的针灸包来,抽出几根银针来在那小军官眼前晃晃道:“军爷,我没撒谎,我真是大夫,你看我随身带着针囊呢,不是大夫的,谁随身带着这个?还有这个?这是我家的祖传秘药,治外伤极好,只要有一口气在,我都能给救回一条命来!”
这会儿,江夏也不管是不是夸大了,只要能让她进去,其他的事情,后边再说去。
那小军官看着江夏手里的银针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还真是个大夫啊?不过,你年纪这么小,医术能行么?我这里可都是伤的厉害的,你的医术不行可别瞎凑热闹,问起责来,我也受牵累!”
“军爷放心吧,我是祖传的医术,打小儿学的,别看年纪小,学医可学了十好几年啦,保证不牵累您!”江夏这会儿只要能让她进去,怎么话也敢说,别说还是她很有信心的医术呢,自然更是大包大揽地,把话说得那是相当满!
那小军官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夏,然后下了决心一般挥挥手,“既这么说,就跟我进去试试吧!早跟你说,不行,我可不管你!”
“哎哎,军爷只管放心,带我进去,只能立功,不能受罚!”
其实,那小军官看个针包也不敢确定江夏的医术,但他看见了江夏牵着的马匹,那马匹背上可是没配鞍子,俗称光马的,可不是一般人有那个胆量骑的,就是有胆量,也不是人人都能骑得了嗯,这小子说不定是把子好手!
江夏要是知道,小军官是看着她牵的光马才决定让她一试,肯定会哭笑不得,也肯定不会再这么费力地推销自己!
跟着那小军官,人群倒是自动往两旁散开了去,一路顺利地来到贡院门口,正要进去的时候,江夏却又被人拦住。
“这个怎么还拉着匹马?干什么的?”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文官厉声喝问道。
那小军官没了之前的挺胸腆肚,哈着腰满脸堆笑道:“回杜大人,这是属下请来的大夫,说是最擅外伤科!”
那杜大人很不耐烦地瞥了江夏一眼,瞪着那小军官道:“胡闹!平日里,你们混差事也就罢了,这什么时候了?里头几十条命等着救治呢,你还这么糊弄?也不看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治什么病?赶紧打发他走,赶紧打发啦!”
说着,那杜大人很不耐地挥挥手,径直转身往里去了。
那小军官一脸晦气地转头看向江夏,脸色也不好看,硬邦邦道:“就说不让你来,看,没进门就让我挨上一顿训!走吧,走吧,不是我不用你,杜大人是这次的副主考,他说不用,谁也没法子!”
都走到大门口了,江夏哪里肯就这么走人,她一手抓住那小军官的手,却越过他朝着杜大人的背影大声喊道:“有志不在年高,孟尝君五岁以语启父,甘罗更是十二岁就拜为秦国宰相,在下如今年已十六,不过是学医小成,杜大人为何就以年龄另眼相待?拒绝一个真正有医术的大夫,难道就是杜大人为那几十条性命负责珍重的表现么?”
那姓杜的文官也是赶上事儿心烦,看见护兵小旗领了这么个毛孩子来说是大夫,就迁怒了。
此时听到江夏这一番话,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江夏见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了作用,就再接再厉道:“杜大人,治内伤实证,或许还需时间辨别医术有效与否,治疗外伤,伸手就能看出是不是糊弄了呀!在下的医术如何,试一试,杜大人就知道了呀!”
那姓杜的官员已经有些意动,还没等他决定,门外有几匹马疾驰而来,在贡院门口拉住马匹,跳下来,往里就走。为首的一个身高肩阔,气宇轩昂,竟然是数日没见的宋抱朴!
他没下马就听得贡院门口有人大声吵吵着,还颇有些铿锵有声的气势,他走过来,自然就留意了,却没想到,拉着一匹马站在贡院门口慷慨激昂的——怎么是她?!
第174章 蛾子见了火()
“杜大人,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若在下医术不精,耽搁了里头的救治,在下愿意受军法处置!”那姓杜的官员磨磨唧唧,犹豫不决的,江夏也是急了眼,一咬牙,自请立下军令状!
“你果真愿意立下军令状?”那位杜大人终于下定决定,转身往回走来。
江夏郑重地拱手道:“在下年纪虽小,却知道言出必践”
这话说的有些生硬,那位杜大人听着有些刺耳,正要再说几句什么,却听得有人大声道:“不用立军令状,让她进去吧!她的医术,我可以作证!”
“啊?世子?竟然惊动了您!”那杜大人抬眼一看,登时吓得变了脸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纳头就拜,“下官杜鱼见过世子。”
“罢了!”宋抱朴抬抬手,也不再多理会,抬脚跨进贡院大门,大步往里头去了。
景润年的长子景谅也在这一科下场不说两人自小的交情,就是为这景润年,他也不希望景谅有什么意外。景润年对景谅负有厚望,若是景谅折了去,怕是景润年的雄心也就散了!
对,还有那个徐襄徐析文,也是个不可多得之才。
这位江氏的医术,连王太医也多有推崇,有了她在,想必能够多救几个学子来吧!只希望,景谅和徐襄两个,受了伤也还等得到江氏进去
江夏愕然地看着大步进入贡院的一行人,尽管她心中早有猜测,但确定了宋抱朴的身份之后,她还是难免震惊。
“哎,我说你还愣着干嘛?让你进去了,还不赶紧进去,里头等着救命呐!”那个小军官在旁边看着江夏发愣,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位干什么不好啊,上赶着立军令状,那玩意儿是随便立的嘛?立下那个东西,动辄可就是生死攸关啦!还是年纪轻啊!
江夏一下子醒过神来,对那小军官抱了抱拳,道了一声谢,牵着马也快步进了贡院大门。
那小军官看着江夏瘦弱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你这会儿也别谢我,待会儿真有什么事儿,被砍头的时候,也别怪我,这可不是我拉你来的,是你小子上赶着送上来的。
真正走进贡院,江夏才知道,火灾的情形远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通道两旁,十数排考棚,分布左右,对称排列,非常整齐。
大门口附近的考棚里甚至没受多少影响,一片黑暗中,没什么动静,只有一个个穿甲持枪的兵士森然而立,维持着秩序。
再往里走,遥遥地看见了一片黑暗中显出一片灯光来。灯光就在过道上,灯光的西侧,隐约能够看见一排考棚过火的痕迹,焦黑遍布,水渍淋漓!
灯光下,或躺或站着好些人,远处看不清,只看着大都是负责考场秩序的兵丁,从那过火处出出进进地忙碌着,应该是搜寻生者,处理善后。
江夏的心砰砰跳着,如擂鼓一般。
刚刚进门时,有人叮嘱过她,不得喧哗,不得随意走动
这些,对于参加过无数次考试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考场秩序。她自然懂。
她也知道,为了维持秩序,她不可能询问徐襄的下落,她进来,不过是赌一把,若是徐襄受伤,她能够尽最大努力救命治伤。若是徐襄没受伤她就当日行一善,尽一尽医者的本分吧!
“杜大人,这两个怕是不行了”有人小声回报。
杜鱼是紧跟着宋抱朴身后进来的,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眼看宋抱朴的表情。
宋抱朴却并不做声,只转眼一扫,就越过满地横七竖八的伤者,往那边的主考官走过去。
“杜大人?”那小吏再次询问。
杜鱼多少有些不耐,可这会儿也不敢疏忽,按捺着性子问道:“烧伤?看着挺囫囵啊!”
小吏禀报:“未见烧伤,是小的们在过道上发现的,失火后,他们自己出了考棚,爬到了过道上”
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伤者,江夏就将马匹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栓,然后抬脚就径直走了过去。
周边一片黑暗,只有这一片的灯杆上高高地挂着几个灯笼,人影子走动间,将大半的灯光遮住,落在地面的光线就很少。加上地上的人生死不知的,有个别有动静的也在低低哀叫着,一眼看过去,混乱而杂陈,很难辨别出身形和容貌。
江夏却从第一个开始,就弯下腰,细细地辨别着。有些衣裳还能看得清颜色,江夏一眼就能辨别出不是徐襄或者景谅,有些衣裳已经被烧,或者熏黑,或者沾染了灰土,根本看不见本色了,江夏就只能凑到脸上去辨别
这样一来,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刚刚辨别出三四个去,就听得那边有人道:“是个有才的,也有心,卷子都答完了,也带出来了”
杜鱼挥手打断小吏的感叹,不耐地问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既然有卷子,可知道姓名了,打发人去门口喊一声,让他的家人进来收回去吧!”
“有姓名,刚刚卑职还看了,临清府三岔镇的,叫什么徐徐襄!”
江夏正弯下腰准备察看又一个伤者呢,猛地听到有人提及徐襄的名字,江夏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看过去,“刚刚谁叫了徐襄的名字?他在哪里?”
杜鱼听到声音一回头,眉头紧紧蹙到一起,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