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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吧你就!”江夏翻了儿子一眼,自己却撑不住笑了。
眼见着迅哥儿带着长生连生笑嘻嘻连声答应着,转身出门去了,蓁娘还呆呆的回不过神来——不是说舅母乃朝中高官,最是威严的嘛?怎么跟儿女们如此嬉笑不庄重?
待迅哥儿带着长生连生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了江夏一个人陪着蓁娘了,于是,带着她进屋里去,片刻,又执手送了她出来。
“你回去好生歇着,晚上给你们一家接风。”江夏送蓁娘到门口,拍着她的手叮嘱。
蓁娘似乎略有些意外,随即提醒道:“舅母,那鹌鹑馉饳儿”
“已经吩咐下去了,厨下开始做了呢,鹌鹑馉饳儿,舅妈记得,不敢忘!”江夏笑语彦彦,又补充道,“去四喜楼定席面的我也嘱咐了,从四喜楼里也要一份馉饳儿来,咱们都尝尝,也有个比较。”
一听舅母不但没有忘记答应自己的事,还安排的如此周到,蓁娘就欢喜起来,甜甜笑着,脆声答应着,曲膝辞过,带着小丫头转身去了。
舅母其实挺好的,给她做馉饳儿,还给了她两匹上好的织锦,一匹烟霞缎,一匹夙州绫。
烟霞缎色泽瑰丽,却因为织法独特,带着一股朦胧之美,如云霞一般艳丽,偏偏又带了一层淡淡的烟雾朦胧的效果,极美!
夙州绫则是另一个效果,绫子本就以色正、清亮为长,却一般偏于绡薄,更适合夏衣的裁剪。独夙州绫不同,仍旧气清色正,却偏偏不比锦缎薄,而且顺滑垂坠,做春秋裙子最好。甚至有那爱俏的姐儿,会用这夙州绫精工刺绣之后,用作斗篷表布,同样有令人惊艳的效果。
舅母给她的烟霞缎和夙州绫又是上品中的上品,玫瑰紫的烟霞缎,见之仿佛就看见了一大片薄雾里的玫瑰花海,艳丽饱满,却不浓烈流俗。夙州绫则是极正的雨过天青色,就像最上乘的旧窑瓷器,清凌凌地泛着微光,令人心折。
蓁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正好母亲给做的春装她不喜欢,舅母给的这两匹衣料子却正好,做成衣裳后,正好能赶上元宵灯会。刚刚舅母还说了,若是元宵她还不离开,会带她去金陵赏灯呢。舅母的弟弟就在金陵做巡抚,是以,舅母说去金陵就一定会去,必不是哄她的。
且不说蓁儿心满意足地回去,却是江夏目送着蓁儿转过屋角去,脸上的笑就散了。
刚刚进屋,借着给蓁儿衣料的机会,她拿话问了蓁儿,才知道,芷兰姐姐玉翠所出的那个女儿青儿,在景家到达安龙当年,就被许给了保宁府知府为妾,玉翠苦苦哀求不得,悲急之下就病倒了,好不容易捱到青儿出阁,只过了一个月,玉翠就没了。倒是青儿,过去一年就生了个女儿,隔了两年又生了个儿子,如今倒是得那个知府宠爱信任,得了儿子后就摆了酒,立为贵妾。
而景谅另一个妾出的女儿,比蓁儿还小一岁呢,两年前也得了急病没了。那个妾也紧跟着去了。如今,景家竟只剩了正妻和嫡出子女若说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江夏觉得齿冷,却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置喙。默了片刻,她转身回房,悄声吩咐木香吩咐下去,多关注一下保宁府,关注一下青儿。
傍晚时分,江夏带了曦儿启娘一起去见景家老太太王氏,徐慧娘和尹氏、尉氏也在。彼此见礼寒暄一番,说笑几句后,木香进来回话,江夏就笑道:“昨儿想着老太太旅途劳顿,没作兴铺排,今儿,我让人要了一桌席面来,给老太太接风洗尘,老太太可一定要赏我这个脸面。”
景家如今局面,说是完全依仗徐家夫妻也不为过,更何况,江夏这般尽心尽力,她只有满心感激的份儿,哪里会不给脸?
于是,王老太太笑着一脸春风地连声答应了,又让人把她珍藏的一对血玉镯子拿出来,给曦儿和启娘一人一只。满堂皆笑,只有蓁儿一个人气鼓鼓的,满眼嫉恨地盯着被祖母揽在怀里的曦儿和启娘,那一对血玉镯子乃是当年姑母给祖母六十大寿的礼物,乃是连城之物,平日里祖母珍藏着,连她都只见过一回,如今,却送给了那两个小丫头,到底她是亲孙女,还是那两个是啊!
众人说笑着,也没人注意到蓁儿的异样。
不多时,下去铺排席面的尹氏和尉氏转回来,说是席面摆布好了,请老祖宗和舅太太入座。
于是,一干众人起身移步,往餐厅里就座用餐。
桌子上就摆着四喜楼的鹌鹑馉饳儿,不多时,客院小厨房又送了一份过来,蓁儿却已经没了晌午的欢喜,江夏给她,她也接着,却只是闷闷地吃了,并不作声。
至此,不说景家诸人,就是江夏也看出蓁儿不对来了。
她略一思忖,心中大概有了些数,恰好看蓁儿把两个鹌鹑馉饳儿都吃完了,于是开口问道:“蓁儿觉得这馉饳儿哪种更合口味?”
蓁儿不高兴,却没理由发作,听舅母这么问,虽然气闷,却还是道:“倒是自家厨下做的更好些。”
略略一顿,又加了一句:“这东西原本也要刚炸出锅更好吃。”
江夏笑着点头,回头对连带尴尬的景家人笑道:“咱们蓁儿这爽利劲儿最招人疼。”
王氏和景谅讪讪一笑,徐慧娘却宠溺地看着女儿,满眼欢喜。
第1177章 江夏教子()
两个儿子都耽搁了,连亲事都不如她的意。如今,好容易离了那高山屏障之处,女儿也大了,她的婚事还要多仰仗弟弟弟媳操心,才有可能寻个好人家。如此,弟媳能够喜欢女儿自然是最好的。
紧接着,羡哥儿、卓哥儿,还有在旁边立着伺候的尹氏、尉氏都有心调节气氛,拿一些趣事来逗乐子,成功地把众人逗得笑声不断。
一顿接风宴吃下来,算得上宾主尽欢。
晚饭后,小子姑娘们都聚在江夏屋里,连犊儿也在,站在哥哥姐姐们围成的小圈子里,扶着哥哥姐姐们的膝盖绕着圈子,嘴边的哈喇子淌下来,打湿了围嘴儿也完全不在乎。难得有这么些人陪他玩,小小子乐傻了快!
其实是,迅哥儿正在讲逛街的见闻,长生连生在旁边不时地帮个腔,补个漏儿。
“你们不知道,这镇子上原本也没什么市坊,不过是人多了,临街的房子修成了铺子。也有不开脯子的,就将临街房子做那厅堂的,不像京里那么规制,一进二进的,这里好些人家抬脚进门就是厅堂,穿堂过去才是宅子院子。那院落房舍又多狭仄,还多拼凑,鲜少有方方正正的院子。我跟长生连生进了一家小食铺子,院落狭窄进去,竟突然是一个院子,还有三面连廊的二层楼,竟是别有洞天的。上楼再看左右,这院子竟接在左边人家的后边,好像一下子把人家的院子挖过来做了己用一样的。”
曦儿启娘年岁小,又是女孩子,日常活动最多的就是自家的园子,要不就是交接往来人家的宅子庭园,那些官宦人家建宅子修园子,哪个不是征了民房的,宁愿补贴些银子,也要修得齐齐整整。即便家境一般的,也是宁愿宅院稍小点,也要一个规制齐整,哪里见过迅哥儿说的这般?左邻右舍的院子竟是参差交错的
一时都有些想象不出来,难免就心痒痒地想去看看。又听迅哥儿街上各色绸缎庄子、各色脂粉铺子、首饰珍玩、海上物竟是描述的包罗万象,无奇不有的,两个小丫头哪里耐得住,纷纷将希冀期盼的目光转向江夏。
江夏晚饭时就有了个想头,这会儿听小子们说得眉飞色舞,丫头们又一片心动的,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想去玩?”
曦儿和启娘立刻点头如捣蒜,连声答应着。曦儿更是猴上来,搂住娘亲的胳膊晃啊晃,嘴里哼哼唧唧的撒娇:“娘,带我和姐姐去看看吧,我想去看那泥娃娃怎么塑的,还想看那里出外进的房子”
江夏摸摸闺女柔软的头发,好笑地点头道:“去,去,你都当姐姐了,还撒娇,你看犊儿都笑话你了!”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犊儿稳稳当当地站在中间,正咧着嘴看着撒娇的姐姐乐呢,那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一直连到胸前肚子上去!
曦儿被弟弟看的害羞起来,撒开娘亲的胳膊,两步奔过去,恶狠狠道:“你个小人儿知道啥,还笑?”虽这般说着,手上却淘了自己的帕子替弟弟擦口水,一边又道:“哎哟,你怎么这么能流口水呐?瞧瞧这围嘴儿都兜不住,连衣裳都湿了”
看着聪慧又懂事的儿女们,江夏满心欢喜。
丫头捧了犊儿的蔬果泥过来,也给其他孩子端上来一盘子水果拼盘。江夏将小儿子揽在怀里喂水果泥,一边跟几个大的道:“明儿只要天气晴好,咱们就上街”
曦儿和启娘立刻欢呼起来。
江夏待孩子们欢呼声落下来,又接着道:“也带上你们蓁娘表姐,一起逛逛。”
“娘,带那个爱哭鬼作甚!”迅哥儿皱着眉抗议。
江夏一个眼刀甩过去,成功让迅哥儿收声,只不过,看孩子们的表情也知道,不出声他们也不高兴,都对蓁娘厌烦透了。
孩子们的反应江夏也能预料,所以静静听着他们吐槽发泄之后,她也正好把犊儿的水果泥喂完,给小儿子擦着嘴,一边回头看着大的几个,道:“你们从小在一起,互相熟悉亲近,外头来一个‘亲戚’,自然有你们不熟悉、不习惯的,也别就这么抗拒了。不管怎么说,姑姑是你们父亲唯一的亲人了,我们都不可能不走动往来。既要往来,你们和表哥表姐们自然就要接触,难道就如你们所说的,不喜欢就理会了?”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长生连生两个也默默地若有所思。
略停了片刻,曦儿率先开口道:“娘,也不是不理会表姐,只是,表姐说话嗯,总是出人意料的,我们总觉得接不上,不知该怎么应对。”
经过一天的了解,江夏大概也了解了蓁娘的性格,其实就是见人少了,又有自卑心理,怕人家看不起她,隐隐地带着防备,于是,总想着证明自己很好,自己家也很好,又打压别人于是,很悲剧地不讨喜了。
其实,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丫头,心地也还好,没什么恶毒心思。
再说,晚饭时,王氏将那一双血玉镯子送给了曦儿和启娘,惹得蓁娘不高兴。她也不能立刻拿出什么东西还过去,于是,才想着带她去逛街,‘顺便’给她买点儿东西。当然,她会每个孩子都买,不过,一定是蓁娘的最贵重就是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迅哥儿第一个站起来,垂手道:“娘别生气,是儿子信口胡扯惯了,口无遮拦了。明日,带蓁姐姐一起就是。”
长生连生也跟着起身附和,江夏笑着点点头,让小子们先去安置。
剩下曦儿和启娘两个,江夏才将血玉镯子的事儿说了,启娘立刻就道:“姑姑,启娘不要那镯子了,给蓁姐姐吧!”
不用江夏说话,曦儿却拉着她道:“你不用让那镯子出去,没有让你委屈替大人打点面子的礼,要让也我让,索性我也不爱那些个东西。”
看着争着要让出镯子的两个小丫头,江夏好笑又熨帖,只是也不多说,只说,那东西当着众人的眼给了她们就是她们的,若让出去,蓁娘脸上固然不好看,她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