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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哥儿和长安,还有那些跟着出来的随从、学生们,渐渐地没了说笑打闹,一个个脸色沉重、静默起来。
到达大名府,江夏就见到了皇帝的留的信儿,让他们到了大名府后,就留在大名府,防疫、调拨粮草,并协同做好固堤防洪的差事。
四月中,桃花汛期已过,夏日的雨季还没有来到,河水水位逐渐回落。
在大名府安置下之后,江夏就带着两个小子,还有十多名医学生往各乡镇村落去,分路调查有无疫病。
顾青茗则调查堤岸维修状况,核查大名府的坪山仓粮米,并估算大堤加固所需钱粮
这一次,他们没有住驿站,也没有住四喜客栈,而是住到了一所民宅里,据说是之前圣驾到来时,乡绅们替出来的宅院。是一所很整齐的三进宅子,江夏带着几位女学生和丫头们住在三进,一进和二进分别是护卫随从和顾青茗带着两小子。
顾青茗身负重任,自然是从到大名府起,就忙的昏天黑地,不见了人影子。
江夏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学生们调查了几日,确定大名府暂时瘟疫之忧,江夏就给学生们分了任务,一拨分赴各村镇做铃医,另一拨就在大名府的闹市街头摆了个摊子,给人义诊看病。
自古至今,老百姓看病都是花钱费银子的大事,很多百姓得了病,都是能捱就捱着,实在捱不过了,才去抓一点治标之药,疼得受不住就止疼,吐得受不住就止吐,泄泻的严重了就止泻总之,若非大富之家、格外惜命者,大抵都是这么捱着过来的。京城里下来的太医义诊,据说真有那困苦的,还有汤药丸药施下来,城内城外但凡闻了讯息的百姓哪有不赶紧着来的,江夏让学生们摆出去的摊子,不到半天,就几乎被闻讯而来的人流给淹没了。
人太多,堵塞了交通不说,只怕拥挤推搡之下发生什么踩踏事件。紧急之下,江夏赶着在城中寻了一处临街的空铺子,将义诊搬到了这铺子里,并发下告示,义诊每日限在两百人,每天早上五更起,在门外发号,拿到号的人当日就诊,拿不到的,只能等待次日早些过来。
于是,继之前的无序拥堵,如今就成了,每晚都有人穿了棉袄、或干脆搬了铺盖来义诊馆门前留宿排号的。好在,大名府不像京城宵禁严苛,衙役们夜里不过是多来转两遭,倒也没惹出什么事来。
江夏把学生们分派下去,朗哥儿和长安也被她派了差事,就是负责义诊派号、秩序维持,又因为要根据情况施药,两个孩子派号的同时,还要登记应诊之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家庭成员等等。
只过了一天,朗哥儿和长安就想出了应对可能造假欺骗的措施,凡来应诊者,必须携带村里相邻的联保书,至少三位乡邻署名(手印)证明方可得到施药。
这个法子虽说并不能完全杜绝伪造、欺瞒,但毕竟是两个孩子,能想到这个法子已经很不容易,江夏也就欣然同意,让他们自己告示实施去。
如是安稳了两日,江夏这一天晚上回到住处,就见顾青茗一脸疲惫地等在她的院子里。两三句话之后,江夏才了解,这位居然是来抢人手的。于是,义诊那边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了学生们去打理,朗哥儿和长安两个小子,连通他们的小厮随从,都被顾青茗拉了壮丁,去坪山仓筹算粮仓库存、以及两年内的进出账目去了。
第二天晚上,顾青茗再次过来,脸色就轻松了不少,连连向江夏道谢:“两个小子的算术账目竟然不错,就连他们身边的几个也都能写会算的也算是救我于水火啦!”
江夏瞥他一眼,淡淡道:“孩子们年岁还小,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耐不住你过分压榨。”
顾青茗得了甜头,原本还想着打江夏和几个丫头的注意这些人可比两个小子和小厮们厉害的多,平日里多替江夏管家理账的,不说以一抵十,抵平常人三五个还是有的。可江夏这么一句话,竟让他有些张不开嘴了,讪笑一声后,才道:“虽说有小子们帮忙,我那边略略轻松了些,但粮仓、河道,粮米往来账目繁多且混乱,人手还是少啊那个,你,你身边的几个都是好的,能不能借给我几天?”
第1114章 铜雀台瓦砚()
顾青茗很失望地走了。
江夏含笑将他送出去,转回来招呼连翘:“把我的铃儿拿出来,咱们也去乡下转转!”
当天,江夏就给朗哥儿留了字条,并将连翘和枝儿等都留下,她只带了南芜、东英两个丫头,穿一身青袍,扮作清秀文士模样,骑了马,一路出了大名府,往山间村庄闲荡过去。
抛开那些事务,离了那种种枷锁,江夏仿佛鸟儿重新插了翅膀,自然要畅快地飞一飞。
也正是离了大名府城,她才了解到,此地还真是有些好去处。譬如女娲补天的补天台;三国北魏时的铜雀台遗址,又有古邺城遗址等等
补天台啊女娲娘娘什么的也就罢了,说起铜雀台,江夏倒是有些兴趣。还是在现代时候,她可听闻过铜雀台的瓦磨成砚台,就是很有名的铜雀台瓦砚。只不过,‘魏宫之废知几春,期间万事成埃尘。’当年的铜雀台、昭阳宫,早就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当地在唐时就已经被开垦复耕成了农田。
倒是古邺城,如今的临漳县城里,并不太繁华的街市上,开着好几家铺子,幌子招牌上写着醒目的大字:铜雀台瓦砚。或者魏宫瓦砚。
徐襄几年前倒是得了一块铜雀台瓦砚,长一尺有半,宽八寸,其背隐起‘建安十五年造’六字隶书,甚清劲。刚得了时,徐襄欣喜不已,拿给江夏显摆,给江夏细细地讲解了一番。
俗语云: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江夏是见过真品的,再看临漳县这些铺子里摆着的各色‘铜雀瓦砚’、‘魏宫瓦砚’、‘昭和瓦砚’,就觉得惨不忍睹了。有的连颜色都不对,更别提其他了。
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儿,没有看到一片‘铜雀台瓦’,倒是让她无意间品尝了当地的大锅羊汤和顶盖烧饼,羊汤浓香解馋,烧饼焦香劲道,搭配着一起吃,更是美味又解馋。
逛过之后,江夏带着两个丫头随意地走过大街小巷,摇晃着手里的铃儿,清脆的铃声伴着脚步,缓缓而行,一天下来,倒也能遇上三五个病人。既然是做铃医,自然就多了许多进门入户的机会然后,几天后,江夏竟得了两块‘铜雀瓦砚’。即便其中一块只是半片残瓦,却也足够她惊喜了。
铃医的日子自在悠闲,还不时有些小惊喜,这让江夏真的有些乐不思归了。
这一日,江夏主仆三人从临漳县的村子里游荡回到县城,正要回客栈休息呢,迎面遇上一个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中年文士,生的微胖圆脸,蓄着短须,皮肤白净脸色和气,乍一看,像个和气的土财主。
江夏没怎么留意,只跟两个丫头商议着,怎么吃今日得的一只黄羊。
东英兴致勃勃道:“这东西味道是比羊肉好,一半烤,一半黄焖,还可以多点儿肉馅儿,明儿一早吃顿饺子”
跟江夏时间长了,东英和南芜也不似最初那般寡言,特别是东英,本就有一手不错的厨艺,进了徐府后,不出门的时候,也爱去厨下与枝儿交流切磋厨艺,一手厨艺更是精湛了不少。离开大名府这些日子,除了在外头寻些吃的,在客栈里,都是她来料理饭菜的。
主仆三人正说的热闹,迎面那位中年文士突然盯着江夏愣住了,眼看着两方人就要错身而过,那人突然露出一抹惊喜来,快步上前,一揖及地道:“下官见过太保大人!”
江夏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东英南芜却已经一前一后,将江夏护住。站在前头的东英一瞪眼,道:“你是何人?”
那中年文士吃了一惊,也醒悟过来自己冒犯了,心下一阵恐慌,瞬间额头沁出一层汗来。
他也不敢擦拭,只连忙退后两步,更加恭敬,却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大概不记得了,下官魏敏行,与江齐江大人同榜进士,如今恰好在这临漳县任个小小的县令。”
“哦,”江夏低低应了一声,脸上的戒备略淡,嘴角也浮起一抹笑来,“原来是二弟的同窗,时隔许久,魏大人又略有发福,竟让江某不敢认了,失礼之处,还望魏大人包涵呀。”
她这么客气,魏敏行颇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惊喜地躬身道:“实乃下官冒昧唐突,有冒犯冲撞大人之处,还望太保大人宽宥。”
江夏淡淡一笑,摆手道:“呵呵,既然是故交,魏大人就不必如此客气。”
“多谢大人!”魏敏行一脸欣喜地连连拱手,又道,“既然到了临漳,大人就容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
“多谢魏大人好意。”江夏客套着,借口告辞道,“实在是有事在身,容不得多耽搁,就不打扰了。告辞!”
毕竟差得太多,江夏这话说的不管真心假意,魏敏行都不敢拦的,就那么一脸落寞地,眼睁睁地看着江夏主仆渐行渐远。
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倒是个伶俐的,见自家老爷一副失魂落魄,转了转眼珠子,附耳道:“老爷不必怅惘,那太保大人刚刚也说了,回客栈吃羊想必并不急着离开,咱们既然遇上了,小心伺候着,总不是错咱们临漳做羊最好的,自然是大锅羊汤胡家。”
魏敏行脸上的没落渐去,眼睛也一点点亮起来,回头对着随从竖了竖大拇指,一脸殷切吩咐道:“此事就交代给你,务必办妥当了。”
随从一脸笑地答应着,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低声对江夏建议:“小的这就去寻那羊汤胡,老爷也回去收拾收拾,亲自跑一趟才好!”
魏敏行看了随从一眼,随即露出一脸笑来,连连点头:“唔,就这么办!”
江夏主仆回到客栈,很快就将这位丢在了脑后。东英带了羊去厨下料理,只剩下南芜在屋子里伺候着。
不多时,东英就匆匆转了回来,一进门就向江夏回报:“夫人,刚刚那位魏县令寻了大锅羊汤的胡掌柜过来,帮咱们料理羊肉,被我打发了!”
江夏淡淡地点点头,还没等说什么,外头又有客栈伙计高声道:“客官,我们的父母魏大人到访!”
主仆三人互相看看,东英立刻道:“大人不愿见就不见,奴婢去打发了他!”
江夏点点头,东英随即转身出去,不消片刻就转了回来,言说已经把那魏县令打发了。
有了这档子事儿,江夏也在临漳停留了,第二天一早,就悄悄离了临漳县成,回大名府去了。
第1115章 大灾之兆()
言说那临漳县令魏敏行打听的江夏主仆离开,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心中暗自庆幸,亏得那位江太保没走到那处去,不然
叹息着,魏敏行摈退左右,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即刻唤来心腹家人,吩咐道:“即刻启程,将此信送进京城,务必亲手交待给江齐江大人,讨个说法回来。”
江夏并不知这些,与魏敏行也只当偶尔遇上,这几日在临漳也多少听闻些,这位魏县令不过是同进士出身,才学平平,心思惰怠,疏于衙门事务,倒是对升官仍旧火热,那点儿心气儿都用在了攀附往来上。
好在临漳已非当年的邺都,没落凋零,相比起临近河道的其他府县,倒还